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第三章


核蠶 穿到異界當紈絝 拐個校草進禮堂 星辰變後傳(起點) 凶墳禁域 東北農村詭異故事 王爺的小狐狸 魔獸高手在異界 紅樓多嬌 如果又來生

第三章

一片幽情冷處濃(1)

也不知何時在夜鳶的懷中沉沉睡去,醒來已是上三竿,暖暖的頭籠罩著滿地的積雪浮出淡淡的紅暉,與我糾纏一夜的人早已不知去向,沒由來的恐慌將整個心填的滿滿的。

而紫衣與冰凌早早便已經準備好浴桶與熱水,好讓我一醒來便可沐浴更衣。

我支著渾身痠痛的身子走向那煙霧匍匐的浴桶,裡面灑了月季花瓣,清香撲鼻。此時的紫衣與冰凌看見我都竟都垂下頭,滿臉通紅一片。

奇怪的看著她們異樣的眼神,我才想開口問她們到底怎麼了,卻發現自己的肌膚上留下的是一塊塊令人不敢直視的吻痕,我忙將整個身子沉入浴桶中,接著水汽掩蓋我臉上的燥熱。

適溫的水洗去了昨夜的疲累,捧著手爐站在窗前凝望紫衣與冰凌正在踢著雞毛毽子,歡聲笑語在院子裡朗朗迴盪。枯枝依依照影,枝上凝玉塵,瑩珠殘水聲聲,看著眼前的一切我時不時會晃神,似乎想了很多事,回神時卻又不知自己想了什麼。

落被捕,嵐與緋衣定然會冒死前去搭救,可他們一旦進去了就不可能有活路,那一定有著天羅地網在等著他們,我絕對不能讓他們被捕,他們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想必夜宣遇刺之事已傳遍整個天龍城,壁天裔不可能不知道,以他的行事作風來看一定會有所行動的,是否會派兵出征,派誰出征?而北國又會派誰應徵?有莫攸然在,夜宣應該應該不會有大礙,而且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他不能這樣簡單的就死了。

也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只覺一個熟悉的氣息逼近我的身後,接著,一雙手臂便環上我的纖腰,攬我入懷。原本凝重的臉色露出淡淡的笑容,慵懶的倚靠在他胸膛之上:“就下朝了嗎?”

“恩。”他的下顎抵上我的額頭,低聲應了句。

“父王的傷?”這是我最擔心的一件事。

“依舊處於昏迷間。”

眉頭微蹙,忙問:“那今的早朝?”

“漣漪大妃臨朝。”

“什麼!”我的身軀一僵,聲音微微提高几分:“漣漪大妃只是一介女流,怎可在臨朝,你為何不阻止?萬一她乘勢控制朝堂怎麼辦?”

頭頂傳他來一聲輕笑,手指撫過我鬢角那縷被風吹亂的髮絲:“我要的,就是她控制朝堂。”

手爐湧出嫋嫋輕煙,籠罩在我們兩人之間,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間,我將手爐放在窗臺,後在他懷中轉身對上他的瞳子,我看見裡面有著奪目的傲然,薄脣噙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他卻沒有解釋,勾起鋪灑在我胸前的一縷青絲道:“那兩名刺客,要你多費心了,你該知道他們的用途是什麼。”

靈光因此話一閃,我回摟著他堅實的腰際忙問:“南國是不是有動靜了?”

“很大動作。”他臉上的笑意漸深,魅異的眸中隱藏著太多的東西。

“那……那……”突然間我竟慌了神,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傻傻的看著他,聲音停留在‘那’字上徘徊。

他著我這般表情他脣畔的笑意更大,眼底滿是寵溺之色,更像是發現了什麼,閃耀著明熠的亮光,俯身在我臉側落下一吻,笑道:“你想說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這才擯去了失態,娓娓而述起當前的時局:“南國乘北國群龍無首之際必定領兵###,可現在的南國已經不再有壁嵐風元帥,曠世三將,轅羲九已死,莫攸然現居北國,壁天裔是南國之帝要坐鎮朝綱,斷不會親征北國,也就只能派南國名將方天雲出征北國。而北國,大王遇刺,一介女流坐鎮朝綱,定然無所作為,又能派誰去應徵呢?”話才落音,我的心也被自己的話而點醒,詫異的看著夜鳶:“難道……?”

