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歸去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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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歸去來-6
我竟然掛在樹上睡著了,而且一睡睡到了日上三竿。羅淨已經沒了人影,我陪他守靈,他就這樣扔下我,太恩將仇報了!渾身痠痛難當,運氣打坐之後覺得好多了。
躲在花影繚亂中探視唐府,才發覺人去樓空。靈堂裡那座棺木不在了,滿院都是雪白的紙錢。唐老爺已經出殯了吧?難怪睡夢中好似聽見悲啼哀嚎,可是我怎麼沒被吵醒、反而睡得香甜?心裡又對羅淨有些愧意,說好陪他的,結果我在他家的樹上睡大覺。
時候也不早了,我趕回王府,光天化日要避人耳目,選了王府一處偏僻的院子落腳,再裝作若無其事走回書房去。
金銀花開得正熱鬧,白的黃的相映成輝,滿園飄香。看到花兒,心情總是會莫名地好起來,暫時忘卻了煩惱。推開書房的門,一抬頭,冷不丁被桌前的身影嚇一跳,華容添眼暈濃重,看上去有些疲倦,眉頭緊蹙盯著我。
我立即賠上笑臉:“王爺,今日這麼早就來書房了!”
“一整夜,你去哪兒了?”
聽他語氣不善,我小心翼翼走近他,瞧見桌上亂七八糟的幾支畫筆,白釉瓷碟中沾了幾種丹青顏色。故意岔開話題說:“王爺畫了什麼?”
“我問你去哪兒了。”他的語氣威嚴,乍一聽竟與皇上有些像,我害怕起來,支支吾吾說:“我……我去相國寺,看沈美人了!”
華容添冷笑一聲,“沈美人已經被皇上接進宮了,昨夜我來正想告訴你此事。”
“真的?”我欣喜不已,“那她的眼睛?”
“太醫看過了,她的雙目暫時失明是由於肝氣鬱結、加上每天在燈燭下繡花傷了眼,長期所致。或許喝幾服藥,能慢慢好起來。”
“但願她早日好起來。”我鬆了口氣,對著華容添質疑的目光,又接著編:“我去了相國寺發現沈美人不在,然後又回來了。”
“從這裡走到相國寺需要多長時間?”
“我回來的時候,覺得月亮很美,就在花園裡坐了會,沒想到睡著了。”我的境界越來越高了,撒謊都不會心虛。華容添半信半疑看著我,語氣緩和了許多,“以後不能再這樣,我擔心了你整整一個晚上。”
“于歸知錯了。”趕緊認錯,認完錯再討好一陣,人都是很虛榮的,愛聽好話。
他起身,看上去動作有些僵,我忙扶住他,驚詫問:“王爺在這坐了很久了麼?”
他微微搖頭,自嘲道:“許久沒活動筋骨了,一天天變老了。”
“王爺怎麼會老?”我捂嘴笑起來,“你現在去街上走一圈,不知能迷倒多少女子呢!”
“是麼?”他忽然親暱地捏了捏我的臉,“那怎麼就迷不倒你?”
我嘟嘴,嬌羞一笑,那當然,我是妖精,只有迷人的份。“王爺畫了什麼?聽說……王爺很多年沒作畫了。”
他拾起書案上的金邊摺扇,含笑遞給我,“你看看可喜歡?”
我笑眯眯接過來,正要開啟,管家忽然急匆匆來報說玉臨王登門造訪了。我和華容添都感到意外,相視一眼,接著便看見玉臨王心急火燎地闖了進來。
玉臨王見到華容添如釋重負鬆了口氣,“王兄!這次只有靠王兄想辦法了!”
“別急,出了何事?”
“本王的侍讀學士,也是王兄的朋友秦朗坤秦大人,被府衙關押了!”
“啊?”我脫口而出,“他怎麼了?”
“昨夜裡出了命案,秦家一個家丁被殘忍殺害、棄屍西郊,清晨被拾柴的人發現。不料京兆尹徑直闖到翰林院抓了人,連證據都沒有,怎可胡亂抓人?我看藺水藍真是越發放肆了!連本王的侍讀學士都敢抓!”
