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棄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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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棄絕
“他是誰的孩子?”蘭書失聲叫道,聲調異常尖銳,蒼白臉色愈加慘白。
沒有人回答她,因為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高位上的墨潭沉穩地張開手,長天像一枚小楔子一樣,一頭鑽進墨潭的懷裡!
“那,那,他……”
“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蘭書顫抖地、絕望地看著墨潭。
越明歸忍不住上前,拉住她彷彿要往上衝去質問的身形,沉默,沉默中透出不願接受的壓抑。
大殿內的成員一致默然,既然宮主沒有讓他們退下,他們自然不必退,其實,他們也好奇,他們的宮主到底是什麼人。
他們的前任宮主、二當家、三當家都臣服於她,他們也早已被她的魄力所折服,可是,好奇之心人人有之。
長天窩在墨潭溫暖的懷裡,露出一臉甜蜜的笑容,可是漆黑的眼珠子卻在活泛地轉動著,有些不敢看向墨潭的眼睛。
剛才,月叔叔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連月叔叔都能看穿,那媽媽她……
“以後,可不許胡鬧了,是你爹讓你來的?”
彷彿當蘭書和越明歸是空氣一般,墨潭抱起長天,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和自己的眼睛平視,不過短短的一瞬,小傢伙的眼光就不安地移了開來。
“不是的,爹在生悶氣,所以我來看看娘。”長天垂下小腦袋,低聲委屈地道。
“既這樣,你隨月叔叔下去吧,月叔叔帶你去看看花御宮的幾個名醫,怎麼樣?”
早就看穿小傢伙熱愛醫術……
“真的?”長天驚喜地抬起小腦袋。
“我不必騙你。”驕傲,雍重的口氣。
長天彎了彎和墨潭極其肖似的月眸,“好,那娘處理完事情要去看看爹啊,爹真的在生悶氣。”
墨潭不語,盯著長天看似稚氣的月眸,長天天真地看著她,澄澈如初。
月華牽起長天的手,戀戀不捨地由側門離開。
“明明知道娘不會答應你,為何會問?”月華悄聲問道,從他這個角度,可是看到了金童一般可愛的孩子,脣邊掛著的竟是讓人驚心動魄的滄桑和狡詐的微笑。
“一次兩次自然不答應,問得多了,習慣成自然,即使娘不答應,這事也已經在她心裡生了根,想要拔去就不容易了,在孃的心裡,也就有了爹的影子。”
“你今年真的只有五歲?……”
“叔叔,你不必誇我,我老爸說了,我是胎裡帶來的聰明,可是穿越了上千年古今智慧結合產生的寶貝!”
月華幾乎感嘆。
聽聽,這是一個五歲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虧他一眼的時候還覺得這孩子乖巧,原來連演戲都這麼地道!
“唉……”
“這麼美的叔叔,可別嘆氣,嘆氣容易老。娘雖是未來的國君,可是皇伯伯還不是隻娶了千姨一個?叔叔,你說,娘會把你和爹都留在身邊嗎?”
“……你希望叔叔留下來嗎?”這小子,又在套他的話啊!
“您要我說真話嗎?”
“呵呵,你難道還會說假話?”逗逗他也不錯,真希望他是自己的孩子,或者,自己也能有一個這樣的孩子。
“怎麼不會?假話就是,只要娘喜歡,叔叔對我又好,你們兩個留在娘身邊也沒問題。”
“哦,我倒不知道這是你的假話呢,那真話呢?”
“真話麼,娘有我爹這樣的世俗的極品帥哥就很夠了,叔叔這樣仙姿端雅的人物,娘紅塵心重,只怕配不上。”
月華驀地停下腳步,向來鎮靜的神色中透出驚異不定——這,這是個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嗎?
