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我想打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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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我想打籃球
第237章我想打籃球
另一半的陪伴?
另一半的陪伴,想象起來總是那樣地美好。就像紙面上落下的字跡,兩個“月”字彼此依靠,這才結交成了“朋”;兩個“木”字互相伴隨,這才生長成了“林”。而那最最美好的兩個“喜”字,自然成了每對相親相愛的情侶,新房裡紅紅的祝福,帶著好事成雙的美意。
兩個“人”也總要結合成個“從”字的。只是於我而言,這件事情變得有些微妙、有些苦澀、有些難言。在海石灣老家的日子裡,母親沒少替我操心這件人生大事,以至於有段時間裡,結束一整天忙碌的工作回到家中,用鑰匙輕輕地開了門,面對著沙發上眼睛已然有些昏花,卻在鼻樑上歪歪地掛著眼鏡,在臺燈微亮的光暈裡為我辛苦編織御冬毛衣的媽媽,迎接她越過眼鏡邊緣向我若即若離投來的注視,聽著她那幾聲隱隱傳來的嘆息,我幾乎已經放棄了一切的掙扎,只想從寫字檯上那個裝滿了介紹物件相片的信封裡,有如抽獎般隨便抽出一張來,為我、也為我的家庭,交待這件重要的大事。
媽媽的眼光總是不錯的,鄰里的熱情也總是體貼的,那信封裡的姑娘們,無不是美貌善良的,無不是賢惠溫柔的。
可我又怎能如此草率?我已經草率地劃過了自己人生最閃亮的階段,沒照亮別的什麼,卻將自己的內心映襯地更加灰暗。我這顆灰暗的心和它怎麼可能好得起來的心情,又如何草率地給另一個美好的姑娘以不美好的婚姻呢?
所以回到成都選擇考研,不盡然是為了深造提高,也有了些想要暫時迴避逃脫的隱念。
此刻艾思彤燦爛卻有些複雜的目光注視裡,我只能擠出一個不怎麼自然的笑臉,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艾思彤也不再問,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說得太明瞭倒顯得無趣了。只是,車子進入成都市區,接近她家附近,她再也難以維持自己的微笑,面色變得凝重,斜望著窗外,彷彿喃喃自語:“你還惦念著她吧?”
我深吸口氣,點頭說道:“是,我還惦念著她。”
艾思彤沉默,忽然對司機說道:“停車!”
車停在路邊。
“怎麼啦?”我微笑問道。
“我不想回家!突然就不想回家!”艾思彤翹起嘴脣有些憤憤然地道。
“下不下嘛?這兒停不到車子的嘛,交警要來咯!”司機催促。
“不下!”
“不下?不下就走,往哪兒走嘛?”司機師傅氣得樂了。
“愛去哪去哪!”艾思彤像我熟悉的她那樣使起了小性子。
“大哥,您先往前開,麻煩了,”我圓場,車子開動後我定了定神,露出會心的微笑,輕輕推推艾思彤的肩膀道:“喂,小丫頭,成都的霾可沒有倫敦的霧那麼迷人,為了咱們這座城市的美麗,咱們要懂得低碳生活,是不?”
艾思彤撇嘴道:“又不是少坐幾公里的計程車,霧霾就能消散了呢!”
“消不消散再說,至少我們都應該為之努力,對吧?”我彷彿有感而發,“沒有希望,才叫做希望,不是嗎?”
艾思彤思索片刻,輕舒口氣,道:“好吧,不過,讓我聽完這支歌再下車好嗎?”
車載電臺裡響起的是動漫《灌籃高手》裡的一支主題曲,為其中角色三井壽而唱的《直到世界的盡頭》。歌曲陽光高亢,充滿勵志的情緒。小時看這部動畫時,早就喜歡上了浪子回頭、重燃鬥志的三井壽。每每聽來,總覺熱血沸騰、**昂揚。
艾思彤跟著曲子輕輕哼唱,很快也被歌曲感染,拋卻了種種不快的情緒,再次露出笑容。
她輕輕地一句句說出中文版的歌詞:“孤身一人彷徨在大都市,就像被人丟棄的空啤酒罐。如果非要探究彼此的一切才叫愛的話,還不如永久長眠。直到世界的盡頭,也不願與你分離。曾在千萬個夜晚許下心願,一去不回的時光為何卻如此耀眼。對憔悴不堪的心落井下石,渺茫的思念在這個悲劇的夜。而人們總是追求表面答案,結果錯失無可取代的寶物。在這充斥著慾望的街頭,就連夜空繁星也難以照亮我們。在世界結束之前,誰願給我講一個,與繁花盛開最貼切的不幸。誰都滿懷著期望,卻又不相信永遠,可是也一定夢想著明天……”
這支歌在此時響起,令我無限感激。它多麼映襯我和艾思彤此時的心情,它多麼像我和她在這兩年中彼此給予對方面對生活而鼓氣的勇氣啊!
