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81、歸去來-3

81、歸去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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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歸去來-3

那三百年道行可沒白得,凝神靜氣掐指一算,倒真讓我算出來了,正是羅淨易容而來。他來做什麼的?難道是為了上次他說的那害人的妖精?我算準他的位置,跳上屋頂,揭開兩片屋瓦朝朝下面偷窺。

方方正正的小屋裡燈火幽暗,一女子倚在榻上喝酒,嬌笑著喚羅淨:“公子,那麼拘謹作甚?來罷,與我一同飲酒。”那語調曖昧極了,她纖手一抬,招了兩下。

羅淨朝她走去,手中摺扇收起,一反常態,促狹笑道:“在下慕名前來,給老鴇那重金可不能白給,自然是要從姑娘身上討回來的……”說著,伸手自她臉頰捏了一把,在榻邊坐下。

我咋舌,這高僧風流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且看他要風流到何種程度。

幾杯酒下來,羅淨好似有些醉意,懶懶倚在那女子懷中,眸中閃耀著一種令我陌生的迷離光芒。她的玉手在他胸前摩挲,然後漸漸俯首……我呼吸一窒,心裡不知什麼感覺,這是在除妖嗎?哪裡有這樣除妖的?!氣死人了,我一掌震碎屋頂,翩然落在他們二人面前,怒視羅淨。

女子尖叫一聲,“啊……你是何人?!”

羅淨的眼神只凌厲了一剎那,又恢復迷醉的光芒,摟住那女子,語露嫌棄:“別理她,我家中的惡妻……遲早要休了她!”

“你說什麼?!你胡說什麼?”我朝他好一頓吼,使勁拽住他的衣襟往外拖,“跟我走!”

羅淨狠狠一甩手,我沒防備,被順勢撂倒在地,摸著摔疼的膝蓋,委屈嚷道:“你又打我、你又打我!從前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哼……我再也不理你了!”一骨碌爬起來想要衝出去,又不甘心,回頭咬牙切齒瞪著他,忽然之間,心裡竟然冒出他熟悉的聲音說:“過來打我,鬧得越亂越好。”

他怎麼能將聲音傳到我心裡的?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衝過去朝他拳打腳踢。羅淨則在女子身旁不停閃躲,惹得那女子暈頭轉向。

我嘴裡不停嚷嚷道:“才不能這麼便宜你!你這負心人!跑到這裡來風流快活,還騙我……以為你有什麼正事要做,枉我為你擔憂……你居然在這鬼混……”說著說著,鼻子一酸,眼眶竟然有些發熱。不禁開始佩服自己的戲演得真好,恐怕容不得人不信了。

找準時機,羅淨忽然變回真身,手中法杖金光一閃,朝那女子腹部重重擊去!

“啊!”女子慘叫一聲,朝後跌倒,吐了一口黑血,方才還柔情的雙眼中密佈陰毒的怨恨,淒厲叫道,“又是你!我居然沒認出你來!出家人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她想要施法金蟬脫殼,無奈方才那一擊絲毫沒防住,受了重創,只得連連往後退,惡狠狠看向我,“方才沒看出來,原來你也是隻妖精!怎能幫和尚來欺負我?你幫了他,他就記得你的好?傻瓜,和尚最無情!總有一天你要後悔的!”

我愣愣看著羅淨答:“和尚是好人,我也是好人。”

羅淨冷冷掃了我一眼,步步逼近那妖精,右手法杖在左手金缽上一擊,石火電光,妖精不停尖叫,朝後逃竄,一直逃到床邊,再無退路!

羅淨高舉金缽,口中飛快唸咒,數道金光散發開來,將整張床都籠罩在一團刺目的金色中。頓時風捲塵生,我撇過頭用手遮住眼,連忙往後躲,忽然瞥見方才妖精吐出來的黑血中,反射出一道幽光。那是什麼?我再熟悉不過,是妖精用來修煉的內丹啊!按捺住激動不安的內心,見羅淨正專心收妖,反正我在他背後,便蹲了下去飛快收起那顆幽幽發著綠光的珠子。

內丹從血泊中出來,卻潔淨無比,呈現半透明的墨綠色,羅淨那邊散發的佛光漸漸侵蝕了珠子,幽光變亮,這內丹竟褪去了墨綠,金燦燦如仙丹一般。妖精悽慘的哀號越來越低弱,她的大限已到,看來是註定的罷……趁羅淨收住法力的一剎那,我將內丹一口吞了下去。

塵埃落定,那妖精已被羅淨收入金缽。我的胸腔被內丹巨大的靈力充斥,竟有些撐不住了,踉蹌了幾步。羅淨猛地飛躍而來扶了我一把,我瞥見他金缽中一隻奄奄一息的蠍子,渾身顫抖著問:“大師,若你將我收了,這缽子能放下一棵樹麼?”