他沒有讓我把話繼續說下去,再次攬我入懷,我掙了掙,想要把話說清楚,可是他的手臂沒有放開我,反倒是更緊了。緊貼在他胸膛之上,我感受到他的心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動著,我也沒在掙扎,輕輕的靠在他懷中,若有所思。

窗外的紫衣與冰凌早已沒再踢毽子,冷風拂過,吹的她們髮絲凌亂也未覺,只是並肩站在院中滿眼羨慕的看著窗前兩個相偎依的人。

一片幽情冷處濃(2)

後來,夜鳶帶著我到天龍城南郊閱兵,八萬大軍早已整齊莊嚴的分列兩側,左側軍隊甲冑鮮明,手持刀盾,右側軍隊玄色盔胄,手握長槍。目不斜視,皆筆直的佇立著,對夜鳶肅然起敬。

就是這支‘雪域鳶軍’我在壁天裔的口中聽過,他曾多次與之交鋒,皆無法擊潰,甚至還吃過它的敗仗。壁天裔時常會說:若要殲滅北國,必先滅雪域鳶軍。

聽紫衣說過,十七歲那年,夜鳶主動請纓出征南國,夜宣只當他是玩心大起,便隨意撥給他五千精銳,讓其隨著北國大將王廷一同出征。卻未曾想到,就是這五千精兵力挽狂瀾,使得北軍反敗為勝。

據聞當年的夜鳶,手執長刀,以一人之力殺敵百十餘人,有著過人的統軍才能。後其一人單槍匹馬直闖南軍主帳,親取大將首級,嚇得南軍聞風喪膽。

十七歲的夜鳶初次領兵,竟立下如此大功,天下朝野為之震驚,夜宣也就將這支五千人的軍隊賞賜給了夜鳶。夜鳶不負眾望,短短兩年,賓士於茫茫大漠,收復失地數千裡,斬敵千餘人,收羅名士歸於麾下。已由最初的五千人擴張到三萬人,成為與曠世三將齊名的戰神。

可就在十九歲那年,他突然一蹶不振,置三萬大軍於不顧,酒池肉林,流連於風塵中,民心大失,對其行為甚為不解。

這樣的他足足維持了一年才罷休,二十歲那年,他重新整軍,卻不再是一有戰事便出征,而是處處徵兵,名義上是為朝廷徵,實際上徵到一半的兵皆被他祕密收於雪域鳶軍。當夜宣緩過神時,夜鳶已是集半壁江山的兵權於一身,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這些,我都是由紫衣口中得知,竟從來不知道夜鳶竟然也是個將才,而他的權利之大更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想像,也難怪夜宣與漣漪大妃都要忌他三分。

在高臺之上,他身著玄色龍鱗甲,冷風獵獵捲起他的墨色風氅,撲撲作響。我披著雪白的銀狐貂裘站在他身側,顯得格外渺小。

“是要起戰事了嗎?”望著下面的軍隊,眼中有蓄勢待發的精銳,還有蠢蠢欲動的野心。從何時起,夜鳶竟征服了八萬大軍隨他出生入死,就是謀逆造反也心甘情願?看夜鳶那邪魅的外表,倒更像是一個待在溫室中,整受皇室的庇佑而生存的人。可誰又能想到,正是這樣一個天之驕子也要承受人所不能受的痛苦。

見他不言不語,我又問:“我很想知道,你做的這一切為的到底是什麼?為母親討得一個太后之位?報復父王多年的冷落?”

夜鳶目光灼熱,因我此話微微動容,目光飄向淡雲幽浮的的天際,那銳利的目光彷彿能刺穿重重雲霄:“你知道南國那群自以為身份高人一等的子民喊北國人為什麼?是北夷胡蠻!同樣是人,我們北國為何稱夷為蠻?若你以為我爭奪王位為的只是一己私慾,那就太小看我夜鳶了,我要統領北國,要將它帶往昌盛之巔峰,更不要讓我的子民再被人稱做北、夷、胡、蠻!”他在說最後四個字時,堅定異常。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底徒生震驚,不禁再次審視我身邊的這個男人,發覺自己竟從來沒有真正看透過夜鳶這個人,更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是的,早在南國,我就常聽百姓們口裡說著北夷胡蠻四個字,我也認為他們稱這四個字理所應當。可是沒有想到,這四個字竟深深印刻在北國人的心中,並且視為一種恥辱。

“既然父王沒有能力帶領北國走出北夷胡蠻四字,那便由我來吧。”眼瞳中透著常人無法比擬的氣勢,這份氣勢彷彿似曾相識。是的,在壁天裔的眼中我見到過,那是霸氣,那是狂妄,更是野心。

我忽然間啞口無言,只能靜靜的站著,凝視他那挺拔的偉岸,以及臉上那沉澱了霸氣的堅毅。

突然間,我笑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再發自肺腑的笑了。

因為,未央沒有選錯人,夜鳶,是帝王之才,沒有人能比他更適合做北國的王。他的帥才,他的雄心,他的隱忍,他的審時度勢,他的聰明睿智,他的一切都奠定了一個結果:他是北國未來的王。

只有他,才是未央的男人。

一片幽情冷處濃(3)

閱兵歸來已是入夜時分,魯風駕著馬車在南郊一路賓士而行,明月疏星皆被烏雲籠罩。我探首看著車外飛速閃現過的景色,枯枝,殘葉,巨石,溪水,皆被黑暗籠罩了一片。而那北風依舊狂嘯不止,有一陣沒一陣的灌進馬車。

夜鳶將一直趴在車窗前的我扯到他身邊坐好,手撫過我早已被冷風吹的沒有絲毫溫度的臉:“你還真是個孩子,不是最怕寒嗎?”

