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鄉間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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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鄉間視察
下了馬車,鳳琴歌並沒有停止對自己內力的試探。這一身卓絕的內力如同曾經中了五百萬的大獎,突然化作泡湯。雖不至過於難受,但終有點不甘心。
於是出現了這樣的場景。鳳琴歌的腳邁下馬車,舉世無雙的絕世之姿出現在人視線中。眾人卻無緣欣賞。
生生破敗驚叫哀嚎組織成一隻凌**響曲。夾道等待的百姓如失了依靠的浮萍驟然散落到空中,再重重跌下來。
本是江邊大路,一大票人被捲進枯黃的草中,摔進乾涸的江土上。捂住自己的肚子,抱著自己的頭,蜷縮身子哀哀亂叫。路旁種植的依依楊柳被生生攔腰折斷了數十棵。
接她駕的地方官員被人扶住好歹沒有摔倒,但那烏紗帽也刮出了丈遠。整個場面混亂不堪。
鳳琴歌眯了眯眼,整了整自己的袖子,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看來是虛驚一場,這內力還是完好無損。
橫江也緊跟著下了馬車。一看這場景,冷酷的臉微微瓦解。疑惑又瞭然的冷笑道:“百姓果然是被王爺嚇著了!”
鳳琴歌沒來得及接橫江的話。那個地方官已諂媚的站在了鳳琴歌面前。慌張又沉著的道:“天將異象,果然是真龍威嚴駕臨!連柳樹都匍匐為王爺接駕!直隸州州判柳意見過紫王爺!紫王爺鞍馬勞頓,一路辛苦了!”
鳳琴歌淡淡點頭,算是受住了。幽幽的掃了一圈。又意味深長看了橫江一眼。脣輕勾道:“讓這些百姓們收拾好,整好衣裝,到軍師大人這裡來報到!軍師要了解各位百姓家中旱後狀況,好掌握災後重建進度!軍師大人,本王看,你也整好衣裝吧!”
話落,鳳琴歌攏在袖袍裡的手暗暗一抬,剛剛還站立的挺若青松的橫江竟腳下一滑,憑空摔了一跤。重重栽在泥土地上。
那站立的直隸州州判本是詢問的看向橫江。卻魂嚇了一跳,今日這難不成撞邪了?還是這兒地邪有鬼不成?要是這兩主兒哪一個因此怒了,將罪怪在他的頭上,那她的腦袋可別想保住了!驚惶失措中趕緊小跑上前扶起軍師大人,誠惶誠恐的關切詢問:“大人!大人你沒事兒吧!可摔到哪裡?要不要下官去叫個郎中?這泥土地不好走,您初來乍到的小心一點,要不,下官給大人們叫輛轎子過來?”
軍師大人在她的攙扶下站起身體,搖了搖頭,拍了拍腿上沾的塵土。可怪了,這軍師大人先是疼的眉皺了一下,可後來像是想到什麼,不但不生氣,脣角還微微勾起,像冷雪消融。笑得相當孩子氣。天吶,這個也撞邪了不成?
鳳琴歌回頭睨了這方一眼,淡淡出聲:“軍師大人沒有這麼嬌貴,他和百姓的關係就像魚跟水的關係,要是州判您硬給他塞幾個轎伕過來。他會因為受此特殊對待而寢食難安的。軍師大人,你說本王說得對嗎?”
橫江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迎著鳳琴歌的目光。目色中晃盪的神情如湖面上盪漾的霞波粼粼。良久,脣角一勾,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神情曖昧。“的確是這樣!橫觀這世上之人,還是王爺最瞭解橫江!人生得王爺這一知己,橫江此生無憾!”
州判一怔,她情商可是很高的。怎麼就感覺這兩人間關係不太同尋常呢。悄悄抬頭打量了一眼兩人。兩人正交流著纏綿悱惻的眼波。州判立馬會意,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皇上安排的出征物件真是相當的具有人主義關懷呀!立即不迭點頭,喘著氣道:“是是,王爺說得對!是下官莽撞了!軍師大人愛民如子,下官慚愧慚愧!”
鳳琴歌直直的看著橫江,又被將了一軍。哼,她怎麼有把眼前之人掐死的衝動?該死的,這個該死的男人怎麼處處與她作對!她還都敗於下風!她的威嚴何在?但是這種小事,她又何必生氣,真是莫名其妙。鳳琴歌一甩袖袍,吩咐州判。“帶本王朝這河的上游走一走!”
州判一晃身體,趕緊從這詭異氣氛中晃過神來。“是!王爺請!”
