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堅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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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堅持離去
第196章堅持離去
這是今年夏天最大的一場雨,只短短的幾分鐘,去往成都市區的道路上已經坑坑窪窪地滿盈了一灘又一灘的根本來不及進入排水口的積水。駕駛著大切諾基,竟像是在汪洋大海上披荊斬棘、乘風破浪。雨刷器拼了命地搖擺著,掃去的卻已經不是雨滴,而是水流了。
適才林裳在電話中的聲音,聽起來彷彿她又一次處在了情緒即將崩潰的邊緣……這麼大的雨,我不禁憂心忡忡,幾番試圖給油加速,但濃重的黑暗,使我像是在墨汁中游泳,僅憑大雨中儲存著微弱穿透力的車燈勉強前進。
極差的能見度加劇了我迫切想要見到林裳的心情,可越是著急,越是急不得。但我的心緒彷彿離開了被雨困住的軀體,以光一樣的速度來到了林裳的身邊,給了我即將出現情境的想象……
彷彿電影中的一幕,林裳就坐在曾經瓢潑大雨中我坐過的江邊護欄上。夏末的風帶著凌冽的聲音,遠方深遠的漆黑天空在雨束的遮掩下,彷彿迷濛了一層灰白的紗。我是撐著車上的雨傘走近林裳的。然而近了,卻發現傘並無作用,它在林裳溼透而緊貼身體的頭髮和衣服面前,像是墓碑前用於祭奠的吃喝,充滿嘲諷的意味。
選擇以諸如淋雨、醉酒、露宿街頭等方式自我虐待的人,並不是腦子短路,而是,他們的心太疼了,不得不用身體的被折磨,來分散那心傷處最難捱的感受。
我隨手將傘丟在了風雨中,瞬間冰涼的雨絞碎了繁雜的念頭,眼中只有林裳瑟縮搖擺的身子,和浮於她身體表層之上的,難以名狀的孤獨。於是我伸手觸摸了她的面板,像是兩個相互貼近的氣泡突然發生了融合,彼此化為一體,可那層孤獨的薄膜,卻將兩人裹得更緊。
林裳放聲地哭了,她的哭泣聲如此富有穿透力,以至於我以為,這漫天的雨水都是她一個人的眼淚。
“帶我走……陸鳴,帶我走好嗎?”林裳的乞求使她看上去更像是一朵被風雨摧殘得快要萎敗了的花。她無力支撐而微微擺動著的腰肢,是那失去水分的花莖,她綿軟摟抱著我的雙臂,更像是那花莖上快要掉落的葉片。
“去哪裡?”
“哪裡都好,只要能離開這片雨雲……天很黑,所以我更需要看到月光……成都有那麼多條高速公路……成綿、成雅、成南、成渝,隨便哪一條都好,讓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城市好嗎?”
我少有地直接否決了林裳的想法,冷漠地說道:“這樣逃避活著,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你說什麼……”林裳止住了哭泣,仰面看我,雨點兒落在她的臉上,隱約折射了錦江對岸高樓大廈未熄滅的燈火,讓她的美顯得不那麼真實。
“我是說,”我再次擁緊了林裳嘆道,“我是說,我們哪兒也不要去,哪兒也不能去……我們該回家了!逃避,只能讓避無可避的苦楚來臨之際,加倍地刻骨銘心……該來的遲早會來,好的結果我慶幸著、壞的結果我承受著。”
林裳的搖頭顯示了她無盡痛苦的冰山一角:“壞的結果……若真的是壞的結果,我們是不是要真的分開了?”
……
我無法讓自己以樂觀的態度,去客觀思考和林裳的愛情……因為只要去想,想到的結果都是以悲劇收場的。當林裳的身份和背景,還有她那滄桑坎坷的經歷,像是被抽絲剝繭般地解開、像是被一層層揭去了神祕的面紗……我以為擋在面前的困難只是一株低矮的枯萎的植株,然而試圖拔除它的時候,卻發現其實它是一株根系極其發達的駱駝刺,還未傷其根莖,我的雙手已經被尖銳的木刺扎得鮮血淋漓、劇痛難當。
然而那些不著邊際的想象和雜念,隨著車子終於駛到了林裳所在附近,只一個瞬間便全然停歇消失了。
令我錯愕的是,林裳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頹唐,她沒有淋著如瀑般的大雨歇斯底里,甚至,她的神情竟然是平靜中帶著些許輕鬆的。她坐在科華南路街區一側的一家咖啡店裡,面前的桌上半杯未飲盡的咖啡,身邊的座椅上落著兩個嶄新的包裝紙袋,是剛剛購買的物品。
儘管進入咖啡店的我打著雨傘,但鞋子褲擺被濺起的雨水浸溼,看起來卻反而落魄得多。
林裳看見了我,微笑著向我招手。我來到她的面前坐下,而她伸手拈起紙巾為我擦拭額頭上潮溼的汗水,噗嗤一笑說道:“怎麼啦?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凝視林裳許久說道:“來的路上,我已經做好了接受各種狀況的準備……可是,你現在的表情,我好像一點兒也讀不懂。”
林裳凝望著我,又笑了笑說:“我和舅舅的溝通結果,無非只有兩種,一是樂觀的,二是悲觀的。”
“是啊……一是樂觀,二是悲觀。”我喃喃重複著。
“可不管樂觀還是悲觀,媽媽和舅舅的態度,始終是他們兩個人的,並不能代表我自己的真實想法,也不能完全左右我的決定,”林裳不再微笑,而是終於露出了我預想當中的憂鬱。她慢慢地端起杯子、小口地品了品杯中的苦澀,而後望著窗外的雨幕,稍稍嘆了嘆氣說,“畢竟,我可是整個計劃中分量最重的角色之一,所以我的想法,也不是一點兒分量也不存在的!”
