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金銀易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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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金銀易變二
傅府書房內,傅玉樓來回沉重地踱著步伐,這一個來月的朝野鉅變,讓她這個當朝丞相措手不及,情況完全失去了控制。
很明顯,一直以來,是她低估了蘭蓀,也高估了自己。
那樣血腥的屠殺場面,連她這個常年浸**官場,殺人不見血的老手也暗自驚駭得肝膽俱裂,蘭蓀卻高坐監斬官的座位上,平靜得彷彿是在看一出無聊乏味的鬧劇一般,她實在不敢想象,她當時藉機為寧雲邀寵的時候,蘭蓀心裡產生了什麼樣的想法。
總以為,身為蘭蓀的姑姑兼岳母,她會一直輔佐蘭蓀登上皇位,蘭蓀的英明加上她的老謀深算,一定會將國家治理得富有強大,而傅府一門也會永遠地榮耀下去。
可是現在她不敢肯定了,完全不敢肯定了。
從寧雲那裡得知,他已經得到了蘭蓀的臨幸,可是她看得出來,寧雲並不快樂,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整日病懨懨的毫無生機,看得她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這步棋走差了,從蘭蓀回京後的一系列舉動看來,蘭蓀沒有顯露的性格竟是這樣出乎人意料的一面,也許這其實並不出乎人意料,而是她這些年過的太好,都忽略了帝王的尊嚴和殘酷。
而今,也許她就要為她僅有的一步錯棋付出慘痛的代價。
如何挽回?如何挽回?
書房外,突然傳來一聲遲疑的稟告,“大人,有,有客人來訪。”
客人?這麼晚有誰來找她?而且,在這個**時期,誰敢半夜私訪?
她疑惑地開啟房門,一個她萬萬意想不到的人赫然出現在她面前,直直地看向她眼眸深處,瞭然地讀出那靈魂深處的不安和恐懼,清瘦的臉上慢慢出現一抹她從未見過的冷諷笑容。
溫泉別院裡,青冥正無所事事地鑽研殷易的醫典,濃密的黑髮已長至脖頸,半遮半掩著極具穿透力的電眸,璀璨漆黑的眸子烏柔幽深,不再咄咄逼人,也不再無意識地閃動著邪芒,使他神情比初來時熟滑寧靜了許多,更像女兒國的男人了。
只不過,無論外形是如何的相像,內心都永遠無法做到同化。
他也知道,溫泉別院外,女兒國的天地已然翻覆,血染鳳陵,朝野驚悚,他更知道蘭蓀心底深處的想法。
那個雖然掩著面,卻依舊飄灑得令人無法忽視的男人,用他身為現代男人的苛刻眼光來評價也無法找到一絲瑕疵的男人,但若說這次血案的釀成是因為這個男人,其實也不確切,埋葬在所有冠冕堂皇表面以下的根本就是人心的貪婪和慾望的醜陋。
在這裡,他扮演的到底是一個什麼角色呢?
現在,他總覺得他來到這裡不是偶然,所有偶然的因素匯聚一起便成為了一種必然的結局,他要在這個結局裡扮演誰呢?
他翻著手中的醫典,往日幾乎讓他欣喜欲狂的醫學鉅著此時卻完全提不起他的興趣,他的心不知不覺飛離了溫泉別院,飛向那曾度過一段美好時光的碧瀛殿,一個月不見了,她,好嗎?
他要離開了,他很想見她最後一面,很想。,可是他心裡也清楚,真見到了她,也許他離去的決心又會受到重大的考驗……
院內突然傳來幾聲細細幾聲響動,隨即一股飄忽的血腥氣極快地竄進他的鼻中,他一驚,迅速無聲地掠向門後。
一瞬間,房門外出現了好幾道訓練有素的腳步聲,他立刻明白,溫泉別院的下人們已經被人解決,他被徹底包圍了!
