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章 夢碎何如

第10章 夢碎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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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夢碎何如

三天?帶走長天?永遠做他的逍遙沐王?

耳邊,她平淡至極的話語一聲一身迴響,一次比一次高昂,漸漸如同滾雷降下,震得他心頭髮麻,頭腦昏沉。

這是怎麼回事?他以為,她給了他重新開始的機會?

靜默如同噬人的野獸,要將他和她吞噬。

他臉上那乍一閃現的桃花光采,眼底閃耀的電芒,都在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他終於發現,在愛情的國度裡,退讓一步,便是滿盤皆輸。

他和她都太強勢,太驕傲,在再次相見時,面對她的陰鬱和更形狂妄,他終究現跨出去一步,也後退一步,然後,步步退後,退無可退。

豈是一個“慘烈”可以形容,他輸的慘烈,徹底,看不見的戰場上血流成河,寸土不剩。

“你要,放開我?”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妥,他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果然,墨潭緩緩回首,冰冷地注視著他,揚起諷笑,彷彿他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從那黑沉沉如一汪死海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一腔絕望陰沉表情的男人是誰?

“不,是你先放開了我。”

她如是說,語氣輕緲得如一卷青煙。

倒映在男人俊秀眸底的,是一張墨黑精緻的曼陀羅花面具,曼陀羅花,清麗素雅的曼陀羅,總喜歡盛開在刑場附近,冷眼旁觀每一條生命的消逝,清麗的外表遮掩不了它陰暗的本性,正如,這張華美詭譎的曼陀羅花面具,也遮掩不住她的黑暗靈魂。

靈魂上佈滿傷口,她任它腐爛,華麗的外表背後,是退無可退的痛苦。

而他,怎麼還能擺出這副無辜的模樣,彷彿是她負了他的模樣?

“你要看清楚,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江湖一宮的宮主——玉蟒修羅花墨潭,而不是,一個曾經情痴的無知傻瓜。”

她微微一笑,遽然揭開面具!

他心神俱碎!

在鼻樑為分界線的基礎上,左右極端的對比足以讓天為之沉默,地為之戰慄。

“你可知道,這張臉,可以嚇壞一個七歲大的孩子;你可知道,這張臉,連天涯海閣也不敢輕易注目;你可知道,這張臉,讓我輕易得到修羅的稱號?”

嘶啞的聲音並不動聽,卻深深透出破碎的滄桑,墨潭緩緩湊近青冥,那張半邊烈火半邊冰水的面龐,那張半邊天仙半邊鬼魅的面龐,在青冥的瞳孔裡放大,曲折成詭異的角度。

“你可知道,蘭言在我這半張臉上劃了多少劍?她像繡花一樣,將我的每一寸肌膚割開,割到碎得不能再碎,割到就是服用仙丹也無法恢復。知道她為什麼要留下這半張完好的臉,因為,她說,‘只有這樣美醜極致的對比,才能讓皇姐你記住你曾經的風華’。我的確記住了我曾經擁有的一切,但我沒有如她所願為此發瘋——你呢?你看到這張臉,有什麼感受?想想昨晚**的銷魂,想想那個征服你的人竟然是從地獄裡出來的厲鬼,你想吐嗎?你恐懼嗎?”

青冥完全說不出話來,墨潭眸中迸射的魔魅狂野冶光徹底定住了他。

“你可知道,蘭言派人捏碎了我的四肢,碎骨在我的關節裡整整磨了一年,幸好她不知我左臂的祕密,下手輕重也就沒費心思;她還挑斷我的手筋,廢掉了我的內力,把我像狗一樣鎖在地上,四根長釘,釘住我的手腳,那血流的,整個石室的地上一片赤紅,你看,這些傷疤都還在呢,你不是問這些傷是怎麼回事嗎?”