華容添若有所思道:“最近秦朗坤和他幾個同僚頻頻彈劾藺家的人,藺水藍與他的恩怨由來已久,恐怕這次是公報私仇。只是將殺人的案子強壓在秦朗坤頭上,藺水藍這也太狠了些。”
玉臨王稍稍鎮定了些,“我問過刑部幾位大人,根據仵作驗屍的結果,此類案件近幾年發生了十幾起,都是無頭公案。”
我好奇問:“為何是無頭公案?”
“看上去像被某種猛獸襲擊,咽喉被利齒咬斷,身上有抓痕。可是找不到案發地,沒有線索。因此民間傳聞西郊一帶有狼出沒,夜晚都無人敢去。”
咽喉被利齒咬斷,身上有抓痕。根本未作細想,眼前頓時浮現出王府裡那青面獠牙的鬼王妃!真不該放任她,憑我的法力,即便不能勝,也能鬧得兩敗俱傷。只耽誤一個晚上,就多了條無辜的性命,還因此間接連累了秦朗坤。羅淨此時也不便打擾,我該怎麼辦……
“四弟,如若藺水藍毫無證據,抓了他三日之內必會放人。他雖然跋扈了些,可頭腦清醒得很,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也不會亂判。”
“那秦大人無端端地要甘受牢獄之災?”
“此事卻教會了他一個道理,朝堂之上,也是弱肉強食。他太自不量力了。”
“王兄……”
“不必擔心,我們去一趟府衙,看藺水藍有何說辭。”
我捏緊手中的扇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我也去!”
再見藺水藍,仍是那樣狂傲自大、不可一世。一襲硃紅的官服,黑帽、黑靴,還黑著臉。
玉臨王自然不能給他好臉色,我也是時不時給他白眼,只有華容添和和氣氣和他說客套話。他們幾人入座,喝茶,我站在華容添身邊乾著急,玉臨王雖然急,卻是心平靜氣的模樣,沒有吱聲。
藺水藍就是年輕氣盛,比不過華容添那般通達諳練,沒一會便沉不住氣,板著臉問:“二位王爺找我,必定是為了秦大人的案子。不必繞了,有話不妨直說!”
玉臨王想要開口,華容添卻按住他的手,慢條斯理說:“有關案件的線索,藺大人可否告之一二?為何大人如此肯定地認為秦朗坤是嫌疑犯?”
“若沒有真憑實據,我敢貿然去抓人麼?”藺水藍有幾分得意,“在屍首的附近,發現一件證物,乃秦朗坤所有,因此下官才關押了秦朗坤。”
華容添問:“是何證物?”
“請恕下官不能直言,一切待到公審才能見分曉。”
我急得插了一句:“即便發現了什麼東西,怎麼能確定是秦大人的?”
“本官親眼見過,那就是秦大人的隨身之物。”
華容添瞥了我一眼,轉頭對玉臨王說:“藺大人一定會秉公辦理,僅憑一證物,無法定罪。四弟該放心了,待公審那日,我們再來聽。”說著,便起身告辭。
就這麼走了?好不甘心,那藺水藍真真是個大惡人!一出府衙,玉臨王面露不爽,搖頭說:“秦大人好好的怎麼就得罪了藺大人?”
“四弟有所不知。”華容添笑得促狹,“人一旦陷入慾望,便難以自拔。有的人為功利不擇手段、有的人為財富損人利己,藺水藍縱使秉性不是那麼純良,也不是萬惡之徒。他算是性情中人,一時被迷了心竅而已。”
玉臨王似懂非懂問:“他難道……中意秦大人?”華容添不可置否,我吐吐舌頭,擺出鄙夷的表情,“有女人不喜歡偏偏喜歡男人,噁心死了!”
玉臨王恍然大悟:“早聽聞藺大人好男色,竟是真的?”
“前年,藺丞相逼迫他娶妻,他怎也不肯娶,這件事才鬧得沸沸揚揚,恐怕朝中人都是心知肚明。這秦大人……”華容添笑著搖頭,“倒是對了他的胃口。”
“這也太胡鬧了,他們二人的私事,私了就好。”
“放心吧,你我都去聽審,料他不敢胡來。可我擔心的是,皇上對藺家已經不信任了,若因這件事再被參到皇上那,恐怕……朝中要不平靜了。”
“盛極而衰。”玉臨王倒是顯得平靜了,“藺家近日頻頻被參,這樣有計劃的大膽行動,不是幾個翰林學士就可以做出來的。”
“為人君者,當然要適當控制丞相的權力。可萬萬不能讓別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
“王兄說的別有用心的人,是否國丈府?”
