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0章華麗的冒險

第100章華麗的冒險


戀愛法則:總裁,別賴皮! 擋不住的誘惑:情挑拜金女郎 摸金傳人 進門請按f5 武道大破空 在數難逃 花開突如其來 楊棒子和他的囚犯小分隊 天降萌寶:電競鮮妻微微甜 我自尋我道

第100章華麗的冒險

第100章華麗的冒險

頓時我有種被人扼住咽喉般的緊張感,我努力掩飾著被自我察覺到的不安,心裡隱隱希望王瑜做出改換會場的決定。畢竟,會場換了,這次高予仁交代的事,便不必做了。但又轉念一想,倘若真的換了會場,到時高予仁會不會認為,是我暗中給王瑜透露了他的伎倆呢?如果是那樣,高予仁的事不成,難保他不會遷怒於知曉實情的我。

這邊正糾結著,那邊的王瑜想了又想,說:“算了,既然是高予仁親自到廠裡安排大會事宜,那麼一定是經過艾總授意的……艾總的意思,應該是希望這件事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宣傳和推廣,畢竟,F管廊的空地,是最近接裝置核心裝置的,無論從視效、意義、攝影攝像方面,都是最合適的……”

王瑜揣摩著艾總的心思,而我也漸漸集中精力,思考起一些事來……高予仁要我搗鼓這件事情,究竟是要把油漆潑到誰的頭上?他是想要誰出醜?而這麼做,對他究竟有什麼好處?

會上發言的人,無非是各單位的領導。

經常主持大會的高予仁不可能油漆潑自己的禿腦袋。

艾總?他讓艾總當眾出醜,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王瑜?王瑜……那倒很有些可能,據說王瑜二十歲左右就進了愛羽日化,沒日沒夜地玩命工作,他的不懈打拼深受艾總的賞識,因此事業順風順水,如今三十多歲便當上了愛羽日化的常務副總,位列五個副總之首。且現在獨當新廠廠長大任,新廠開工成功以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遲早接替艾總的總經理位置。只是,高予仁潑他油漆,除了讓他當眾丟臉,又能得到其他什麼好處?這又不是小孩子惡作劇的遊戲,不可能只圖個樂而已。

其他幾位副總?中交大會跟他們業務關係又不大,他們甚至都不會上臺發言。

設計方、建設方、監理方的代表?這些單位的人跟高予仁業務交集不大,若說其中某人跟他有過節,倒也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下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報復吧?一點都不高明。

那麼,只有作為合作方的時光國貨的領導,是高予仁所針對的物件了。想到此,我猛地心裡一顫,他不會是針對林裳吧?轉念又一想,林裳只是時光國貨的總經理助理而已,以她的身份,可能連主席臺也不會列席,更遑論是上臺發言了。時光國貨的總經理,林裳說過,叫做秋期的嘛……設想,高予仁要我潑秋期一臉油漆,那麼作為大客戶,被當眾如此侮辱,時光國貨的人必然大發雷霆,甚至不惜違約,終止與愛羽日化的合作也說不定。而這件事發生在王瑜主管的工廠裡,首要的責任他必然無法逃脫……對了!對了!就是這樣!不管是作為事後的懲罰,還是作為對時光國貨的交待和安撫,王瑜的位置,必將不保!那麼打擊了公司裡最大的競爭對手,這便是對高予仁最利好的事了!

想及此,我長舒一口氣,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不禁嘖嘖慨嘆,原來高予仁這老狗做事心思如此縝密、手段如此高明、成本如此低廉、收效如此豐厚……雖分析出了高予仁的目的,但我仍然被適才念及林裳的想法而嚇了自己一跳,設想我們家林裳站在講演席上,面對著方方面面的人物,那婉豔綽約的容貌,那一頭如絲的齊腰長髮,忽然被從天而降的一潑油漆玷汙……即使這是個假設的念想,但我也像胸口猛地捱了一記帶刺的重錘般,疼得難受……

王瑜卻不知我心裡這七上八下,忽而將一直盯在窗外的目光轉向我說:“陸鳴,有個事你跑一趟,開個車,到彭州租些大型的遮陽傘,明早佈置在大會觀眾席遮擋陽光、再買兩臺大點的冰櫃,批發些冷飲,另外,購置些防暑降溫的藥品,以備不時之需。”

……

我得了件美差卻高興不起來,開了卡車下山,一路都在尋思:這王瑜對愛羽日化可謂是鞠躬盡瘁盡心盡力了,大事上果敢,小事上細心,就連大會上防暑降溫這樣的事,也能提前想到並落到實處……

