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34章渾沒料到的遇見

第134章渾沒料到的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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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渾沒料到的遇見

第134章渾沒料到的遇見

我和四個大漢,就如同月夜裡出沒的野貓子,悄沒生息地離開了宿舍。出乎意料的是,周虎竟然從停車場裡開了一輛破爛不堪的五菱麵包車出來,興高采烈地對其餘四人招手示意上車。原來他們四個,下山尋樂子的工具裝置竟然如此完備,難怪幾人總是黃昏消失,夜半現形,來無影去無蹤。

一路顛簸下山,周虎一手扶方向盤,一手掐著菸頭道:“陸鳴,你們年輕人喜歡玩的夜店,我們幾個老東西從沒去過嘛,今晚你就帶我們幾個開開眼嘛!”

吳鄭王三人立時附和,興奮地摩拳擦掌。

“夜店?”我心想周虎這老油子怎麼可能沒去過夜店,他只是借題發揮,計劃今晚去那花錢如流水的夜店裡狠狠宰我一筆罷了。我忽然有些質疑自己選擇拜周虎為師了,當徒弟的沒什麼誠意,當師傅的更是沒什麼德行,這三天裡,我丟了臉、敗了錢,莫要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一無所獲。

可我轉念又想,在這座工廠裡,我屁的本事沒有,原本以為自家兄弟趙志華能夠給我提攜照顧,沒想到他只是在糊弄欺騙我,定然是眼見王瑜對我比較器重,擔心我在競爭中擊敗他,這才出此計策。

但其實,曾經的我以為:我只是想混個安穩的溫飽而已,即使我能夠在王瑜的提拔下加官進爵,我依然會視趙志華為自己最親愛的兄弟,凡事不與他爭,凡事和氣為上。

但如今,現實已然給我上了一堂無比生動的課程,在這堂課上,我學會了兩樣,那便是暗地裡謀劃,以及先下手為強。

而這麵包車裡的四個大漢,雖然現在對待我的態度令人髮指,但畢竟,他們是我最可能利用到的寶貴資源……眼睜睜地任憑趙志華在前進的路上,騎在我的頭上,而後假惺惺地對我關懷照顧;抑或是放下自己的尊嚴臉面,早點從這一車人身體裡,汲取我迫切需要的本事,孰優孰劣,一看便知。

念及此,我倒豁然開朗了,看待周虎的眼神也不再憤恨夾雜著厭倦了。我從兜裡掏出煙盒,給幾人分發了煙,依次點上,道:“哥哥們今晚痛痛快快地玩,你們玩得高興,小弟我也粘著點高興勁兒,明個上班也不辛苦了嘛!”

吳二民呵呵傻樂:“好!今晚就看看你小子玩得歡不歡,明個你小子上班腿軟不軟!”

四個大漢齊聲哈哈大笑,頓時,一輛小小的麵包車裡,透著一股子浪蕩邪**的氣氛。我臉上陪著笑,手心拍了拍衣袋裡的錢包,暗道:“好!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算是跪著走,老子也要把它跪到盡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憑你們幾個出招罷了,我依次接下便是!”

……

雄性荷爾蒙激增的幾人,似乎把一腔激動的勁兒都傳給了麵包車,是以車子燒了F1專用燃油般,開得飛也似的快。疏忽之間,已然到達彭州。周虎這老東西,嘴上說自己沒去過夜店,卻是根本沒用別人提示,便徑直開到了一家燈紅酒綠的夜店門外。

還未進入其中,“逛且逛且”喧鬧的節奏聲已然響徹耳道。待那迎賓的酒保拉開大門,如同揭開了一場限制級電影的帷幕……我們幾人走進,頓時,聒噪無比的幾乎已經是噪音的音樂,像是拍攝了X光片一般,瞬間穿透了我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座位中坐好。周虎趴在酒保耳邊,大聲喊著他要喝的酒,這老傢伙嘴裡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顯然是毫不客氣地點了超多的酒水。

我心想隨他去吧,反正要花錢,多花少花又有個啥鳥區別,不如既來之則安之。前些日子,我跟頹廢在家的魏航聊過,看他願不願意出門,湊點小錢再開個小酒吧樂室什麼的聊度餘年,他不置可否,語氣中卻也聽出了一絲不死心的小火苗。正好值此機會,我順便看看這彭州的夜店,是怎樣個規模、怎樣個玩法。知己知彼,回頭自己經營之時,便可取長補短。

放眼環視一週,遠處明亮絢麗的舞臺上,衣著詭怪的DJ正瘋瘋癲癲地搓動電子樂器。舞臺兩旁各伸出一條五十公分高、十幾米長的步行臺,其上,最吸引眼球的便是幾名身著統一緊身亮片露臍熱褲裝的美女,她們各自在音樂的環繞下,扭動著柔若無骨的腰肢,舞著些極盡挑逗意味的動作。有的全身自頭到腳,扭著S形的波浪;有的撅著臀部,卻把手指貼在紅豔的嘴脣上,露出一種飢渴狀的表情。

舞臺環繞的正中,是一圈人頭攢動的舞池,男男女女們正在彈簧振動地板上瘋狂地造作著,彷彿明個就是世界末日,而今晚,便是他們最後的狂歡。

近處的昏暗中,便是一桌桌猜拳打賭的酒客。不用細看,我也知其中,有使出渾身解數給身旁美女灌酒恨不得對方早點醉倒好去開房的色鬼;有明明快要喝吐卻還要硬著頭皮灌酒以示自己不是個令人嘲諷的慫包的酒客;有趁著酒醉抱著身邊人一陣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那樣滿懷誠意、卻在天亮以後忘卻了一切的大話家;甚至,在極昏暗的角落裡,不排除有些吸粉嗑藥的試圖長久停留在幻境中美夢不醒的癮君子……

