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三心同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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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心同殤
蘭蓀瀟灑的身姿披著一層閃閃的月光,施施然而來,月眸漆黑,絕色面龐沐浴著淡淡的月輝,美得動人心魄。
她的身後,天涯一斂午時爆發的情緒,恢復面無表情。
金慎不自覺後退了一步,瞌睡的眼睛羞慚地下垂,完全說不出話來。
無論太子行事多麼平易近人,她終究是太子,天生的氣勢總是令人不自覺地折服其中。
“你先回去吧,”蘭蓀看了她一眼,“鳳陵剛來了一批銀兩和糧食,你去點收一下。”
“啊?”金慎萬分意外地猛然抬頭,“怎麼可能……”
“你以為本宮每天只會跟你們一樣,坐在這邊枯等?”蘭蓀瞪了她一眼,“等你們想出這些餿主意,工人頂少也得餓死一半。”
“可是,工部那裡……”金慎怎麼也不明白太子到底是怎麼從蘭言殿下的手裡弄到了銀子和糧食。
“工部弄不到,難道就不能透過別人了?”蘭蓀勾起嘴角,若她陰蘭蓀只能憑藉傅玉樓在朝中的勢力與蘭言抗衡,那她這些年的東宮太子可就白做了。
“只要本宮繞開工部,直接將這裡的情況寫成摺子密呈給陛下,工部報稱國庫空虛一事,陛下英明,自然會派人調查,你以為陛下會派誰主持此事?”蘭蓀慵懶地問道。
“這,傅丞相自然不可能,除了丞相,陛下在朝中最信任的人便是素有公正無私之名的兵部尚書越國公了……”金慎恍然大悟,驚喜交集,“殿下是透過明妃……”
“不,”蘭蓀撇嘴,“明妃在宮裡根基不穩,說話亦沒有分量,本宮豈能讓他冒險?而且若由他稟告其母,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那……陛下身邊的人當中,便只有玉華宮主了,由玉華宮主出面請越國公主持,那便天衣無縫了。”金慎想了想道。
蘭蓀揚起一抹似笑非笑,“你還不算太笨。”
“嘿嘿,”金慎摸摸頭,傻乎乎地笑起來,“是太子太聰明瞭,丞相此番可是氣得了不得了!”
青冥在旁噗哧一笑,心裡開始描摹傅玉樓氣得跳腳的樣子。
“原來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殿下就佈置好了一切,下官只知空著急,實在汗顏。”金慎欽佩又羞愧地道。
“既然金大人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以後還會拿這件事來打擾本宮和青妃了嗎?”蘭蓀含笑看了青冥一眼,轉眸向金慎問道。
金慎抿脣片刻,猶豫地開口,“殿下,您這樣做固然解決了子母城暫時的困境,但是這樣一來恐怕已經得罪丞相大人,您不怕丞相大人會和蘭言殿下聯手……”
蘭蓀月眸泛冷,“以後會不會,本宮是不敢肯定,然而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丞相沒那麼傻,你應該沒忘,她好歹也是本宮的姑母,論起親疏,她不會不知道本宮和蘭言,誰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利益。”
“但是據說丞相大人愛子如命,容不得兒子有絲毫委屈,倘若殿下繼續冷落太子妃,而權力在丞相大人的心中不及兒子重要,那麼難保丞相大人最終不會與太子翻臉,請太子三思。”
金慎看了一旁緘默的青冥一眼,眼中有絲不忍,但她迅速垂下頭,依然下決心將話說完。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放棄。”蘭蓀蹙眉。
“下官認為,善待太子妃無疑是一條掌控丞相的捷徑,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爭鬥及損失,平衡朝中各股勢力。歷代以來,女王們大都有過借提升后妃品階拉攏朝臣的舉動,其實殿下比下官更清楚,否則就不會立太子妃和明妃等人了。”金慎苦口婆心地道。
蘭蓀又何嘗不知?但是自從青冥進宮後,她心底似乎早已排斥起這種慣常的政治手段,只是單純地不願意——看到青冥出現一絲難過的神情,為此,她寧願多繞彎路,重新部署規劃自己的政治腳步。
金慎找上青冥時她就知道了,悄悄尾隨過來,卻聽到了青冥一番洞察一切的話,也終於顯露了他故意潛藏極深的洞察力,她有些感受不清心底的複雜滋味,青冥其實一直都抱著冷眼旁觀的心態,她心裡有數,她為他做的一切,還沒有讓他動心到主動參與她的生活的地步。
金慎今晚當著青冥的面說這些話,根本是想逼青冥表態,她也默默地看向青冥,沒有說話——私心裡,她也很想知道青冥對此事的反應,不是剛才那種對她的計劃胸有成竹而形成的拒絕態度,而是,純粹表現出對她的在乎程度。
“我只是這裡的一名過客,”青冥聳肩微笑,“事情的發展方向不應該由我來決定。”
明知青冥極有可能是這種無謂態度,蘭蓀不止感到憤怒,更感到難堪。
到底要她怎麼做,他才能真正站在她的面前?