明天我那事做了以後,究竟會對他的事業產生多大的影響?降級是肯定的,開除不至於吧……而我忽而想到即將跟他進行訂婚典禮的文惜,不由得百感交集、倍感沉重,空調不甚良好的卡車駕駛室裡,竟然透著一股子怎麼也抹不掉的寒意……文惜就要跟事業上如日中天的王瑜結婚、就要組成一個家庭了……我的心開始一顫一顫地疼……而他們描繪著的美好未來的畫布,卻將被我的一桶油漆塗得烏漆墨黑。

我想不到,在離開文惜後,在文惜和王瑜走到一起後,我竟然還會和她有這樣間接的交集……

明天,當我潑下了那桶萬惡的油漆,那麼與文惜分了手、好不容易從痛苦地糾纏中走出來、千難萬難地釋了懷的我,就又會打擾到她的平靜、傷害到她的家庭,也傷害到她自己。而我如果不潑,高予仁如果真的將那些照片公之於眾,對文惜的傷害,便又是另一種方式的極端……

我暴怒地緊咬牙關,周遭的物事在我的眼中充滿著令人焦躁的意味,我恍惚中闖了個紅燈,險些撞了一輛橫穿街道的電三輪,我卻不受控地搖下車窗,對無辜的三輪車駕駛員破口大罵,但緊接著,駛離的我,又立時感到深深的悔意,掉頭尋那三輪車,卻已然不見了它的蹤影,於是我便又做錯了一件事,並且再也不能道歉補償……熾烈的情緒最終全部轉換為了對自己的怨恨……我痛苦地蠕動著喉結,雙手無力地扒在方向盤上,連一輛卡車都駕馭不好的我,拿什麼來駕馭自己的人生?

而明天的事,做與不做,兩種選擇,其實各自是一把尖利的刀,一把拿在我的左手,一把拿在我的右手,我究竟選擇,將刀子紮在文惜的前胸,亦或是她的後背呢?

趕到彭州隨便找地方停了車,我心裡難過到了極點,像是個中毒進入膏肓的人,尋求解藥般撥打了林裳的電話……電話嘟嘟地響著,幾聲後被結束通話,再打,結束通話,再打,關機……也許時光國貨此時也在紛亂的忙碌中,而作為總經理助理的林裳,想必要做準備發言稿、落實與會人數等等的瑣事,又哪裡有空,為正在吞嚥苦果的我,預備一勺甘甜的蜜糖呢……

混亂中我又想到,如果那桶油漆潑在了時光國貨總經理的腦袋上,對林裳的工作又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呢……可恨的事,我又沒辦法向她透露絲毫,只能眼睜睜地等待著,那一切變化的發生、那所有惡果的醞釀。

……

購置冷飲的時候,店傢伙計們忙著將一箱箱的飲料搬出儲存倉庫,為我裝車。而我心煩意亂地抽著煙,四下裡轉悠,猛地瞧見一處斜頂磚牆的大型倉庫,門上貼著張招租告示。忽而靈機一動,郭芓蕎不是在尋找一間新的舞蹈教室嗎?這倉庫面積夠大,裝修簡便,位置雖不沿街道,但走出不遠幾步,便是幾片居住人口密集的小區,如果稍加宣傳,不愁沒有生源啊!

當下趕忙打了電話給她,而她雪中得炭般地高興說道:“暑假考級班就要開班了,我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教室……真的太謝謝你了,陸鳴!我下課了就馬上來看。”

……

下午剩餘的時間裡,我租好了遮陽傘,買好了防暑藥品,過程中沒少跟商家磨嘴皮子,直弄得汗水長流、頭昏腦漲,這才搞定一切,回到了倉庫。拿了一瓶飲料坐在牆角解暑,而倉庫尖頂在夕陽下的陰影,延長地是那樣地快,在我的身前迅速地蔓延開來,最終融匯在了天色裡。

郭芓蕎終於帶著倦意和疲憊匆匆趕來,喉嚨嘶啞地幾乎失聲,棉質舞蹈訓練服的背心處幾乎被汗水浸透,但她的面容還是顯得神采奕奕,充滿精神。我遞給她一瓶飲料,說:“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郭芓蕎撫了撫喉嚨,費力說道:“謝謝……嗓子啞了,不能喝冷的。”

“要不先一起吃點飯?喝口熱湯?”

郭芓蕎搖頭說:“來不及了,等一下還要去排一個舞蹈比賽的節目……你跟房東聯絡過了嗎?”

