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四節

第十四節


總統的寶貝純妻 總裁不要太愛我 青草天涯 數字化戰神 白慕守護 至尊神武 焚天 一品狂妾 絕囧風華 偷星之月靈落

第十四節

四舅帶俺來到座位上,從包裡面掏出一根大麻花說:“嚐嚐吧,我從天津帶回來的,天津麻花老有名了。

俺說:“不吃了,現在還不餓。”

“那行,等回家再吃,吃雞蛋不?”

“也不吃了,坐不多長時間吧?”

“不長,八九個小時就到了。”

這時俺們對面來了三個人,具體說是兩個人夾著一個人,被夾著的那個人手上也有一副夾子。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俺認為被夾著的人應該是犯了某種過錯才被賞了一對手鐲子。

俺四舅呢,比較好管閒事,先問那被夾的人:“哎,兄弟,犯了啥事兒?”

押送那位先生的兩個便衣之一說:“採花大盜。”

俺心裡直嘀咕:“那武俠小說裡的採花大盜是看過不少了,現實裡的採花大盜嘛,今兒個還是頭一回見到。”

那“採花大盜”比俺年紀也就大幾歲,坐在那邊兒閒瞅著四處車箱說:“還行,車票有人幫著交,吃飯有人花錢請,免費住賓館,生活樂無邊吶。”

四舅和俺會心一笑,這廝蠻有趣。一個警察對四舅說:“這傢伙犯了不少案,挺能跑,到處抓也抓不著。通輯懸賞也逮不著。前幾天好不容易在瀋陽那邊兒抓著的,從青島大老遠跑瀋陽去了,你說他能不?”

俺四舅表示稱讚:“挺能的,哎,那你錢從哪兒弄?”

“採花大盜”繼續觀察車廂說:“碰著哪個中學就在門口截著,一個學生有時候就能賺個百八的。”

哦,俺們聽得懂,說白了就是打劫。

“那碰見不給錢的咋整?要報警呢?”

“採花大盜”看了看俺四舅說:“不會打出去搶錢那是純找揍呢,我總結了打仗的一點經驗。第一是要快,要快!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都是古人的道理。第二是要準,要準!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眼睛和肚子、太陽穴這些地方,第一拳先打眼睛,打眼睛。第二拳打肚子,一般兩下就差不多了。第三就是要狠!要狠!光打著沒力氣也是白打。嘖,我打人從來沒失手過。”

俺四舅點點頭稱讚說:“還行,有兩下子。”

雖然俺四舅這麼說,俺還是有點不以為然,明顯著這次要不是失手就是沒打過人家倆警察,要不咱們怎麼碰巧看見這位仁兄的狼狽像了?

一個警察也同意俺的看法說:“這小子能不能打不知道,倒挺能跑的,抓他的時候跳窗戶、翻障子,可哪兒躥,後來也是瀋陽的同事配合著堵住的,要不就我們倆個還真逮不著他,挺能耐的。這小子坐車坐船從來不買票,也不知道人家咋沒逮著他偷票。”

“採花大盜”多加了一嘴:“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俺四舅就在一旁笑,俺不吱聲,因為在外人面前不太愛講話,就在到處學麼著有沒有啥好看的東西,看犯人俺比較不習慣。

俺四舅忽然問:“那採花是怎麼採的?”

這也是俺比較關注的問題,“採花大盜”咳了一聲沒言語,警察見有俺這種學生在也不好講這種問題,其中一個警察對另一個說:“我先去上廁所,你看著點他。”接著轉過頭對俺四舅說:“兄弟,有事兒關照點。”

俺四舅直點頭說:“沒問題沒問題。”

那警察上廁所之後,另外一個警察抓緊了“採花大盜”的胳膊。

“採花大盜”皺皺眉說:“我又不會跑,你抓我這麼緊幹什麼?”