“我才不是孩子,我快滿十六了。”對於他稱我為孩子很是不滿,蹙著眉頭反駁著。

對於我的反駁他只是淡淡的笑著,今天他對我笑過很多次,可是眼中卻藏著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時常會令我手足無措,總覺得他離我很遠,對我很是疏離。可他又真真正正的站在我身邊,會將我擁入懷中,會牽起我的手,會眼含寵溺的對我笑。可我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卻又說不上來少了什麼。

可我不在乎,只要我在他身邊,只要他屬於我。

我輕輕枕靠上他肩頭,把玩著他的右手,白皙修長,比女人的手還要美。真不敢相信這樣一雙手能在戰場上斬敵數千人,指揮著千軍萬馬。

“夜鳶,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個站在陰暗之處掌控全域性的政治野心家,可是今天我竟看到了不一樣的你。”

“政治野心家?”他頗為意外的重複了一遍。

“怎麼?你敢不承認?”

“頭一回有人敢當著我的面說出這幾個字。”他探出一隻手攬上我的肩,問:“不知未央眼中,政治野心家是褒是貶。”

“你覺得呢?”我不答,反將這個問題丟還給他。

忽然間,他沉默了下來,若有所思,以一種深靜的眼光凝視著我。正想說些什麼,馬車猛地停下,一聲嘶吼在黑夜中格外淒厲。

魯風的聲音低沉的傳來:“殿下……”他只喚了聲,欲言又止。

夜鳶鬆開懷中的我,揭開簾幕向外頭望了去,張虎手中的馬燈隱隱能照亮前方,我在夜鳶背後也望了出去。

一匹白馬之上,有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長衫隨風舞動,宛若人間仙子。我認得她,華蓮聖女,在賞梅時我見過的。

夜鳶突然回首凝了我一眼,輕聲道:“你在這等我。”隨即便跳下馬車,朝白馬上的女子走去。

我挑起簾幕,靜靜的看著夜鳶的背影越走越遠,華蓮聖女優雅的翻身而下,雪白的風袍在黑夜中勾勒出絕美的弧度,嘴角的笑意漸起,目光中沒有別人,只有那個朝她走去的男子。

“王妃,殿下與華蓮聖女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魯風見我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竟出聲為我解釋道。

“魯風,你可懂什麼叫做欲蓋彌彰?”我收回視線,直逼他那略微慌亂的目光。

他被我一盯,立刻緊張的垂首,僵硬的站著。

看著他一副畏首畏尾,生怕說錯話的樣子,我勾起一抹冷笑,也不在為難他,輕輕放下簾幕,坐回馬車內,安靜的等夜鳶回來——

有件事慕容必須和親們解釋清楚。

問:慕雪和夜鳶是同父異母啊,也算是兄妹吧,還可以做那樣得事嗎

答:夜鳶和轅羲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轅羲九和轅慕雪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也就是說,轅羲九和夜鳶同一個父親,轅羲九和轅慕雪同一個母親,夜宣也就不是轅慕雪的父親,夜鳶與她又怎會是兄妹呢?

一片幽情冷處濃(4)

約摸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夜鳶便回來了,看著他依舊平靜的神色我也沒有詢問關於他與華蓮聖女的事,而他也沒有與我解釋些什麼,直接駕馬回去了,一路上我們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只是聽著馬蹄聲聲漸遠。

翌,他依舊早早的去了早朝,可是午膳卻未歸府,我也沒有胃口便撤了午膳。坐在桌前摘著一瓣又一瓣的梅花,緋紅的花瓣傾灑了一桌,紫衣與冰凌也察覺到我的異樣,站在身側沒敢說話。

直到我將最後一瓣花摘下之後,管家匆匆跑來說是王上請我進宮,我一怔,王上他這麼快就已醒了?

未多想,稍微整了整衣衫便隨著公公進宮,走在殿宇巍峨的紫陌大道上,已微微下起了小雪,雪白的塵霜拍打在我睫上,微微蒙了眼角的視線。我早已是昏昏沉沉,渾身上下皆提不起一點兒氣力。攏了攏衣袍,蔽去寒風,手足冰涼。

走了好一會兒才抵達北華殿,一來到此我整個人便緊繃了起來,略微混沌的思緒漸漸清明,邁著穩重的步伐踏入北華殿,轉入王上的臥寢。四周很是寧靜,唯有守在殿外的幾名侍衛,別無他人。

寢宮內燈火明熠,桌案上如臂粗的紅燭燃燒的孜孜作響,照得暖**恍如白晝。嫋嫋的薰香將那整個寢宮籠罩著,格外沉鬱。原本金光湧動的寢宮卻因夜宣那一聲聲的低咳顯得異常陰暗。

“未央……你來了……”他目光微微閃耀著病態,胸口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我站在寢榻邊凝望病怏怏的他,低聲喊了聲:“父王。”

