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68章愛情的奴僕

第168章愛情的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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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愛情的奴僕

第168章愛情的奴僕

一聲“高總,別……”之後的動靜,彷彿一張紅豔的嘴脣被堵住,彷彿一根纖細的腰肢被攬緊,彷彿一束柔軟的秀髮被凌亂,彷彿,一朵高貴的鮮花被撕破、揉爛、踏碎!

蘇小晴的聲音,坐實了我夜探高予仁那晚,高家別墅二樓陽臺上,那個身形絕美的女子就是她的猜測。然而這個既成了的事實,頓時令我穿心蝕骨般地難受。

錄音聽起來像是一部黃色錄影的音訊。

蘇小晴無力反抗的呼喊之聲,卻讓我回憶起帶著少女青澀、戴著大框眼鏡的她初入職場時,每天被繁重的工作壓得抬不起頭來時,偶然的一聲喘息;蘇小晴半推半就的喁喁之聲,卻讓我回憶起那一個個來來往往的日子裡,在我的指導下,她從生到熟漸漸學會了種種工作技能後,對我綻放的一個微笑;蘇小晴在某種身體碰撞聲音中的無言,卻讓我回憶起一個個深邃的夜裡,她在不得已的加班中,用柔軟肩膀艱難扛著客服部裡屬於她那一份重擔時,偶然抬頭的瞬間,那一種在倦意中無聲的靜默……

錄音中蘇小晴發出的種種聲音鑽進我的耳中,令我像是眼見自己親妹子被壞小子們欺負的憤怒的男孩,自己卻在眾拳難敵的劣勢中,被狠狠打翻在地,無能為力地瞪著仇恨的目光,卑微低賤地流著悽慘的鼻血。

我不禁質問自己:像自己妹妹一樣的那個梔子花般潔白的蘇小晴,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一步步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呢?難道是繁重的工作讓她失望、不盡的匆忙讓她無望、太重的負擔讓她絕望?所以,她選擇了這條捷徑?這條只有漂亮女孩才有“資格”選擇的捷徑?

我翻出煙來,就這樣一邊呼吸著致病的香菸,一邊掛著治病的吊瓶,被這搞笑的世道**得半死不活。

高予仁和蘇小晴的苟且,在蘇小晴的一段連續的嬌呼聲中終於結束。而蘇小晴這最後幾聲,似是發自靈魂深處的舒爽與痛快,卻讓我回憶起升職為組長後,妝抹濃豔、穿著妖冶的她,針對我的那些毫不顧念舊情的寒腔冷調。

黯淡了、釋放了、崩塌了。蘇小晴在我腦海中的一切美好都變成了低俗下流的笑話。此外,彷彿男女之間的那點陰陽調和的事情,就此令我感到一種骯髒醜惡的厭倦。

最美的,變成了最髒的。這種轉變,具備了比大當量氫彈更威猛的殺傷力!衝擊波和核輻射,都是犀利的武器;硬朗的和陰柔的,都是長久的傷害。

一整天、整整一天,我輸完了所有的吊瓶,也聽完了最近幾日全部的錄音。沒有聽到想象中可能聽到的祕密,沒有得到想象中可能得到的把柄。唯一聽到的,幾乎都是高予仁和蘇小晴的雲裡霧裡、翻來覆去。

高予仁這老狗,竟有車上行事這樣的嗜好。聽得出,他也有他的情調,他會在黃昏時分,開車載著蘇小晴,到一處處人跡罕至的野外,一邊欣賞風景,一邊享受美色。

只是,那樣的情形只在我的想象中略略一顯,便令我感到一種彷彿手指伸進了喉嚨裡用力挖掘,而引發的強烈的嘔吐欲。

……

午飯和晚飯我都只略略吃了些尕丫頭帶來的流食。胃痛之餘,只覺柔軟的胃袋像是被人割走了似的,只在上腹部留下了一片空虛到有些可怕的空蕩。身子虛弱無力,腦子裡迴盪著怎麼也甩不掉的錄音……

徒勞掙扎許久,才雙臂顫抖地撐在窗臺之上。皎潔的月又一次將它萬年不變的寒光投向大地,像是一隻毫無感情的巨眼,冷眼旁觀地看著這物慾橫流的世上,萬變不離其宗的紛擾與平息。

可這輪無情的圓月,象徵的卻是被世人痴痴嚮往的,霧裡看花水中望月般的愛情。

開啟微信朋友圈,滿滿都是朋友們秀戀愛、晒禮物的相片。我卻摘了幾段寫得很好的祝福的話語,分別發給了爸媽,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我也希望他們老兩口恩恩愛愛,直到永遠。

然而打完了最後一個字,按下了傳送鍵,手機螢幕在待機時間結束後倏然黑屏……我突然感到一種發自心海深處的孤獨感。這種孤獨比之我從前所感受過的所有孤獨,更加地淒涼三分。它像是迅速膨脹的泡沫,很快將我吞沒。沉浸其中的我悲楚難當,腦子裡一句句婉約詞中所特有的格調悽婉、言語哀傷的意蘊,讓我成了一隻悽風苦雨中飄零的雨燕,冷、冷、冷。

我這隻滿身塵霾的雨燕,終於無力展翅、墜落在了汙淤的海岸。我的目光不自覺地穿過窗櫺,透過玻璃,望向目不可及的南方……南方,我那羈鳥戀巢一般的“月光之城”,我那骯髒塵世裡唯一的淨土,我那被月光溫柔籠罩、彷彿蚊紗保護我安心入眠的溫床……我感覺到了,它正在向我發出家對遊子的呼喚,一聲又一聲,刺透肉身,揉搓靈魂。

……

目的是治療疾病的醫院裡,卻反而讓我感覺生不如死。

“林裳……”我又一次默默唸出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既嚮往又膽怯的名字。看著月、想著她,心思在月和她之間的某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遊絲般的關聯上,遊移、徙轉。

我不禁問自己:陸鳴,你愛她嗎?

