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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成嘆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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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成嘆番外

終成嘆(番外)

九月初一,遠在西北的怡親王接到了一份來自京城的書信。這封信卻不是來自怡親王府或是來自他的皇帝四哥,而是出自一個被拘押在宗人府的人。

怡親王一連將信看了幾遍,每個字都讀了三次以上,才抬起頭來,面上有些不解。

他對著身旁的副官說:“信是誰送來的?人呢?快帶進來!”

那副官忙出了帳門,片刻之後,領著一個小吏打扮模樣的人進來。

怡親王一見他,便問:“你是何人?廉親王是你什麼人?這封信是什麼意思?”

那小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王爺,奴婢是廉親王府裡的丫頭。是主子在被圈之前,對奴婢交代的,若是九爺出了事,就讓奴婢拿著這封信來找您。”

怡親王在西寧軍中,竟然不知道允禟離世的訊息,聞言大吃一驚:“你說什麼?老九出了什麼事?”

那小吏抬起一張淚臉來,正是昔日廉親王府上的青哥丫頭:“王爺,九爺已經去了。主子說,若是九爺沒了,他也就不能活了!”

怡親王又問了幾句,見那丫頭也就只知道這麼多,才讓她下去,自己又將那封信看了一遍,只見上面寫著:

【十三,若是你還顧著當年送藥的情分,好好照顧八哥與老九的府上,那幾個孩子就交給你了。若是能夠,勸勸皇上莫要太苛待身後之人,於皇帝的名聲也不大好。】

這……這不是遺書麼?

怡親王心中越發覺得不妥,忙喚來書記,給皇上遞了摺子請求回京述職,又招來了副官,將軍務交接一番。

隔了五日,終於收到了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皇帝批覆,自然是準了。於是怡親王連夜進京。

等他風風塵僕僕趕到京城,終究是晚了一步。訊息傳來,被圈在宗人府的前廉親王,已經在兩日前沒了。

胤祥手裡握著那頁薄紙,站在宗人府門前嘴脣哆嗦了一會兒,還是轉身先進了紫禁城。

蘇培盛在養心殿門口見到怡親王時幾乎是爬過來的,他哭道:“殿下,您去勸勸皇上吧。這樣下去……可怎麼是好?”

胤祥拉起蘇培盛,啞著嗓子道:“我問你,皇上怎麼了?八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蘇培盛抹了一把眼淚鼻涕,道:“殿下,那日宗人府傳來訊息,說八爺沒了。奴才報與皇上,誰知皇上聽了直愣愣的不說話,忽然噴出好大一口烏血來,差點把奴才嚇了死。後來皇上倒是醒了,可是醒了卻怎麼說也不肯相信八爺的事,把宗人府來的報信兒的拖了出去。這幾日更是連連宣了太醫去宗人府給八爺瞧病。”說完蘇培盛又是膝下一軟,抱著胤祥的大腿哭道:“太醫說,皇上這怕是得了怔忪之症啦!”

怡親王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他連日沒命地趕路上京,收到八哥死訊後更是馬不停蹄,如今聽見皇上也這般了,只覺得心口一陣腥甜。但他也知道,如今兩個哥哥,一死一病,他可決計不能在此刻倒下,於是竟將那口鹹腥生生嚥了回去。

“你說皇上這幾日宣太醫去宗人府?”胤祥忽然想起了什麼:“那,八爺他——”

蘇培盛低下頭,聲音都發著顫:“八爺,他、他還在宗人府。”

胤祥閉了閉眼,鬆開蘇培盛,眼睛澀意難當。

皇上,當初臣弟去西寧時就曾經對您說過,莫要以一時之氣,鑄成大錯。

沒想到,不過半年時間,竟然當真應驗了。

怡親王收拾好情緒,才進了殿,看見皇帝正如往日一般坐在御案前批閱摺子,看見胤祥進來,抬頭笑道:“老十三,你怎麼回來?你回來也好,你去宗人府那邊幫朕跑一趟,也去勸勸你八哥。”