他倚靠在榻上,隔著曳地的輕紗凝望我,卻又像是望著更遠更深的地方。嘴脣微裂,滿臉的滄桑,彷彿稍不留神便會嚥氣歸天。

“二十五年前,我身中多處刀傷逃到一間屋子裡躲避追殺。而屋子的主人,一個平悟定的女子她幫我渡過了這次的難關,並悉心的照料著我直到傷好。這個女子名叫李芙英,相貌不算絕色卻是清秀,她很愛笑,脣邊的笑很美很動人。每次見到她的笑容,心都會不自覺的放輕鬆。我身在王廷,根本見不到這樣純真無邪的笑容,也許是在宮廷中看多了阿諛奉承的笑臉,故而對她暖洋洋的笑格外心動。

不可置否,李芙英是我一生最難忘的女人,因為她是自己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錯誤,一時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衝動,而強行要了她。當我看到她滿臉淚水漣漣之時,才發覺自己做了多麼無恥的事,但是我會負責,可以帶她回北國做我的女人,我不會委屈了她。

可她不同意,她告訴我,她最愛的人是那個跳入泥水中為他摘採芙蓉花的男子,她會一輩子在這裡等著他回來。我有想過要強行帶她離去,可是她卻以死相逼,我拗不過她,便黯然離去了。畢竟我是北國的太子,多留一危險就多一分。

兩年後,我有來找過她,那個村子卻早已人去樓空,聽過路的人說起她的丈夫高中榜眼,領著她去帝都享福去了,而且……他們還有了一個兒子。或許我不該去破壞她此刻的幸福……可若我知道那所謂的兒子是我的孩子,就是用強的我都會帶她回北國的。

更沒有想到,我一時鬼迷心竅竟害了她一生,甚至命人誅殺了我的孩子!如今我想要補償,又能去尋誰呢?”

一片幽情冷處濃(5)

我面無表情的看他悔恨不已的臉,以及縱橫而下的淚,我冷淡的開口說:“父王你可知道母親臨終前說了什麼嗎?”語罷,我看見他期待的目光,我笑著答:“她說,其實當年很想與您去北國,但是她不能背棄轅天宗,做個人儘可夫的女人。她還讓我與大哥,不要怪你。”

他的臉上赫然閃過激動,掙扎著想要由寢榻上起來,口中喃喃問:“你說……說的是真……的?”

剛癒合的傷口再次裂開,殷紅的血染紅了整條紗布,我卻無動於衷的站著說:“父王你可知大哥此次前來北國的真實目的?不是為了竊取北國機密而來,而是想要見見這個二十五年素未謀面的父親。”

“什……什麼!”他的臉色更加慘白,全身微微顫抖著:“不可能……他……他為何說……說他是來刺殺……朕的!”

猛然捉住了夜宣口中那個‘他’字,是誰?是她還是他?

靈光一現,難道是南國有奸細!

不然夜宣怎會那麼肯定我們是做奸細來的,還派大軍阻殺我們!

“父王你的傷口裂了,我叫御醫進來為你上藥。”我不動聲色,轉身欲出寢宮召喚御醫。

“慕雪!”夜宣哽咽虛弱的喚了我一聲:“芙英只剩下你這個女兒了……就讓朕儘自己所能補償給你吧。”

“慕雪不需要王上的補償。”背對著他,我冷聲回拒。

“你就給朕一個補償的機會吧,你的母親,你的大哥,還有你。”

得到這樣一句近乎於哀求的話語,我的嘴角勾起冷笑,人多說,人之將死,其意識最為薄弱,受不了任何刺激,果然不假。

“王上若想補償,就先養好您的傷。”我丟下一句話,踩著柔軟的紅毯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寢宮。

夜宣你何其可悲,母親如此愛轅天宗,就是死前也說自己不悔。這樣一個對愛情忠貞的女子,怎會移情愛上你這個姦汙她的男人?

夜宣你何其可笑,大哥自幼就將對你的恨深深銘記在心中,多年出征北國也是為了親取你的首級,怎會想要見你這個所謂的父親?——

看過慕容的傾世皇妃就該知道,我的文章中陰謀環環相扣,有黑暗有現實,而本文也不例外,依舊是陰謀無處不在,但比傾世多添加了許多感情戲,同樣也想彌補傾世皇妃中的不成熟。也希望自己的筆觸能夠越來越好,希望自己的文章情節能夠打動讀者的心,讓你們的心隨著起情節而起伏,而開心,傷痛。

讀者說不是每個人都命運悲慘,是的,世上幸福的人很多,但是在封建社會的王宮中,哪一個不是有一定段悲傷的往事放在內心最深處,滋養成長著,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發。在宮廷,要談真情很難,而帝王之愛更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沒有女人敢去妄想得到皇上的真情真愛,即使有真愛,那也不過是曇花一現。

若是宮廷中的人不復雜,無心計,怕是早就淪為宮廷鬥爭的犧牲品。

一片幽情冷處濃(6)

