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不踏實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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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不踏實的一夜
第169章不踏實的一夜
曾經桀驁放縱的我,沒少感受過醉煙的滋味。頭暈眼花、渾身乏力、噁心嘔吐,甚至最嚴重的一次,幾個小時內我連抽了兩整包煙,抽完以後像個行屍走肉的殭屍一般,突然就眼前一黑,一頭栽倒。
煙這東西,抽多了難受,不抽卻又離不開放不下。我如此依賴它,無非是在一個個寂寞來臨的時刻,想用煙尖那菸草燃燒的噼噼剝剝聲,讓自己的惆悵感覺好受一些。
可此時的林裳煙抽得明顯過量了。她原本抽菸不算太凶,再加戒過一陣子後,身體對尼古丁的適應力漸漸減弱,像今天這樣突然地大量吸菸,不痛苦才怪!
林裳連衛生間的燈都來不及開,就已經雙臂撐地,跪在蹲便器旁大口地嘔了起來。我替她點亮照明,而後痛心憐愛地蹲在她的身邊,一下下拍撫著她的脊背。林裳的身軀不住顫抖,眼淚鼻涕外加嘔吐物楚楚可憐地嘩嘩淌進下水道。她只吃了泡麵,幾乎沒怎麼消化的殘渣吐乾淨後,吐無可吐,開始不止歇地乾嘔。
我知道醉煙比醉酒更加難受得多,那種胃中空空卻又一個勁兒想吐、甚至恨不得把腸胃內臟也嘔出來的感覺,當真是生不如死。
林裳猛地吸氣,“哇”地一聲半吼半嘔,像是用盡吃奶的力氣,卻完成著和吃奶完全相反的動作。她像擠空牙膏盒一樣用力擠壓著自己的身軀,又是一陣強烈的戰慄過後,她的腦袋猛然頹然無力地低垂下去,飄灑在空中的髮絲末端,竟都落進了下水道,沾上了些汙水。
我急扶起她柔弱無骨的身子,她卻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用顫抖卻決然的手,拒絕了我的幫助,將我推在一旁坐倒在地,自己卻連跪著的動作都難以支援,掙扎幾番,喘著深深的呼吸,趴倒在地。
……
可今夜的林裳有多拒絕,我就有多纏黏。
林裳像個斷了線的牽線木偶,軟綿綿地癱倒在地,我幾番扶她坐起,她幾番復又躺倒在地,腦袋在洗衣機的塑膠護角上一撞,痛得她眼淚又是一個勁兒地打轉。嘴角髮梢的汙物就此塗抹地七零八落,黏糊得整個衛生間的地面滑得難以站人。
我無奈嘆氣,指著倒在地上的她,皺眉說道:“你簡直就是一頭泥水裡滾爬溜滑的小豬!”說著,取下蓮蓬頭衝出溫水,而後蹲下身子,開始脫林裳那弄汙了的睡衣。
手指剛剛觸碰,林裳卻像是針扎一般猛然全身一震,抬頭不認識了一樣緊盯著我,護著自己的胸口尖叫道:“你要幹什麼!”
“髒成了這副模樣,不用洗嗎!”
林裳嘴裡喃喃說道:“我髒……我髒……”突然大幅增加音量,吼道:“我就是髒!我就是髒!你走開!你走啊,不要管我!幹嘛管我……”
“我不管你,你自己把自己管好了嗎!”
林裳不答,確實忽然氣急敗壞,抓住身邊可以抓緊的東西便向我砸來,叮咚一陣,肥皂盒洗衣液馬桶刷子,劈頭蓋臉地兜了過來。
我一躲也沒躲,心想林裳既然心裡難受,就讓她發洩一下吧。扔掉了身邊所有的物體,林裳舉起垃圾桶,似乎看向我的眼神顫抖了一下,又緩緩地將它放在了地下……
一時間,衛生間裡水流嘩嘩、蒸汽升騰,我鞋子漸漸溼透,衣衫漸漸吸水而倍感沉重。而林裳無力靠在牆壁上,任憑束束水流澆在自己的腦袋上,潑溼了頭髮。水流順著她細直的眉毛、捲翹的睫毛、筆挺的鼻樑、秀氣的嘴脣,彙集在小巧的下巴上,淌落在她的睡衣之上,很快溼透了彩棉的面料,使其透明但緊束地貼在了她的身體上,顯出了她玲瓏精緻的軀體。
她像一條流落到了人間的絕美的人魚,為自己的身世悲慼地抽泣著,水流浸潤著她的臉,所以我看不到她的淚水。此情此景,就像梁靜茹在《彩虹》裡唱到的那樣:坐在浴缸裡蓮蓬頭~代替我哭泣像下雨~其實我不知道~眼淚有沒有流~就像這故事中~你有沒有愛過我……
林裳終於肯讓我幫她洗淨了身子。我把她裹在一張綿軟的浴巾裡,像裹著小時候的剛剛洗過澡的喵妹兒,彷彿洗去的不是渾身的汙物,而是她們所有的牴觸和躁動。彷彿一張被溫水浸潤了的幹海帶,舒展了、放鬆了、聽話了、乖巧了。
我將林裳輕放在**,在她紅著臉的羞澀中替她穿了乾淨的睡衣。而後坐在床邊的板凳上問道:“好點了沒有?還想不想吐?”
