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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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受傷
張嫿定了定神,徑直向破洞處行去,忽地身影一閃,卻見嶽山橫眉怒目,提劍直直地刺向她心口。
張嫿大駭,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心下暗道,我命休矣!
“大膽!”朱祐樘臉色鉅變,眼見劍尖離張嫿心口僅有半寸,情急之下,忙伸手握住利劍,阻止它刺下去,手心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嫣紅的血液沿著劍身蜿蜒而下。
嶽山大驚失色,慌忙扔下利劍,磕頭道:“卑職該死!卑職該死!”
朱祐樘疼得臉色發白,額上沁出細密的冷汗,掌心的傷口深可見骨,血如泉水般湧出。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張嫿回過神來,只見朱祐樘受傷,心似被針紮了一下,正欲上前替他包紮傷口,卻見紫玥快她一步扶住朱祐樘,小心翼翼地捧著他右手,心疼地直掉眼淚:“祐樘,你……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朱祐樘臉色蒼白,柔聲安慰道:“皮外傷,不礙事。”
紫玥惱怒地望向嶽山,輕喝道:“還跪著作甚?金創藥呢?”
嶽山忙不迭地從懷中掏出金創藥,膝行至朱祐樘面前,拔開瓶塞,正想將金創藥灑在他傷口,不料,朱祐樘冷冷地抽回手,淡淡地說道:“不敢當。”
嶽山面如死灰,虎目含淚,哽咽道:“殿下即便生氣,也請以身體為重,讓卑職先替您包紮上藥。”
朱祐樘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也別跪我,當著我的面都敢殺太子妃,我可受不起你的跪拜。”
嶽山不住地磕頭道:“殿下,求您先上藥!再處置卑職不遲。”
紫玥從他手中取過金創藥,顫抖著手將藥粉倒在朱祐樘掌心的傷口上,奈何傷口太深,血流如注,藥粉剛灑上去便被血給沖走了,直到將整瓶藥粉倒下去,血方止住。
紫玥撕下半幅袖袍,細心輕柔地替朱祐樘包紮好傷口,又用衣袖輕拭他額上的冷汗,心疼地問道:“是不是很疼?”
朱祐樘溫柔地拭去她頰上的淚水,含笑道:“再哭下去妝都花了。”
紫玥只是捧著他包得像棕子般的右手不停地掉眼淚,抽泣道:“我寧願是傷在我身上。”
朱祐樘微微一笑:“傻瓜,傷在你身上,我就不痛了麼?”
張嫿一直默默地望著他們兩人,見他們旁若無人地柔情蜜語,忽覺得自己十分地多餘,想要逃離,卻又邁不開腳,畢竟朱祐樘是為了她而受傷,自己若不聲不響地走掉,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朱祐樘淡淡地瞥了一眼嶽山,皺眉道:“你走吧。我身邊容不下一個膽大妄為到弒主的人。”
嶽山神色慘敗,磕頭道:“殿下,即便您要趕卑職走,卑職也要說。”忽伸手指向張嫿,目光銳利如劍,“殿下若想要成就大業,必須先除去這個女人。”
張嫿愣了愣,心下奇怪,為何嶽山非要取她性命。
“住嘴。”朱祐樘向來溫和,極少動怒,此時琉璃般的雙眸翻騰著滔天怒火,冰冷的目光在所有黑衣人臉上逡巡了一圈,“誰若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必將他碎屍萬段。”
黑衣人們立即誠惶誠恐地說道:“屬下不敢。”
嶽山憤憤地說道:“殿下,她是萬貴妃的人,您留她在身邊就相當於將自個兒置身於虎狼之口。”
朱祐樘皺眉道:“誰告訴你她是萬氏的人?”
“她被罰禁足秋苑,萬貴妃不但去看她,還暗中幫她解決了要暗殺她的刺客,她若不是萬貴妃的人,萬貴妃又何必如此勞心勞力地幫她。”
張嫿瞠目結舌,老妖婦居然這麼好心幫她解決了刺客?老妖婦到底想做什麼?
朱祐樘嘆息道:“嶽山,你跟了我這麼久,竟還看不出萬氏的毒計?那些刺客本就是萬氏安排,又故意讓汪直出面殺了刺客。萬氏之所以這般故弄玄虛,就是想讓我誤會太子妃是她的人,想借我的手除去太子妃,好讓我有朝一日知曉真相,永遠都活在痛苦與懊悔之中。”
張嫿心下暗罵,老妖婦居然這般惡毒。幸好朱祐樘夠聰明,沒有上當。
嶽山卻不以為然,斬釘截鐵地道:“殿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太子妃留不得。”
“很好!”朱祐樘額上青筋暴起,怒喝道,“我看你是想造反了。”
嶽山忙道:“殿下息怒。卑職知道殿下素來仁慈心軟,不忍殺戮,可是太子妃絕不能再留在殿下身邊。卑職懇請殿下將太子妃送出宮。”
朱祐樘臉色鐵青,冷冷地喝道:“你給我滾!”
