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3章落水的紙箱

第93章落水的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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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落水的紙箱

第93章落水的紙箱

我看著王瑜的側臉,想起他汗流浹背地在裝置裡檢查裝置的模樣,心裡對他的牴觸排斥竟不那麼強烈了……至少,他是個有事業心、有擔當的男人,比我大十歲的年齡,擁有著也許我奮鬥十年也未必能夠擁有的成就。平心靜氣地想想,在很多方面,王瑜的確比我強得多,也許文惜跟他在一起,倒也沒辱了她。

也許是我擁有了林裳和新的愛情、也許是我經歷了些挫折看得更開、也許是我對王瑜這人越發地欽佩……總之,我摘下一束腳下斷崖上搖曳著的雜草,呆呆地凝視著,忽然釋然地笑了笑,將斷草丟進了空中隨風而逝,心裡第一次產生了希望王瑜和文惜幸福的想法。

我清了清嗓子,坦誠說道:“王瑜,以前,我因為文惜的事,始終對你有些看法……不過,以後不會了,以後,我也會好好做我自己的事業。”

王瑜灼熱的目光看著我,而我囁嚅著又說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她,讓她幸福。”

王瑜明亮地笑了笑,說:“好!我早看出來你是個心懷大志的人物!只是你一直沒走出自己的心魔,現在好了,你肯好好工作,我便又得一個好幫手了!”

說話間,王瑜接了個電話,結束通話後,將手中的菸頭彈向了斷崖底,對我說道:“得啦,來活了,你有空沒?”

我說:“我要說沒空,還不真得被你記曠工啊?”

“那行,”王瑜站起身來,拍拍身上沾染的塵土,說,“運輸過濾器濾芯的物流卡車半路拋錨了,你去車庫裡開輛車,接應他們一下,把濾芯拉回來。”

我轉身就走,說:“行,知道了。”

王瑜又叫住我:“陸鳴,這批濾芯是特別貴重的,接貨時一定小心點,數量和質量不能有差錯,如果有被物流損壞了的,一概不接。”

“嗯,那玩意有多貴重?”

“接近七千塊一根吧。”

……

我先回到裝置裡,找到之前已經到位的濾芯,仔細看了看外觀,以便接貨時用來參照比較。這種濾芯六十多公分高,白色,一胳膊粗細,表面纏著纖細而密集的玻璃纖維絲,像一個超大的用來做紡織用途的線軲轆。我搖頭感慨,這一根線軸一樣的玩意,竟然幾乎頂我一個月的收入,不禁一陣咋舌。

到車庫開了輛小卡車出來,晃晃悠悠地沿著出廠小路遠遠開了出去,快要到龍門山鎮時,才看到停在路邊的運輸卡車。和物流的人做了交接,又細細核對了濾芯,確認無誤後,才和物流師傅一箱一箱地將濾芯搬到了我的卡車車斗裡。

濾芯箱子放在物流的大車裡不覺得很多,但堆到我的小卡車上時,卻滿滿當當地摞了幾層,我將保護貨物的繩索勒了又勒,生怕路上顛簸,把箱子顛了下來。一路往回開時,我也是倍加小心,爛路上甚至根本不敢把檔位加到三擋,車子不像日行千里的駿馬,而像是一頭馱著重物的老黃牛。

畢竟,我粗算一下,我這車裡載著的,價值將近五百萬!真的是半點也馬虎不得。

許久才晃到距廠不遠的窄橋,車子開到橋上一半多時,忽地,橋對面衝上來一輛汽車,和我的卡車頭對頭,雙雙停住。

那是一輛白色的賓士SLK,在早晨迎接高予仁一行人時,我曾在車隊裡看見過這輛車子,於是知道開著車的應該是行政部的人。但因我的卡車已經接近橋頭,不可能載著貨物盲目後退,便打了幾聲喇叭,叫賓士後退,給我讓道。

賓士車卻滴滴滴地也響起了喇叭,且一個勁兒地聒噪著,比我的車喇叭聲音更大,那張揚跋扈的氣勢,加上賓士車霸道的前臉,湊成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我皺眉,對方的車子只需倒車幾米,便可讓我透過窄橋,而如果我倒車,需要倒過整座窄橋,萬一不慎,裝著濾芯的箱子跌進了河裡,那可擔當不得。

又催了催,對方不但絲毫不讓,反而繼續鳴響著喇叭,向前又湊近了些,車頭近乎已經抵在了我的面前,就這樣僵持了幾十秒。

我有些躁動地跳下了卡車,繞到賓士的駕駛室,對裡面的人喊道:“請你倒車讓一下行嗎?”

貼著深色玻璃貼膜的車窗忽然降下,然後,艾思彤那分外獨特的臉赫然露了出來。

每每看到她的臉,我便像是隻躺在試驗檯上被做電刺激的青蛙,不安的電流傳遍了整個神經系統。這時的她,雖然帶著茶色太陽鏡,但畸變的面容,依然無法被那碩大的鏡片遮擋。

獨坐在車裡的她面無表情地說道:“給我讓路。”

我用比她更冷漠的態度回道:“我不想跟不可理喻的人講任何道理,趕緊倒車。”

艾思彤從手邊抽出一片口香糖,極挑釁地慢慢將口香糖含在口中,嚼了嚼,吐了個泡泡說:“趕緊給我讓路!否則一分鐘後,後悔的就是你。”

我乾脆抽起了煙,坐在了窄橋護欄上,說:“隨你的便,你願意折騰,我也不怕乾耗著。”