“今日多虧有你助我,你又做了件善事,修行定會更上一層。”

不止上一層,要上很多層,那妖精也不知多少年的道行,全被我一口吞了。心虛得不敢看他,垂著頭說:“我覺得很虛弱……大師,我該回去了。”

“我傷及你了嗎?待我替你把脈……”

“啊?不用了!太晚了,我得馬上回府!”說完,我一陣風似的逃走了,羅淨那一聲急急喚出口的“小桃花”隱約能聽見,但為了不被他察覺,只好下回再找他算賬了。

自此之後,我法力大增,小試了幾次,竟能夠瞬息千里、呼風喚雨、隨意幻化。雖然激動不已,卻也不敢太過得意,萬一被羅淨或者哪個高僧發現,收回內丹去,豈不是白忙活了。

書房外面的金銀花開了,香氣怡人,嫩白花瓣在微風中顫動,吐露花蕊。我原本打算連夜去一趟蘇州把秦府裡的梅花樹弄過來,剛出房門,便遇上了華容添。他手中摺扇“嘩啦”一收,微微笑問:“要去哪裡?”

我信手指了指窗外的幾叢金銀花,“看看花!”

華容添仰頭望了望夜色,“今夜月色真好。可惜我今日有公務纏身,不然定要陪你賞花賞月。”

他極少夜裡來書房,看來事情緊急,我忙進去點上燈,華容添不解問:“你出來看花,還熄燈做什麼?”

我心虛答:“……藉著月光更好看。”

他忽然用扇子托起我的下巴,笑道:“你是想溜出去玩吧?最近頻頻往外跑,心都野了。”

我不置可否,嘟嘟嘴,“王爺說我可以隨意進出的……”

“白天還可以,晚上你自己跑出去,我如何能放心?”

“知道了,王爺。我去伺候你筆墨。”

花窗支起,縷縷香氣飄進來,與他身上的龍涎香和我手下的墨香混在一起,令人沉醉。

藉著案上燈燭看他的側臉,那眉眼中散發的英氣清晰可見,他明明是滿腹豪情,卻壓抑自己的才華,佯裝逍遙。嘴上說不問國事,實則牽腸掛肚。猶記得他第一次教我磨墨,穿著鬆垮的褻衣,黑髮披肩,慵懶而愜意。或許遠離朝廷的他才最真實吧。

我見他眉頭微蹙,探問:“王爺是否遇上難事了?”

“這些事,沒有不難的。”華容添往椅背一靠,閉目道,“現時天下太平,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可朝中大臣不懂得居安思危,整日想著如何互相排擠彈劾,此風愈行愈盛,實不可再放任下去。”

“彈劾不是好事麼?這樣皇上才能瞭解哪些官是好官,哪些官做了壞事。”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一位正直清廉的好官,因小小的過錯被罷黜,豈非朝廷的損失?”

我似懂非懂點點頭,“秦公子的父親就是位好官,後來遭貶。”

“他本是先帝器重的大臣,可惜……過於剛正,觸怒了聖顏……”

“先帝既然器重他,就應當明白他的性子,不能因為一時怒氣而將他貶職吧?”

華容添猶豫一會,才說:“不是先帝貶的,是當今皇上。”

我隨口“哦”了聲,繼續磨墨。可華容添卻陷入了沉思,忽然將奏章“啪”地合上了,“藺水藍雖然偶爾仗勢欺人,但也不至於非作歹。相反,藺家上下對皇上忠心耿耿……藺家得勢五十餘載,難道要走到盡頭了麼?”

“藺水藍?不就是那個壞蛋麼?”我忿忿不平道,“他欺負秦公子,還欺負我了!”

“彈劾藺水藍的,正是翰林院的人,秦郎坤的同僚。”華容添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盯著我,“他如何欺負你了?”

“他有一日在路上截下我,在茶裡下毒逼問我沈雲珞和秦郎坤的關係。”

“當真?”華容添神情嚴肅起來,“那你如何應對?”

“那茶我沒有喝下去,吐了他一臉,然後拔腿就跑……”說著,我有些心虛了,一介弱女子怎能跑過堂堂京兆尹?華容添倒是沒在意,只笑我吐了他一臉的茶水,還幫藺水藍說話,“他若真是大壞蛋,怎會如此輕易放過你?”

“可他為何要對付秦公子?再說,秦公子和沈小姐的事,他為何要插手?還三番四次逼迫秦公子,真是大壞蛋!”

華容添神祕兮兮笑了笑,輕聲說:“其實,藺水藍好男色……”

“啊?”我驀然想起上回在茶樓裡,他對秦郎坤的作為,額頭不禁開始冒冷汗了,“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覺得有些噁心,哭喪著臉問華容添,“男人怎麼會喜歡男人?不是說什麼女為陰男為陽的麼?陽和陽要怎麼辦?”

華容添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戲謔道:“你連陰和陽要怎麼辦都不知道,如何能理解陽和陽?”