雪勢漸大,片片團團如扯絮般飄灑在這華麗莊嚴的飛簷琉璃之上,四處早已是白茫茫一片,連綿起伏,銀裝素裹。風有一陣沒一陣的席捲著我的全身,攏著貂裘的手又緊了幾分。鵝毛般的大雪覆蓋著我的髮絲,偶有幾簇溜進頸間,融化成水滴劃入脊背,激起一個個粟慄。

頂著茫茫大雪,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快快回到府上,蹲至炭盆邊,脫去早已溼透的雪地靴,然後窩進被子裡好好睡上一覺。

隔著霧氣瀰漫雪花飛揚,我看見迎面走來一個玄色錦衣的男子,待走近,我才認出是楚寰。他見我,也是步伐一頓,上下打量我一番後才道:“大王又召見你了?”

“是啊。”因為冷,連牙齒都打顫了,微微哆嗦著問:“你這是要去哪?”

“不去哪。”他冷冷的回我,隨後又說:“走吧。”

“恩?”我跺著腳,奇怪的看著他,一時還未反映過來。

“送你出宮。”

“幹嘛要送我?”

“我可不想你走到半路上暈倒。”他蹙眉望我,似乎很不耐煩的回答我的話。

“噢。”我還沒應完聲,他已率先走了,我趕忙跟上他的步伐。攏了攏衣襟,看著他剛毅分明的側臉,腦海中浮現的是多年前與他相處的情形,不禁失笑:“楚寰,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他步伐依舊穩健,面無表情的朝前走,踩著雪花孜孜作響。

“那樣討厭我,為何又要包容我呢?明明是我偷跑出心然居,你抓我回來,反倒是你被莫攸然罰著多浸三個時辰的寒潭。每次莫攸然不理我,我就衝你發脾氣,你卻像個木頭一樣站著任我發脾氣。你越是不理我,我就越是挑釁你,我就想看看你發脾氣的樣子,可是我卻從未見你發脾氣。其實我一直很怕你,每次你一用那殺氣十足的目光盯著我時,我就不敢說話了,可我知道,我能在你面前放肆,因為莫攸然是我姐夫,他不會讓你欺負我。與我相處的七年,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知道,你總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樣子,好像絲毫不在乎,其實你早想抽我了對吧。”我越說越起勁,甚至開始比手畫腳的,他猛地停住步伐,我也立馬停住。

“素聞鳶王妃孤高冷漠,今一見,傳聞不可信。”他動了動嘴角,一句淡漠的話語將我的廢話連篇擊敗。

“是嗎,是這樣傳的嗎?”我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見他停住的步伐又朝前走了去,我忙小跑追上去,一把擋在他面前:“楚寰,能告訴我為何幫夜鳶嗎?”

“說了這麼多,總算步入正題了?”似乎早就意料到我廢話連篇的背後,犀利的目光對上我:“我幫你的夫君不好嗎?”

“只是好奇,你與莫攸然之間到底藏著什麼祕密,你到底是什麼人。”

“未央如此聰明,為何不自己去查?”

“那你告訴我從何查起?”

對於我的緊追不放,他目光閃了閃,眼瞳驀然直逼我身後,最後落在一點,僵了片刻。我好奇的轉過身,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幾片雪花打在我臉上,冰涼入骨。

遠處嶙峋石山被雪籠罩的潔如玉石,枯枝參差交雜,茫茫雪花中一名女子手執青梅,踮腳在一名男子右頰邊落下一吻。長髮如瀑沿著兩肩傾瀉而下,幾縷髮絲被風吹起,飄揚輕舞。

我黯然轉身,欲避過他們朝另一處歸去,楚寰卻攔住了我:“逃跑可不是我認識的未央。”

“那你認識的未央是什麼樣的?”我斜目冷問。

“上前,讓她離你的男人遠點。”

“你錯了,我會上去給她一巴掌,讓她不要在這丟人現眼。”我一字一語地吐出口中幾字,然後揮開楚寰擋在面前的手,“但這裡是宮廷,我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吵吵鬧鬧引來奴才們的注視,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嚼舌根的奴才有多麼可怕吧?”

丟下一句清冷的話,越過楚寰,踏雪而去。

一片幽情冷處濃(7)

急雪迴風,冰天步僵冷,他沒有追上來,我也就自顧自的朝玄玉門走去。王宮分為九門,第一道:玄風門,第二道:玄甲門,第三道:玄華門,第四道:玄夜門,這四門是歸屬於夜鳶。第五道:玄清門,第六道:玄玉門,第七道:玄翼門,第八道:玄袁門,第九道:玄炫門,這五門歸屬於夜宣,與朝中各大將掌管。

這九門最重要的四門,有兩門被夜鳶牢牢控制了,這樣威脅著王位的事夜宣不可能不懂,可是卻遲遲不能動他,可見皇權已被架空了一半。夜鳶真是個令人費解的人,若此時舉事奪位輕而易舉,可他偏偏要等那一個名正言順的時機。

