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後來想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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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後來想哭（5）
如果說考研究生是一次戰役的話，找工作則是一場漫長的戰爭，那其實是一個人一輩子的戰爭。
很難說在這一次的“會戰”裡他們究竟收穫了多少，招人的單位很多，但是一口答應要他們的，他們並不敢隨意簽約，而他們覺得比較理想的職位，對方又沒有明確的答覆。然後他們才發現，指望參加一次人才就流會就找到工作是多麼的不現實。
而人家交流會過後的第二天，古地就接到了“天地有為”集團人事部打來的電話，告訴他集團公司決定聘用他為內刊編輯，請他到公司來商談一些具體事宜。這當然是個好訊息，畢竟這是一家很有實力的企業。但是，古地在想，這是一個適合他的工作嗎？
第二天古地去了有為大廈。他先去公關部見了凌經理。
凌經理見到他就說：“古地，真是抱歉，我開會回來才看到你交上來的文章。說實話我覺得你寫得很好，通訊寫得很好，那篇隨筆也挺讓我感動的，我很喜歡你文章裡面展現的那種真實。嗯，我們最新的一起刊物肯定都要用上你的文章，這一期還是由我來編輯，不過我希望以後就把這個工作交給你了。”
古地笑著說：“謝謝。我會努力做好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古地和“天地有為”集團公司簽訂了一份工作協議，以實習的名義開始在集團公司內刊編輯部工作，實習期三到六個月。鑑於他還是在校學生，公司的出勤制度對他並沒有十分嚴格的要求，請假也相對輕鬆，但是在規定的時間內必須完成指定的工作，拿見習工資，稿費另算。實習期滿以後，再經雙方同意簽訂正式的工作合同。
找到了工作是件值得慶祝的事，那天，古地和袁維緒就在學校裡最好的餐館吃了一頓“大餐”。兩個人，還要了一瓶啤酒，平時不喝酒的袁維緒也和古地幹了一杯。
喝了點酒，袁維緒的臉色紅潤了許多，她託著下巴看了古地好一會兒，傻傻的笑了一下，說：“古地，我發現你比原來好看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看習慣了。”
古地很謙虛的說：“我猜也就是這樣吧。”
袁維緒說：“或者，是找到了工作，感覺成熟了許多。古地，你打算就在這家公司幹嗎？”
古地想了想說：“這個嘛，不是有實習期嗎？這其實就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幾個月以後，也許公司對我不滿意，不跟我籤合同，也許是我不滿意，不跟他們籤合同。在這期間，我也不會放棄其他的機會。”
袁維緒點點頭，說：“不過，你一定要盡力去做好，而且到時候留也好走也好，一定要交待清楚，不要忽略任何一個小細節，要給自己塑造一個好形象。”
古地很贊同，說：“說的是，我會好好記住的。不過小豬，我上班了，就沒有多少時間陪你了。”
袁維緒搖頭說：“不要擔心這個，我們依然每天都見面的，而且，你找到工作了，我也不能閒著呀。不過，想一想好像還是有點憂傷，嘿嘿。”她笑了笑，說：“那我們就搬回寢室去吧，我還可以再享受一下有人接送的待遇呢。”
開學後古地和袁維緒就搬回了各自的寢室。秋海其實早就搬回了理工大的，水易歌笙自然也沒有留在那套租屋的理由。倒是她當時找來湊數的李瑤和楊光留下了，他們又找了新的合租夥伴，那又是另外的事了。
生活還在繼續，戰爭不會結束。
四月份考研的結果出來，水易歌笙和袁維緒都沒有考上。水易歌笙把重心全部投入到英語上面去了，結果專業課沒有考過，袁維緒專業課沒什麼問題，可是政治英語都沒考過。
對於這個結果，袁維緒是早有心理準備的，而水易歌笙則有點始料不及。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一就是臥薪嚐膽再拿一年的時間來複習考驗，二就是找工作。
水易歌笙決定找工作，她已經為考研傷了一次了，就算還要再考，也要等緩過氣來再說。袁維緒沒有想那麼多，她現在想的就是找工作。而原來並肩作戰的她們，在這一場戰爭裡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同進同退。原因很簡單，她們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而且條件很接近，很容易就會成為競爭對手。