迅速返身從藥箱底層抽出玄鐵刀隱入袖中,將槍揣入懷中,這才從容如平常地打開了房門。
房門外,黑夜瀰漫著意外的寒氣,房內的燈光陡地穿透了黑暗,昏昏地薰出一方小小的甬道,陰蘭言裹著一襲純黑的斗篷,消瘦的臉龐帶著陰狠的笑意,被昏然燈光渲染得異樣蒼白,一群沉默冷峻的黑衣人跟著她簇擁著她,緩緩踏上他門前的臺階!
青冥一身家常居服,閒散自在,當胸抱肘,站在蘭言面前,默默地盯著她,足足比她高出一頭不止,高昂的氣勢便讓蘭言身後的黑衣人暗自警惕,蘭言卻一哂,絲毫不以為意。
“這麼平靜地開門,你以為是蘭蓀?沒想到是我吧?”
蘭言直視著青冥,雖是輕鬆的語氣,清甜的嗓音卻已經不再,漸漸透出了一股刮鐵般的生冷尖銳來。
“的確沒想到,我以為你會縮在你的銀丹園不敢出來,看樣子你的膽子和勢力比我想象中大得多。”
“你也比我想象中懦弱得多,分明不是女兒國的男人,卻能忍受和別的男人共事一妻的屈辱,甚至還能默許妻子對自己寵愛而心底卻深愛著另一個男人。”
青冥保持沉默,蘭言的話雖然刺耳卻不至於能引起他的肝火,明知蘭言想激怒他,卻依舊中計,他青冥不是這種愚人。
眼前的局勢他還沒弄清楚,蘭言的來意他也沒有摸透,他不能輕舉妄動。
蘭言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露出一抹近似頑皮的笑容,只是近日來一系列的事件讓她元氣大傷,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好幾歲,這種頑皮的笑容,出現在以往她的臉上十分和諧,如今出現卻顯得分外僵硬和可怕。
“好沉靜的氣質,往日我卻不曾注意,或者說你刻意掩飾——我也和不少人打過交道,略略懂得看人,能做到你這般沉靜幾乎忽略自己存在的人,不是殺手便是密探,看樣子你的身世的確惹人關注,蘭蓀向來偏愛世家公子,舉止文雅,卻看上你,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我今日看到的你,讓我心底明白,蘭蓀起先是想招攬你做她的下屬吧?”
蘭言侃侃而談,杏眼中閃動的不再是勾人的嬌媚,而是一份不輸蘭蓀的自負,青冥心頭微驚,蘭言的話句句都猜中九分,就憑這份智力,蘭蓀和蘭言看似已經落幕的爭鬥也不可能結束,蘭蓀雖然出其不意,可是這樣的蘭言又怎麼可能甘心認輸?
“你想怎樣?”
終於,青冥開口問道,他知道,蘭言就在等著他開口。
“很簡單,我要你離開蘭蓀。”
“憑什麼?”
蘭言聞言一笑,突然拍了拍手。
黑暗中又走出幾名黑衣人,步履沉重得十分怪異,緊跟著青冥便知道怪異的原因——
這幾名黑衣人抬著一副簡易的藤床,藤**躺著的赫然是花紫陌!
花紫陌,被拿下了牡丹面具的花紫陌,正處於昏迷不醒中,渾身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雪白的衣裳已經染成了紅衣,蒼白的面龐毫無血色,近乎透明,彷彿隨時要脫離紅塵飄然而去一般,儘管狼狽,卻不掩其絕色本質,瑩澈明淨,柔和端雅得不似凡間人物。
難怪他總是戴著面具,撇開戴花形面具是花御宮規矩這一點不說,如此絕色的男人,身在女兒國而不掩飾自己的容貌,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他靜靜地躺在藤**,翩然安詳,是青冥二十多年來見過的男人中最絕色出眾的男人,連傅寧雲、越明歸這樣一流的美男也望塵莫及。
可是,可是,青冥的心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他一向熟知自己的各種面貌,因為熟知自己的各種面貌,才知道為什麼花紫陌陷入昏迷的模樣那麼眼熟,眼熟得讓他無比憤怒崩潰!
