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蛑兒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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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蛑兒心碎
當我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了，耳邊聽到陣陣的抽泣聲，還有那熟悉的皁味和蘭花香色，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梅院的**，邊上站著凌風和小泥巴，一見我醒來小泥巴欣喜地喊道：“小姐，你醒了？”
凌風望了我一眼並未說話，似乎什麼都明白，因為他眼神中的無奈和憐惜是那麼真切，好聞的蘭花香氣再一次籠罩著我，用三根手指扣住我的手腕替我把脈，好一會才說：“只是急火攻心，才會暈過去，並無大礙，休息兩日既可。”說完輕輕地把我的手放到薄被裡蓋好。
“阿彌陀佛，沒事就好，嚇死我了，”這是劉媽的聲音，人未到聲先至：“今天下午正好沒事，我做了些糕點給你送來，不想進院子不久便看到莊主把著姑娘進來，嘖……嘖嘖，”劉媽立在桌子旁，一邊盛粥一邊搖著頭，“瞧著姑娘渾身是血已經暈過去了，莊主的雙手也滿是血，差點把我嚇死了，劉媽端著小碗走到床前坐下，幫我調好枕頭的位置，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從那會到現在你已昏迷二個時辰了，餓壞了吧，來喝點粥。“劉媽暖暖的笑著，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讓我聞到了熟悉的‘媽媽味道’。
瞧她幾句話裡連用了兩句‘嚇死我了’，估計當時真是把她嚇壞了，估計我身上的血只是藍羽的手上沾上的，因為我並未受外傷。
此時我已完全清醒，隨之也記起來昏迷前的傷痛，真沒想到第一個阻止我報仇的人居然會是我最近的人，這一點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或許在我的潛意識裡，在我把自己交給藍羽的那一天起，自己和他就是一體的，那麼我的痛，我的恨他應該能明白，既然愛我就應該痛著我的痛，而且他出手阻止我報仇，無疑是否定了我們之間的一切。
輕輕推開劉媽遞過來的調羹，偏過頭淡淡地說：“沒胃口，我現在不想吃，你先放一邊，餓了再吃吧。”
“這……”劉媽遲疑了一上，依然勸說道：“眸兒，你多少吃點吧。”劉媽心疼的看著我，伸出手理理了我有點亂的頭髮嘆息道：“孩子，劉媽知道你心裡苦，可是再怎樣你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劉媽的話讓我心中一暖，在這陌生的世界還有人真心的疼我，久違的親切，讓我感覺鼻子酸酸的，翻個身臉向床裡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都出去吧，聲音雖然平靜，可是那飛瀉而下的淚水和微微抖動的肩膀卻向自己，同時也向他人宣示著內心的脆弱。
劉媽還想再說什麼，卻讓凌風擺手制止了：“劉媽，你和小泥巴先下去吧，讓眸兒休息一會，放心，沒事的，我來勸勸她。”
“呃……好吧。”劉媽點點頭和青兒，紅兒一起出去了。小泥巴瞅了瞅我也轉身出去了。
聽到室內已無聲息，我才抱著被子放心的哭出聲來，任由淚水滋意的流淌，心底那種恨意與心碎像好幾萬只螞蟻在吞噬著我的心，從未如此傷心過，原來這就是被打入地獄的感覺，似乎整個世界都是黑暗，每一次的呼吸都痛徹心肺。
壓抑的哭聲透過被子悶悶的傳出來，宣告著主人的傷痛，也敲打著凌風的心，靜立於窗邊，凌風望著**那抖動的肩膀，感覺既心痛又無奈，心痛於她的傷痛，無奈於自己卻幫不上一點忙，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握緊手中匕首。
兩個時辰前勿忙從風閣趕到梅院時，看到的情景讓自己大吃一驚，藍羽雙手掌心不斷往外滲著血，汙紅了手中拿著的匕首，痴痴地望著**渾身血跡的眸兒，雖然那張臉依然淡無表情，可是憑著相處多年的默契，凌風依然看出藍羽的痛苦。
什麼都不必說，快速走到床邊檢查眸兒的傷口，卻發現她身上並未出血，只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所有的血跡全是藍羽手上的血染上的。