林裳輕輕搖搖頭。
“想吃東西嗎?我去給你煮點蔬菜粥?”
林裳輕輕點點頭。
我起身,右手小指卻忽然被林裳從涼被下伸出的小手牽住……稍頓,我坐回凳上,低頭看向她的手。她的手卻倏地收到了被下,就像只瑟瑟縮縮的小鼴鼠,遇見些許的動靜,立時鑽回了自己的洞中。
“不想我去?”
林裳稍稍點頭,卻很快撥浪鼓似的搖頭,將臉龐縮排被裡,嘟囔說道:“我是要你……把喵妹兒抱給我……”
……
這個夜,我和林裳都在沉默中漸漸平和。我躺在她的背後,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悄悄地在她的耳際落下一個淡淡的吻痕,悄悄話般說道:“晚安。”
即將睡著的朦朧時刻,林裳突然嗚咽了幾聲,猛地轉過身子面向我,扯出我的左胳膊平展地伸開,將雪白的脖頸枕在我的胳膊上,又拉起我的右胳膊,放在自己的腰肢上,讓我就這樣緊緊地環抱著她。而後幽幽舒了口氣,這才像只築好了巢的小鳥,鑽進了自己的新家似的,緊靠著我睡了……
一夜,林裳好似一直睡得不怎麼安穩,時時醒來、時時睡去。天矇矇亮之際,我又被一陣輕輕的抽泣聲驚醒了。
林裳兩枚裹著黏稠淚水的眼眸緊緊盯著我,嘴脣因她為了避免出聲而緊咬得有些泛白。
我緊緊抱著她,問:“怎麼了?怎麼又哭了?”
“對不起……陸鳴,對不起……我不該使那麼大的性子……”
我嘆口氣道:“我也做的很不好……可是,你相信我嗎?相信我和艾思彤沒有……”
林裳急忙伸手捂住我的嘴巴道:“我相信你……我相信,只是,請你不要提起她好嗎?”
我在沉默中壓抑了許久,有些憤懣地低聲說道:“我並不是在替她說話,可是我真的很不理解!”
“不用你理解,你不要去試圖理解行嗎?”林裳忽然聲音冷漠,“不論你和她有怎樣程度的朋友關係,為了我,你可不可以和她斷絕?”
愁腸百轉的我此時實難回答,而林裳得不到我肯定的回答後,幽幽地嘆了口氣,像是在極長的一段思索後,終於很是憂傷地說道:“是我要求得太過分了,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話語,好嗎?”
我嘆息良久,問道:“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嗎?你知道我這樣心懸半空,挺不舒服的麼……”
不知林裳是不是真的睡著,總之,我並沒有得到她任何的迴應。
……
迷迷糊糊睡了陣子,忽又被林裳的輕輕的流淚聲驚醒。
“怎麼又哭了?”
林裳委屈嗚咽道:“天……天亮了,你就該走了……”
我忍不住輕笑,在她脣上吻了一吻,學唱著成都歌手謝帝的《今天不上班》,道:“老子今天不上班,爽翻,巴適得板!”
“真的嗎?”林裳驚喜。
“嗯,是真的,我請假休息了。”我點著頭,卻沒告訴她我胃出血的事情。但只一想到自己是從醫院裡偷跑出來的,胃竟然開始不爭氣地有些抽痛了。
“你怎麼了,陸鳴?”林裳輕撫我的臉龐,道:“臉色怎麼忽然不太好?”
“我很好,”我嘆口氣,卻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只是在怕。”
“怕什麼?”
“怕現在是在做夢……”
林裳抿著嘴脣輕笑,又靠近了我幾分道:“那你就繼續夢著吧,我還要補個美容覺……今天我也不想上班,我們……去逛街街……”
林裳喃喃說著,臉上覆又掛著笑意沉沉睡去。
如果此刻,像是拍電影般,一個長鏡頭放大了的畫面漸漸縮小,聚焦離開我和林裳的身子、穿過窗櫺、離開小院、俯瞰整間海青工具廠,大概,“月光之城”,會是晨光中,偌大的整個成都市裡,色彩最溫暖的一處地方了。
……
像是珍惜著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們只稍稍睡了一陣便早早起床,開著車子向春熙路進發。路上,林裳像連體嬰兒一般緊緊地抱著我的半邊肩膀,忽而狠狠咬我一口,忽而輕輕掐我一下。
我被折騰得左竄右跳,討饒說道:“丫頭哎,哥可是在開車啊!”
林裳臉蛋用力貼在我的臂上,變形的嘴角將聲音也扭曲了,她道:“唔……我唔管啦……”
直到我的手機一陣連續的微信訊息接受的提醒響動,林裳幫我從褲袋裡取出電話,似乎在掏出手機時,手指無意地點開了新訊息其中的一張圖片。
林裳下意識地瞅了一眼螢幕。
“誰發的訊息?”我扭頭隨口問。
林裳卻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清澈的眼神卻越來越絕望。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毫無氣力地把手機放在了我的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