也許他耀眼的外貌和花紫陌端雅的面龐迥然不同,也許他略帶邪氣的氣質和花紫陌仙人般的氣質也完全無法按照同一種審美觀比較,但是,花紫陌昏睡時長長的濃密睫毛搭下了絲絲的陰影,高挺的鼻樑隆起一道柔和的暗影,投射在蒼白的面龐上,帶出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卻和他睡著時毫無二致!
“明白了嗎?你不離開,以蘭蓀自譽無愧天地良心的性格,也必然不肯回頭接納他,可你知道,他是誰嗎?”
蘭言當然也捕捉到了青冥臉上一閃而逝的了悟和震驚。
“你只知道他是花御宮的主事者,但你不知道,他更是蘭蓀思念了十年的心上人——慕容月華!”
青冥抿嘴,腦中迅速轉念,還是不很明白蘭言的意圖,慢慢抬起陰沉的眸子,“你想怎樣?”
“我說過,要你離開蘭蓀!”
“憑他?他落在你的手裡,對於我而言難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拿他當籌碼,是不是神經錯位了?”青冥嘲諷道。
蘭言雖然聽不懂“神經錯位”是什麼意思,但看青冥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話,忍了忍,臉色儘可能保持不變。
“我跟蘭蓀之間的恩怨即將要走到最後,你這個時候還死抱著蘭蓀這棵樹,也不怕樹倒壓了你?”
“這是我的事,不勞殿下費心。”
蘭言眯眼看著青冥不識好歹的態度,“你這犟脾氣,我倒也喜歡,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走?那樣的話,你不但能夠保住性命,我還會給你起碼不低於三妃的位置,識時務者為俊傑,相信你應該懂!”
“利用男人來打擊自己的姐姐,你即使贏了,也不光彩,我青冥雖然不是什麼君子,可也不希望成為讓人唾罵的小人,你要麼將我殺了,要麼請便吧。”
既然話不投機,青冥也不廢話拖延,直接下了逐客令,黑衣人見青冥態度惡劣,迅速舉起刀劍,蘭言抬手阻止了她們,傲慢地看著青冥。
“哼,你在蘭蓀心中的地位也不過爾爾,殺你倒汙了我的刀,要殺,我也要殺慕容月華才對!”
聞言,青冥盯著蘭言,“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有說出你的真實原因,憑你剛才那番話,你完全沒有冒險來溫泉別院的意義。”
蘭言翹起嘴脣,冷笑,“我若是說其實我就是想激得你留在蘭蓀身邊,你信嗎?”
“不信。”
“如果我告訴你,一旦你留在蘭蓀身邊,月華就會死心,同意待在我的身邊,我不僅得到了心上人,也同時一舉掌握了花御宮的勢力,你信嗎?”
“……不信。”
“如果我再告訴你,只要我掌握了花御宮的勢力,就能憑著花御宮和我手裡僅存的勢力翻身,並且讓蘭蓀永世不得超生,你信嗎?”
“——不信。”
“最後再告訴你一件小事情,逼你走是傅玉樓和我的交換條件,她身為女兒國丞相,完全有能力和份量在女王面前保住我在鳳陵的政治地位,留下你則是我牽制傅玉樓的籌碼,只要留下你,傅玉樓就會畏於蘭蓀,還是不得不靠向我這一邊。你信不信?”
搖曳的燈光下,青冥覺得分外地冷,白天的熱氣已經褪盡,一張寒浸浸的羅網已經密密地籠罩向他的頭頂。
“……你都告訴了我,不怕我告訴太子?”
“正合我意。”
這就是蘭言簡單自負的回答。
青冥看著蘭言,半晌,突然嘆口氣,“你是我見過最善於運用陰謀詭計的女人,最善於掌握人性的弱點——蘭蓀雖然雄才大略,運籌帷幄,在這些細節上卻比不上你!”
蘭言笑吟吟地,“是嗎?現在到我身邊來還來得及!”
“不必了,請回吧!”
