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85、歸去來-7

85、歸去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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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歸去來-7

羅淨口中的咒語源源不斷流淌出來,繞著法杖,朝四周散去。容妃手腕上的玉鐲霎那變回了金環,閃耀著不同尋常的光芒,她淒厲尖叫著,“不可能!”漸漸蜷縮成一團,死死盯住我:“妖精,你會得到報應……”

我忐忑不安看看羅淨,雙手合什對她說:“我為民除害,沒有不對的地方。菩薩明鑑。”

“我絕不會放過你!”

“這一次,你就灰飛湮滅了,永不超生。”我心裡有些難過,垂目道,“即便我想找你,也沒法找了。”

羅淨唸咒的速度越來越快,金環的光芒也愈漸強烈,我用衣袖擋住,依然聽見容妃絮絮叨叨在唸著仇恨和不甘。為了愛一個人,傷害了無數人,她怎會這樣執迷不悔。

忽然之間,聽見好像瓷器碎裂的聲音,迎著強光看去,金環收到最緊,容妃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身體一點點地被金輝侵蝕。這是何其慘烈、又是何等壯觀!我注視著她,希望到最後一刻她能放下一切,我不想有誰恨我,那會讓我心裡負罪一般不安。

可惜,她對我的恨越伴隨心中痴纏了五百年的愛愈加強烈。臨近最後一刻,她凝視我,用盡力氣笑著說:“我不會放過你……你想修仙是嗎?我不會讓你如願。”

話音剛落,她拼勁最後一股法力,將所有道行一股腦灌入我體內。只是一瞬間,我來不及閃躲,身軀一震,無數可怕而猙獰的面孔在腦海中充斥。想要大喊,卻僅僅張開了嘴。恐懼到了極點,聲音都啞了。那些陰暗的魔性在體內膨脹,肆無忌憚。我看見天地在旋轉,看見她的面孔變成無數碎片在周圍飄蕩,看見羅淨悔痛的表情,然後不省人事。

夢到一個低微的聲音,飽含磁性,溫柔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睜開眼,見到了桃花樹下吟詩的男子,他折了一枝桃花,無視我的疼痛,轉身贈予了身邊柔美動人的女子。秦朗坤,你眼裡到底只有沈雲珞……原來那詩句不是為我而吟誦,我唯一能做的,僅僅是看著你折了桃花贈佳人。可誰能料到,這樣一句詩,令我有了元神。秦朗坤,我會幫你到底,誰叫你是我的劫呢……

“于歸!”羅淨扶住我,一遍遍朝我百會穴施法靈力,“你醒了麼?”

揪心的疼痛令我蹙緊了眉頭,大喊:“疼死了!”

羅淨目光哀慟看著我,忽然封住了我幾個穴道,“今後不許施展法力。”

“啊?”我運氣,發覺體內氣息紊亂不堪,驚問,“剛才她給了我所有道行!”

“是。”羅淨垂目,一字一句說,“她修的魔道,你修的仙道,二者無法並存。”

驀然想起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你想修仙是嗎?我不會讓你如願。

我疑惑問羅淨:“無法並存?是不是一定要用仙術將魔性驅除?否則我成不了仙?”

羅淨抬眼平視我,“切記,不要再施展法術,否則,你很有可能墮入魔道。”

魔道?宛若晴天霹靂,我傻愣愣看著他,“怎麼會?我是善良的好妖精,我要修仙的!”

“記得嗎?你在應劫,劫數種種,誰能預料下一次發生什麼?”頓了頓,羅淨冷冷說,“若有一天,你真成了魔,我會殺你。”

“大師……”我近乎絕望了,哀求他,“你教我怎麼避過這一劫,我不要成魔!”

“應劫,本就是天機,你能做的,只有忍受。”

“忍受,我知道了。”鼻子酸酸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他方才說了,若有一天我成了魔,他要殺我。沒有任何事比這更悲傷了。

“我會令所有人都忘掉容妃的一切,就像她從未存在過一樣。”羅淨盤膝坐好,喃喃念著梵語。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是不是也沒人記得我,就好像從未存在過?所以在人間有什麼好的,來一遭或許等於白來,只有天是永恆存在的。我能做的,只有忍受,待劫難過去才能得到永恆。

羅淨飛走了,留下一種很複雜的表情。我在屋脊上坐了許久,直到日漸西斜。院子裡走進熟悉的身影,華容添在容妃從前住的地方踟躕,仿若要進去,卻又不知進去要做什麼。我從另一邊順著牆頭爬下來,輕輕走過去,試探問:“王爺在這找什麼嗎?”

