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路人甲乙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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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路人甲乙丙
第十五章 路人甲乙丙
司徒澈不但滿腹經綸，通知各代朝事，而且對樂器之類的技藝也甚是精湛，我便常常依著焦尾，與他的瀟湘笛共奏古曲。有時也會請他指點一二，他欣然答允。於是，二人清早便在竹林裡練習，如此過得一段日子，花前竹下，相安無事，對他的排斥感也漸漸淡去，人前人後稱呼他為“大哥”。只是，琳兒不知道，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喬裝怎瞞得了一向心細的司徒澈！
逗留了幾天，雪突然對我說起一件駭人聽聞的事：“琳，你相信嗎？這世上竟會有人死而復生。”
我並不十分驚愕，畢竟連穿越著檔子離譜的事都經歷了。但還是滿懷興致地聽她說完：“我在平淮縣結交了一位叫歐陽銘的朋友，他告訴我半年前他妹妹——錦林山莊三小姐自靈堂的棺木裡爬了出來，當時還嚇暈了好幾個僕人。”
我“嗖”地站了起來，腦海裡一直迴旋著半年前，半年前……
“那不正是我們穿越而來的時候嗎？”
雪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我：“莫非……”
“對，如你我所想，那女子極有可能是我們六人中的一個。”我堅定地說。
對於這一拍即合的想法，我們當即決定三日後便起程去錦林山莊探訪。
記起自己已有好些時日未去松子軒和賭坊那了，正好可以趁今天去。松子軒內的都是些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又喜好舞文弄墨，終日便與文房四寶打交道。去了幾趟，時常有人向我問起：“林公子家中可有未出嫁的姊妹？”我自然明瞭他們的立意，因而總是一笑了之。司徒澈像是每日必到，也奇怪這襄陽王世子哪那麼得空，據顧子義大哥說他有好些天沒來了，倒真有些反常。一來一往地，我與松子軒的幾位兄長相處得還算融洽，我們時常論些新奇的玩意兒，有時候我就順勢拿些唐詩宋詞來秀秀，聽了他們的誇讚內心卻總是有點作祟。對於司徒澈，雖然好歹消除了些生疏，但我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擔憂，又說不出哪裡不對頭。
“一把抓”賭坊依然人來人往，論起來我也算個常客了，只是對賭博這事我實在沒什麼興會。
“呂管事，我找雲姐姐。”
“哦——是林公子啊。”他倒識體，與我的喬裝配合得天衣無縫，“主人就在上面，你上去尋他吧。”
依稀記得初見時，他一身如霜似雪的白綢，襯的那皓如凝脂的面板彈指可破般，自己還差點把他當成了下落煩塵的九天玄女。幾次與他攀談，我早把他當成了摯友，也只有他總是耐心地聽我講述奇聞趣事，印象中，他似乎並沒出過那間小閣。我曾問：“雲姐姐怎麼也不出去走走，不悶嗎？”
“所以琳兒要記得常常來啊，其實我倒很羨慕能象琳兒這般灑脫呢。”他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又向他介紹了些新的賭法，他的悟性極好，聽過一遍便能運用自如，真想知道這些古代人的腦袋構造都什麼樣的。
玩夠了，自然又得回了相府。才進門，我那德才兼備的哥哥急急跑來：“妹妹，你快去換身衣裳，剛才姑母傳指讓你入宮去趟鳳華殿。”
“恩，我知道了，這就去。”真不曉得姑母為何突然想起召我入宮，都好幾個月沒見她了呢，忙換了身淺色的宮裝。
青石小道上，忽見一女子正在與花叢中的蝴蝶相互嬉鬧，那女子著了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插了兩支蓮花金簪.，顯得清新優雅。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粉菊。腰間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邁著蓮步。
“五公主，時辰不早了，該回宮了。”隱隱聽一人自遠處呼喚。
五公主？那不正是凌奕辰的親妹妹麼，果然是位清新妙人兒。這一出神，發現自己與女官落了一大截距離，我趕緊加快步伐。
姑母這次傳旨入宮並不似我想象的那麼糟糕，只是我一月前那次入宮走得匆忙，她想念緊便找我聊聊家常，說說兒時的經歷。
走在御花園的小徑上，又見到了那抹熟悉的明黃色身影。果然是禍害，不管什麼顏色，穿在他身上都好像很合適。紅色能彰顯他的尊貴，淺藍色很適合陪襯他的優雅。呃，其實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好像都賞心悅目。會見各國使節時穿的精美朝服，從來搶不去他本人的風采，尋常穿的便服，明明極為普通，只因為是穿在他身上，立時就好像變得不一般。今日這身皇子的宮裝，更彰顯的他尊貴無比，還隱隱透著，一股帝王的霸氣。
“奴婢見過四殿下。”
“見過四殿下。”我學著旁邊的女官行了個虛禮。畢竟在他親孃的手下面前不好傲慢。
他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將我扶起：“好久不見，琳兒這些天過得如何？”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加了句，“正好後天我要出宮，順道帶你出去逛逛。”
條件反射般，我忙答道：“別……”這事還得先瞞著爹爹和母親，雖然我並沒把握能瞞得住他，卻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見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我心跳漏了一拍，他該不會猜到什麼吧？“呃……我是說——後天要去子瑩姐姐那學女紅。”編謊話果然不是我的強項，明顯底氣不足，看來得好好練練。
“哦……原來琳兒對女紅也感興趣。”他輕笑道，神情看不出有任何變化，我忙找了個藉口開溜，說的多，露的破綻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