“呃,太子,青妃殿下,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下官這就去點收銀糧,容下官告退!”金慎尷尬地道。
“去吧。”蘭蓀淡淡地道。
靜靜的月色下,青冥轉頭看向蘭蓀,蘭蓀的背影籠罩在如煙如霧的月輝中,彷彿三維動畫裡飄逸如仙的人物,有種朦朧不真實的感覺,讓他幾乎產生一種錯覺,這些日子經歷的這一切其實只是一場華麗而空洞的夢而已。
“剛才有些話我沒有告訴金慎——據鳳陵來的人透露,你的身份已經暴露,母皇對玉華宮主十分惱怒,罰他思過一月,蘭書聽聞,與母皇發生爭執,舊疾復發,病倒在床,父後出面勸駕,母皇雖然沒有追究喬語欺君之罪,卻冷落了他不少,銀華宮主趁機邀寵,傅玉樓冷眼旁觀,朝裡局勢風雲突變,我遠在子母城,縱然有朝中大臣和百姓的支援,對於突發事件處理也已經有心無力。
當初知道你身份的人都已經被我封口,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是怎麼傳出去的,但,這件事的確是我沒有辦好,甚至連累了喬語,我不能讓喬家就這麼毀了。”蘭蓀向河邊走了幾步,突然沉聲道。
青冥一震,萬萬沒想到才一個多月的時間,情況竟然變得如此糟糕,蘭蓀的話如同一把刀,狠狠地砍上他的心頭。
“是我連累了他們!”他該想辦法負責解決。
“不是,是我讓蘭言抓住了致命的弱點,這麼多年來,連他……都不曾讓我有絲毫的敗退跡象,可是這次,就算是我走多了夜路吧!”蘭蓀緩緩地道,語調亦沒什麼起伏,卻透出異樣的沉重。
“這件事,可大可小,讓我出面解決吧。”青冥臉色微白。
蘭蓀沒有回答他,一直負手遙望著遠方混濁激盪的子母河水,以及倒映在子母河中央浮浮沉沉的淡金色彎月,彷彿陷入了沉思中。
良久,蘭蓀幽幽地開口,卻突然改變了話題,“你的態度一直曖昧不清,讓我不知道拿你怎麼辦好,就像那水中月一樣,看得見,摸不著,可是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我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
青冥輕輕從背後抱住蘭蓀,順著她秀致的耳廓舔咬,溫熱的氣息交纏著,刺激著他的每一寸感官,這不是夢境,青冥想。
他擾亂了這個世界的正常秩序,他想。
“我現在不是你的嗎?”青冥含糊地問道。
“……”
蘭蓀沒有動彈,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青冥也沒有再說什麼,靈動溫熱的脣舌漸漸襲上蘭蓀雪白細膩的脖頸,重重地吮出一枚枚曖昧的紅痕。
蘭蓀微微蹙眉,脖頸處感到了絲絲的疼痛,卻又遊移出絲縷空茫的渴求,她伸手阻止了青冥的挑逗,在這樣下去,今晚的談話又將在漏*點中不了了之,問題依然擺放在那裡無法解決。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御泠和青冥單獨在一起,她甚至遺忘了一個重要問題,青冥不是女兒國的男人,以他的驕傲,只可能坐擁三妻四妾而不可能情願成為三夫四妾之一,她是不是罔顧他的意願了?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因她而起,她不會把禍國的責任推給無辜的青冥,這一切,都是她的選擇,她的錯誤,與青冥無關,所謂的紅顏禍國,只是一種逃避責任的說法罷了,她陰蘭蓀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今天,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蘭蓀握住青冥雙手,轉頭看向他,一臉從未有過的肅穆,狂傲不再,“倘若我不得不均寵寧雲和明歸,你有何打算?”