直走了很遠,橫江動了動睫毛,將脣畔的莫明笑容漸收起。收回那失神眼神。轉過身去叫了普通百姓,由他們領著去家中和田裡檢視。
過夏風十里,只聞蟬聲聒噪。焦金流石,只覺舌敝脣焦。
鳳琴歌看了溝渠之後才明白此地的乾旱程度。蟬喘雷幹,土地已經乾的炸裂開,太陽明晃晃的在頭頂發光散熱。走了二里路,鳳琴歌一邊察看沿途植物生長狀況,一邊失望。沒有見到一處水源,植物蔫巴,水分少的可憐。
直隸州州判擦了一把汗,邊走邊介紹說:“王爺,您看,這土地都乾旱成這程度了,沒有一星點水,這靠天長的莊稼早就死光了。家家戶戶不但缸裡的米見底,連水都喝不上。再這樣下去,恕下官直言,百姓沒有糧食吃,恐怕要逃走的呀!”
鳳琴歌腳步頓住,有點發怔。在二十一世紀,是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出現旱災是不會餓死人的,百姓也不會顛沛流離。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國家是人民強有力的後盾。
而在這裡,恰恰相反。國家剝削他們,但卻未救就得了他們。
現在不是懷念的時間,鳳琴歌蹲下身子,拔起了一根半乾枯的草,在太陽下端詳著。折草萎靡不振,沒有生氣。而放眼望去,更是一片枯黃。雖沒有到寸草不生的地步,但若是還沒有一場甘霖,距離也就不遠了。
“這附近都有什麼州縣?昔陽既攔截住了漠江,他們的水可夠用?怎麼不從旁的州縣裡運過來一些水?”鳳琴歌沒有起身,捏著那支草問道。
那同知嘆了口氣,款款說道:“知府大人在時,的確是向周圍州縣借過水。昔陽距離這裡過遠,昔陽知府說他們的水也不夠用,因而不同意借。而買來的水一路行來總會漏掉不少,水運過來往往價格被哄抬成天價了。
普通百姓們都買不起。況且這樣運費事耗力,還運不來多少水。因而後來也沒有再用。”
鳳琴歌將手中的乾草一折,便柔韌的彎成兩截。太陽撫在冰涼的指尖上。
“還有別的地方嗎?周圍難道就沒有一處是有水的?只能夠靠鑿深井一個辦法?”如果找不到良匠,這個辦法也可以棄了。
“其實,之前,天召還沒有攻下且末之前。我們都是從那裡取水的,他們挨著龍山,山上會流下來甘甜的烏泉,這水是高山冰雪化得,常年不竭。我們從那裡運水,既便宜還不費事兒。可是,自從這且末被佔了,那天召蠻子就堵住了烏溪,一星點水都不讓流下來。真是混賬!”
“龍山?烏溪?”
“是的,王爺,就是這倆地方!”
……
“這是個不錯的訊息。也許,會帶來轉機呢!”鳳琴歌突然意味深長的一笑,聲音邪魅道。把手中枯草一扔,站起身來。望了望頭頂**辣太陽,道:“原路返回吧!”
同知與州判對視了一眼,不太理解鳳琴歌說的轉機。但這不是他們該問的。於是又一前一後護著鳳琴歌返回。
……
而此時,橫江正站於一棵大柳樹下,一處正挖掘的深井前,冷眼看著那井又一次的塌方,下方的人驚呼了一聲。上面的人已立刻反應拿繩子把她吊了上來。
那被吊上來的人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到井邊,咒罵著把頭上戴的斗笠取了下來。一邊抖著上面的泥土,一邊抱怨道:“他孃的!又塌方了!每次一挖到這裡就塌方,算是邪門了!小石頭,這是挖的第幾口井了?”
那被叫小石頭的不過十幾歲左右,長的虎頭虎腦的。殷勤的遞過去一壺水,笑得露出兩顆虎牙,道:“師父,這是第三口了!”
那挖井的接過水二話不說仰頭便咕咕的灌到喉嚨裡。這年頭,最缺水了,這壺水要不是他挖井,官家也不會給她喝!
旁邊的另幾個剛才拉繩子的看著這個主心骨。詢問道:“老劉,這還挖嗎?我看再挖下去恐怕還是這種情況啊!而且,挖到現在,都還沒見著一滴水呢!”
“是啊是啊!”
“都這麼旱,這地下恐怕也沒有水了,你看看都挖了多深了!”其他幾人聲聲附和,他們可不想光幹這種吃力還沒有效果的活。好歹也得讓他們看到點希望啊。
反對的言語跟潮水一樣。那老劉眉毛一豎,抓起一把自己斗笠抖下來的泥土。怒道:“誰跟你們說地下沒水的?!看見沒有,這土明顯比上面的土不知道溼潤了多少,這下面,肯定有水!”老劉的目光篤定的如一團火焰。
平常都是靠老劉給大家挖井,俗話說飲水不忘挖井人。所以眾人對老劉是感激的,她說的話他們也都信。幾個人抓了些老劉弄上來的泥土,一比較,果然比上面的土溼潤很多。眾人竊竊私語,議論著點頭。覺得老劉說得對。
可此時,卻突然傳來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聲音冷酷而富有磁性,像是泉流冰下的錚錚琴音:“這下面是有水沒錯,但照你們這樣只悶著頭去挖,一點兒也不思考。就是挖一輩子也挖不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