華容添意味深長睨了他一眼,玉臨王側目看看我,沒再說什麼。他們倆送我回府之後結伴進宮,我馬上去找羅淨。
正午時分,是陰氣最弱的時候,我隨羅淨高高站在王府正殿的屋脊上。方才他斥責了我一通,說此事應當早點告訴他,不至於誤人性命。可是昨晚他那樣的情形,叫我怎麼說出口。不過我決定讓著他,不與他爭。
沉凝許久,羅淨開口說:“這隻鬼靠吸食童子血修煉,十分厲害。若再這樣下去,過不久真要成魔了。”
“那我們可以打敗她麼?”
羅淨手掌攤開,一隻金環在他手中赫赫發光,“此乃上神法器,只要能套在她身上,我再念咒,她就會形神俱滅,永不超生。”
我心裡竟有些冷意,“這樣會不會太狠了……”
“她害的人太多了,不可心慈手軟。這女子執念太深,其實她與逍遙王的緣分早已破滅,她這樣生生世世跟著他、用法術操控他,反倒連累他的每一世都不幸福。”羅淨忽然面露笑意,“原來如此……我一直覺得他命中有異數,沒想到是因為這隻鬼。”
“大師,我們快快抓了她去證明秦朗坤的清白!”
“鬼怪之說惑亂人心,不可宣揚。再者官府有禁令。你想借此為秦朗坤脫罪,實在是妄想。”
“什麼?”我著急拽著他問,“那有什麼辦法麼?藺水藍太壞了,不能讓壞人得逞!”
“我早說過,人各有命,你不要去插手紅塵中的俗事。想辦法,把這給她戴上。”他手中金光一閃,那法器變成了普通玉鐲。
“如果真將她除了,王府裡好端端的少了個人,如何向王爺交代?”
“船到橋頭自然直,先除鬼!”
我在原地轉了個圈,口中咒語一念,變成了華容添的模樣,有些不安,“她能看出來麼?”
“不用法術看不出來。”羅淨一蹙眉,問:“你何時能夠隨意變幻了?”
好像露餡了,我怔怔看著他說:“白娘子教的。”見他沒吱聲,我趕忙從屋頂飛下,踏著綠意幽幽的草地,學著逍遙王的瀟灑姿態進屋去找容妃。羅淨就站在旁邊屋頂上,密切注視這邊。
一進屋,容妃便笑盈盈望過來:“王爺,我正想著你,你就來了。”
我踱著散漫的步子進去,笑笑:“瑰瑰,本王給你送樣東西。”
“什麼?”她歪著腦袋,目露天真。
我走到她面前,拾起她的手,將玉鐲迅速套上她的手腕。
容妃嬌羞而笑,“王爺為何送我鐲子?我以為王爺還在生我的氣……”
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忙不迭要走,打哈哈道:“沒有、沒有生氣,本王有要事處理,就不陪你了。”
她狐疑盯了我一會,忽然之間原形畢露,一隻鬼爪凶狠朝我的脖子伸過來,惡狠狠喊:“妖精!我不找你,你倒送上門了!”
我揮一揮衣袖,將她擋了回去,變回自己的樣子,“不是我不放過你,而是你害人太多,再這樣下去,整個王府的人恐怕在劫難逃!”
“那你就可以冠冕堂皇地佔有他了是不是?”她雙手猛地一張,兩團鬼火跳躍在她手掌,怨毒看著我,“你真會挑時候,可你是妖,正午時也不會佔我多少便宜!”
“我自然是打不過你。”我騰飛在空中往後退,頃刻退到殿外。她追了出來,手臂一揮,幾團陰氣極重的鬼火極快地襲來!本想出手,卻又怕羅淨看出端倪,便翻身閃躲了,朝屋頂飛去,大喊:“大師,唸咒!”
羅淨盤膝坐下,法杖驀地往空中一橫,擋在我和容妃之間。正午刺目的陽光下,那法杖通體金燦,逼得容妃絲毫靠近不得,只能站在屋簷處。
“你真是妖界的敗類!為了飛仙,竟然勾結僧人!我倒要看看,區區凡僧,能奈我何?”容妃猙獰地笑著,忽然手臂一抽,面龐痛苦扭曲,漸漸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