他努努嘴,搖頭,“忘記了,這屋子可有人住?”

“沒有呢,一直空著。”

“奇怪,我來這做什麼?”華容添自嘲笑笑,“我就說我老了,你還不信。”

“王爺還未到而立之年,一點不老。”我勉強笑了笑,“王爺該去用飯了,昕妃娘娘在等你。”

他抬腳走了兩步,回頭說:“秦朗坤的案子後天公審,若藺水藍所說的證物鑿實,恐怕要費一番周折了。”

“難道秦公子逃不過這無妄之災?”

“看藺水藍肯不肯放手。”華容添臉上掛著慣有的笑意,而我心裡也有了主意。

大清早,我便去看秦夫人。街道旁杏花如雪紛紛飄落,落在頭上、肩上,本該愜意的,我卻倉促而行,心中煩亂。隨手彈了彈衣裙,進了秦家的院子。秀秀看見我,頓時又哭又笑,“於姑娘,你可算來了,我家夫人倒下了,我們都沒了主意!”

我隨她進屋,見到了奄奄一息的秦夫人。她這樣的身子,經受不起任何打擊了。我安慰道:“夫人,別擔心,公子可是玉臨王的侍讀學士,王爺無論如何也會保他出來。”

她緩緩搖頭,有氣無力道:“都是命……”

“夫人別這樣說,今日我就去找那京兆尹問問他究竟想要什麼,如果要錢財,我們湊給他,如果是為朝堂之事,我去勸公子讓他一步,不論怎樣,我會救公子出來的!”

“于歸……可不要再得罪權貴,若你也捲進去,我該如何是好……”說著,她美麗的眼睛裡蓄滿了淚,“聽天由命罷。”

“不,老天一定打盹了,沒看見壞人欺負好人。我去叫醒他,叫他好好還我們公道!”我用力按了按秦夫人的手,轉身衝了出去。

外面飄起了零星的雨點,我沒有了法力,走得快了,竟然氣喘吁吁,和原來的沈雲珞一樣虛弱。可恨人世間的不公平,女子為何樣樣輸給男子?雨越下越細密,如牛毛一般,我髮絲上沾了密密麻麻的水珠,臉龐溼漉漉。

趕到府衙門口,底氣十足道:“你們去通報,我是逍遙王的人,有事來見京兆尹大人!”

衙差的反應出乎我意料,也沒通報,直接領我進了府衙。

“大人,于歸姑娘求見。”

這一聲更叫我驚訝,原來連衙差都認得我!

推開房門,藺水藍坐在案前幽幽笑著,輕佻打量了我一番,“這樣好的姿色,也難怪逍遙王縱容你。于歸,你伺候王爺伺候得可週到?”

“幹你何事?我來問你,究竟何時才能放了秦大人?”

“姑娘這話說的……嘖嘖,本官可是依法辦案。”

“誰都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別以為真的可以肆無忌憚!秦大人可是玉臨王的侍讀,你這麼對他就是得罪了玉臨王!”

“方才說了,本官是依法辦案!倒是玉臨王的侍讀學士怎麼了?可以不遵國法麼?”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究竟有什麼證據?若證據根本不能證明秦大人有罪,你便是公報私仇!”

藺水藍眯起眼,像個無賴一般將腿高高抬起擱在桌上,“看著吧,沒有人能證明當晚他一直呆在家,他便有充分的時間去害人、棄屍。重要的是,屍首旁邊就是他的隨身之物,待我明日拿出那證據,恐怕公堂之上,他不得不承認罪行了。”

“莫須有的罪名,為何要承認?秦大人究竟哪裡得罪你了?不就是參了你幾本麼?若你們藺家行得端正,何必怕人参?”

藺水藍狂怒而起,狠狠摔下手中的摺子:“大膽!朝堂的事,區區一賤婢管得著麼?!”