也許他是個驕傲的人吧,更不屑揹負一個謀逆的罪名。

腦海中驀地閃過方才華蓮聖女吻夜鳶的一幕,我的手不禁緊緊握拳,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百般滋味也不知從何說起。待走出玄玉門後,只覺腳步愈發的虛浮,整個人的氣力被什麼抽了去,而且好冷,真的好冷。

我一直朝前走想尋找駕車帶我進宮的魯風,此刻怎麼沒了蹤影,我盲目的掃視了一遍,才恍然想起魯風一直在玄甲門外等我,而我為了避開夜鳶,卻從玄玉門走了出來。

未央你真傻,是真傻。

就在我昏昏沉沉快支撐不住時,一雙手托住了我的手臂,我的眼前恍然一片黑暗,彷彿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軟軟的倚靠在一個肩膀之上,良久我才緩和了渾身上下的不適,睜開眼簾對上一對複雜的瞳子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我衝他笑笑:“夜翎,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他不答話,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眉一蹙:“你病了。”

“天龍城裡被傳為佳話的夫妻,竟只是貌合神離,這第四個聖女還是不能逃脫愛上夜鳶的命運。而夜鳶……那我費盡心機得到的又是什麼,會是淪為北國人的笑柄吧。”也許是病糊塗了,我竟神智恍惚的將我心中一直存放許久的事說了出來。

“我送你回去。”他扯過我的手,想將我背起,我絲毫不領情的甩開他:“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憐憫!”

我微紅了眼眶,也不搭理他,搖搖晃晃的朝前走去,我討厭這樣狼狽的樣子被人看見。

“沒有人會憐憫你,是你自己一直看不起自己。”夜翎的聲音由身後傳來,這句話使得我步伐一頓,茫然回顧,在雪中尋找到他的眼睛,狠狠瞪著他。

“何故用你的虛偽的堅強與冷漠來偽裝自己的脆弱與孤獨?”

“你沒資格管我!”被他一針見血的話語刺痛,我近乎於咬牙切齒的回他一句。

“你還真是個孩子,何時才能長大呢。”他的臉上浮出一抹淡然的傷,與漫天大雪夾雜在一起格外淒涼,彷彿又見一年前那個被幽禁在府中病入膏肓的夜翎。

也許是我真的病了,病到眼眶中已凝聚了點點淚水後頃刻劃落都不自知,我從來不相信自己會在這個人面前哭。

抬起袖子狠狠擦去臉上一抹清淚,才轉身想離去,卻見幾個黑影如鬼魅降臨在我面前,沒待我看清一把雪亮的刀便朝我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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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幽情冷處濃(8)

閃亮的鋒芒刺痛了我的眼睛,一雙手臂迅速將我向後護去,這才避免了致命一刀。夜翎的臉色驟然變冷,有凜冽的寒意自他身上傳來,四周的黑衣殺手一見夜翎明顯一愣,呆站在原地竟是面面相覷無人動刀。

雪片微微急,傾灑在鋒利的刀刃上凝結出薄薄的塵霜,正當我疑惑於這批殺手為何遲遲沒有行動之時,夜翎緊攬著我的腰帶我飛速朝他的馬而奔去。我的腦袋越來越沉,眼皮也很重,腳上根本毫無一絲力氣,只能任由夜翎的臂力託著我,然後上馬。

韁繩一緊,馬兒也覺察到殺氣,一聲低嘶,卻將靜立在後的殺手驚醒,忽聞一人大聲吼道:“主子有令,格殺勿論。”

夜翎騎坐在馬上,緊緊將我護於懷中,雙腿一個用力,飛奔而出。凌厲的風雪肆意刮在臉頰上,眼前的一切飛如閃電,馬蹄一聲聲都似踏進了心坎中。

耳旁傳來的是夜翎平穩的呼吸聲,身後也傳來陣陣馬蹄聲,緊追不放。

“閃身。”夜翎忽地將我身子向左一傾,我還沒來得及反映,一支強有力的箭便由耳邊呼嘯而過。我怔怔的靠在夜翎懷中,暗自心驚,若不是他,我怕早已是刀下亡魂了罷。

看著馬飛速前行,勢如驚雷,也不知要奔向何方,只覺周圍越來越荒涼冷寂。沒由來的恐慌瞬間侵襲著我的身心,我不想死,未央還沒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怎能死。

又是一聲呼嘯而來的聲響,但這次不是衝我而來,而是馬。

身下一空,馬淒厲的嘶吼聲響徹荒蕪的郊林,長箭射穿了馬後腿,我與夜翎毫無預警的由馬上摔下了來。夜翎緊緊將我護在懷中,翻滾下一個又陡又斜的坡,很多楚痛皆因他牢牢的保護而免去,反倒是落在他的身上。靠在他懷中,傾聽著他強穩有力的心跳聲,我緊緊咬著脣,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直到他的身軀狠狠撞上一顆枯樹,我們才停止了繼續下滾,一聲悶哼由他口中傳出,臉上稍顯痛楚。我趕忙由他懷中掙脫,擔憂的審視著他:“夜翎,你沒事吧?”

