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01、鬥嬋娟-8

101、鬥嬋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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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鬥嬋娟-8

“藺大人!”我不由驚呼,“玉臨王那一定有逍遙王的訊息!”

藺水藍目光擔憂看著我搖頭:“若能問出來的話,早就告訴你了。”

“小王爺真的知道?”

“應該是知道的,秦大人問過好多回了,小王爺始終避而不談。”

“我該親自去問他的!”放下手中的活,催促著藺水藍陪我走一趟翰林院。只要玉臨王知道便好辦,軟硬兼施無論如何也要他說出來。

沒了太子,身為太子少傅的秦朗坤又回到了玉臨王身邊做侍讀。他正坐在書案前修編古籍,見我和藺水藍同時出現不由吃了一驚,面上微微泛紅問:“你們怎麼來了?”

“小王爺呢?”我張口就問。

藺水藍緊接著解釋:“她想親自來問問小王爺關於逍遙王的訊息。”

“玉臨王被皇上召進宮了。”秦朗坤擱下筆,起身請我們入座,命人上茶。

“那我在這等他回來。”我自顧自坐下飲茶,無視他們二人的眉來眼去。

秦朗坤瞪了藺水藍一眼,在我身邊坐下,“我問了許多次了,小王爺執意不說,于歸,或許王爺需要安靜,等他看開了便會來找你。”

“或許?”我蹙緊了眉,心裡隱隱痛起來,“他不需要安靜,他需要的是有人陪伴。”

藺水藍乾笑了幾聲,幸災樂禍道:“你們倆錯結姻緣,如今各為旁人牽掛,真是悔不當初!”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不作聲了。秦朗坤本是我的姻緣,是誰從中插一腳,令我飛仙的念頭消失殆盡了?可惡的藺水藍,我不能成仙,全要算在他頭上!

“藺大人……”秦朗坤目光閃爍看著他。

“何事?”

秦朗坤遲疑許久,方說:“皇上召玉臨王入宮,彷彿是商議立後之事。”

“什麼?”藺水藍瞪大眼睛,“皇后昨日才自盡,尚未發喪!”

“不、不是馬上立後。近來的事情對皇上打擊很大,外戚橫行多年,此番藺家、國丈府一倒下,京城竟蕭條了許多。聽小王爺的意思,皇上似乎有意……立沈雲珞為後。”沈雲珞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是顫抖的。兩個人當初如何相愛,也落得勞燕分飛。或許他心裡還有執著,應當是有的,這才是重情義的秦朗坤。

“沈雲珞?”藺水藍倒是平靜,漫不經心說,“一個毫無背景的民間女子,在朝中沒有勢力,或許這是皇上最放心她的地方。”

“因為她很純粹。”秦朗坤微微笑著說,“母儀天下,不知她能不能做到。”

藺水藍帶著幾分醋意忿忿道:“誰母儀天下都不干我們的事。”

“藺大人,此話……”

“此話怎麼了?”藺水藍打斷他,有些發橫。

秦朗坤悻悻瞄了他幾眼,閉口不言。

看著他們之間的纖微情愫,我兀自傷感起來,曾經他在身邊與我調笑時,怎麼不覺得這便是幸福。當我每日懷念他的次數越來越多時,才發現自己太過蠢鈍。

也不知喝了幾盅茶,玉臨王終於回來了。那風度沉穩的高挑少年,淺灰錦袍,玉冠束髮,我愣是盯著他半晌喊不出一句小王爺。原來不知不覺中,他都長大了。

玉臨王乾咳了兩聲,“秦夫人。”

“啊……”我回過神,走至他跟前行禮,忍不住又多看他幾眼,張口就問,“王爺可到了娶親的年紀?”

秦朗坤從旁邊拉了拉我的衣袖,低聲提醒:“于歸,說什麼?”

我側目看秦朗坤和藺水藍的表情,察覺自己失態了。趕緊收斂,賠著笑道:“光陰太匆匆,我們都不小了。”

藺水藍面露無奈,白了我一眼,請玉臨王上座。

玉臨王端起茶,抿了口,氣定神閒問:“秦夫人自從嫁人之後再沒來過翰林院,今日怎麼得空?”

我倒是想看他笑,還有那顆虎牙。“回王爺,今日來是有事相求。”

“料想是為了王兄的事。”玉臨王斬釘截鐵道,“本王不知他在何處。”

我慼慼然垂目靠著椅背,“我尋了他整整兩個月,京城內外都找遍了。逍遙王府一大家子人,能躲到哪裡去?”

“沒有一大家子了。”玉臨王的聲音沉了下去,“王府被抄,家丁婢女都被遣散了,只有雪姣帶著兩個孩子跟王兄走了。”

我猛地從座上彈起來,驚訝瞪大眼睛問:“都遣散了?昕妃呢?”

“她……”玉臨王臉上浮現一絲譏笑,“她是皇上安插在逍遙王身邊的眼線,若不是她,皇上怎麼會輕易抓住了逍遙王的把柄?”