“秦大人的事我就要管!”我蠻橫瞪著他。

藺水藍怔了怔,狐疑道:“你對你們家姑爺還真上心。”

難道他已經知道秦朗坤和沈雲珞的關係?我一著急,辯道:“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姑爺?我家小姐早已進宮侍奉皇上!”

“不要再掩飾了!”藺水藍狠狠瞥了我一眼,衝到門前,反手將門緊緊關住,壓低聲音說,“別以為我不知他們之間那點風流事……”

“你別胡說!”我一驚,他真的抓住了秦朗坤的把柄,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哼……秦朗坤早已經過人事!枉我以為他純得跟只小綿羊似的,其實骯髒得很!他碰過沈雲珞是不是?不然秦家怎麼準備向沈家提親?他身上還帶著沈雲珞繡的荷包,真是一對狗男女!”

如此汙穢的話語,令我忍不住甩了他一巴掌。

藺水藍捂住左臉,不可置信吼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才是不想活的那個!”我氣得朝他拳打腳踢,“你對秦公子做了什麼?你這個混蛋!”

他毫不費力便制服了我,緊緊鉗住我雙手,邪邪笑道:“你猜?”

“我猜……”面對這樣強勢的人,失去法力的我怎麼也掙脫不開,漸漸洩了力氣,含著淚說,“你猜錯了,我家小姐是清白的。秦家準備聘禮去沈家提親,是向我提親,那荷包不是小姐繡的、是我繡的……你不要這樣逼他了。你要人證明他那一晚的行蹤麼?我可以證明,我和他在一起,就在他房中!你可以去打聽,我時常在秦家走動。”

藺水藍驀地鬆開雙手,表情僵硬看著我:“你說……什麼?你和他……”

“是我!我們的親事都定下了,秦夫人說,待公子在朝堂站穩了腳,便叫我們成親,最遲不過一兩年。”

藺水藍一面搖頭,一面牽強笑道:“不可能,你是逍遙王的人。一女侍二夫麼?就算秦朗坤肯,逍遙王也不肯。”

“我是王爺的書童,僅僅是書童。”一種愧疚的感覺油然而生,我恐怕要讓華容添不愉快了。可是情急之下,我沒有別的辦法。

藺水藍失魂落魄站在案邊,一手撐住搖搖欲墜的身軀,苦笑道:“竟然是你。”

“你們再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我會勸公子專心侍候玉臨王,不理朝政之事。隨你們藺家怎樣翻雲覆雨、隻手遮天,他也不再管!”

“你們……你們怎能這樣傷人?”他轉過身,仰頭望著牆上的字畫,小聲問,“你跟了他多久了?”

我的聲音也柔和下來,估量一下沈雲珞和秦朗坤交好的時日,答:“五年。”

“我是說……跟了,就是有肌膚之親。”

我面上一熱,好在他背對我,囁聲道:“大概一年。”

“好……”他忽然轉身對我邪魅一笑,“至少我得到過一次,一次足矣。你走罷,我當真不願再這樣做惡人了。明日你出來當人證,審過之後,放人。”

終於鬆了一口氣,我沒白來,藺水藍或許是真的想通了。一出了屋子,使勁跺跺腳,掀起袖子一看,竟然滿臂都是雞皮疙瘩。一想起他喜歡男人,便止不住打冷戰,一面打冷戰,一面逃之夭夭。

逍遙王的金邊摺扇靜靜躺在書案上,我已經忘了他何時將扇子遺落在書房。一想起白日發生的事,還是覺得不真實。想要施法運氣,無奈我現在卻與凡人無異,唯有靠自己平心靜氣。

隨手抓了支筆,蘸了些半乾的墨汁,在宣紙上塗塗抹抹寫起字來。雖然沒了法力,不過聽覺還是很靈敏,聞見華容添的腳步遠遠傳來,我便預先煮茶。待他進屋歇息片刻,恰好煮開。

“茶里加了什麼?這麼香。”

“加了金銀花。”我替他篩了杯茶,“王爺還有公務要處理嗎?”

“沒有。”他端起杯子,在鼻端嗅了嗅,“是廊下開的那幾株麼?”

“嗯,我撿了許多,晒乾了好存放。”

他忽然凝神看著桌上被我寫得亂七八糟的紙,我馬上奪了過來,揉成一團藏在身後,難為情道:“王爺,我胡亂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