警察當然有點不放心的說:“那沒準兒,你也不是跑一次了。”

原來還是慣犯,失敬失敬,當然這話俺不能當著警察叔叔的面兒上說。

這時火車停了一站,上車來一群學生。“採花大盜”顯得比較鎮靜,有個女學生看到他旁邊有個坐位就坐了上去,她可能沒發現旁邊是個戴銀手鐲子的“大款”。

“採花大盜”旁邊的警察叔叔變向提醒了學生妹妹一嘴:“喲,上來這麼多‘花’,想不想採?”

學生妹看了“採花大盜”一眼,忙不迭地跑開一邊找其他同學了。另外一個警察叔叔上完廁所回來,正聽到“採花大盜”說:“這些花一看太‘軟’,沒意思,採花得采‘硬’花。”

俺四舅忙問:“啥是軟花硬花啊?”

“採花大盜”不緊不慢的說:“那硬花就是脾氣比較倔的,我比較欣賞這種女人。軟花就像剛才那種。”

俺和俺四舅這才明白花的種類,原來俺還以為是牡丹芍藥之類的分別,整了半天跟俺想的完全不搭邊兒。

俺聽著聽著想睡覺,就趴在桌子上先睡了。耳邊還能聽見四舅給兩個警察還有那個“採花大盜”遞煙。“採花大盜”說:“我這人煙酒不沾,不抽。”

一覺醒來已經到站了,抬頭一看“採花大盜”和警察叔叔已經先俺們一步下車了。

四舅領著俺坐車來到本溪市,然後帶著俺乘公車到大峪站下車,走不多遠就是四舅家。

四舅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對俺說明:“家挺小的,你在這兒就先在三舅家睡,一會兒我帶你去他家玩。”

俺隨便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去,當然沒成殘疾,大家不要隨言浮想。

也不知道四舅出去了多久,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臉輕鬆的表情說:“走,上你三舅家去。”

四舅三舅家的路程最多不過兩分鐘,上下就隔了一個過道。三舅家座落在道路要衝,門口一口深井,掉下去要花兩三秒時間才能喝到水。

四舅把俺領進門,打招呼還得我個人。不過我這人就是不擅長這些東西,所以木在當場。

三舅表面上望去平實普通,長得較一般人要強壯許多,看起來讓人有安全感。他見俺來到,先說話:“不認識我啦?”

俺只好撓頭說:“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都不太記得了。”

俺四舅馬上介面:“劉寶來了,晚上炒幾個菜吧,我家你也知道沒多大地方,先在你這住著,要不飯到我那兒吃去。”

三舅說:“不用了,我家地方大,睡我這兒吧。”

四舅想想說:“那行,我就不管了,你先忙吧,我一會兒得接班。”

三舅揮揮手說:“你忙去吧。”

四舅一走,三舅立刻下了大炕拉俺出門說:“你舅媽先做飯,走,我帶你出去轉轉。”

俺跟著三舅走出家門,開始逛街,其實就是出去買菜。三舅帶俺出去逛了菜市場買了些肉和豆角。

回去的路上,三舅問俺:“學習怎麼樣?”

“就那樣吧,也沒怎麼學習,整天就寫東西玩了。”

“你還寫東西?寫什麼?散文?雜文?小說?還是寫詩?”

“啊?那麼多啊?寫不來,我寫故事的。”

“是嗎?故事跟小說也差不多,那你文筆怎麼樣?”

“文筆?什麼意思?”

“就是寫作水平如何。”

“啊,還行吧,我同學都說我寫的挺好的。”

“你一般都寫什麼樣的故事?”

“前幾天放假了,午夜影院放的《霹靂五號》,我就模仿寫個機器人的故事,差不多就是那些東西。”

“哦,你那是意識流的寫法,就把一些動物或者其它無生命物體人格化擬人化。日本有個文學大師叫夏目漱石的寫過一本書叫《我是貓》,有機會你可以看看那本書。”

俺突然發現三舅是個高深莫測的人物,說的話都跟普通人不一樣,完全不像俺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子,雖然俺也沒聽懂啥是一枝流兩枝流的。這就是說人不可貌相吧,俺今天才領悟到這個真理。

“那,三舅,你以前也寫東西嗎?”