胤祥一怔,細細去看那君王的神色,見他雙目果真有些遲疑,目下一片青黑,左手更是下意識地按著心口,手眼已是不大落在一處,心下登時一痛。

他與皇帝自小親厚,但思及宗人府裡那個曾經笑著喚自己‘小十三’的人,一時間心中怨憤酸澀之感難以抑制地湧上。

胤祥知道皇帝有了怔忡之症,自然只能順著他的話兒小心試探。幾次之後,發現皇帝發號政令如常,只是就像蘇培盛說的那樣,不相信胤禩的死訊,反倒口口聲聲斥責太醫院的人無能,埋怨老八拒而不見他遣去探視的人。

怡親王出了宮來,他已三日未曾閤眼,如今只要一想到皇宮裡那個無論如何也不肯面對事實的人,他的心肝脾肺就像被人揉做了一團;但再一想到宗人府那個無辜枉死的親哥哥,心底竟然也隱隱生出一絲埋怨來,像野草般蔓延開來。

身為天子,一念之差,竟然會鑄成這樣的結局。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

皇帝患了怔忡症,剛剛回京的怡親王只能親自去了宗人府。

等他看見床榻上停放著的哥哥時,眼前一陣發黑——這個瘦得不成人形的人,真的就是半年前那個同自己話別過的人麼?

胤祥忍著一口氣,一步一步走到那人身前,撲上去握住那人僵硬的手,鐵錚錚的漢子也淚水磅礴:“八哥——弟弟回來晚了!”

宗人府的奴才們不敢打擾主子,都哆哆嗦嗦地退到門外候著。

胤祥在屋裡怔了好一陣子,想起八哥如今已經在這裡停了三日,雖然天氣不算熱,屋裡也窖了冰,但他知道八哥生性喜潔,於是出門對下面的人吩咐道:“去打水來,再備好衣物。”又轉回屋裡,坐在榻前,看著胤禩的臉道:“八哥,你最是好潔的,如今八嫂已經不在了,那些下人也不夠盡心,還是讓弟弟來服侍你乾乾淨淨好上路吧。”

宗人府的領頭太監高玉方親手給怡親王端來了水具,正要上前幫忙,卻別怡親王揮退了出去。

胤祥知道這樣的舉動贖不了自己的最,但他能做的也不多,咬咬牙,伸手去解胤禩身上的新袍子,誰知這一解,卻讓他看出端倪來。

……

這一天據說怡親王在宗人府拘禁了所以侍候過前廉親王的太監,甚至動用了私刑,動靜鬧得很大,連掌管宗人府的康親王也驚動了。

那日晚些適合,怡親王面色如鐵地攜了康親王崇安一同入宮,而康親王更是跪在養心殿外磕頭請罪。

怡親王被宣入養心殿後,很快傳來了他與皇帝的爭論之聲,養心殿內外的太監宮女莫不戰戰兢兢,恨不得自己瞎了雙眼聾了雙耳。

雖說類似的爭論,在皇帝登基之後,在怡親王與皇帝之間也有發生過,但那時多半還有廉親王在一旁勸著攔著。爭論的事端也多是皇帝說是風就是雨的,只要心裡想到什麼,也不管後果,一個勁兒的恣意妄為。通常怡親王剛勸上兩句,皇帝便上綱上線,接著怡親王又搬出祖制來說服皇帝,皇帝自然氣性更大。往往這時廉親王就會笑著說幾句軟和話兒,或是裝模作樣責備怡親王,接著皇帝又會心疼自己弟弟,反倒幫著怡親王說話。

只是今日,那個能在中間圓和的人已經不在了,養心殿裡很快便傳來了一陣瓷器杯盞的碎裂之聲。

“胤祥!你——”皇帝捂著心口,狠狠得撐著御案,才不至於跌倒。

“就算皇上現在就圈了奴才,奴才也要把話問出來,難道不是皇上你親口下的旨,讓那班奴才去折磨八哥的?”怡親王硬著脖子直視皇帝,額角有傷,正是被那本摺子給砸出來的。

“放肆!朕何時下過這樣的旨?”皇帝鐵青著臉,搖搖欲墜。他咬著牙,彷彿只要他不肯承認,那件事情就沒有發生過。

怡親王冷笑兩聲:“皇上好忘性,都說是天子金口玉言,莫非都不作數了?奴才這裡,可是有宗人府令與一干奴才可以作證,當日傳旨的養心殿太監也還在不是,莫非是皇上的奴才假傳聖旨?”