那時候,還能有何打算,不過就是讓這場浪漫的夢提前結束而已,可是,屆時,她就會用自己柔韌而堅強的肩膀,毫不遲疑地挑起一切責任。
青冥看著蘭蓀,深深地看著,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沒有必要說,突然反手將蘭蓀的雙手壓到背後,俯身吻住了她,不讓她有再開口氣他的機會。
她不想將問題和困難模糊過去,不想將一切掩埋在深深的慾望黑淵裡,他偏不如她的願,偏要讓兩人契合的身體和慾望訴說一切,主宰一切。
未來,哼,他們之間有未來嗎?
“你倘若不明白地說出反對的話,那麼,我亦沒有堅持下去的決心了……”蘭蓀輕道,彷彿呢喃的聲音很快消散在空中,與月色融為了一體。
青冥的身軀不易覺察地微微一震,卻沒有停頓脣舌的火熱挑逗——他只是她人生中的一名過客,怎麼能因為一己私心,毀了她的前途?所以,他只能保持緘默。
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蘭蓀的面頰,悄悄地滑下來,亮光一瞬,青冥伸舌接住,無聲地將剔透的淚珠徹底融進自己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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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有禮的敲門聲,寧雲疑惑地打開了房門,烏黑的眼眸中頓時泛出驚喜的光芒。
“太子,你……”從來不在夜晚來他的房間啊!
今晚,意味著什麼呢?寧雲感到面龐倏地發燒起來,呼吸有點困難……
蘭蓀默默地跨進來,順手關上門,關門的剎那,有一絲的猶豫,最終咬咬牙,蘭言這次的計劃太過周密,而傅玉樓也鐵了心要漠視到底,越國公雖然直言勸諫,卻還是不夠,必須還要加上一個丞相才行——欺君之罪啊,到底是誰洩漏出去的呢?
傅玉樓啊傅玉樓,這次,你做得太過火了,你當真以為,只要你的兒子和我圓房,他便能得到幸福?