“死不了。”他勉強的說了三個字安慰我,可我知道,自從馬上跌下他便緊緊護著我,沒讓我受一絲傷害,所有的傷害都自己承受著,這個傻子!

我忙將他扶起,而殺手們已排排立在我們身後,目露森冷的寒光。

夜翎稍微平復自己身體上的不適,瞳中冷芒驚現:“你們的主子是誰。”

他們不說話,緊緊握著手中的刀,眼底似對他閃過幾絲畏懼,仿若……在懼怕夜翎。

“然我替你們回答吧,是漣漪大妃。”他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異常,他們的臉色立刻微變。

領頭頭喝道:“既然殿下知道,就請讓開,奴才們也不想傷了您。”

“倘若我不讓呢?”他緩緩起身,擋在我身前,聲音既陰冷又堅定。

“殿下莫讓屬下為難,您該知道暗人若不能完成主人的命令只有死路一條,今不論如何,奴才們都要取了她的命回去交差。”

我也由雪地上爬了起來,看見夜翎藍綾衣袍上微滲血跡,我知道,是由於方才那一撞,如今的他一定在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吧。再看看那幾名殺手視死如歸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是夜翎在我身邊,我知道他一定會護我的。

“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冷笑,握起我的手,倏然轉身凝望山邊的斜坡,斜坡之下是無底深壑,淡雲密佈,風勢呼嘯,深不見底。

“未央,敢不敢跳下去?”他看似雲淡風輕的聲音飄進我耳中,手心感覺到一絲冰涼劃入,是他的血。

“你敢我就敢……”口中那個‘敢’字才說到一半,只覺腳底一空,夜翎攬著我跳了下去。耳邊呼嘯而過的風雪使我的意識混沌,但可以清晰的看見夜翎那張堅定不移的臉。我能有的只有震驚,他真的……陪我一起跳下來了?他可知這底下可是萬丈深淵,他明明可以放我保命的,可他還是陪我跳了下來?

在白雪紛飛的深淵內,他那一汪如泉的眸子深深注視著我,與我一同墜入無底深淵。

一片幽情冷處濃(9)

冷!

此時我的心底只有這樣一個念頭,冷入骨髓。

哆嗦著睜開眼睛,對上一雙紅色的眸子,他半跪在我身邊,脫著我的……衣裳。

我想也沒想就甩他一巴掌,怒道:“下流!”

“不錯嘛,還有力氣打人。”對於我的一巴掌,他不怒反笑,細微的聲音縈繞在這空寂的山洞,不遠處生了一堆火,畢剝聲與他的笑聲夾雜。

我瞪著他,腦海中的記憶瞬間湧現,我與他一同墜下山谷,然後掉入寒潭。冰寒刺骨的水汽籠罩著我整個人,熟識水性的我卻在這冰涼的寒潭中無法動彈,無數的水源源不絕的灌進我的鼻眼間,呼吸一絲絲被抽盡。是他救了我!突然回想起夜翎帶著我往下跳之時,目光並不是視死如歸,果然我們竟絕處逢生。這只是巧合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下面是寒潭,所以你才拉我一起跳的!”

“不然呢?以為我會傻的與你殉情?”他挑挑眉,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伸手又要脫我的衣裳,我立刻緊緊撰著衣襟向後縮了幾分,戒備道:“你要做什麼!”

“幫你脫衣裳。”他又想撥開我的衣裳,我死死的撰著衣裳就是不讓他得逞,冷冷的等著他:“你脫我衣裳做什麼!”我的聲音一分比一分高,不斷迴響在這空寂的山洞。

“難道你想一直穿溼衣裳病上加病?”他挑眉打量著渾身早已溼透的我。

經他一語才發覺冷,手足冰涼到彷彿不能控制行動,白皙的肌膚上已透露青紫。看了看他左邊臉微紅,還印著我的五指印,我有些愧疚,卻道:“我自己可以脫,你轉過去。”

“你確定你有力氣脫?”他支撐著自己的額頭掃我一眼,見我正要啟口,悠然截斷:“也對,打我的力氣十足,況且這幾件衣裳呢。”

見他支起身子便轉身走至火堆邊,撿起一支柴火便丟進火堆裡,我奇怪的看著那一堆並未潮溼的柴火,想必是這兒有人來過,準備了柴火。而且……夜翎他對這裡的環境似乎很熟悉。

“你別回頭哦。”盯著他的背影,我低聲提醒。

“你快點脫。”他口氣中有明顯的不耐。

看他一直背對著我並沒有意向回頭,我便僵硬的將衣裳褪去,由後面遞給他:“喏!”