皇帝眼前發黑,狠狠得喘了兩口氣。他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想起他說過的每一個字。

那個時候皇帝氣他背叛了他們多年的情意,又利用了自己對他的不忍心,拐著彎來試探自己,為胤禟求情。兼之當時皇帝又被朝中的事務絆住,宗人府幾次上報說八爺不肯進食,他只當他又在使手段,才那麼說了一句,又怎麼會想到那幫奴才會做出這等事來?

也不盡然……

皇帝在先帝在位時,也曾總領內務府,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個名義上是皇家奴才的包衣的手段。雖是奴才秧子,但手裡卻拿捏了皇家的衣食住行。若不是他們暗地裡使壞,怡親王當年好好的身子,為何會被折騰成後來這個樣子?

他曾經是打算讓胤禩吃些苦頭。

在西暖閣那個人說出‘到此為止’的時候,皇帝就知道自己輸給了他。

他放不下這麼多年來的情意,但要讓他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也不可能,因此才想讓那人知道沒了皇帝的寵愛會是什麼情形。

這半年來,他始終沒有踏入宗人府一步,一來是朝政不穩,二來是他不想讓那人看到自己這麼容易就低頭,他還記得那日在他眼裡露出的一絲戲謔的笑意,在他看來,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他要爭的,無非是一口硬氣罷了。

怎麼會弄成這個局面?

他不能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那些奴才怎麼敢!!

當夜,皇帝不顧太醫院的跪諫,硬是撐著身子出了宮,在宗人府的小院子裡,他才第一次親眼看到了他那一句盛怒之言下的後果。

即便是已經聽胤祥說過一遍,但青眼看見的時候,仍是讓他不能面對。那樣一個溫和如江南三月風的人,如今已經冰冰冷冷地睡了,永遠也不會再有睜眼的一天。

但是,現在還不是他可以宣洩的時候。

皇帝壓抑住所有情緒,在一邊坐了,由怡親王再次親審宗人府的太監。

若是說下午怡親王用刑時,太監們一開始還支支吾吾的推搪著,現在招也招了,刑也用過一遍,這些太監們此刻只盼著能多說點兒自己知道的,把罪名推到旁人身上去,以求莫要禍及家人。

怡親王審到最後已是目眥盡裂,他也不去看皇帝的臉色,幾乎忍不住親自上陣給自家哥哥報仇。

他都聽到了什麼?

他在黏杆處從保定傳來的摺子裡已經知道允禟的被拘押是的經歷,四周圍以高牆,前後皆備封死,連窗戶也釘上木條,門上設轉桶供傳遞飲食,即便是在八月裡允禟中暑暈厥不省人事,也沒人理會,更不會請大夫調治,一介曾經富可敵國的皇子,就這樣被折磨致死。

轉桶取食,那還把人當做人看麼?怕是應天府裡的囚犯也不至於如此待遇吧。

而他的八哥呢?又做錯了什麼?

被人三餐灌食、嘔疾數月無人上報更加無人醫治。若不是他今日幫他八哥親手更換衣物,看見他肩膀胳膊與下顎處反覆出現的瘀痕,那些人是不是就要瞞天過海了?

他傳來的太醫也說,他八哥的咽道反覆受傷,早已無法進食,難道這些奴才就是這樣不管不顧的‘遵旨’?

可真真是‘遵旨’的緊啊!

胤祥忍不住心底的涼意,他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那個人是自己的四哥,是從小將他帶大的四哥,弄成這樣的局面,他定然也是不知情的。

可是,胤祥不讓自己在想下去,他也不願意去看皇帝的神色,只抖著手,指著下面的奴才道:“給我打——狠狠的打!但不許打死了,留著他們的狗命,爺還要問話!”

而皇帝呢,從頭至尾幾乎一言未發,就這樣木然地坐在一邊,聽怡親王問案。

原來,那個人就是這樣在這裡掙扎了大半年。

原來,那一次那個人對自己說,疑心有人‘狐假虎威、虐待皇子’的時候,他還以為他在播弄是非,為允禟求情……原來,他是在說的宗人府裡的奴才。

原來,那個人多日未食,是身子虛弱無法進食,但是他卻以為他在威脅自己、利用自己的情意。

……情意?他現在說起這兩個字當真是天大的諷刺。

若不是自己的‘情意’,他又如何會落到這個地步?