你也是女人,豈不知道,無論是控制一個男人的心,還是折磨一個男人的心,其實都是那麼容易……
她曾憐惜過寧雲,畢竟,他是她的表兄,從小體弱多病,她不希望他完全淪為政治的犧牲品,她保留他的貞節,至少她還有可能光明正大地還他自由和清白,不至於毀了他後半生,可是,這僅有的憐惜,也徹底毀在了他自己母親的手中。
一柱香的功夫,蘭蓀迅速下床穿好衣服,脣邊有著一絲咬出的鮮血,她不知道,沒有愛的欲,竟是如此難以忍耐的痛苦折磨。
寧雲軟軟地躺在**,在極致的快感中幾乎昏厥過去,蘭蓀利落的動作讓他從暈眩中勉強回過神來,“太子——”
蘭蓀的手剛剛放在門閂上,聽到寧雲柔情甜蜜的呼喚,僵直的背影一頓,緩緩回過頭來,那一臉如冰霜般清醒的冷峭,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讓寧雲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尤其是那雙俊秀威嚴的冷月眼,幾乎深刻著恨意的光芒,讓寧雲因漏*點而佈滿紅暈的臉蛋上的血色寸寸褪盡。
寧雲的呼喚開始遲疑而顫抖,“太子——”
“住嘴!”蘭蓀冷喝一聲,斜飛入鬢的柳葉眉剎那間飛騰起一片殺氣,彷彿衝破了一層艱難壓制的憤怒難堪,更形懾人。
強迫的情愛對她而言是一場難言的羞辱,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她的承諾,她的真心,她的愛情,統統,付諸流水……
寧雲閉嘴無言,怔怔地看著這個陌生的蘭蓀,秀雅的面龐逐漸化成一張單薄的金紙。
“你穿好衣服,明日回鳳陵,告訴你母親,我們已經圓房,她可以採取行動了。”蘭蓀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已是一片無情的寒光,冷冷地道。
話音很輕,卻鋒銳如刀,瞬間割開寧雲柔軟脆弱鮮活而又單純地渴求一份真情的心。
“你,說什麼?”
寧雲輕聲茫然地反問,擁被裹著**身軀的雙手無力地垂下,露出清瘦的身軀,不自覺地瑟瑟發抖,空氣不冷,剛才那一刻甚至熱得讓人臉紅心跳,可是此時,寧雲只覺得心頭一片冰涼。
“這不就是你母親讓你來子母城的目的,她的目的達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蘭蓀冰冷的憤怒彷彿是一把殘忍的苦鹽,撒上淌血不止的心口,終於讓寧雲在撕裂靈魂的痛苦中爆發。
“為什麼這麼對我?我的心願很小,我不敢奢求如青冥哥哥在你心中那樣獨一無二的地位,我只求很少很少的一點善意,難道是我貪心了嗎?難道我就只配得到無情的傷害嗎?難道老天讓我活著只為了折磨我嗎?”
寧雲不顧一切地悲傷質問,他有生以來不曾有過如此劇烈的爆發,被自己的聲音震得心一陣一陣疼得收縮,淚水奔流,比子母河氾濫的河水更加洶湧,濃濃的哀傷隨著淚水瀰漫開來,重如千鈞,沉沉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然而,卻再也喚不回蘭蓀一絲一毫的憐惜。
“與我無關。”蘭蓀簡短地、殘忍地道。
寧雲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推開門,門外淡淡的月光下,青冥負手而立,向來富於表情的俊臉格外淡漠,一雙屬於黑夜的璀璨眸子,默默地注視著蘭蓀,飽含著前所未有的譴責,和陌生的距離。
蘭蓀心頭一窒,彷彿被大銅錘重重地敲入一顆悶釘,突來的劇痛甚至侵入全身每一絲骨髓中——卻流不出一滴血來。
沉默,微妙的沉默蔓延,臉色及其難看的蘭蓀一把拽住青冥的胳膊,拉他離開這裡。
青冥緘默地任由她粗魯地拉著,臨去前,不禁回頭看向那道讓他曾想一腳踹開的房門,卻看到寧雲披著白衫,搖搖欲墜地扶著門邊,呆呆地目送他們走遠。
他那瘦弱清冷的模樣透出深深的孤寂和絕望,永恆地烙在青冥心頭,一輩子也無法抹去。
那一刻,終究註定了寧雲不歸的命運,後來青冥慢慢領悟,如果他沒有任嫉妒吞噬掉一切溫暖的情感,如果他沒有在那一刻重新戴上冷血無情的情報員面具,也許寧雲不會,她也不會……
如果,他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的話,那會有什麼不同?
他甚至不切實際地幻想,他寧可忍受和其他男人分享蘭蓀,也不能忍受徹底地失去她……
尤其是,已經失去,才發現錯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