水易歌笙的優勢在於她長期以來都是學生幹部，參加和組織過很多活動，有很強的組織活動能力。缺點則是她一貫以來張揚的個性，有時候她的表現就有些過猶不及。袁維緒在整個大學時代其實都比較低調，但是她有靈性，在表現自己能力的時候也能做到恰到好處。其實早在第一次人才交流會的時候，她們就感覺到彼此的競爭壓力了。她們是最好的朋友，互相使壞事做不出來的，不過，她們也盡力的避免出同時出現在同一家招聘單位的門前。
這時候水易歌笙突然有點羨慕汪小雨了，當大家都在為將來往來奔波的時候，她可以悠閒的上課下課，悠閒的談著戀愛。汪小雨的去向已定，畢業了就跟著金詠微到他的家鄉去，她的工作已經安排好了。水易歌笙覺得汪小雨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愛情重要嗎？重要，可是生存還要重要一些。
水易歌笙有一陣子沒有見到秋海了，他們各自都在忙著找工作，可是他們就忙到了見不了面的程度了嗎？這很難說。水易歌笙希望自己更忙碌些，忙碌的人是沒有時間悲傷的。
袁維緒並不羨慕汪小雨，儘管她和古地的未來看起來也許還不如汪小雨和金詠微明瞭。袁維緒和古地心裡都有一個信念——不管這個世界怎麼改變，總有些人值得我們去信任，總有些感情值得我們去珍惜，總有些原則值得我們去遵守。他們都是抱著這樣的信念去生活的人，他們也都將抱著這樣的信念生活下去。
袁維緒想當一箇中學老師，她想，和孩子們呆在一起，也許有助於她保持一個簡單的心。不過，他們非師範專業的畢業生和師範專業的畢業生競爭教師的崗位時，難免都要吃些虧的。有挫折也有機會，她還在努力的做著，也許不會有所謂的最好，但是她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為了留校，水易歌笙和頭號競爭對手，他們的班長顧同凱爭得頭破血流。然而他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最終還是功虧一簣，那一個留校的名額被文二班的雷波拿走了。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冷門，雷波做西窗社的社長，之後又做了系學生會的主席，和系領導們都走得很近。他留校也許才是順理成章的。
當水易歌笙和顧同凱險些反目成仇的時候，也許他正在笑呢——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知道你們還在爭什麼？你們碧血社的人不是有些自命清高嗎？倒頭來還變成了一個笑話，可悲啊可悲。
這是水易歌笙自考研失敗後遭受得又一個重大挫折。當得知留校的人選最終確定的那一天，她找到了袁維緒，要她陪她吃飯。其實不是吃飯，而是喝酒，水易歌笙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然後就哭。在袁維緒的印象裡，好像沒有看到水易歌笙哭過，她總是那麼意氣風發，總是那麼光彩照人。看著好朋友哭得那麼傷心，袁維緒也感到很難過。她問水易歌笙秋海的電話，說叫秋海過來接她。
水易歌笙有點悽然的笑著說不用了，他們在兩個月前已經分手了。袁維緒有點意外，儘管這個結局古地早就看到了，但她還是覺得有點意外。她不知道要怎麼來安慰水易了。正好古地下了班打來電話，袁維緒就叫他來接她們。水易歌笙全然喝醉了，是古地把她揹回寢室的。
照料水易歌笙睡去了，袁維緒要古地再陪陪她，搬了兩張凳子，坐在她們門前的陽臺上。畢業生的宿舍管理沒有那麼嚴格了，古地和袁維緒坐在她們的陽臺上，並沒有人來打擾他們。袁維緒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想說的，就是想古地呆在她身邊，古地在身邊，她就感覺踏實一些。那天晚上天空中有好多星星，漫天的星星都離他們很近。袁維緒說，她喜歡這樣滿天繁星的夜晚。以前古地總說滿天繁星意味著明天會有很大的太陽，對於夏天來說，這決不是什麼好天氣。這一次古地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摟住了他的袁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