如果生活並不那麼美好,那我們更要透過努力,讓它變得好起來,不是嗎?
“帶我去打籃球!”艾思彤忽然向我下意識地閃爍了一個秒鐘的溫柔,她的目光閃亮而純潔。而後鎮定地說道,“找一個籃球場好嗎?”
“你想打籃球?”
“我想打籃球。”
艾思彤的眼神比動畫中說出這句經典臺詞的三井壽更顯渴望。
“你?你會打麼?”
“把‘麼’去了好嗎?”
……
野球場上,我和艾思彤及另一個球技不錯的少年癱坐在球場旁的塑膠地板上,我們這支三人隊伍已經連勝了將近十局,終於只因體力稍顯不支而憾敗給了另一支隊伍而讓出了場地。
“怎……怎麼樣?”艾思彤大幅喘息道,“還……還質疑我的技術嗎?”
我連連擺手,而後翹起拇指說道:“不……不質疑啦,不是恭維……你、你是真的打得太棒了!”
儘管艾思彤個頭在女孩中算作高的,可畢竟纖瘦,在籃球場上面對著虎背熊腰的男對手,身體上根本沒有半分的優勢。可她的控球、她的擺脫、她的上籃、她的三分球……尤其她的傳球神鬼莫測,令我想起了NBA中那一個個**無比的助攻……要知道,她可是穿著長靴和短裙發揮出這樣的水平的!
艾思彤驕傲地揚揚頭道:“這也是我在英國的學習成果!”
“不可能,”我搖頭道,“你的球性絕不是兩年就能練出來的!這可瞞不過我。”
“那當然咯,小時候,爸爸常常帶我學打籃球的,他打得很好……可是後來他越來越忙,就陪我玩得少了……”艾思彤有些憂傷地說道。
“難怪,看來艾總……”我正想說艾仲澤籃球水平很高,但驀地我止住了話語。一不留神,思緒像是從光滑盤碟中滑落的布丁,忽地一下就想起了曾和林裳在大玩家超樂場裡玩籃球遊戲機的情形……那晚,我遇到的是女版的科比、庫裡、湯普森、斯圖亞科維奇。一共七十五輪的比賽,我只勝了可憐的九場。
“看來什麼?”艾思彤問。
我蹙眉看著她。我終於明白,籃球,這又是存在於林裳和艾思彤姐妹之間,又一件極其相似的共同點了。她們的球技,源於艾仲澤的教授。跟著,我飄飛般地想起了月光之城裡那破敗的籃球場,我想……年輕時候的艾仲澤,一定很喜歡在那裡和朋友們切磋球技吧?只是那時那個頑劣的少年,卻又如何會想到自己的今後,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那些緊鎖不解的孽緣……流淌在林裳和艾思彤身上的,是他的血液;默化林裳和艾思彤靈魂的,是他的駕馭。
突然!突然!我想到,艾思彤此番回到成都,進入愛羽日化工作……那麼,從今天開始,林裳和她,便全然捲入了那洶湧的復仇旋渦了!艾思彤在明,林裳在暗,可是,在這注定悲劇的過程當中,她們兩個女子,都不可能逃脫!她們註定會滑向深邃黑暗的旋渦之心,針鋒相對、兵戎相見!
陽光下的艾思彤面上洋溢著自信輕鬆的微笑,可是,這樣的微笑,以後的以後,還會這樣純淨無暇、令人動容嗎?
某個時刻,我開始強烈地質疑自己……毫無防備地捲入了兩個家庭之間的恩怨,幾乎洞悉了其間每個人的每個動機。想要完全扮演一個路人的角色,我覺得,似乎並不太可能了。
可是我該怎麼做?
我應當灰心地旁觀,不帶有任何的情緒傾向,彷彿面對一隻漆黑的盒子,不去好奇地解開它的蓋子,方是上策……可是,可是……
我又一次看向了身旁這個笑得很開朗的女子,她幾乎已經從伴隨自己二十餘年的缺陷所造成的心理陰影中走了出來,如果將來,她瞭解了一切,知道了林裳是她的姐姐,同父異母的姐姐,而就是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家。像一個從懸崖邊上掙扎地爬起來的人,再度遭受一次重重的打擊,她難道不會再度跌落懸崖?她的笑容,還能這般燦爛嗎?
可是,可是……留住了面前這個女子的微笑,難道我必須阻止林裳,甚至洩露乃至破壞掉她全部的計劃嗎?難道我應該為此,背叛自己最愛的女子嗎?
我忽生一種無力感,比之適才竭盡全力在球場上的打拼,更加令人心焦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