“不要說了……”青冥虛弱地道。

即使他曾見識過黑社會種種慘無人道的酷刑,那時候他也能面無表情地冷眼旁觀,然而當他面對她的時候,面對她近乎冷酷的敘述時,他才明白他已經不能承受,不能承受她受到了這麼殘忍對待的事實,不能承受曾經那樣的女人遭受如此凌辱——肉體的凌辱傷害,怎麼比得過她精神上的折磨。

陰蘭言,陰蘭言,是他小瞧了她!

僅僅是平淡的敘述,就讓他無法承受,倘若身臨其境——

男兒有淚不輕彈,狗屁,他想哭就哭!

墨潭卻彷彿沒事人似的直起身,沒有面具遮掩的面容上,露出清清楚楚的嘲諷陰鬱的神色,森然危險。

“你越來越有女兒國男人的神態了,這樣的你,帶在身邊,也許別有一番情趣吧。”

她說什麼?

“可惜,這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怎麼比得過月華渾然天成的柔雅?”

“你說什麼?”

怒氣從腳底蔓延,速度快得他根本控制不住,他也不知道他還會生氣發怒,他以為在君子國這六年已經消磨盡了他的脾氣。

“這才有點樣子。”墨潭根本不為他的怒氣所動。

她恨他,這是他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事實,可是為什麼當他明明確確地收到她的恨意時,心頭還是銳痛難當呢?

“恨我?恨我就給我一個痛快,我也不想欠人。”

怒氣霎時冰消雪融,他捂著陣陣抽痛的胸口,直視那張如今佈滿陰殘激憤神色的面龐,在他眼底,依然美得讓他驚歎,一如當初他初次遇見她的時候。

絕世美人的風采,豈會因為一張臉而消逝?而他眼中心中存在的,又豈是她絕世美人的面龐和風采?

他的果決和平靜,換來她的一陣朗朗大笑,有多久沒聽到這純粹肆意的狂妄笑聲了,他心酸地想,唉,自己似乎有些被虐的傾向了。

門外,聽到笑聲的長天露出喜色,這樣開懷如晴空般的笑聲,果然很適合媽媽,而且說明媽媽此刻心情很好啊!

天涯和海閣對視一眼,心沉到了谷底,今夕不同往日,如今主公一旦發出這樣的笑聲,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但願不是青——沐王,她們不喜歡他,但也知道,傷了他,最痛得卻不是他。

“恨?你太天真了,我怎麼會恨你?你還值得我恨嗎?”笑聲漸歇,墨潭勾起豔麗如昔的脣瓣,看著青冥,月眸燦如星辰,鎖住了青冥一瞬間的心神。

“你的眼神,我是不是可以解讀為,你迷戀上了我,即使面對著這張修羅容顏?”墨潭突然湊近,邪惡地輕道。

“我一直都很迷戀你,不對,說迷戀,太淺了。”

青冥眼神清澈,毫不猶豫地道,他也不是一般男人,他是青冥,即使面對這樣的墨潭,他想表達什麼他依然能夠自在地表達,忠實於自己的心。

“這麼斬釘截鐵?”墨潭摸著優美的下巴,定定地看著他。

青冥毫不迴避。

房外的人急得跺腳,裡面怎麼沒有聲音了?難道,媽媽又要吃爸爸了(主公動手殺了沐王)?

不對啊,什麼聲音都沒有。

半晌,墨潭突然開口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昨日來不及問,那個神祕組織是怎麼回事?”

青冥一怔,似曾熟悉的感覺又湧了回來,心底微喜,這種問話方式,果真是典型的蘭蓀式的啊!

“是我,成立的一個情報組織,也就是你們這裡所謂的探子組織,專門訓練探子,收集各方情報,並且販賣。”

這是他的老本行,坐起來得心應手,已經成為江湖中最厲害最有信譽的情報組織了——既然他沒有機會回去了,那就要發揮他的特長,他可不想真的成為被女人養在深閨的小男人。

“看來你的生活的確精彩豐富。可曾有過敗績?”

“——有,我找了六年,也沒有找到你。”青冥盯著她,目光柔和下來。

墨潭的眸光一閃。

“很好,交給天涯吧!”

