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書生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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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書生意氣
拉住王雨的手更加緊了,女人就象抱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醫生救救他爸吧,我就是賣了房子也不賴帳,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小劉不耐煩地抓住女人的衣領,那下等的布料上滿是油汙,顯然女人是剛從什麼小工廠裡趕來。小劉的手頓了一下,他很不願意讓油汙髒了自己的手。奈何王醫生被女人纏住了,他的職責除了導醫,還得維持秩序,於是只好委屈地來拉女人:“放手,不準胡鬧。”
“啊!”女人突然放聲大哭起來,與其說是哭,不如說是歇斯底里地叫:“老天爺呀,老天爺呀!” 幾個穿著一般的男子可能是病人的鄰居朋友,此時也在旁邊幫腔,譴責醫院見死不救,一時間『亂』成一團。
“胡鬧,胡鬧!這裡都是重病人,哪經得起你們這樣吵,出了事誰負責?快給我出去。”小劉怒氣衝衝地拎起女人,瘦小的女人在他蒲扇般的大手上呼喊扭動,全然無濟於事。
周圍的人們面無表情地看著,門板上的病人可能剛剛大便失禁了,散發出強烈的臭味。路過這裡的兩名護士捂緊了嘴巴小跑而過,看熱鬧的人們站遠了幾步,連幫忙的幾名男子也站了開去。王雨得小劉相助,掙脫了女人的“魔爪”,心裡卻反而象被綁上了一根繩索,越勒越緊,幾乎喘不過氣來,掙扎似地叫道:“都別吵了!”
在醫院裡,醫生的話是很有權威『性』的。王雨一說話,人們立刻安靜下來,連女人也停止了扭動,滿懷希望地看著王雨。王雨難得被人如此重視,正想繼續發言,身後卻有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說道:“我們醫生不是不給你們看病,可我們也做不了主啊。看病必須交錢,天經地義,你們還是趕快去籌錢吧,一交上錢馬上給你們搶救。”
王雨不用回頭,也聽得出是老張醫生的聲音。生薑果然是老的辣,一句話就擺平了,只見那女人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就軟在了地上,喧鬧的門廳裡霎時間一片寂靜。
女人的年紀跟王雨的老媽相仿,看看躺在門板上生死俄頃的病人,再看看癱在地上目光空洞的女人,王雨渾身發熱,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大叫道:“救人要緊,先把病人抬進來。”
一石擊破水中天,人們都傻了,隨即大家反應過來,幾名幫忙的男子連忙抬起病人。小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衝王雨道:“王醫生,急診室有規定的,不交錢不能用『藥』。”
“人命關天,什麼規定都要讓步,你快來幫忙。”
“胡鬧。”老張的權威受到挑戰,大為生氣,幾根稀疏的鬍鬚急劇地抖動起來,斥道:“小王,醫院的規章制度怎麼可以不遵守,這兒沒你的事,你先回辦公室吧。”
以往王雨對老張等老前輩的話是奉命唯謹,今天不知犯了哪根犟筋,回嘴道:“不行,不能見死不救。”說著伸手去幫忙抬起病人,朝搶救室走去。
剛一轉身,王雨驚訝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後站滿了人。好幾名同事楞楞地看著自己,眼睛裡寫滿了震驚、嘲謔,象是在嘲笑他少不更事,對抗醫院多年的制度,一副看你怎麼收場的意味。水柔和護士小張的大眼睛裡還多了一分敬佩,有點象少女看武俠書裡主角的感覺。他楞了一下,繼續朝前走去。
老張在他身後叫道:“他的『藥』費誰出?你出?”
“我出!”王雨平靜地回答,將病人安置在**,做了初步檢查,發出口頭醫囑:“甘『露』醇125ml靜滴。”
小張口頭複述一遍,馬上執行了。幾名護士跟上來,執行王雨隨即發出的一條條指令,進入了正常的搶救程式。
護士長趙姐進來,低聲對王雨說:“必須到收費處交上預付款,你看怎麼辦?”
王雨在思考空隙已經想過這個必須面對的問題。他一手在口袋外按住信封,一手伸進口袋,費力地抽出那幾張鈔票,又伸手到褲袋摳出隨身帶的幾十元錢,塞給趙姐,說道:“等一等,我再去借下。”趙姐眼光早已瞥到那個信封,嘴角掠過一絲笑意,伸出手來,赫然一張百元大鈔躺在手上:“不用了,這裡加起來近三百,我再跟收費處打個招呼,今天的費用可以對付了。”
小張在旁說道:“等一下,我去值班室拿一下,可以湊足三百。”
“不用了,我這裡有。”水柔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搶救室內:“趙姐,讓我去交吧。”說著接過錢就走。
自打水柔交給王雨第一筆回扣,王雨的心裡就一直象咯著什麼東西,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現在水柔做出這樣熱心的事來,王雨就覺得心裡舒暢了許多,他這才發現:原來水柔仍然在自己心中佔據著重要的位置。
病人的腦溢血並不是十分嚴重,既沒做手術,也沒用什麼昂貴的『藥』物,漸漸穩定下來,很快恢復了神智,連嘔吐的症狀都沒有。三天以後,王雨準備讓他轉神經內科繼續治療,女人小心翼翼地問:“醫生,孩子他爸沒事了吧?”
“如果一直這樣穩定下去,應該沒事。”
“真是太謝謝您了,您放心,我已經找親戚借錢了,一定儘快把錢交上,不讓您為難。”
王雨微微地笑了笑,三天來他已經墊上自己三個月的工資,女人則一分錢也沒拿出來。收費處仍在催款,醫院收費的原則一向是收取超出預算的費用,出院時退還,因此雖然預付款尚未用完,他仍得交錢。可是他的積蓄也就只有三個月工資,今天正準備找清影借錢,但他嘴裡卻對女人說:“別急,照顧病人要緊。”
女人千恩萬謝地帶著病人轉科了,誰知一個小時後,神經內科的諸葛醫生卻打來了電話:“王雨,你關照我的那個病人呢?怎麼還沒來?”
王雨吃了一驚:“怎麼會?他已經轉過去一小時了,我還正準備去你那看看呢。”
“根本就沒來,會不會跑了?”
“不可能,難道她『摸』不清路,沒找到神經內科?我該幫她送過去的。”王雨開始自責。
電話那頭傳來嗤笑聲,諸葛意識到對王雨不敬,道:“不可能,她已經在醫院裡三天了,怎麼會一小時都『摸』不到,她一準是逃跑賴帳了。”
“不可能,不會吧,……”王雨的理智告訴他諸葛說的是事實,但他的感情拼命地叫喊著:“不會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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