那些‘遵旨’的奴才罪當萬誅,但他這個下旨的‘罪魁’又當如何?

皇帝渾渾噩噩的回了養心殿,渾渾噩噩的由太監服侍著歇下。

他的腦中一直現著那人如今瘦骨如柴的面龐,以及他身側的牆上,那一排一排的劃痕。

一天……

兩天……

一月……兩月……

皇帝還記得那個人在半年前還笑看著自己,說‘臣只是,想見皇上’。

他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算著日子,在忍受折磨?

只是,他為什麼不讓富順兒遞個話給自己?

若是他早些知道……

若是允禟死後,他放得下面子立即親往宗人府……

若是十三沒有離開京城……

三日後,皇帝終於下兩道旨,第一道旨,復了廉親王與九貝子爵位俸祿。

第二道旨意,廉親王逝世,皇帝輟朝三日痛悼之。喪禮由誠親王與怡親王共同襄理,皇帝親臨其喪。封諡為‘穆’,明配享太廟。又下旨詔令廉親王名仍書原“胤禩”,以志思念,恤葬從優。九貝子以貝子禮下葬。

因為廉親王逝的突然,連陵寢的位置都未及選定,皇帝親自在自己陵墓旁圈下一片上吉之地以為永息之地。旁人只道皇帝兄弟情深,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為了那人夢中那一句話:

——‘以後的生生世世,我都不要再遇見你。’

胤禩,就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處。

來世,可不是由你一人說了算的……

宗人府裡那十二名太監,並保定允禟押所侍候太監八人,全部殉葬,九族親眷傳送打牲烏拉與披甲人為奴。

處理完這一切之後,皇帝才漸漸空閒下來。數月以來,他一滴眼淚也沒留下,始終有一口氣憋在胸中,藉著治喪與國事麻痺著自己日益煩躁幾欲瘋狂的心。

他在等,他不相信小八會不給他留下隻言片語。

哪怕是一句‘恨你’也好。

只要他們還有情債未償,他還欠著他一條命,那他來世就一定還給他!

可是他反覆拷問過所有宗人府的太監,他們都只聽見廉親王口裡反覆叨唸‘小九’、‘等等’這幾個字,可是他不相信!

他怎麼能甘心?

就算是夢,他相信小八也會再來尋自己的。

那時候,不管他要如何,哪怕是要了自己的命,自己也甘之如飴。

半月之後,怡親王再次啟程遠赴西寧。

行前,他終究還是原諒了他的四哥,只因為那是他從小敬重的哥哥。

因此,怡親王將一直放在身邊,胤禩最後託青哥帶給他的那封信,轉交給了皇帝,為的只是替八哥完成最後的心願。

皇帝盯著手裡的紙,臉色漸漸化作灰白,他嘴脣有些哆嗦,仍然撐著問:“這是他什麼時候交給你的?”

怡親王道:“據八哥的侍女所言,這是八哥被圈之前就寫好的,在九哥去了之後,由他轉交給了我,誰知……若是我那時就在京城,也許八哥也不會——”七尺的錚錚漢子不由淚灑當場。

這時皇帝已經不能思考了,長久以來一直支撐自己的信念轟然倒塌下來。

原來,小八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樣的結局……

原來,他不是沒有留下遺言,只是他寧可轉託胤祥,也不肯再予自己一言、一眼。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死局。