嶽山痛心疾首地說道:“殿下,太子妃被禁足秋苑閉門思過,您卻將所有的暗衛調到秋苑來保護她,整個秋苑就像鐵壁銅牆般,您以為萬貴妃不知道麼?您這般自暴其短,又如何與心狠手辣的萬貴妃相鬥?”又狠狠地望了一眼張嫿,“她只會讓殿下您方寸大亂,萬萬不能再留在您身邊。”
張嫿心頭巨震,原來朱祐樘將所有的暗衛都調來保護她,怪不得自住進秋苑以來日子過得風平浪靜,沒有一個刺客找上門。
他為何對她這麼好?可為何又要騙她喝下一碗碗的避孕湯藥?她目光不由望向溫婉美麗的紫玥,心下苦澀,他是不願讓她誕下嫡子吧?
朱祐樘疲憊地揉了揉額角,淡淡地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你不必杞人憂天。”
嶽山卻道:“殿下若捨不得太子妃,大不了待登基後再將太子妃接回宮。為了大業,還請殿下割愛,送太子妃出宮。”
朱祐樘一瞬不瞬地望著張嫿,堅定地說道:“不必多說。我絕不會將太子妃送出宮。”
嶽山執拗地道:“殿下,太子妃已經知道紫玥姑娘的真正身份,即便為了紫玥姑娘的安全,您也應該將太子妃送出宮。”
朱祐樘眉頭緊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配做你們的主子麼?日後誰都不許再提此事。”
嶽山臉色灰敗,還待再說。紫玥皺眉道:“嶽山,我相信太子妃的為人,她絕不會出賣殿下。你今天誤傷了殿下,又惹殿下發怒,回頭記得領三十軍棍。”
朱祐樘嘴脣翕動,終是不忍拂她的面子,便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
嶽山大喜若狂,連連磕頭道:“多謝姑娘。”他適才欲誅殺太子妃,朱祐樘大怒之下將他逐走,現在紫玥卻罰他三十軍棍,而朱祐樘又沒有表示異議,便是默允他留下。
朱祐樘望了望天際的一彎冷月,疲憊地道:“很晚了,都散了吧。”
紫玥關切地道:“祐樘,我送你回去。”
朱祐樘微笑道:“不必。我的傷不礙事。”頓了一下,眉頭微擰,眼中充滿擔憂,“我剛剛打壓了一批萬氏的心腹大臣,萬氏已懷疑身邊有內鬼。你不能再呆在萬氏身邊,明兒我請皇祖母出面,將你調到仁壽宮。”
“不可。”紫玥臉色凝重,蹙眉道,“雖然現在看起來是我們佔上風,可是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這五六年來我在萬氏身邊步步為營,好不容易取得她的信任,現在若離開,一來前功盡棄,二來我們再也無法知道萬氏的舉動。”
“有紅蓼在萬氏身邊也一樣。”
“紅蓼行事太過急躁,幫不上我們什麼。”
朱祐樘頗有些頭疼,皺眉道:“憐兒,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若被萬氏發現你的身份,我……我怕我來不及救你。”
紫玥輕撫著他眉心的褶皺,含笑:“萬氏對我很信任,做夢也想不到我會是你的人。”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朱祐樘堅決地道,“你不要再參與我和萬氏的鬥爭之中。我不會再讓你為我犯險。”
紫玥溫婉一笑,柔柔地說道:“祐樘,我想和你並肩作戰,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後,做一株只會依附大樹而生存的藤蘿。”
朱祐樘知道她外柔內剛,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嘆了一口氣,殷殷叮囑,“你在萬氏身邊,萬事小心,莫要被她察覺。”
紫玥含笑道:“放心,我絕不會讓自己出事。”
朱祐樘伸出手,一名黑衣人立即將一件黑色的斗篷遞給他,因右手受傷,他只能用左手抖開斗篷,搭在她身上,單手笨拙地替她繫上絲絛,低聲道:“快回去。記住,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不要為了打探訊息,而不顧自己的安危。知道麼?”
紫玥點點頭:“我走了。”忽掂起腳尖,在他頰上飛快地親了一口,轉身便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裡。
嶽山恭敬地道:“殿下,卑職送您回去。”
朱祐樘神色清冷:“都退下。”
嶽山無奈,行禮告退後,帶著暗衛們匆匆離去。
空曠的院落裡瞬間只剩下兩個人,四周萬籟俱寂,冷月如霜。
張嫿也想離開,可雙腳就像釘在地上般邁不開,只是怔怔地望著朱祐樘出神。
朱祐樘微笑道:“你這是做什麼?為何一副想要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