“聯絡過了,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郭芓蕎圍著倉庫走了一遭,透過窗戶打量著倉庫裡的情形,欣喜說道:“這間倉庫倒是蠻適合的,之前我找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發現這裡……不過,呃……陸鳴,你有沒有問過,這間倉庫的租金……”

“一年兩萬六,算下來,差不多一個月兩千一百多的樣子。不過要一次付清一年的租金,還要押三個月的押金。”

郭芓蕎神色頓時有點黯然,頓了頓,微微低下頭說道:“不行,一次拿出三萬多……太貴了……”

我道:“等房東來了,你先進倉庫裡看看再做決定,咱們再跟他砍砍價,說不定還能便宜些。”

“如果是押一付三,還勉強能接受……不過房東他能肯嗎?”

我心說,從那房東說話的語氣聽來,便不是個善主,定然鐵公雞一個,一毛不拔。但不願打擊郭芓蕎的信心,只好說:“等他來了,試試看吧。”

……

儘管這是一間非常合適的所在,但最終,我和郭芓蕎心有不甘地離開了倉庫。那房東竟比想象中的要可惡得多,我們只是表達出些微商量的態度,他便暴跳如雷,責備我們浪費了他寶貴的時間。

我開著卡車,送郭芓蕎回她的舞蹈教室,路上我說:“抱歉,芓蕎,沒能幫到你。”

“不要說這麼見外的話……多謝你,這樣關心我的事情。”

“你說這話,不是更見外了?”我笑著說,“汪銘是我二哥,你就是我二嫂,咱一家人還客氣個啥?”

郭芓蕎笑:“他是你二哥,我可不是你二嫂……他又沒來娶我。”

“那還不是早晚的事,你扭捏個啥啊二嫂?”

郭芓蕎羞澀地咯咯笑,我瞥眼看她,只見她汪汪的眼眸中竟是滿滿的情意,顯是全心全意地愛著汪銘、想著汪銘,這倒讓我不禁有些羨慕汪銘了。想了想,我道:“這間倉庫,不考慮租金的話,你覺得是不是特別合適?”

“當然特別合適啦,可問題不還是租金嗎?”

“行吧,我再想想辦法,等我信兒。”

“啊?你有什麼辦法呀?”

“現在還沒頭緒,不過有訊息的話,我會及時聯絡你的。”

“嗯,那……真的是多謝你了。”

“客氣啥呢二嫂!”

送郭芓蕎回到她的舞蹈教室時,一群小女孩早已在家長的帶領下等候在教室門外了,看到郭芓蕎來,女孩們蹦跳地圍在了郭芓蕎的身邊,而她微笑撫摸一個個小孩子的腦袋……天邊火燒雲的映照下,女孩兒們的裙襬像是一片片嬌豔的花瓣,而身處花蕊的她,看起來有一種鶴立雞群、卓爾不群的美……

……

開車返回龍門山的路上,搖搖欲墜的太陽終於像是燃盡的蠟燭,徹底消失在了地平線以下,晚霞像漸漸燒盡的火堆,而閃爍的星光,像是那紛飛餘燼的火星……明早,當我那桶油漆倒落,也許身邊的一切都會變得紛擾……而這個暴風雨來臨前的黑夜,是屬於我,最後的平靜。

於是我帶著決然的心情平靜地踩下油門,卡車明亮的車燈穿透夜色裡的塵埃,照亮了蜿蜒不盡的前路,車載收音機裡,FM102.6城市之音裡播放著陳綺貞的《華麗的冒險》:長長的路的盡頭是一片滿是星星的夜空~這一趟華麗的冒險沒有真實的你陪我走~長長的時間的旅程充滿太多未知的**~數不清對你承諾過的一切~還有多少沒有實現過~不願放開手~不願讓你走~瘋狂的夢沒有了你~還有什麼用~不願放開手~不願讓你走~不願眼睜睜的看你走出我的生活……

我不願再去思考,因為思考便會痛……但這支歌像是拂過一把吉他的絲巾,輕柔,但依然掀起了聲音的波瀾……“不願放開手……不願讓你走……”多麼像是我那顆已死的心,臨死前回光返照時,想對文惜說的,最後一句話……

恰在此時,一輛黑色的邁騰鳴著喇叭,從我的左側超越,車速很快,很快消失在了視野盡頭……然而,我無比驚異地揉了揉充滿倦意的雙眼!我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那熟悉的邁騰和它的車牌子上,尾號字母組合,是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