他看著長天,長天烏黑溜溜的眼瞳中,神氣十分正經,半點也看不到童言童語的稚嫩。
終究,他笑了笑,再次舉步,眸中難掩惆悵。
“放心,你放心,叔叔不是什麼無情無感的仙人,也知人間成*人之美的可貴。”
大殿內,氣氛一觸即發。
“能,能看看宮主的臉嗎?”蘭書顫著聲音問道。
“——本宮的臉,是你想看便能看的嗎?”墨潭輕輕一哼。
“宮主難道有難言之隱,不便讓蘭書看到?還是宮主自認不是光明磊落的江湖英雄,整日戴著面具遮遮掩掩?”
蘭書沉下語調,面無表情地盯著墨潭,不是被墨潭的話激怒,卻是要激怒墨潭。
“光明磊落?”墨潭卻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剛才這位越公子也說了本宮在江湖中的名號——玉蟒修羅,請問‘天真’的小皇子,你見過修羅是屬於光明的嗎?”
“你——”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終究,隱居六年的蘭書還是沒忍住,氣得臉通紅——論起挑釁,誰還有墨潭那種挑釁人的本事?
“……但修羅只誅惡鬼,在下與小姐並無任何得罪宮主的地方,請宮主放了小姐。”
“單放了小姐?那你呢?”墨潭看向低頭恭敬的越明歸,有些玩味。
“明歸,明歸願為宮主做牛做馬……”
“你同意?”墨潭轉向蘭書,蘭書臉色發白。
“若宮主能拿下面具,讓我看看明歸是否值得,蘭書再說同意與否也不遲。”蘭書大膽地盯著墨潭的眼眸,越盯,越是覺得心頭難以承受那份熟悉感。
“你有處置越明歸的資格嗎?”墨潭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蘭書臉色青白一瞬,隨即歸於鎮定,這個時候,她不能惱羞成怒。
“我沒有,但我還有一條命,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讓他落入不堪的境地!”
蘭書的話,說得決絕,決絕得令墨潭側目看她,月眸幽閃,也令明歸撇過頭不敢看她,她心頭微疼,好在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疼痛鑽心了。
已經有了一個慕容大哥,明歸雖不及慕容大哥絕世之姿,卻也冷俊優雅,秉稀世容貌,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一直在‘她’身上。
“若要在你有命的情況下保護他,你只有一個選擇——”墨潭慢慢地道。
“什麼?”蘭書看向她。
“娶了他!”一字一頓,堅定有力。
蘭書昂起了頭,驕傲地看著她,曾經耿直的目光變得強勢坦蕩,“我不害他的名譽,我是女兒國的女人,我有我的原則,我絕不會在他反對時傷害他。但是他跟在我身邊也有六年,若有一天,世人誣衊他,詆譭他,攻擊他的清白,我會站出來,如果娶他是唯一的選擇,那我不會猶豫,前提是,我們堂堂正正地回到了女兒國的國土上,只有在那上面,他才真正需要為這些莫須有的虛名承擔壓力!”
“……不要說了!”越明歸低叫,聲音中透出難以掩飾的痛楚!
蘭書立即停了口,看向越明歸,越明歸卻看向墨潭,眼光異常受傷,“宮主,明歸希望能看到宮主的臉,只要能讓明歸看到宮主的臉,明歸,明歸,任宮主處置!”
拿下面具,其實並不難,墨潭看了看蘭書和越明歸,長天的突然出現,並不能改變她的決定,而拿下面具,只是讓決定變得更加堅硬冷酷一點罷了。
她伸手摘下了面具!
花御宮的成員們一齊低下了頭,有的悄悄地擦著眼角,他們不是不敢看宮主的臉,而是怕看了會讓宮主心裡難過。
蘭書踉蹌了一大步,一把捂住自己差點失聲驚呼的口,緊緻整齊的貝齒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防止自己壓抑不住的哭聲漏出來,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下蒼白的面龐。
越明歸呆立如同雕塑,震驚,痛苦,愛憐,傷心,重重感情交錯在胸口,推擠碰撞,互不相讓,幾乎要爆炸!