原來,他在宗人府牆壁上刻下的痕跡,不是數著被圈的日子,而是他在計算著什麼時候可以脫離苦海。

原來,他那夜說的‘生生世世不再相見’,竟然不是一句氣話。

皇帝用手遮了眼睛,呵呵哈哈地笑了起來,從悶聲咳笑,一直到嘶聲大笑,終於有水漬從指縫中溢位。

皇帝一直笑個不停,怡親王覺得不妥,便看見皇帝的嘴角咳出血紅來,混著淚水一直染在了那張薄薄的稿籤之上,氤氳做了一團黑紅痕跡。

怡親王走了。

第二日,皇帝下旨加封廉親王為鐵帽子親王,世襲罔替;並從廉親王與九貝子後人中選了世子承襲爵位。

皇帝似乎恢復了常態,依舊是每日批摺子到深夜,事必躬親,有時連府臺縣令都會親自接見敘話。那摸樣,就像是想要生生累死自己一般。

那夜之後,他再也沒夢到過那個人。就像那個人說的那樣,他再也不會來尋他。

只是白日間,他在閒暇之時,總會記起一些片段的畫面。

有時是那個人拉著自己的衣袖,笑著說‘臣只是,想見皇上’。

又有時有時那個人回頭,面無表情地對自己說‘四哥,弟弟是來向你辭行的’。

他不接著去想,於是只能又拿起摺子批閱起來,直到筋疲力盡。

皇帝命人鑿通了泰陵與穆陵的地宮,他要他死後能毫無阻礙地走去他安息之所。

皇帝有時會期待著等到他也入土的那一日,這樣就能再見到那人了,可以親口對他說句抱歉。

可是他又害怕那一天的到來,因為這一世,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去懷念他,可是下一世呢?再下一世呢?

若是真如那人說的,永世不見,那他要如何才能記得起他?

若是他與他都喝下了那碗孟婆湯,他欠他的又要如何去償還?

這時,他總會想起他那個宇宙全人的好弟弟,曾經罵過自己的那一句:莫要以一時之氣,鑄成大錯。

如今,一切都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以下是非現實版,算作福利。

那日與雍正在養心殿道別之後,轉身瀟灑而出的胤禩看見殿外等待自己的那人,兩人相視一笑。

胤禟道:“八哥,弟弟總算明白你為何執意要來這一趟了。”

胤禩也笑道:“倒是勞煩要九弟陪著走這一遭。”

胤禟無所謂的搖頭,他是厭煩了這紅牆綠瓦,但只要眼前這個人在哪裡,就是明知是死也會去。

胤禩看見身邊宗人府報信的人穿過自己往養心殿疾步走去,回頭看了最後一眼,對胤禟道:“放心吧,有胤祥在,他會護著你我後人的。”

胤禟上前,拉著哥哥的衣袖,輕輕晃動著:“那些虛無的東西,爺可不動心,八哥還是想想如何報答弟弟的‘粉身’之情?”

胤禩看他眼底閃動的狡黠之情,輕笑:“哥哥能報答的不多,只怕你嫌棄?”

胤禟笑得小心翼翼:“可是真的?八哥可願意陪著弟弟不上天不入地,就這樣一起遊遍山川四海,去那無盡之地?”

胤禩一愣之下,點頭微笑:“好。”沒有一絲猶豫。

胤禟道:“不怕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胤禩摸摸弟弟的辮子:“這才是最好的結局,對我而言。”

胤禟紅著眼睛上前一步,抱住哥哥的肩膀,悶聲道:“那就一言為定?”

胤禩眼裡也有熱意湧動:“嗯,好。”

再問你還記不記得前世已經沒有意義,兩世已畢,如今我有的,也只有你而已。只要是你想要的,哥哥都願意雙手奉上。

胤禟抬起頭來,破涕為笑:“那咱們快走吧,這紫禁城裡的死氣好難聞,弟弟就快受不了了。”

兩條淡淡的影子,往宮外慢慢飄去。

身後傳來養心殿裡太監尖細的聲音“皇上——皇上吐血啦!快傳太醫!”

兩人誰也沒有回頭,只隱隱聽見其中一個道:“八哥,老四對你可真狠得下心來,你不知道弟弟那幾日有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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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虐完了,可以寫正文了,這篇到了一半的時候卡得我*一塌糊塗,改了寫寫了刪的,最後變成這個樣子,還覺得很多沒有交代的,不過就這樣了,懸念其他吧神馬的吧。

這邊休息2,3天,接下來我得更新煦風曦日那邊了,跪謝…………

順便哭訴一個:人家大過年都寫甜文,為毛我這裡就拼命虐啊,一切都是因為倫家一開始只想寫一個九八的番外來著……腫麼會變成醬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