一句沒頭沒腦的果斷霸氣的話,青冥卻聽懂了,微微一怔。

墨潭沒有開口,注視著他,有點傲慢,有點嘲諷,還有點他看不懂的深沉東西。

終究,他什麼都沒說,輕輕點了點頭,便拱手讓出了辛苦經營了六年的老本,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他不放在眼裡,他要的,是……

他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但是他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如今的他,只能被索取,當再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不,應該說,當長天生下來的那一瞬間,他就把自己逼到了死角!

他依然沒有放棄回家的念頭,他甚至不知道回到那個世界為什麼,他在那裡只是一名孤兒,可這個念頭早已根深蒂固,他早已習慣,習慣得忘了去深究它的合理性。

可是,如今這個念頭也多了一點改變——多了一個她,和一個小小的‘他’。

只要還有機會,哪怕死纏爛打,他也不會放棄。

“三天後,召集你的人,你把他們介紹給天涯,另外,我要他們去做一件事情,你,隨我們的船走——可捨得沐王府這大好的基業?”

“這些本來都是御瀚的,我還他好了,”他滿不在乎地抖抖衣袖,“我是兩袖清風而來,兩袖清風而去,只要夾帶上長天,天涯海角也去得。”

“天涯海角嗎?”墨潭喃喃,浮起一抹晦暗的笑。

天涯海角地追隨,真美,可惜,她已經與美無緣——他不就是不想離開長天嗎?很好,她成全他,可是,只是這樣,是否太便宜了他?

那樣**的目光探照過來,令青冥幾乎無所遁形,想再次走近她的心,卻發現了一道透明的高牆,他看得見她,卻碰不到她。

“正好,月華剛得了千年雪參,這段時間需要調養身體,我身邊也沒個合適的男人,你容貌身子都還過得去,就跟著我吧,等月華調養好了,正好,你還可以給他配製解藥。”

墨潭再自然不過的話,又一次打擊到青冥。

“月華?”

是那個在月下丰姿端雅、如月一般清冷風華的男人,是那個,自己親手將她推進他懷抱的男人!

這麼說,這些年來,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原來,墨潭搶去千年雪參,是給他服用,原來……

青冥沉默下來。

他的光芒,他的耀眼,他的桃花,他的春色,一瞬間,黯淡如雨打風吹。

一個現代男人,一個聰明、強勢、邪魅的男人,一個經歷匪夷所思的事情依然談笑風生的男人,但終究,他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落入墨潭的眼中,形成了一種什麼樣的詭異感覺。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一點。

“跟著我,什麼名分都沒有,現在我給你機會,反悔還來得及。”墨潭輕聲道。

青冥毫不猶豫地搖頭。

墨潭微微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向他伸出右手,一個驕傲的君臨天下的恩寵手勢。

青冥深吸一口氣,握住那隻手,卻迅疾翻手,用勁一帶,猝不及防,將墨潭帶入自己的懷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可不是女兒國的男人,永遠也不是。”

青冥依舊是毫不猶豫的堅定口氣,俊美的臉上浮現愉悅的、難得一現的邪魅笑容。

右手的無力讓青冥得逞,可是墨潭的面容上已經颳起了風暴,她應該提防,這個男人,骨子裡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是柔順。

青冥緊摟著她退了一步,揚聲叫著最佳護身符,笑容收去邪魅,藏了一抹苦澀。

“長天,進來收拾東西,我們要出去旅遊嘍!”

這一走,他完全沒有把握,可是,如果連嘗試都不敢,他就不配被譽為‘有史以來最優秀的情報員’。

何況,還有個古靈精怪的兒子幫他呢!

“這東西,不戴也罷。”

看著重新罩上面具的墨潭,青冥突然發覺,那張面具,彷彿是那堵透明高牆的門扉,關住了墨潭,阻止了他,也或許,阻止了一切想靠近墨潭的人。

“你應該謹記,你的身份。”

墨潭冷冷地道,沒有一絲感情,真正的,毫無矯飾的,沒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