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太子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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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太子大婚
呆在立政殿裡，清晰可聞到禮炮的震耳欲聾聲，還有敲鑼打鼓的聲音，自從李淵登基到現在，皇宮裡都沒辦過一場如此別開生面的喜事了吧竇後有多重視這位前朝公主，也就可想而知了，三天前在掖庭宮外與李建成一別，到今日都沒見過他一面，他是忙著籌備婚禮還是避著故意不見我，或者是已把我這個人在他的人生裡除名了。立政殿裡冷冷清清的，在院子裡看著凋零的花，心卻不知冷藏在何處，根本摸不到它的溫度，禮炮的聲音連綿不斷，我情不自禁的走出了立政殿，往東宮方向走去，從承天門進來的官員絡繹不絕，身後的小廝手拿的都是價值連城的賀禮吧，跟著大部隊，走到了東宮外，時辰已差不多，所有的官員都進去了，我不知怎麼了，鬼迷心竅著也跟著走進去，來到大殿外知道不能再往前靠一步了，就停下了步子，現在已是戌時，正是這個時代新人拜堂的吉辰。
此時的殿外除了幾名侍衛，已空無一人，全都在東宮的大殿內參加太子爺的拜堂儀式，我已經聽到一聲鏗鏘有力的喊聲：“一拜天地！”我不敢跟著竇後去東宮，親眼看著李建成與別的女人拜天地，就是因為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了情緒，而落淚，就像此刻一樣，聽著儐相喊完第三拜，我已經淚如雨下了，即使看不到他們拜堂的情景，在我的腦海裡已經浮出那種畫面了，心如刀割，就是這種痛吧。
“既然這種場面讓你這麼難過，為何當日還要選擇回宮。”李世民不知在何時出現在我的身邊，他問的這個問題，就猶如李建成那日問我會不會後悔一樣，這一刻才明白，凡事只有發生了，才知道自己心裡是有多後悔，如果時光倒流，在他們拜堂前，假如李建成出現在我面前，提議要帶我遠走高飛，那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的，現在，沒有時空隧道，我想要做的事已太晚，趕不上他的末班車了，欲罷不休的眼淚還在往外擠著，我喃喃的說道：“如果你要問我後悔了沒有，我會告訴你最真實的答案，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非常後悔。”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敢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吐出來
李世民沒說話，他扭過我的身子，伸手幫我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然後含情脈脈的對我說道：“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你，不會讓你掉一滴眼淚。”我默默的看著他，心被掏空了一樣，任何感覺都沒有，看我傷心不已，李世民將我攬進了他的懷裡，安慰著我。
禮堂內，新娘已被送入洞房，酒席都擺在了禮堂外，一群官員貴公子們擁簇著李建成，搶著要與新郎官同桌敬酒，所以全都往外擠著，聽到嚷嚷聲，我下意識的離開李世民的懷中，往殿門看去，所有人全都盯著我與李世民看，我居然忘記了這裡還是太子大婚擺酒席的地方，就公然站在這裡與李世民抱在一起，與李建成視線交接上的那刻，我的心抽了一下，頭一次感覺到，與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甚至變得生疏，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與他對視的視線，幾乎都分辨不清，他此時此刻看我的眼神是什麼樣子的。
李建成冷冰冰的問李世民道：“世民，你在這裡做什麼？”
李世民回道：“世民當然是前來祝賀大哥新婚大喜的。”
站在一旁的李元吉立馬就插嘴道：“二哥似乎說不過去了，既然是來給大哥道喜的，可新人拜堂是在殿內，二哥怎麼站在殿外，還與宮女貼的那麼近，我看二哥是來東宮幽會的吧。”心眼極小的李元吉，處處不放過能煽風點火的好機會。
李建成看李世民的眼神裡似乎冒著火花，極不友好的問道：“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我與李世民都沒說話，倒是李元吉搶著回答道：“這麼明顯，大哥難道沒看清楚嗎，二哥與這宮女卿卿我我的，在場所有人可都見到了。”
李世民制止道：“元吉，你胡說什麼？”
“是元吉胡說，還是你做賊心虛，急著想要撇清。”李建成說。
李世民回道：“做賊心虛？世民不明白大哥此話從何說起。”
“夠了，拜託你們都別再爭論了。”我心煩意亂的喊了一句，面對李建成說道：“今天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理應歡歡喜喜的，奴婢很抱歉，打擾到太子殿下的好心情了。”
“我想知道，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我嗎？”李建成問我道。
我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再哽咽，以最平淡的語氣回覆李建成的話：“太子多慮了，奴婢是皇后娘娘的宮女，當然要陪伴在她左右，只是剛才皇后娘娘命奴婢出來做事，所以才會在這裡驚擾到太子的喜興的。”