“這麼說,他們的意見……”
林裳的臉上浮現出憐愛的神色,她伸手握住我僵直得有些顫抖的手,試圖給予我一些鼓勵和支援。可是我卻覺得,她彷彿是在用一枚小小的打火機,去融化一整個冷庫的冰塊。
“我不想做一個等待判決的嫌疑犯,何況,我並沒有做錯什麼,”我有些發洩自己的情緒,“我不想再等待你們的溝通,我現在就給王瑜打電話!”
“陸鳴!”林裳急忙拉住我說,“他已經答應了我,最近會和你談談的。”
“談談……談什麼?談讓我主動離開你,對嗎?”我有些憤懣地拍了桌子,狠狠說道,“除非是你親口說,不要我了,不願意我和你在一起了,否則,就算天大的屈辱和無盡的困難,我還是會纏著你、跟著你!”
林裳的目光柔柔的,也許是被我稍稍感動。但她又一次嘆息說道:“我們不說這個了好嗎?我給叔叔阿姨買了些禮物,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今晚本來說好要請他們吃飯的,結果……我的心裡真的很難安,我怕他們會怪我。”
“不會的,我跟他們解釋過。”
儘管爸媽此時的情緒和態度已然讓我覺得自己的處境深陷泥潭,但我還是擠出笑臉,不想帶給林裳更多的心理壓力。我很清楚,此刻的她雖然看起來心靜如水,但適才幾個小時,她連一個電話和資訊也來不及回給我,她和王瑜的交流一定是充滿火藥味的一場戰役!
林裳點點頭,說:“我們回家吧?”
“嗯。”我牽起了林裳的手,很想說一句:不管怎樣,我們的手一定會緊緊牽著,永遠也不放開的。
然而我真的沒有辦法說出這句話,就連情緒的假裝,也一點兒都做不到。
推開咖啡店的大門,身後的服務員忽然喊道:“對不起,二位。”
“怎麼?”我回身問道。
“這位女士的手機忘記拿了,”服務員小妹將林裳落在椅子上的手機遞在我的手中,並禮貌說道:“不好意思,她的咖啡還沒有買單……”
“謝謝。”我付了賬,瞥眼間卻發現林裳從眼神到手指,都在遊移不定地顫抖。事實上,她幾乎已經神魂顛倒、六神無主了!
我終於明白,以她的性格,比起端坐在咖啡店裡掩飾自己的躁動難安,她更願意將自己置身於一場暴烈的雨中,用最激烈的方式發洩自己的情緒。看來我對她的認知和理解並沒有發生偏差,只是,她和我一樣,試圖透過掩藏一些不願對方知道的事實,去減輕對方的壓力。
可見,在這一次感情的考驗當中,我們都沒有足夠的信心了。我們的面前是一座陡峭的山峰,可我們的補給卻將要完全耗盡了。
……
翌日,早早起床的我和林裳,臉上掛著的笑,像是出自高手打造的高仿古玩,至少連我們自己都信以為真了。
林裳因昨晚的食言而反覆道歉,爸媽的表現也像是對一切毫不知情的模樣,欣然接受了林裳的歉意、欣然接受了林裳的禮物,而後各自又一次陷入沉默。
早餐將近吃完,爸爸忽然碰了碰我的胳膊,說道:“鳴鳴,給我和你媽,訂兩張回去的火車票吧,網上買票我們都不怎麼會……”
我和咬著筷子尖手足無措的林裳對視了一眼,放下碗筷說道:“爸媽,怎麼這就要回去?”
林裳也接茬道:“是啊,叔叔阿姨,才住了兩天都不到……”
爸爸不和我對視,垂著眼睛輕輕笑了笑說:“我和你媽這次過來,該辦的事情也都辦了,回去嘛……家裡的小超市還要人照應著,再說,所裡工作比較忙,本來就缺人手。”
“爸……您現在身體還在恢復,所裡的事讓他們在編的自己辦嘛,在我這兒多休息幾天……”
爸爸的臉色立時變得不太好,大聲說道:“你家是個什麼情況,難道你心裡沒數!人家在編的吃的是鐵飯碗,你爸吃的是瓷飯碗,人家不怕打,我怕打!”
“老陸……怎麼又急眼了呢……”媽媽嘴上怨著,手裡卻捧著一隻小藥丸,端起茶杯說道,“自己也操點心,別老是忘記了吃藥!”
爸爸吃下藥丸,左手卻又一次撫向了胸口。他的這個動作幾乎已經鐫刻在了我的腦海中,成為了一種折磨我神經的深刻印象,同時,也成了一個我根本不可能解開的心結!
飯畢,媽媽收拾了一下原本就沒有幾樣的行李,而爸爸再次催促我給他們購買返程的火車票。我知道執拗只能引來更大規模的衝突,於是不再堅持,情緒低落地打開了票務軟體,查詢卻得知,今天的臥鋪票已經全部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