艾思彤忽然詭異地笑了笑,她的笑容……如果是正常人的最燦爛無邪的笑容,掛在了她的臉上,也變成了舉著鐮刀的死神般的神情。她笑了幾聲,突然怒視前方,猛撥變速檔杆。

賓士SLK車輪猛然發出刺耳的摩擦噪聲,沙塵泥土在四個飛速打滑轉動著的車輪甩動下四散飛出。她的車頭抵在了我的卡車車頭上,發出一陣金屬摩擦的刺響。跟著,我那僅僅掛了空擋而沒有拉手剎的卡車被賓士推動,並迅速地向後退去。

“我靠!”震驚中我跳下護欄,衝向兩車,但已不及。卡車歪歪扭扭地左右劃了道S型的弧線,側後方重重撞在了混凝土護欄上,貨倉裡裝著濾芯的紙箱子,登時有三四個被甩進了河裡。

混亂中我語無倫次地罵著惡毒的髒話,猛撲向護欄向下看去,河水流得不急,紙箱子們並沒有被水流沖走,但經過跌落和浸泡,紙箱已經破裂,散露出一根根潔白的濾芯。

顧不上收拾那艾思彤,我急匆匆跑向橋頭,繞個圈子,鞋也沒脫便蹦進了河裡,七千塊錢一根的濾芯,四箱四十根,那便是二十八萬大洋啊!濾芯要是壞了,我他媽幹多少年能賠得起啊!於是我大步跳著向前,惶恐地像是個犯了過失殺人罪的逃亡者。

從水裡抱起兩個紙箱的濾芯,正要回到岸上,頭頂忽地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抬頭看去,艾思彤雖穿著短裙,卻不顧揚起了她裙角、露出她大白腿的風吹,大喇喇地跨坐在護欄上,側身笑著對我說道:“怎麼樣陸鳴?現在你後悔了嗎?後悔跟我作對了嗎?”

我惡毒地瞪了她幾眼,低頭向岸上走回。

“陸鳴,你看這裡!”艾思彤帶著壞笑說道。

我抬頭看她,而她正側身。恰好此時,陽光從雲朵的縫隙中透出一道斑斕綺麗的光線,於是白衫紅裙的、將陽光破碎成剪影的飛揚的髮絲……艾思彤,因此像是在一副絕美的攝影作品中,一個光彩照人的聖潔的女子。畢竟,僅看她的側臉和身子,真的很美,甚至在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中,令我有了一點麻木般的恍惚。

但不到一秒鐘後,我便知了,這一瞬,絕對不是美好的情境,而是絕對殘酷的假象。

艾思彤報復般地壞笑著,從護欄裡慢慢舉起了又一個紙箱。她將紙箱舉過頭頂,說:“陸鳴,我把它丟下去,你接得到嗎?”

“放下!”我吼得極大聲,就快撕裂了聲帶:“艾思彤!你他媽的給我放下!”

“哈哈……”艾思彤大笑著,興奮地前後甩動跨在護欄外的高跟鞋,接著,猛地甩動雙臂,將紙箱丟向了橋下的我。

我不能再接受又一個紙箱的跌落,於是拋下了懷中的兩個,撲身上前,竭盡全力,接住了艾思彤丟下的紙箱。但我剛踹了口氣,正待罵人時,艾思彤又是咯咯嬌笑,再次舉起又一個可憐的紙箱。

“別……”

她忽然拋了一個與之前相反的方向,因此跌落而下的紙箱,雖距離我不算太遠,但玩虐了我的重心。急切中的我像個撲救不及的守門員,僅僅是指尖觸碰了紙箱的一角,而後,我連同之前接住的紙箱一起,整個人都撲倒在了水裡。

看著又一個紙箱的破裂,我竟有些悽慘地喊道:“別扔了……別扔了!這都是公司的財產啊!”

但艾思彤看到我的落水,笑得更加肆無忌憚,接著,我又聽見撲騰、撲騰幾聲響動,身邊又多開了幾朵水花……那是更多紙箱的落下、更多濾芯的破殼而出。

汩汩的流水沖刷著我的雙耳,陣陣綿柔的水流聲,溶解了艾思彤嘰嘰咯咯的笑聲,聽起來竟有些像是天籟般的迴音。但在這環繞的迴音中,我胸膛裡爆裂開來的怒火彷彿要將這整條河流都烤得沸騰。

我怪叫著衝上岸、跑上橋,一把將剛剛又丟下一個紙箱的艾思彤從護欄上扯了下來,跨坐在她的身上壓制住她貓抓狗咬般的反抗,雙手緊緊箍住了她的脖子,迅速地收緊……

艾思彤徒勞掙扎幾次,窒息帶來的恐懼感和腦充血帶來的暈眩感,讓她本能地拼命撲騰著雙手,並在我的雙臂上摳出了一道道紅腫的血痕。

刺痛更加激怒了我,我瘋了一樣地不斷加大雙手的力度……這個場景熟悉極了,在那個吳碩險些侵犯向夢的小旅社,被反綁了雙手的我用腦袋撞向了惡魔般的吳碩,然後,我就像此時被掐住了脖子的艾思彤般,被吳碩箍住了生命的咽喉。

艾思彤一陣陣地抽搐,反射**的雙腿無力地擊打著我的後背,似乎生命正在漸漸抽離身軀的她,開始竭力前最後的掙扎,拼了命般地左右瘋狂甩動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