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一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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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一粥之意
下午的陽光從雕花窗外灑了起來，一片的金黃，但是，眼前這張明媚的臉卻比那陽光更為耀眼。
“怎麼，姐姐猶豫了嗎？”許是見我不答話，淑妃優雅的轉身坐到床前，伸手輕輕的撫摸著蕙心的小臉，“剛剛妹妹瞧著姐姐對小公主深繹著母女情深，沒想到，眼下有這麼一個機會讓姐姐選擇，姐姐卻猶豫了？”
我看著**那張稚嫩蒼白的臉，想著她一聲聲叫我母妃時難受的表情，想著她將要面臨和我一樣失去自由的命動，我心突地抽痛了一下。
“本宮怎麼才能相信你？”我看著淑妃冷冷的道。
“姐姐，這天底下如果還有一個人能救小公主，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妹妹我。”淑妃見的開口，嘴角微微一扯，眉尖微挑，神色飛揚道。
“你？”
“的確，因為，我，是神醫秦無涯的女兒，天底下，除了我，再沒有一個人可以救小公主。”淑妃提起秦無涯的時候，眉眼之間盡是驕傲。
“你既然能救她，為何要等到現在？”我看著淑妃，心裡依舊存了一絲懷疑。
畢竟在這之前，她並不知曉我要回宮，那麼，她說的這份話，是否真的可信？
“姐姐，你不必懷疑。小公主，我的確能救，不過，需要冒很大的險，小公主能不能熬得過這還是另外一說，所以，姐姐願不願意跟妹妹賭這一把。贏了，姐姐就能看到活蹦亂跳的小公主，而妹妹也能得償所願，這，不是一舉二兩得嗎？”
“如果輸了……”
“那就由妹妹與姐姐兩人共同承擔。”淑妃輕聲言道，眸光流轉，眉梢眼角遍是風情。
我看著她，眼前的這張臉似乎怎麼也無法和武親王府裡的那張溫婉的臉重合起來，她們，真的是一個人嗎？
“可是，皇后的位置並不是本宮說了就算，而且，皇上的心更加不由本宮。”我轉身走到窗前，背對著她迎著陽光，輕聲道。
“這個，姐姐就不必操心了，只要姐姐找個理由不再插手後宮之事，也不要藉任何理由接近皇上，那麼，其他的，妹妹便自有主張，姐姐覺得如何？”淑妃不知何時站在我的身後，目光灼灼。
我轉過頭來看著她，這一刻，她的眼角不在存有半絲溫柔，那雙眼裡有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慾望。
嫉妒，她嫉妒我什麼？我，有什麼好讓她嫉妒的？
“或許，姐姐需要時間考慮，那麼，妹妹便先告退了。”她嘴角微微一抹，朝我福了福身轉過身走了出去。
她走後，我重新坐到**，看著**臉色蒼白的蕙心，心微微酸澀的有些發痛。
皇后的位置非我所想，歐陽灝的心也非我能要，而蕙心，怎麼說，她也喚我一聲母妃，皇后那麼相信我，臨去前惟一放不下的便是蕙心，我又怎麼能忍心不去管她了？
“懿母妃……”低低的聲音傳來。
我低頭一瞧，這才發覺蕙心正睜著眼睛看著我，她的眉頭微微舒展了開來，我忙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蕙心，好些了嗎？可還難受？”
蕙心看著我搖了搖頭，“母妃，蕙心餓了，蕙心想喝蓮子粥。”
“蕙心餓了，蕙心餓了……”聽著她的話，我心中一喜，口中低喃著她的話，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懿母妃，你怎麼了？”蕙心見我落淚，眼眶一紅，忙伸著小手來幫我擦眼淚。
我搖了搖頭，正在這時，輕雨推門走了進來，手中正端著一碗蓮子粥，“小公主，蓮子粥來了，奴婢餵你喝吧！”
蕙心搖了搖頭，扯著嘴角看著我道，“不要，蕙心要母妃喂，蕙心要母妃喂。”蕙心從我懷裡爬了起來，睜著大眼睛朝我撒嬌道。
我會心一笑，接過輕雨手中的碗，笑著道，“好，母妃喂蕙心。”說罷，輕輕舀了一口放在脣邊吹了欠，這才遞到蕙心面前。蕙心笑著張嘴吃了下去，我忙接著又喂她第二口，卻見她用力的搖了搖頭。“怎麼了？是不是不好喝？”
“蕙心一口，母妃一口，母妃喝。”蕙心將我的手推了回來，稚聲稚氣的對我道。
我一聽，鼻尖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蕙心，蕙心……”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剛起身就見眼前一道明黃的身影一晃，待回過神來，歐陽灝已經坐在床沿上，右手貼在蕙心的額頭上，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太醫。“蕙心，告訴父皇，你哪裡不舒服？”歐陽灝說罷，猛的起身對著那些太醫吼道，“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給小公主把脈！”