我一愣一愣眨巴著眼睛,他說的好像有道理,我連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秦郎坤都不知道,怎麼能理解藺水藍如何喜歡秦郎坤。一團亂麻,放下墨棒,雙手託著腮幫子在華容添對面坐下,喃喃道:“感情的事,真的好複雜……”

“又能有多複雜,你情我願便好。”他淡淡瞥了我一眼,奮筆疾書。

不知怎麼趴在書案上睡著了,醒來時正對華容添略帶疲憊的容顏。融融燭光中,景象朦朧,我揉了揉眼睛,“王爺,我不小心睡著了。”

“很晚了,應該早些叫你去睡的。”他伸手捋了捋我耳畔的發,“近子時了,我今日便不走了。”

我愣愣看著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說:“你……你要、住在這裡?”

華容添頷首,調笑道:“這裡是我的書房,我不能住麼?乖乖去打水,伺候本王更衣就寢。”

極不情願去廚房提熱水,伙伕聽說是給王爺的,看我的眼神也變得奇怪了,陰陽怪氣說:“王爺許久沒宿在書房了。”或許明日,王府裡會傳得沸沸揚揚。我只能置之不理,準備好盥洗的用具,匆匆趕回屋裡。王爺我雖然沒伺候過,但想著和伺候沈雲珞差不多。

可惜我想錯了,一轉身,見他寬衣解帶,頓時心跳到了嗓子眼。這可和伺候沈雲珞大不相同了,硬著頭皮呈上盥洗盆,垂目不敢亂看,心中在想:他睡了床,我睡哪裡?

“好了。”他赤腳踏上矮床,笑道,“去拿被褥來,不然你叫本王如何就寢?”

“王爺要睡矮床?”我驚訝抬頭,當即愣住了,一襲淡黃的綢緞褻衣柔和貼著他健壯的身軀,衣襟鬆垮,胸膛敞露,那硬朗的線條竟如此動人。只覺得咽喉一緊,講不出話,整個人暈乎乎的。想起他從前在我耳邊留下的溼吻,雙手一鬆,銅盆“哐啷”砸在地上,熱水淌得到處都是,溼了鞋襪。

“于歸?”他又走下來,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子,關切問,“你不舒服麼?”

“不要!”我摸著自己滾燙的面頰,慌張往後退了幾步,“你別過來!”

他迷茫看著我,忽然又大笑起來,“我有那麼可怕麼?”

我低垂著頭不敢看他,催道:“王爺快就寢罷!于歸在矮床守著。”猝不及防,我被他打橫抱了起來,驚呼了幾聲,最終對上他玩味的雙眸,聲音卡了在嗓子眼。

他將我放在**,替我脫去打溼的鞋襪,一面說:“鑑於你的無禮,本王改變主意了,誰也別睡矮床。”

我騰地坐起來,心驚膽戰:“王爺……我、我不睡了!”

他又將我按了下去,一本正經說:“今日我乏了,不想與你討價還價,床這麼大,你睡裡邊,我睡外邊,再吵,就把你扔出去。”

我巴巴望著他說:“那還是把我扔出去吧……”

他湊到我面前,輕聲細語:“本王就愛看你難為情的樣子,你越窘迫,我越得意。”

在心裡暗暗罵了他幾遍,這樣的話他也說得出口。他的發垂著我頸邊,癢癢的,獨特的男子氣息蓋過了龍涎香,我有些暈眩,扭身朝裡睡,振振有詞:“王爺曾經說過不會勉強於我,一言九鼎哦!”

他又粘了上來,炙熱的胸膛烘烤我的後背,輕笑:“沒有哪個女人是被我強迫來的,都是自願的……”

我又往床裡頭擠了擠,躲開他的炙熱,不屑道:“可是你的哪個女人得到幸福了?”話音剛落,我感到床板明顯地一震,轉頭看,華容添僵直平躺著,神情麻木。

我好像是說錯話了,心裡有些愧疚,喚:“王爺,我不是故意的……”

“你真是瞭解我……總是輕而易戳到我痛處。”他面露倦容,疲憊闔眼,“不知該說你什麼好……”

“你身邊這麼多女子,就沒有一個值得愛的麼?”

“是我不值得她們愛。”

我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說:“這府裡的每個人,其實都很寂寞。或許相互依偎能獲取一時的溫暖,可心裡卻一直是冰涼的。”

華容添略略詫異側目看我,“你也不是看上去那麼懵懂。”

我悄然施法,伸手按住他的心窩,感受那顆突突跳著的心,曾經是如何涼下來的……我看見了,年輕的他意氣風發、馳騁沙場,帶著滿腹豪情凱旋迴朝時候,卻得到寧靜姝被冊立為太子妃的訊息。從此領軍駐紮漠北塞外、戎馬倥傯,再度回朝時,得到的是心愛女子弒君後服毒自盡的噩耗……他悲傷、卻更加憤怒,而他的怨念當中那高高在上的人影,竟是皇上!心酸之感侵襲而來,我蹙眉輕嘆:“你不相信是她做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