“眸兒沒事，一會就會醒，倒是你手上的傷用不用上點藥？”凌風淡淡地問，不用太囉嗦，男人之間的交談有時候就是如此簡單。
“不用，”凌風的回答似乎早在藍羽的意料之中，拿出匕首細細擦淨上面的血跡遞給凌風：“把這個收好，一會眸兒醒了交給她。”
凌風認得這把匕首，當初眸兒初入山莊時，藍羽為了宣示眸兒的地位而交給眸兒的，如今怎麼又到了藍羽手上，而且很顯然從他專業的醫生眼光看來，藍羽手上的傷很有可能就是這把匕首劃的，雖然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凌風依然沒有問，因為他知道藍羽不想說的事誰也問不出來。
默默接過匕首揣好，凌風走到藍羽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藍羽回握住凌風的手，衝凌風點點頭，這一刻兩個男人都讀懂了對方的擔心與鼓勵。
“這兩天梅院這邊的情況怎麼樣？”藍羽坐下來，任由凌風幫他處理手掌上的傷，冷冷地問道。
“前日蒙塵來過了，看到你身後柱子上的稜角型洞吧，就是蒙塵用匕首給刺上的，當時眸兒正站在那個位置，真夠準的，正好是心臟的位置。”凌風調侃地說著，手中的動作卻沒停一下，只一會就把藍羽手上的傷處理好了。
“你說什麼？那眸兒呢？怎麼樣？”藍羽聽了緊張的抓住凌風的手問道。
“眸兒，不是剛才你抱回來的嗎？還用問我嗎？”凌風搖搖頭拿開藍羽的手：“關心則亂，這點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先亂了自己的陣腳。”
藍羽並未答話，只是靜靜靠在椅子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昏迷前眸兒眼中的痛與恨，深深刺痛自己的心，那句‘從此你我兩清了’不斷的在腦海中迴響，否決了兩人之間所有的感情，藍羽相信當時的眸兒一定是絕望極了。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清楚所有威脅到眸兒安全的隱患，相信將來眸兒會理解自己的。
“哎……”一聲不易察覺的嘆息，藍羽站了起來問道：“蒙塵現在應該在風閣吧？”
“正是。”凌風一改往日的痦子樣，正經八百地回答。
藍羽面無表情的往院外走去，行至老遠才傳來一句話：“照顧好眸兒。”
現在眸兒居然能哭得這麼傷心，一直以來她面對每一件事都那麼冷靜，永遠那麼淡漠，此刻卻哭得猶如一個迷路的孩子，讓凌風不由自主的走到床邊，抱住眸兒：“哭吧，把所有的委屈全哭出來就好了。”
突出其來的聲音和擁抱把正沉浸在悲傷中的我嚇一跳，剛要叫，那熟悉的蘭花香和溫暖安全的懷抱，讓我止住聲音，掙脫凌風的擁抱，靠在枕頭問道：“你一直在這？”
“是的，一直在。”凌風的聲音很真誠，沒有一絲嘲笑或是玩笑的味道。“傷心就要哭出來，開心就要笑出來，就像天會下雨，會出太陽一般，這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別為難自己，你只是個凡人，而不是神。”
不用說，自己哭泣的難看樣，凌風可是看了個仔細了，對於他的話我並不想辯解，因為他說的本就有道理。輕輕垂下眼瞼讓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的脆弱，無法面對凌風的呵護。只怕對方一個關切的眼神便瓦解自己好不容易才偽裝的堅強。
避開凌風關切的眼神，掀開被子起身走到古琴邊坐下，偏過頭淺笑著問凌風，“我給你彈首曲子吧，”
凌風有絲意外地看著我，繼面也隨著笑了：“好啊，我正想聽眸兒彈的曲子。”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給我的愛已經模糊
到底我犯了什麼錯誤被判在深淵不得救贖
你明知道我的無助卻一次一次讓我哭
你讓我這樣的苦一再重複
沒有退路沒有結束沒有勇氣逃開這條路
我對你那麼在乎那麼辛苦
拼命追逐你的腳步難道註定面對天擺佈
愛勝在付出痛也要痛的刻骨
不到最後我決不退出
其實我心裡很痛苦看你的世界只能模糊
究竟天藏了什麼埋伏要我們相愛不給幸福
如果愛要粉身碎骨何不全部由我揹負
一曲《痛》隨之響起，隨著歌詞，讓我的淚水再度爬滿臉。
你讓我這樣的苦一再重複
沒有退路沒有結束沒有勇氣逃開這條路
我對你那麼在乎那麼辛苦
拼命追逐你的腳步難道註定面對天擺佈
愛勝在付出痛也要痛的刻骨
不到最後我決不退出
這幾句歌詞，不傳的唱著，唱出心中的恨，心中的痛，和我對報仇的決心與無奈。凌風靜立於一旁，對於我的痛他並不阻止，只讓我肆意的發瀉，掏出那管瀟與我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