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棄追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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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棄追凶手
已經到了掖庭宮外，我們還是一句話都沒說，李建成對身後的小林子說道：“御醫宣了嗎？”小林子回道：“回稟太子殿下，已經宣了，想必在來的路上了。”
躲在李建成的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全神貫注的盯著他看，李建成發覺到我的眼神，問我道：“還沒看夠嗎？”
我說：“三日後，你將要成為別人的夫君，想這樣看著你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那還不如現在讓我看個夠。”
李建成笑了笑，問我道：“你不反對我成為別人的夫君嗎？”被李建成這麼一問，我戛然而止，視線也從他身上移開，一下子心情變得陰沉，李建成停下了腳步，注視著我，我說：“放我下來吧，我腿沒大礙，可以走路。”李建成沒反對，將我放下，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知道我是因為他馬上就要迎娶另一個女人為妻而不開心，可以呼風喚雨的太子爺，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居然是這般的身不由己，他可以做主任何一件事，唯獨娶誰當老婆，只能由別人做主。李建成拉住我的手，對我說道：“我說過，只要你想要離開這裡了，我都會帶你離開，無論什麼時候。”
“談何容易，就算天涯海角，還是會被抓回來，就算皇上肯放過我，他會放過你，放過他的長子，大唐的太子嗎？”我說：“你是李建成，註定要生活在這座宮殿裡，生是這裡的人，死是這裡的鬼，既然被困住了，又怎麼可能帶我離開，遠走他鄉。”
“太子的身份，我可以拋棄，只要。。。。。。”
“別說傻話了，這個身份不是你想要就能要想不要就不要的，我不想再說了，太子請回吧。”我打斷了李建成的話，阻止他繼續往下說，不想再聽到讓自己心軟的話，想多看他幾眼，卻逼著自己轉身無視他，若再面對他，無疑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已經在痛了，就不想更痛，想要離開，被李建成一把拉住了，他說：“你真的捨得嗎？”
我沉默了好久，才口是心非的，果斷的回道：“捨得。”
李建成問：“不後悔？”
我背對著他，搖了搖頭，回道：“不是我的，又何談後悔一說。”
“不是你的？好！既然你這麼想要擺脫，那本太子成全你便是。”他說的這麼的冷淡與傲慢，是在和我賭氣嗎？他毅然決然的放開我的手，頭也不回的從我身後離開，是決定了和我一刀兩斷，劃清界限了嗎？就算我回過頭去，掛著兩橫淚水，依依惜別的望著他孤寂的背影，他還是沒轉過身來，我想，與他的美好，可以封存在記憶冊裡了吧。
“姐姐，太子殿下已經走遠了。”小林子說。
我問了一句：“小林子，你說我這樣子決定，到底是錯還是對？”
小林子回道：“哪個姑娘不想當太子妃，即使當不上太子妃，進太子府做個妾室，也能享盡榮華富貴了，將來說不定還可以做個皇妃，不過，打小，娘就教過我一句話，假如門不當戶不對，就算進了大戶人家，也會過著戳之以鼻的日子，那還不如不飛什麼枝頭，變什麼鳳凰，小林子我現在這樣子，過的最舒服，最實在了。”
我心不在焉的說道：“我從沒有想過要飛上枝頭變鳳凰，想要的只是可以跟摯愛的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偏偏這個人是李建成，偏偏，他又無法做到。”自言自語了幾句，便進了掖庭宮宮門，還未來到自己的房間外，就聽到縵兒的聲音：“陸掌設，要我怎麼求你，你才肯幫我換個房間呢。”
“不是本設不讓換，而是這房間真是有限，你突然間要換房間，要我去哪間調配人出來跟你換呢。”陸歡解釋道。
“那要等多久才有床位空出來。”縵兒問。
陸歡回道：“這嘛？至少也要等到太子大婚後，南陽公主選幾個宮女陪嫁到太子府，到時候就有幾個床鋪空出來了。”
“那不是還要等三天，可是我今天就想要搬走了。”縵兒說。
我與小林子走了進來，一見到我，陸歡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似得撲了過來，直言道：“程惜，你來的正好，縵兒這小妮子，也不知道怎麼了，硬是求著我給她換房間，你倒是給本設說說，是不是你兩鬧不和了，還是你欺負她了，使得她這般刁難本設。”我看向縵兒，她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也不跟陸歡吵吵嚷嚷的了。