那,那明明是她霸氣精緻的面龐,美得讓人看一眼逗覺得褻瀆,是誰那麼殘忍,殘忍地毀了這如藝術品一般完美的面龐?
他們的目光令墨潭無法承受!
她突然重新帶上面具,站起來,一把冰冷徹骨的嘶啞嗓音,將越明歸打入了地獄!
“既然越公子明言只要看到本宮的臉,就由本宮處置,那麼,本宮是不是就有資格命你嫁給這個小皇子了?”
越明歸慢慢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臉色蒼白,一向隱藏著暖暖熱意的眼眸,完全失去了神采!
“是,是,由,由宮主,宮主,處置……”
“不要逼他——”蘭書揪著胸口,痛苦地喊道。
“如果他不願意嫁給你,那麼我就把他賜給宮裡想要他的女人——”
墨潭眸光越來越冰,絲毫不為所動。
“你不能——”
“我能!”
即使宮裡大部分男人都是曾被女兒國女人玩弄過的傷心男人,可是墨潭依然敢當著這些怨男的面將無辜的越明歸拋入地獄!
沒有任何公憤,面對也許會面臨和曾經的他們一樣命運的越明歸,面對黑色氣場肆意膨脹如地獄修羅的墨潭,他們一齊沉默!
“——我娶……”
“也可不必娶,收在身邊便可……”
“我娶,他將是我唯一的夫!若有一天我能夠重新得到一切,他將是我唯一的王夫!他將和我並肩站在一起,共同享受世人尊崇的目光!!”
蘭書大聲嘶吼,終於將滿懷的痠痛化成了最後的力氣喊出來,癱倒在地,她看向高高在上被張狂的黑籠罩得朦朧如一輪冰光刺人的暗月身影,眼中說不清楚是恨還是別的情緒。
越明歸低著頭,想起曾經朱洛殿那動人的一吻,想起六年風餐露宿的生活,想起方才那一張諷笑不掩憤世嫉俗的絕美面容……
即使在這個時候,即使那半張臉傷痕縱橫,他還是覺得她美得動人,只是,也美得令所有人望而生畏。
他很想死。
他知道,她徹底不要他了。
短短一天,世界便顛覆了,如果他可以反抗,他完全可以像這六年以來這樣,活得自由,活得無畏,可是,他不能反抗,不能反抗的不是命運,而是她。
像鳳凰一樣翱翔四海的她,她是他心中的圖騰!
遙遙地望著那窗戶上鮮紅如血的紅喜字,不見喜氣洋洋,但見觸目驚心,青冥的心頭一次產生了恐懼的感覺。
越明歸,曾經與自己並列三妃的越明歸,就這樣,被她輕易地丟開——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不捨。
如今她的心,到底沉在什麼地方,他發現自己完全不清楚了。
這個女人,他以為他不瞭解的時候,其實他已經瞭解了她,而當他終於相信他已經瞭解她並全心接納了她的時候,她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並且,把他從她的心裡徹底地趕了出去。
“她對你什麼都沒有表示,那是因為她心裡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也說明,在她心裡,你和越明歸的地位是不同的——希望你能趁她沒有下定決心之時,重新走進她的心裡。這件事,我和長天都無法幫你,請你好好努力,好好堅持,她趕走了所有和她的曾經有關的人,如今,只有你和長天了!”
月華緩緩地來到青冥的身後,同他一起看向蘭書和越明歸的新房,嘆口氣。
青冥淡淡一笑,“不,她有你和長天,而不是我。”
月華看了他一眼,沒有辯駁,心底更為墨潭難過——為何在你局裡的人,都那麼迷惘,連自己,也不能倖免?
何苦呢?墨潭,你明明是覺得玉華宮主因你而死,你欠了蘭書,所以甚至把自己的妃子越明歸給了她,你為什麼不願意說清楚?讓自己揹負世俗不能諒解的眼光?
你是要把自己的過去徹底拋棄嗎?你真的能做到嗎?
一旦真的拋棄了過去,你還是陰蘭蓀嗎?你還是花墨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