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銀的月亮在白銀時代的上空燦爛的凝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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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白銀的月亮在白銀時代的上空燦爛的凝固（1）
《魔界奏鳴曲》寫完的時候，水易歌笙提議大家集體撮一頓。那段時間水易歌笙的心情一直都不好，經常找理由叫他們陪她吃飯。通常她都會叫上汪小雨和古地，袁維緒這段時間行蹤不定，而且狀態也不是很好。1999年的夏末，好像大家的情緒都進入了一個低潮區。
在這種時候，他們合寫的小說終於完成了，結尾雖然倉促了一些，但畢竟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汪小雨還提議大家合張影留戀，這個提議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柴琳是新聞班的，攝影是他們的必修課，她就把她的那個三星專業相機拿了出來，在他們系教學樓的門口架起三角架正正式式的拍了一張合影。
照片裡4個女孩並排站在前面，古地一個人站在後面。水易歌笙剪了男孩式短髮，穿著一身掛著很多小飾品的沙漠迷彩，看上去挺酷；汪小雨站在她旁邊，齊肩的學生頭，穿的是一套白色的衣裙；袁維緒挽著汪小雨的胳膊，穿一件淡藍色襯衣牛仔短裙，頭式是長碎；柴琳那天穿的是一條連衣裙，還拉直了頭髮，結果古地看了爆笑，說她裝淑女。柴琳依舊好脾氣不跟他計較。
照片拍了她問要不要給這張照片命名。古地說那就不用了吧，那像貼上什麼標籤似的。水易歌笙說那也沒什麼不好，乾脆還正式命名建立一個組合，就像玩樂隊的人那樣，只不過他們是寫小說。袁維緒站在古地一邊說還是隨意點比較好。這個問題就沒有再討論了。然後他們就去吃飯。
不管最近他們各自的心情怎麼樣，這頓飯他們還是吃得挺高興的。吃了飯他們還去唱歌，當然只是女孩們唱，古地是堅決不唱的，無論她們軟語相邀也好翻臉威脅也好，他都堅決不唱，結果差點鬧得不歡而散。還是柴琳給他解了圍，柴琳說算了，他頂多就會狼嚎，萬一誰被他的歌聲嚇死了叫他賠他是賠不起的。她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就放過了他。
也許是樂極生悲吧。正當女孩們唱歌唱得高興的時候，汪小雨突然說肚子疼，手捂著腹部縮在KTV包房的沙發上休息了幾分鐘，卻痛得更厲害了，臉色煞白，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大家一下都急了，古地把汪小雨背起來就往校醫院跑。到了校醫院值班醫生初步診斷是急性闌尾炎，需要動手術，校醫院沒有這個條件，只能往北茫區醫院送。可是時間晚了校區內也沒有公交車經過了，古地於是又揹著汪小雨往校門口跑，水易歌笙袁維緒和柴琳在後面緊緊跟著。
古地揹著汪小雨，發現她比大家想象的堅強多了，她痛得滿頭大汗，可是咬緊了嘴脣不哭也不喊，好像是在跟誰較勁似的。汪小雨也不重，但是時間長了古地也吃不消，只是他知道急性闌尾炎也是絲毫馬虎不得的，咬緊牙關一步也不敢停。到了醫院以後汪小雨手術要簽字，古地想也沒想就拿起筆，可是拿筆的手卻是顫抖著的，醫生還以為他是過度緊張呢。
急性闌尾炎只要處理及時一般來說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不過挨一刀是在所難免的了。手術過後要留人下來監護，又不能都留下來，就留下了水易歌笙和袁維緒。北茫區醫院的位置比較偏，在夜裡特別的安靜，偏偏越是在這樣安靜的時候，她們頭腦裡越是會回想起看過的恐怖片來，結果兩個女孩在膽戰心驚中一夜沒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讓古地一個人留下來不方便，而讓她們女生在深夜返回學校她們更不敢，好在古地和柴林第二天一早就來換班了。這時候他們像一個小團隊，一個突發的事件讓他們緊密的團結在了一起。