聞此言,我心都寒了。與他同床共枕、為他生兒育女的昕妃,竟是……胸腔中一陣氣血翻湧,既憤怒、又悲哀,我尚且如此,他的心是否已經結了冰?

秦朗坤神情憂鬱道:“皇上向來待他寬容,時常不分彼此。誰知一翻臉便要他一敗塗地……”

玉臨王深深嘆了口氣,“于歸,他現在一無所有,哪裡還敢見你?”

我鼻子一酸,聲音沙啞道:“難道我圖他什麼不成?難得他以為我圖他什麼不成!”

“他曾經高高在上,尊貴榮華,誰人能受得了如此落差?”

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想象他如今的落魄、想象他憔悴的目光、長滿鬍渣的下巴。若不是我,他不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一個人從翰林院出來,棄了馬車,漫無目的走在京城繁華的大道上。西風捲來沙塵,迷了我的眼睛,疼得落淚。街邊有人表演胸口碎大石,有人咿咿呀呀拉琴唱曲,有人喝彩歡呼,只是這世間的熱鬧與我有何關係?我始終進不去,徒有寂寞。

近來我行我素慣了,殊不知外界看我的目光又在恢復正常。濟民堂收了一些病患,羅淨忙著照應,時不時便勸慰我。

“一切自有天定,你們是有緣人,總有重逢的一日。”

我指著櫃檯後面的小供桌不滿道:“大師,你看我日日給你燒香,你要多保佑我們才是。”

羅淨瞥了瞥供桌上的泥像,臉色晦暗,“這尊泥像都開裂了,你不會給我上層釉麼?”

“上釉?那多貴呀!”我嘻嘻笑了兩聲,擦擦手,拿了方子出去抓藥。藥鋪裡有一味藥材賣空了,我便尋了家離得遠平日很少去的藥鋪。

夥計一面將藥包遞給我,一面笑臉相迎對後面的人打招呼:“夫人來取藥了!”忽然又臉色一變,大叫,“哎哎,夫人!怎麼就走了呢?”

我及時回首,一眼瞥見匆匆從藥房跑出去的身影,丟下手裡的東西,飛快追上去拉住她胳膊:“姐姐!為何要躲著我?你們為何要躲著我?!”

雪姣漸漸收住步子,側頭望著我,眼裡盡是辛酸:“于歸,你不要再來打擾他。”

“姐姐……”我惶恐望著她,“他為何要躲著我?”

“他現在什麼也給不了你。”雪姣咬了咬嘴脣,渾身都在顫抖,“現在有我陪伴他,你不應該再來打擾我們的平靜。”

我頓時明白了,苦笑一聲:“我知道,你是愛他的。”

“你知道便好,王爺不想再見到你。”

“我不信。”我狠下心,篤定道,“你明明知道他的心思,他現在真的平靜嗎?他真的可以了無牽掛和你平靜度日嗎?”

雪姣深吸口氣,淚就滾了出來,“你為什麼要同我搶?他現在是日日夜夜想著你,可只要你不出現,總有一天他會愛上我的!”

“姐姐……”我將悲慼的她攏在懷裡,“你覺得,他看見我會開心嗎?你希望他開心嗎?”

雪姣抱著我漸漸大哭起來,我們相擁在車水馬龍的街中央,無視所有目光。她委屈太久了,或許我不該這樣欺負她,可是,這樣繼續跟著華容添,她仍舊只有委屈。

近黃昏時分,雪姣拭乾了淚,一臉平靜領我到了一所安靜的宅院。

推開樸素的黑漆木門,院裡一棵老樟樹下,華容添頹然臥在一張青竹躺椅中。他目光迷離,直到我漸漸走近,走到他面前,俯身鄙視他的面容,他才驚醒,失措瞪著我。

“你真不守信。”我拾起几案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涼涼的茶水化作熱淚,吸了吸鼻子,昂著頭說,“你拋棄了我。”

他坐直身子,聲音嘶啞喚我:“于歸……”

“你就是喜歡戲弄我,然後看我慌張失措、尷尬窘迫的樣子。所以你就讓我滿世界地找你,讓我惶恐不安、夜不能寐?”

他眉頭緊緊蹙成三道溝壑,“你真的……會為我惶恐不安、夜不能寐?”忽而他又笑了笑,“我不能再娶你。這一生,我已經敗得很徹底,我這樣無用的人,不配擁有你。”

仰頭望著暮色中密密的樹葉,不想讓淚流出來,最終還是屈服了。我漸漸蹲下,伏首在他雙膝上嗚咽:“我不懂你的勝敗,只是這世上能像你一樣為我付出的男子,再沒有第二個。容添,我們去江南,只要一座小小的院子,種些花草……我們可以住在書房,你教我、還有京墨和紫葳寫字,他們很聰明,一定比我學得快……”

“于歸!”他寬厚的手掌撫著我的臉龐,無語凝咽。

“容添,我們去江南。”我在他膝上蹭掉淚水,執拗地一遍遍重複這句話。直到他展露笑顏,溫柔應著:“好,我們去江南。”

我的眼淚在笑顏中再度淌下,好,我們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