“哦,我寫過詩。以前還發表過,在一些文學選刊上面都有我的作品。那時候我還用過‘秦風’和‘詩殤’之類的筆名。”

“那三舅你挺厲害的,我還沒發表過什麼故事呢。”

“慢慢寫吧,有出息。”

俺對三舅忽然一下崇拜起來,崇拜的好像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這樣一個詩人怎麼能淪落到城市邊緣來了?有可能是為了採風或者是尋找靈感什麼的吧,反正俺這種俗人恐怕不能體會。

回家後三舅翻出個本子說:“這裡前面是我寫的東西,後面是你舅媽和二舅媽寫的詩,你看看,也學點東西。”

俺心裡邊琢磨著二舅媽和舅媽的概念是什麼,是不是三舅的老婆叫舅媽,二舅的老婆叫二舅媽。要是這樣講的話,那二舅的老婆可能叫二舅媽,為啥二舅媽會跟三舅一起創作詩呢?

以上想法,純屬瞎想,如有雷同,那不可能。

俺翻到三舅詩集開篇,是一篇名為《流星隕落的剎那》的文章,全文如下: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開始在每一個晚上來臨的時候,靜靜的,在夜空中注視著那無盡的蒼穹。等待著那一閃即逝的流星,讓它帶來我心中的希望,那裡的夢想是我現在而又僅存的童話,卻又帶著我無盡的孤獨與憂傷。

我不知何時它又帶走了我青春的歲月。

想那天,我的生命也會隨著隕落在那無際的銀河中,星它也孕著情感。它每天都遙視著,世間的人情萬態,經歷著同屬於人間的一切,孤獨,憂傷與痛苦,同樣也有著幸福,歡樂與情愛。人們的嚮往,往往與星際瓜葛著,情繫星雲,那裡邊無盡著幻想和嚮往,那裡便是人間的世界,有你,有我,有他。

你便是星,我便是星,他也便是星了,星的參差便形成了。人間的高低遠近便也就有了追求與嚮往,儘管世間萬態,它更經歷了世間的人情冷暖。卻埋藏了,更真的情感。也便孕育了更執著而又更深沉的愛。

尋遍星空卻暮然回首,但卻無法追系,更飽受著孤寂。等待著心中的啟盼。沒有那一顆恆星的摯熱。我卻只有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我把我的恆熱,給了那個屬於我的那個小星星,它的成長損耗了我的青春與光逝。

我便想,失去的年華歲月應在身邊,卻又在心中的那顆恆星。得到充實的摯(原來寫的熱字被劃掉了)愛。失去的不可能永恆,得到的便不可能永久。我感嘆著那牛織星,便有了心中的希望,可是哪一天會得到恆星的摯愛,啟盼著那一刻。

我願將這沉暮的心,增添無限的青春得到充實,便奉獻無限苦。渡河沙,讓空寂多奏一曲新的快樂。讓我來思誰,和幻想走出這童話,進入你永恆的摯熱光環,人間便完美一切星跡,也便多了兩顆璀粲之星。

看完了這篇詩抑或是散文啥的東西,俺頭都大了好幾圈,不明白具體講的是個啥子。比如說什麼流星啊,愛情呀什麼的。反正一句話,俺是愈看愈不懂了。也弄不清那什麼“牛織星”是不是指“牛郎星、織女星”還是指“牛織布星”。但總的來說,俺被三舅的詩,也可能是散文雜文什麼的東西給嚇住了,讓俺不由得想:“高,實在是高,先圍趙家莊,再圍馬家河子……。”

後面的只列一首可見一斑:

無題

窗外月光暗淡,

窗內閃愁千萬。

夜夜夢泣知誰憐,

縷縷雲煙,

寸寸腸斷。

年年月缺不堪看,

無音臺頭,觸景生嘆。

獨自簾下聽人歡,

此景難。

俺研究了一下上面那首詩,不知道是不是宋詞的格式。因為俺們學的只有什麼“剪不斷,理還亂”之類的詞句,還有什麼“誤入藕花深處”之類的東西。因為那些詞後來被人改成“剪不斷,頭髮亂”和“誤入校園深處,驚起情侶無數”之類的順口溜,這才容易記記。

像俺三舅所使用的文字,由於文字寫得太深刻太優美太讓人摸不著北,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欣賞得了的驚人的文字。假如諸君有一天不小心在某處忽然詩意大發,在某角落裡拉出一堆不知從何而來的,驚人的東西,那也一定和俺有類似的感覺。

俺看了三舅和舅媽、二舅媽等人創作的“詩集”後,深有感觸,恨自己晚生了兩年晚學了兩年文學,以至於看不懂本應該大紅大紫的後現代主義詩詞作品,人生一大憾事也。

等俺欣賞完了詩詞之後,三舅媽把飯也做好了。俺四舅這時候開著個夏利回來停在門口洗手準備吃飯。

俺為結識三舅這樣一位文壇老將而由衷的感到榮幸,多吃了兩碗。

席間四舅在跟三舅講找工作的事情,原來三舅還待業在家。俺心想這麼大一才子在家不是純浪費麼?怎麼現在中國人才流失得這麼嚴重哩?

“哎,劉寶,認識認識,這是你三舅媽,那個是你小三舅媽,大凡。”四舅先後介紹俺兩個三舅媽和大三舅媽的兒子,然後繼續補充說:“你三舅娶了兩個三舅媽,厲害吧?換誰也不行,這麼大中國可能就他能這樣。”

四舅的話剛開始俺還沒太理解。後來才明白,原來兩個三舅媽是一對姐妹,姐妹之間關係特別和諧,夫妻關係就不知道怎樣了。

當然,俺對任何事情都是抱著冷眼旁觀第三者的態度,不喜歡過問得深入,喜歡刨根問底最後只能是自掘墳墓。凡事少開口多吃飯,對自己身心健康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多開口廢話自然也有想象不到的結果。俺給讀者講下面一個故事:

兩個年輕人在談論戀愛問題。

“張三,我聽說你跟李四吹了。”

“是啊,她嫌我窮。”

“你咋沒跟他說你有個有錢的舅呢?”

“說了,所以她現在是俺舅媽了。”

以上幾句廢話聊做視聽用途,如果雷同,與本案無關。

俺還要說明一下,俺三舅明顯也是沒什麼錢的,這就讓俺更羨慕了。因為沒錢還有兩個三舅媽,要有錢還指不定有一加強連的三舅媽排隊呢。三舅的本事由此可管中窺豹瞧見一斑的說。

三舅對倆三舅媽一說不置一評,只關心他的工作問題:“行不老四?你老闆怎麼說的?”

四舅喝口酒說:“沒問題,我跟他說了,你先替我班練一段時間。晚上夜班的時候你去開車,夜班開個七八十就行了,也不用多。”

“我一開始能拉那麼多錢嗎?”

“這點錢你都拉不出來哪個老闆還能要你啊?沒事兒你拉多少算多少,拉不出那些錢少多少我添。一天按八十塊錢算,你拉六十五我就添二十塊行不?”

三舅沉默著不言語,一會兒說:“行,反正一開始得添錢。開吧,今晚就替唄?”

四舅揀了塊肉沾了沾菜湯吃掉,邊嚼邊說:“行,晚上我就替你在家擔心著,你放心出去幹,出了事兒我擔著。”

“嗯,幾點班?”

“十點半我出去接班,回來把車停你家門口,到時候我喊你。”

“行,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