第二天的下午，得到訊息的金詠微趕來了，他帶來了一束花。而且此後他每天都帶一束鮮花來，一直到汪小雨出院。每次金詠微來的時候只要古地在，他就會招呼其他人一起出來。動手術住院當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對金詠微來說這也是個機會。從金詠微第一次來開始古地就覺得沒有自己的事了，但是水易歌笙她們不這麼認為，水易歌聲說至少他應該算她們的孃家人。古地笑，這倒是一種很好的註解。
這天下午他們照例又去醫院，袁維緒有事說晚點去，柴琳他們班上去野外攝影，也沒有去，水易歌笙回家給汪小雨熬粥去了，結果，古地只能一個人去。到了病房的時候，汪小雨鄰床的一個病人走了，整個病房裡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她正靠在墊高的枕頭上，努力的看著窗外的風景。下午的陽光透過窗外的樹枝照進病房裡來，樹枝的影子就在地上微微的晃動著。聽到推門的聲音，她轉過了頭來，看到古地，柔弱無力的笑了笑。
古地看到床頭櫃上的康乃馨換成了粉紅色的，就問：“上校來過了？”汪小雨微微的點了點頭，看了古地一會兒，說：“好像一直都沒有機會謝謝你呢，古地。”古地說：“客氣話就不用說了吧？”
汪小雨平常就是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現在躺在病**，看起來就像一陣風也能將她吹跑了一樣。古地想，她的確像那種傳統的文學女孩。細看的話，她臉型的輪廓和李吾很像，頭式也是一樣的。古地就沒法再看著她，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他看到了窗外一棵很大的梧桐樹，樹葉已經在清涼的風裡面變黃了。
古地就問：“你剛才看的就是這棵樹？”汪小雨說：“是啊，樹葉黃了，秋天來了。古地，我想吃個蘋果。”古地就給她削蘋果，削去了皮，再切成很小很小的一塊。
汪小雨靜靜的看著古地，突然笑著說：“古地，看不出你還挺細心，還知道要把蘋果切成小塊。”古地就笑，說：“這還不是你們培訓出來的。早的時候，你們不都說我很沒風度嗎？”
蘋果削好了汪小雨就那麼看著古地，古地想起了什麼，就用刀尖插上蘋果，一小塊一小塊的喂著她吃。就看見汪小雨在笑了，問她笑什麼呢，她又不肯說。吃了幾塊她不吃了，問：“古地，要是你有了女朋友，還會對我這麼好嗎？”不等他回答，又說：“有了女朋友，就不能對別的女孩這麼好了，不然不管你女朋友是誰，她都會很介意的。”古地不知道她究竟想說什麼，只是覺得她的神情有些古怪。
汪小雨嘆了口氣又說，我睡一會，你守著我，別走開好嗎？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古地就看著她睡覺了，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看著一個女孩睡覺，汪小雨穿著病號衣，閉上了眼睛睡得很安心的樣子。這種感覺很奇特，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心動了一下。窗外的風依舊輕輕的吹著，窗外的樹葉在午後的陽光下散發著一種懷舊的色彩，這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汪小雨沒有睡多久，大約就半個小時吧，睜開眼，古地還安安靜靜的坐在她身邊，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於是她就笑，問他，在想什麼呢古地？
古地說，沒想什麼，你不覺得窗外的樹葉很漂亮嗎？
秋日的陽光下，窗外的樹葉帶著一點檸檬色的光芒，風一吹來，沙沙的響，像是下雨。
汪小雨說：“我知道，外面是秋日的陽光嘛。我記得你說過小袁就好像秋日的陽光一樣，明亮中，帶一點似曾相識的憂傷。古地，你喜歡那種憂傷的感覺嗎？”不知道是不是古地的錯覺，他覺得汪小雨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似乎有些糾結。
古地笑起來，搖頭說：“我也沒那麼酸吧。對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早上‘上校’跟我說了一件事，說二班的幾個男生成是準備請你加盟呢”
“加盟？”汪小雨說：“就是他們的文學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