我回陸歡道：“我與縵兒沒什麼，讓陸掌設費心了，縵兒不懂事，程惜替她給陸掌設賠禮道歉了。”說著就給陸歡行了個禮，陸歡回道：“沒什麼最好了，省得本設還忙裡抽空給她調換房間呢，縵兒，本設可警告你了，別一天到晚的折騰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本設沒工夫跟你耗著。”陸歡說完，就走了，縵兒欲要叫住她，可陸歡哪還會理會她，逃得來不及呢，縵兒鬱鬱寡歡，只好回到屋子裡去了，我打發小林子回立政殿去，之後我也進了房間，看到縵兒已將衣物都整理好了，整整齊齊的全都擺在床頭邊，看來只等著搬走了。
“這麼急著要搬走？”我問道。
縵兒回答道：“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你放心，我會再找陸掌設，說服她給我換房間的。”
我說：“你住不住在這間屋子裡，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所以你沒必要急著搬走，也無需再去打擾陸掌設。”說完，我躺到自己**，沒去看縵兒一眼，只要多看她一眼，就會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英靈，想到她是怎麼死的，我不知道英靈恨不恨縵兒，總之，對於縵兒，我已心寒，無言以對。
安靜了一會，聽到縵兒問我道：“程惜，你還打算到聖上面前狀告齊王嗎 ？”我沒回答，縵兒又接著說道：“你心裡面很清楚，你是鬥不過齊王的，再糾纏下去，只會賠上自己的性命，阿福已經被斬首了，英靈的這起凶殺案，也已經落案了，即使你再起事端，也沒人會相信你的。”停頓了一會，她又說道：“剛才見你走進來的時候，腿好像受傷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不打擾你了。”縵兒走後，我從**坐起來，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或許所有人對我忠告都是對的，這裡是大唐，封建社會，不是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的二十一世紀，這裡的律法只能用在艱苦的老百姓身上，達官貴族根本就是比律法還要高大，就像縵兒說的，糾纏到最後，不僅懲治不了惡人，還會搭上自己的這條命，那我費那麼大勁做什麼？從頭到尾喊著要為英靈報仇，結果呢，李元吉只關了三天就被無罪釋放，我被吊在樹上受罰，還連累了無辜的阿福被斬，如果不是我執意要找真凶的話，那阿福就不會做了替死鬼，是我害死了他。
沒等御醫來，我就離開了掖庭宮，出了皇宮，我知道英靈被葬在長安城的荒郊外，既然不能為她報仇，那我只能跪在她的墳前，請求她的原諒。
“對不起英靈，我幫不了你，讓李元吉和尹德妃倆個殺人凶手逍遙法外，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是為了我，如果那天在立政殿我當時就出來見你，你也不會被他們殺人滅口，自從進了皇宮，不知連累了你幾回，我才是害死你的罪魁禍首，對不起，英靈。。。。。。”我泣不成聲的跪著英靈的墳前，回憶起以前有她在一起的日子，想起她吃貨的樣子，現在，這樣的英靈的已經離我遠去，甚至每次回到掖庭宮，對著她的睡過的地方，看著空空如也的床鋪，不禁讓我心裡絞痛。
在掖庭宮鬱鬱寡歡了三天，小林子來找我，說是陪我一同去立政殿，從掖庭宮到立政殿的這一路上，每一個地方都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看著我心裡卻灰暗了，今早陸歡就在掖庭宮發放喜餅了，說是太子大婚，皇恩浩蕩，給宮裡的每個下人都發了喜餅以及一錠銀子，我自然也收到裡這份恩澤，東西不重，拿在手裡卻沉甸甸的，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咬著喜餅，吃了半塊都沒感覺到有甜味，後來吃出來鹹味，原來是自己的眼淚流到了嘴脣上，我還要故作沒事的擦掉，將剩下的半塊喜餅給嚥下了。
太子會在東宮拜堂洞房，到第二日，一對新人才會入住太子府，竇後今天穿的很正式，滿臉的笑容，心情大好，我一踏進立政殿，就吩咐我給她梳頭，全然忘記了三天前我還在立政殿受罰的事，今天給竇後梳頭，也許是心不在焉的，不知梳斷了她多少根頭髮，可竇後還是一臉喜悅，一句怪罪的話都沒有，之後還打賞寢宮裡的所有奴才，說道：“今日太子大婚，本宮高興，除了今早宮裡賞賜的喜餅跟一錠銀子外，本宮另外再賞賜你們每人一段布子。”
“謝皇后娘娘賞賜。”滿屋子的太監奴才開心的溢於言表，只有我愁眉不展，黯然傷神的樣子。
接著，竇後問身旁的魏平：“本宮要送給太子妃兒的龍鳳鐲，都放好了嗎？”
魏平回道：“皇后娘娘放心，老奴都打點好了，就等皇后起駕去東宮了。”
之後，竇後命令屋子的人道：“今天，你們都跟隨本宮去東宮，太子大婚，讓你們也沾沾喜。”大夥自然都樂意去東宮看太子拜堂，可是我。。。。。。
見竇後要出發了，立即請示道：“皇后娘娘，奴婢想留在立政殿。”
竇後說：“你不想去東宮？為何？”不知竇後是在明知故問，還是貴人多忘事，我不好回答，只能支支吾吾道：“因為奴婢。。。。。。”
還是魏平站出來幫腔道：“回稟娘娘，是老奴今早差程惜去後廚幫忙做事，恐怕她這活還沒幹完，皇后娘娘還是讓她就留在宮裡，也好熬點参湯，等皇后娘娘回來就能喝了。”
“也好，那你便留在立政殿，東宮也是你不該去的地方。”說完，竇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