他頭也不回的接過便攤開衣裳挨在火堆旁烘烤,又硬硬的擠出幾個字:“褲裙也脫了。”

我環著自己的雙臂,打著哆嗦,猛然搖頭:“不用了。”

“你放心,我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他輕輕抖動著我的衣裳,暖暖的火光映照著的側臉,我亦發覺他全身上下也淌著水,想必和我一樣寒氣入骨吧。一想到此時的情形,我也不婆婆媽媽了,乾淨利落的將褲裙也脫下來遞給他,然後蜷曲著身子坐在他身後的草堆上,而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動分毫,只是靜靜的為我烘烤衣裳一褲裙。

山洞外狂風呼嘯凜冽,枝影搖曳,火光簇簇。

山洞內突然的沉寂與清冷的黑夜同鳴,我雙手互環,摩擦著雙臂問:“夜翎,我與夜鳶大婚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是夜鳶的計謀?我是合著夜鳶一同騙你回來的。”

“是,我知道。”他直言不諱的回我,目光依舊放在手中烘烤的衣裳上。

“其實你是將計就計,反將了我與夜鳶一軍,被王上囚禁只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你真正的目地是祕密收買朝廷要員。”

他的手有片刻的僵硬,隨即鬆弛而下:“夜鳶告訴你的?”

“不,當我知道你被放出來之後便知道了。”想起夜鳶對他釋放之事似乎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想必也是早就料到了罷。

他不再說話,火勢的畢剝聲愈來愈烈,熊熊燃燒著。我的身子被暖暖的已經漸漸擯去了僵硬,得到了緩解。

突然想起莫攸然說的話,我徒生好笑之感,幽幽開口道:“去戰場撿那個石子,也是在做戲,對嗎?你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天下人都相信你對我的愛已經到了那樣的程度。還有……你將月季插在我的髮間,說回來就娶我,也是為了讓我相信你對我的情,對嗎?”

他不語,我繼續說:“其實最會演戲的人,是你夜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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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幽情冷處濃(10)

“說起演戲,你又何嘗不是個厲害角色?”他的聲音飄飄而來,動手將衣裳翻了個身,繼續烘烤。

“你確實獨具慧眼,選了夜鳶作為你的盟友,論權勢,論計謀,論才貌他是最好的人選。可你真的能抓住他嗎?可你真的瞭解他嗎,他遠比你想像的要心狠手辣,冷酷無情。正如多年前,為了他的母妃不惜親自遠赴南國刺殺我,若不是母后的暗人一直在保護我,我怕是已淪為他的劍下亡魂了。夜鳶他一步一步對我與母后緊逼,肆意控制著整個朝廷,掌控了半壁江山。”他的聲音像是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口氣平淡到虛幻。也就在說完這段話時,我的衣裳已經烘乾,被他遞了過來。

接過暖烘烘的衣裳穿好,一股柴火香氣圍繞在全身,同時冰涼的身子也因這暖和的衣裳而漸漸回暖。見他又動手烤裙褲,我的目光沉了沉,笑道:“是的,我選擇了夜鳶,不惜將自己的身子當作賭注壓了上去。我以為自己能抓住他,可今我好像輸了一半。或許如你所言,夜鳶真的是一個冷血之人,他對我也是不冷不熱,有時候我覺得他離我很近,有時候卻又離我那樣遠。可是怎麼辦呢,我把一切都壓了上去,贏了,我將擁有一切,輸了,我將一無所有。”

我自嘲的笑了笑,揉了揉我疼痛昏沉的頭,不再說話。只是雙手抱膝,將頭深深埋入雙臂之間。

良久,他說:“說要娶你,是真心的。”

半晌,他又說:“撿那顆石子,並非做戲。”

片刻後,他還說:“我可以放棄一切,我只要你。”

因為他最後一句話,我驀然仰頭,正對上他那對深切的目光,有些怔忪。直到他將我擁入懷,我猛然驚醒,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扣於懷中不得動彈。略微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未央,我愛你。”

未央,我愛你。

頭一回,有人對我說愛,哪怕是大哥,都沒有說過愛我,他憑什麼說!

“我知道,你的眼中只有轅羲九,哪怕他已死。也知道,夜鳶是你選定的男人,哪怕你會賠上一切。更明白,即使我放下了一切,你也不會隨我走。”他的呼吸噴灑在我頸邊,真真切切的語氣沒有一絲作假。

“若你真的愛我,那就放棄與夜鳶鬥吧。這份恩情,我將會銘記於心。”沒有再掙扎,靜靜的倚靠在他懷中,輕語低言。

“我要的不是你的銘記。”

“那我們只能永遠站在敵對的立場了。”我的聲音徒然冷硬,而他擁著我的雙臂也漸漸鬆開,我一語不發的由火堆邊撿起那半乾的褲裙,背對著他穿好,隨後安靜的坐在火堆旁,探出冰涼的手於火旁烘烤。

他緩緩起身,走出山洞,傲然的偉岸筆直的佇立在洞口,凝望漫天飄雪。

那夜,他穿著早已溼透的衣衫站了整整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