“你在撒謊，為什麼不敢看著我說話。”李建成說。我自知自己不可能再有勇氣與他對視，便逃避著他的問題，轉向李世民，央求他道：“帶我離開，我不想呆在這裡。”說完，我將頭埋得更低，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再一次流下來的淚水。
李世民最後看了一眼還站在殿門口的李建成後，牽起我的左手，轉身帶我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也許這個時候的李建成在看到我跟李世民走的那刻，心裡會傷心，會憤怒，會鬱鬱寡歡，可我就是猜不到，他又舍不捨得我跟別的男人在他的生活裡離開。
已經離東宮好遠了，李世民鬆開我的手，憐惜著看著我，說道：“離開皇宮吧，去一個不會讓你傷心的地方，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不想再討論離不離開皇宮的問題，摯愛的人已經要與別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心已冷掉，那我身在何處，又有和區別。李世民一向對我通情達理，不會逼著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他事事都會謙讓我，所以，當我要求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那你一個人小心點，想找我的話，隨時來秦王府。”說完後，就轉身默默離開，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又說了一句：“程惜，我李世民永遠只為你一個人做任何事，只要你開心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不知該如何去表達自己對他的那份情懷，想了想，只回了一句：“謝謝你。”李世民笑笑，就真的走了。
徹夜未眠，直到卯時一刻才迷迷糊糊的入睡，睡夢中感覺到昨晚很晚回來的縵兒早晨很早就走了，我繼續睡了三個時辰才醒過來，意識到時候不早了，急急忙忙的起床洗漱了一番，才去了立政殿。一走進殿門，就聽到魏平朝大夥嚷嚷著：“今天太子，太子妃要到立政殿與皇后娘娘一同用膳，你們動作麻利點，幹完活的就到後廚去幫忙，別耽誤了皇后娘娘與太子，太子妃用膳的時辰。”
魏平一瞅見我，就奔上來，直喊道：“程惜姑奶奶，你可算來了，這都日晒三竿了，才見到你人。”
我抱歉的說道：“對不起魏公公，我睡過頭了。”
“好了好了，下不為例就行了，今天的午膳，太子與太子妃會陪同皇后娘娘一起用膳，皇后娘娘特意交代要你親手弄幾樣點心，你上次在甘露殿做的時來運轉，太子爺很是喜歡，今兒別忘了做這道，還有，桂圓蓮子湯是絕對不能少的，切記切記了。”魏平想了想再交代道：“呃，還有膳後的茶，皇后娘娘也讓你親手泡，就泡你最拿手的那種吧。”魏平火急火燎的交代完幾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想要問上一句，都給不了我機會，這是李建成和楊嫣新婚後第一次來立政殿吃飯，又是楊嫣首次以兒媳婦的身份拜見竇後，竇後肯定是重視了，既然給了我任務，那我認真完成就是，別的事也別多想了，想多了對自己也不是件好事。
立政殿的午膳在午時兩刻開始，李建成與楊嫣一同入席，宮女們端著一道道熱氣騰騰的美味佳餚上桌，竇後全程樂的合不攏嘴，從楊嫣踏進立政殿那刻就拉著她的手問寒問暖，直到開膳了，才鬆開她的手，坐在餐桌前，竇後說道：“昨天是本宮最期待的日子，而今天則是本宮最開心的日子，有你們倆陪伴本宮用膳，本宮最為開心。”
“母后要是樂意，嫣兒與太子殿下願每天陪同您用膳。”楊嫣說道。
“呵呵，做了本宮的兒媳婦，更加討本宮喜歡了。”竇後說著順手拍了拍楊嫣的手背，倆人聊得不亦樂乎，反而是李建成，悶不做聲，毫無笑臉，竇後看在眼裡，可沒問候，只說道：“建成，從今往後，嫣兒就是你的結髮妻子了，你可要好好對待她，別欺負了她。”
“兒臣謹遵母后教誨。”李建成說。
看李建成面無表情的，我心裡又開始黯然傷神，他這等表情，好像又讓我看到了剛開始認識的李建成，憂鬱冷淡，話少不愛笑，我看他這一頓下來都沒吃多少東西。站在我身邊的魏平提醒我是時候端桂圓蓮子湯上來了，我還是知道這皇宮裡的習俗的，皇子帶著新婚的妻子隔天到皇后宮中請安，皇后自然是要備下一碗桂圓蓮子湯，暗示一對新人早生貴子，而這碗桂圓蓮子湯則由宮女端到新王妃跟前，還要當面對她說出吉祥語，事後皇后會給宮女不小的賞賜。而魏平卻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我，皇后當前，太子，太子妃都在，我又怎麼拒絕的了，只能聽從旨意，去端來自己親自煮好的桂圓蓮子湯，恭敬的遞到楊嫣面前，說不出吉祥語，魏平卻在一旁暗示我道：“程惜，怎麼不說話。”
楊嫣興致勃勃的看著我，我知道，沒聽到我說出來的‘祝福’，她是不會接下我手上的這碗桂圓蓮子湯的，我平復著自己的心態，對楊嫣道出：“奴婢奉上皇后娘娘賜太子妃的桂圓蓮子湯，奴婢祝。。。。。。”我突然卡住，說不出話來，急著魏平直瞪著我，聽到他故意暗示我的咳嗽聲，我繼續說道：“奴婢祝太子，太子妃白首齊眉，永結同心，早生貴子。”好不容易逼著自己擠出這十二個字，楊嫣還不願接下蓮子湯，卻問我道：“這湯是你煮的嗎？”
“是我煮的。”我想都沒想，就直接答了。
魏平立馬就喝止我道：“程惜，你怎麼沒規沒矩的，沒稱呼太子妃沒自稱奴婢，就直接回話了。”
我意識到剛才的錯誤，就開口說道：“回稟太子妃，這湯是奴婢煮的。”
“聽皇后娘娘說你的手藝甚是了得，也好讓本妃嚐嚐你這碗親自煮給本妃，意指早生貴子的桂圓蓮子湯。”楊嫣這才接下了湯，喝了一口，她為了整到我，不惜在任何場所，在任何人面前，既然湯奉上了，吉祥語也送上了，那我就退到了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