那些太醫一驚，忙朝坐在**的蕙心湧了過去。
“哇哇……”突然，坐在**的蕙心大聲哭了起來，右手不斷的抹著淚，嘴裡直著，“懿母妃，懿母妃，蕙心怕，蕙心怕……”
“你們都退下！”我忙上前喝退了太醫，坐在床前將蕙心摟在懷裡，抬眸望著歐陽灝道，“皇上，不如，您讓他們都退下吧，這樣，只會嚇著小公主的。”
沉默了半晌，歐陽灝終於揮退了其他的太醫，只將楊太醫留了下來。
“蕙心，來，來父皇這裡，讓父皇瞧瞧你？”歐陽灝坐到我身邊朝蕙心伸出了手。
蕙心看了一眼歐陽灝，又扭過頭來看著我，突然伸出手摟著我的脖子不肯放手。歐陽灝一見，眸光閃過一絲黯淡，他收回了手，見輕雨手中還端著那碗蓮子粥，“這粥是？”
“回皇上的話，這粥是小公主的。”輕雨欠身答道。
“給朕吧！”歐陽灝輕出手道。
輕雨微微一愣，便將手中的碗小心翼翼的放到歐陽灝手上。歐陽灝端著碗，對蕙心微微一笑，柔聲道，“蕙心，來，父皇餵你喝粥。”
蕙心愣了愣，轉過臉看著我。
“去吧。”我朝她笑了笑，伸手將她的手放了下來。
蕙心撇著小嘴，緊挨著我不肯離開。
我輕輕一笑，坐到歐陽灝旁邊道，“蕙心，你要是不吃的話，父皇就喂母妃吃了。”說罷，便轉過頭來看著歐陽灝。
歐陽灝微微一愣，過了一會，他才僵硬的抬手舀了一口遞到我的脣邊，我看著他有些笨拙的表情，張著嘴突然
就不知道怎麼去嚥下她餵給我的粥。
“蕙心要吃，蕙心要吃。”突然，蕙心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坐正身子，蕙心已經爬過身來，將嘴湊到歐陽灝面前，“父皇，蕙心也要吃，母妃吃一口，蕙心也要吃一口。”她說完，便低頭將歐陽灝遞到面前的那口粥喝了下去。喝完，又扭過臉來看著我道，“母妃，該你了，該你了……”
我看著歐陽灝，他臉上微微閃過一絲尷尬，但終究還是將手伸向了我，我有些尷尬的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好哦好哦，該蕙心喝了。”
無視我和歐陽灝的尷尬，蕙心在**拍著手笑容明媚。
我微微一笑，無意間一瞥，卻瞥見歐陽灝臉上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
蕙心喝完粥鬧了一會便睡著了，歐陽灝還有許多奏摺要處理，我便送他出去。兩人一同步出房間，屋外陽光很好，許是這些日子在房間裡呆久了，一出來，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為何不告訴朕？”歐陽灝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轉過頭看著她，眉尖微微一挑。
“朕是說，蕙心的事。”歐陽灝看著我，神色平靜。
“臣妾知罪。”我垂眸，欲朝他欠身，卻被他伸手扶住。
“清淺，你知道朕並未怪你，朕只是，心疼你。”歐陽灝看著我，劍眉微鎖，目光溫柔有鎖著我，讓我有一瞬間的恍神。“清淺，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讓朕知道，因為，朕想和你一起分擔。”
我看著歐陽灝纏眷的目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歐陽灝見我點了點頭，眉間舒展開來，他伸出手輕輕的將我攬到懷裡，聲音低洌的道，“清淺，還好，朕的身邊有你。”
“不只是臣妾，皇上身邊還有淑妃，還有僖妃，還有很多的妃嬪。”聞著他身上那獨有的味道，不知為何，我竟然喃喃的說出這麼一句。
“但是，只有清淺你是不一樣的，你是，獨一無二的。”歐陽灝的聲音在頭頂緩緩的響起，我心有那麼一瞬間很心動，只為了那一句，獨一無二，但是，也就只有那麼一瞬間。
歐陽灝，我始終沒有辦法忘記你曾經對我的欺騙和利用，那些過去，我始終沒有辦法放下，儘管，你現在真的對我很好很好，可是，今天的水清淺不再是過去的水清淺了。
“清淺，待朕處理完這些國事，朕要去泰山祭天，乞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你隨朕一起去吧！”歐陽灝緩緩的將我扶了起來，目光纏綣溫柔。
“皇上，祭天茲事體大，臣妾隨行的話，恐有不妥。再說，蕙心也要臣妾照顧啊！”我淡淡的婉拒道。
下意識的，我不想與歐陽灝有過多的牽扯。
“沒關係，你若捨不得蕙心，朕便帶蕙心一起去。蕙心經過這一場大病，去泰山上柱香，或許，對她身體也有好處。”歐陽灝朝我輕輕一笑，伸手緊緊的握了一下我的手心，良久才鬆開，“朕先走了，若是得空，朕再來瞧你。”
我點了點頭，朝他福了福身，“臣妾恭送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