矜持的女人在這裡可能變得**;一本正經的暖男可能變得猥瑣;沉默的人在這裡尖聲吼叫以凸顯自己卑微的存在感;鬧騰的人卻反而以淚下酒試圖忘卻那些終難忘卻的刻骨銘心……形形色色的人,我卻只看到了他們每具軀體裡,如深入肺腑的劇毒散發著淡綠的不健康色般,寂寞得就快要死去的靈魂……

視線回到舞臺上搔首弄姿的舞女們。誠然,這樣徑直觸動男性原始獸性的舞蹈,看得一陣,我也難免心浮氣躁、熱血上衝,甚至,最誠實的身體反應也在暗裡悄悄發生著荷爾蒙作用下劇烈的化學反應。

但我畢竟不想像周吳鄭王那樣,將這種原始的刺激,當成是快樂的寄託。我不是沒混過酒吧夜店,這裡面的門道,我門兒清。箇中辛酸苦辣,我曉得。環視這些姑娘,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

就我認識的幾個還算不錯的夜店姑娘來說,除了極個別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想用這種方式尋樂子的,略過不表。大多數的姑娘,是善良淳樸卻家境貧寒,從偏遠的山村裡走出的。她們沒有學歷,便不可能有份穩定的工作,至於國企公務員事業單位,更是想也難想;沒有心機,便極易上當受騙,因此不相信城市裡哪怕是最真誠的陌生人,卻對帶自己出來混的“姐姐”們言聽計從;沒有依靠,便只能四處飄零,如同一片崖頂上飄落的枯葉。

就收入來說,跳得好、混出點名氣的姑娘,的確能小賺一筆。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卻也人老珠黃的時候,帶著幾十上百萬的身家,回到老家,該嫁人嫁人、該做小生意做小生意,看起來是條不錯的出路。但事實上,這條路上充滿了太多的陷阱、**、險峰、陡崖。除了把自己像個專業舞蹈演員一樣每天死命操練、稍有失誤便會捱打捱罵之外,還要承受尊嚴的被踐踏、良心的被拷打,甚至,有的姑娘在這樣的環境裡混得久了,很快墮落,做了人盡可夫的妓女,或是吸毒販毒,就此毀了一生。

這樣的場子待的久了,太多陰暗的東西便根深蒂固地在我的內心中生根發芽了,很快在更多骯髒的潮流中滋潤灌溉、枝繁葉茂,直將整顆心,也遮擋得黑了。我在失落中看看興奮地已然脫下上衣、露出結實肌肉手舞足蹈的四個漢子,卻是抽了支菸,帶著憐憫的似一種佛性出沒的眼神,再次看向那些衣著暴露的姑娘們。

她們帶著嫵媚的微笑,但我知道,轉身離場的一瞬,那笑容便曇花一現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們展現著**的體態,但我也知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花朵一樣青春的軀體,會在一個個蓋嚴實了的被窩中,越蜷越緊……

我們的這個世界,不都是這樣的虛偽和無奈麼?

……

酒過三巡,四個大漢玩興不減,我靠在椅中打盹,舞臺上的女孩兒們走馬燈似的換了一撥又一波,令人以為這店裡藏了無數個千嬌百媚的姑娘,事實上,她們只是下臺改了妝、換了衣衫而已。

而新一波出現在臺上的姑娘們,無疑瞬間令整間夜店,發生了那如同核聚變般的氫彈爆炸。

周吳鄭王幾人麻溜地從我眼前站起,遮蔽了我的視線,幾乎是失控地撲向舞臺邊緣。錯雜的人潮湧動中,我只看到那些姑娘們,穿著更加火辣的衣裝、踩著高到了極限的高跟鞋、露著一條條筆直纖長的鉛筆式大長腿,那瘋狂跳動的射燈燈光,照在姑娘們白皙的大腿肌膚上,折射出一片令人迷離的光澤。

口哨聲遍佈的整間店裡,只有我一人獨坐椅中,冷眼旁觀地飲下了又一杯苦澀的酒……而一個無意的瞬間,我的餘光掃到了舞臺上,在無數條高舉著的雙臂抓摸中,像一隻陷入困境的小獸般,一個神色有些扭捏害怕的絕美女子。

她的妝容很妖豔,勾魂的紅脣和濃密的睫毛幾乎難以看出她本來的樣貌。但我這個長年過夜生活的、一眼便能看出某個化妝女子本來面貌的人,不到半秒鐘的時間,便在不可置信和驚愕訝異中認出了她。

她便是,那印象中撐著油紙傘、穿著復古旗袍、戴著中國風首飾、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郭芓蕎!

她顯然不能夠從刺眼光照的舞臺上看到身處角落裡的我,但我卻分分明明清清楚楚地看著她……手中酒杯在地上砸出的碎片崩痛了我的小腿,我才意識到它的滑落;而菸頭燙了我的指尖,我才反應過來它的燃盡。

我魂不守舍,剎那間,酸楚的、憤怒的、憐憫的、不忿的……雜七雜八的情緒正如同那吧檯後酒架上各種口味的酒液,在那酒保庖丁解牛般熟悉無比的調和動作中,正融合成為一杯,名為塵世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