是的,一切都不必了,他本來就是要走的,權衡一下留下與離開,看來還是離開帶給蘭蓀的傷害小一些。
只是,他到底是青冥,就算走,也要回報蘭蓀這些日子的情誼。
“等等,請你留下慕容月華!”
正欲返身離開的蘭言聽到青冥輕卻堅定的聲音,慢慢回頭,帶著不太相信的神氣,“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留下慕容月華。”
青冥重複了一遍,蘭言的臉上露出想笑又剋制的神情,“換我問你了——憑什麼?”
青冥不語,淡淡地點了點下巴,指向蘭言胸口!
蘭言低頭,一根明晃晃的銀針隱在她的對襟處,上面的藍光一閃即逝,頓時一陣麻癢竄過,蘭言咬牙悶叫了一聲,帶得整個五臟六腑都似乎狠癢起來!蘭言不敢相信地瞪著神情如常的青冥。
“你什麼動手的?”
青冥聳聳肩,“我屋子四周都撒了我自制的藥粉,你們剛一踏進藥粉圈子,藥粉就快速透過毛細孔侵進了你們的血液中,包括慕容月華在內,你再遇到這銀針上的輕毒,輕毒和藥粉無知無覺地在你的血液裡轉化了成分,比起她們更加嚴重,死狀慘不忍睹。”
“你……”
“把他給我,反正他已經中毒了,他死不死不管我的事,你也許也不在乎,可是你和你的那些下屬的命你難道也不在乎嗎?”
“你敢威脅我?”
“不敢,只是告訴你,蘭蓀今晚馬上就要來了,她可是隨身帶著著名的金騎軍,你們再不放下慕容月華離開,那你們就永遠留在這裡吧,恕我勢單力薄挖不了太多的坑埋你們,到時候我或者將你們製成藥人研究,或者一把火燒了,怎麼樣?”
“你信不信……”
“信不信你把我抓到,扒皮挫筋?你應該有所覺悟,我這種人,根本就不在乎所謂的酷刑。”
“你……”
蘭言盛怒,指著青冥說不出話來,風頭頓時逆轉,蘭言眼睜睜看著青冥佔據了上風!
外圍突然奔進來一名黑衣人,伏在蘭言耳邊悄悄嘀咕了幾句。
蘭言一凜,抬頭瞪了青冥一眼,不甘不願地衝黑衣人擺擺手,放下慕容月華,“藥呢?”
青冥一笑,伸手彈出一枚帛團,“喏,這是藥方,自己去配藥解毒吧!”
當蘭言和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後,青冥收起了笑容,看向藤**安靜的絕色美男,半晌,深深地嘆口氣。
“好吧,我把你治好送給太子,我和她就兩清了,這樣,就算我仍然生活在這個空間或者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都不會感到愧疚了。希望你能好好愛她,她把我當作你的替身,如今我卻要你當我的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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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瑞三年八月二十八日,五國聚會將至,太子蘭蓀過玉丹園提前為小皇子陰蘭書慶生,飲酒歸來,宿其寵妃喬青冥暫居之溫泉別院,喬青冥趁太子醉酒不備,於茶中下毒,御醫不及救治,太子蘭蓀於當夜逝世!
女王皇后悲痛,下令丞相傅玉樓徹查,喬青冥已不知去向,但從小皇子陰蘭書處搜得劇毒藥方,女王驚怒失望,命丞相審理此案,陰蘭書自言被人陷害,竟以死明志,小皇子陰蘭書之父玉華宮主得知一手撫養長大的太子蘭蓀遇害,愛女蘭書以死明志,傷痛至極,於玉華宮自縊,女王哀,吐血數升,一病不起。
同年五國聚會,皇子陰蘭言出席,軒轅太子軒轅啟怒毀會場,君子國國君御瀚拂袖而去,羅剎國君與釋理國君接納陰蘭言。同年十月,女王與皇后鬱鬱而終,皇子蘭言登上皇位,改年號為“定乾”。
史稱“金銀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