愛!

有多愛?

很愛!

比曾經愛文惜更愛嗎?

……我不知道。但我明白,失去文惜,是時光一去不復回般的遺憾;而疏遠林裳……我捂著酸楚的心臟,彷彿牽連在林裳身上的我的靈魂,伸長變形,像條緊繃的皮筋一樣,越扯越緊、越拉越細。

似乎,此時的林裳,離去的背影已經消失得很遠很遠,而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絡,便是靈魂間這根纖細的皮筋了……倘若我再多耽擱一秒,還不向她離去的方向追去,也許它就會從中斷裂,像兩條灼燒靈魂的帶著魔法的鞭子,分別鞭笞在我們的身上。

我們會各自重傷倒地,並且嬌柔的林裳會受傷更重!而且,我會失去再次尋覓到她的,唯一的機會!

……

如果愛情註定了一方的卑賤,我情願此生做它的奴僕。

再次站在“月光之城”之中,身外耳際種種嘈雜的背景音,像是電視中**的足球比賽被按下了靜音鍵,像是交響樂團裡渾厚震響的大鼓被按住了鼓皮。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許多,甚至,屬於夏夜的溫度,在這裡也不得不收斂地自降了身份。

一路小跑來到家屬樓下,一陣大跨度邁步登上樓頂。掏出鑰匙、對準鎖芯、深深吸氣……

只有臥室裡透出一些微弱的光亮。我輕輕踩著自己的腳步聲,緩緩來到臥室門外,輕輕推動了虛掩著的門。

入眼,發出光亮的是書桌上的舊電視,電視裡顯示著不斷迴圈著的遊戲選單動畫,播放著單調而生硬的遊戲背景聲音。電視旁的桌面上,遊戲機邊雜亂無章地堆放著幾十盤遊戲卡帶,像是心情煩躁時聽音樂,那些不斷被切掉的只播放了個前奏的歌曲。

我有些悵然的憂傷。

書桌左側,落在地上的書凳面上,一盒紙面嶄新但內裡空蕩的X玫瑰空煙盒、一隻全新的防風打火機,和一個鋪滿了抽得很徹底的菸頭的泡麵盒子。整整二十支、一支不少的、菸嘴還未被完全浸透的菸頭,在無聲中告訴我,它們是在很短時間裡,一支緊接著一支被抽完的。

我的心臟彷彿被液氮凍成冰塊,又墜落在地,碎落成了一片迷離的雪色繽紛。說好不吃零食、戒菸的林裳又吃了泡麵、又抽起了煙,並且變本加厲,一次竟然就是一整包!

視線再度左移,一床桑蠶絲涼被滑落在地,涼被上落著孤零零的遊戲機手柄。而**面向我、但蜷縮在角落裡的林裳,筆直纖長的雙腿、盈盈可握的纖腰、露著的香肩鎖骨上那處似乎看一眼都覺得痛的斷骨凹陷……

我終於再見到了魂牽夢縈的她,然而她單薄睡衣下微有些顫抖的身子、蕎麥枕頭上微有些溼潤的一片淚痕,還有她緊緊抱著的、睡得很不踏實的喵妹兒……此情此景,我別無他念,只感到憐愛的情緒開始如潮氾濫,洶湧地卷席走了獨我世界裡的全部。

我坐在床邊,忍不住伸手觸向林裳的臉龐,試圖擦去依稀掛在她臉蛋上,那些尚未蒸發的淚痕。可指尖和臉龐的距離只剩下短短的釐米,我卻再難向前遞進一分一毫。

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彼此之間的懷疑、爭吵、冷戰平息以後,又念起了對方的好,犯賤一樣地忍不住想她、念她、想要靠近她。就像經過寒冬臘月的草地,枯萎一片的地面,只要愛的春風吹來,總又會一茬接一茬地鑽出青嫩的草芽。

林裳忽然皺眉。即使是在睡夢中,她似乎也不能夠完全放鬆自己的身心。像是在無比糾結的選擇判斷中難下決心,又像是在紛擾的人情世故中難掩疲態。她潔白的肌膚忽然變得更加沒有血色了,她蜷曲細長的睫毛微微顫了幾顫……像是察覺到身邊有人似的,她忽然睜大了眼睛!

微微驚懼的戰慄過後,林裳一瞬不瞬地望著我,臉上卻沒有分毫的神色可以揣摩出她的心思。她看著我,無神的目光卻又像是透過了我的身軀,呆呆地看向被我阻隔了的電視機螢幕。

遊戲選單動畫依舊不斷迴圈,映得整間屋子閃爍著不切實際的鮮豔色彩;遊戲背景聲音依舊單調而生硬地翻覆播放,歡快的旋律反而稱得兩個無言相視的人更覺淒涼。

我苦笑著搖頭,輕輕伸出手臂,想要扶著林裳的肩頭,將她摟抱進懷中。林裳的下巴卻泛起了顫抖,她終於移動手臂,按在沒了半點血色的嘴脣上。突然,她支起身子,發狠將我撞開,自己掙扎著從**坐起,一個趔趄幾乎墜落在地!

喵妹兒驚叫跳開,我急伸手去扶,林裳卻再次用力甩開我的胳膊,拖鞋也來不及穿,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向衛生間的方向疾速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