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中秋月圓,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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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中秋月圓,進退兩難
“我怕什麼啊,你是我的妻子,有什麼可害臊的啊!”範若笑道:“說起來,留香呢?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來伺候你梳理的嗎?”
“不曉得啊!”珊瑚起身走到門口,正好看見留香興沖沖地回來:“小姐啊,你不知道哦,這範府好大啊,比許園還大!”
“那你倒是沒迷路嘛!”珊瑚笑道。
留香還沒說話,範若就出來笑道:“有阿萊帶著,自然不會迷路啦,是不是啊,留香?”
留香紅了臉道:“姑爺別取笑我了!”
“我可沒說笑,你小姐已經是我們家的人了,你什麼時候嫁過來啊?早晚都是阿萊的人!只要你們開口,一定替你們辦得熱熱鬧鬧的!”範若笑道。
“誰要嫁給他嘛!”留香臉紅到脖子根:“我去端水!”說著便跑了出去。
“她還是個姑娘家,別這麼玩笑她!”珊瑚笑道。
“我一時口快,待會兒向留香姑娘賠不是!”範若笑道。
“你少油嘴滑舌了!”珊瑚笑道,側頭看見院子外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她在範若公寓裡見過的淑宜和她的丫頭錦瑟。
只見錦瑟想拉淑宜進來,但是淑宜一臉不開心,撅著嘴賭著氣,轉身走了,錦瑟只好去追她。
“讓妹妹看笑話了!”珊瑚見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從邊門走進院子。昨天鬧哄哄的,范家女人又多,珊瑚根本還沒搞清楚誰是誰,她只是低著頭一味地對人行禮而已。
“淑宜姐姐就是這樣的小姐脾氣。”女子笑道:“妹妹不記得我了嗎?”
“霓裳啊,你怎麼來了?”範若淡淡地問。
原來就是範若掛名的二太太霓裳,珊瑚心裡想著,看到霓裳打扮得很鮮亮,紅色福字刺繡衣裙,比起穿著素雅的珊瑚,霓裳倒像是新娘子。
“我當然是來看珊瑚妹妹的啊!不知道我們兩個人誰年紀大些,我叫你妹妹得當不得當?”霓裳擺出一副舊人迎新人的姿態。
“自然我是妹妹的。即便不按年紀論,我也是妹妹!”珊瑚笑道。
“妹妹真是通情達理,怪不得若那麼喜歡你!”霓裳笑道。
珊瑚有些驚訝霓裳這麼親暱地稱呼範若,她用餘光瞥見範若冷冷地看著霓裳,霓裳微微一怔,眼中帶著一絲尷尬的神色,但是還是壯著膽子對珊瑚說:“以後你多來南京住,我們姐妹有空多聊天才好!”
“好!”珊瑚笑道。
範若朝珊瑚說:“我們進去吧,換件衣服,我帶你出去逛逛!”
霓裳訕訕笑道:“我也走了,我去給老太太請安去!”
霓裳走後,珊瑚笑道:“若?她們都是這麼叫你的嗎?”
“我就知道你會拿這個說事,我也不知道她幹嘛這樣叫我,過去她叫我弟弟‘載’,我弟弟叫範載,大概習慣了,就叫我‘若’了。其實這個只有你配叫!”
“被她叫去了,我才不想這麼叫你呢!”
“不,我以後會讓她不許這麼叫的!我想你這樣叫我!行嗎?”
“不叫!”
“叫嘛,不然你叫我什麼!不要老是叫我全名了!多見外!難道你叫我‘相公’,還是‘夫君’?嗯!這些好,夠親熱!”範若笑道。
“真肉麻!”
“那你叫一個嘛!”
“我就叫你的全名!”
“不行,一定要改!”
“我不改!”
“你改不改?”範若眼中帶笑看著她。
“不改!”
“那我看怎麼治你!”範若用手去搔珊瑚,珊瑚癢得不行,笑著直往後退,範若笑道:“叫不叫?叫不叫?”
霓裳在門外,沒有離開,聽著他們甜蜜的笑鬧聲,咬了咬嘴脣,眼裡露出忿恨的神色。
範若帶珊瑚逛著宅子,走到一處院子外,珊瑚笑道:“老遠就聞到濃濃的桂花香,原來是這裡傳過來的,這裡是誰的院子?”
範若道:“這是我母親原來住的地方。”
“我能進去看看嗎?”
“嗯。”
走進院子,珊瑚見滿院種載的都是桂樹,正是桂花開的季節,香氣甜得有些發膩,範若笑道:“我娘就是喜歡桂花的味道。”
珊瑚見屋子的門都是被鎖起來的,不禁疑惑地看範若,範若道:“娘死了之後,我爹就把這裡鎖起來了,也不許別人進去。”
珊瑚只好在屋子外徘徊了一會兒,看見一扇窗戶並沒有關緊,她好奇地往裡面看,正好能看見牆上掛著的一副畫。
畫中是一個穿著一襲白色底金黃碎花衣裙,微微側立著的女子,雖然衣著很素雅,但難掩女子讓人驚豔的容顏,圓潤的鵝蛋臉上一字流海,下面是細細的黛山眉,眼睛盈盈如水,似喜似嗔,這雙眼睛,這種眼神她是很熟悉的,和她身邊的丈夫如出一轍,秀氣而挺直的鼻子,微微上翹的嘴角,這幅攝人的笑容她也是熟悉的。原來範若長得極像自己的母親。
只聽範若在身後說:“這是我娘。”
“你的眼睛和笑容都很像她。”珊瑚道,畫中的女子神態自若,笑容甜蜜,眉目之間充滿了坦然和滿足,她手中拿著一隻風箏,風箏上的圖案是金黃色的桂花。
“我娘很喜歡放風箏,那隻風箏是過去我爹的一個朋友,寄住在這裡過的一個梁叔叔做的,這幅畫也是他畫的。”
“你娘真美!”
“現在也是你娘啊!”範若笑道。
珊瑚微微臉紅,道:“公公能娶到這樣美麗的女子,真是福氣。”
“可惜,他不珍惜!”範若收起笑容冷冷道。
琥珀完全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只好留在教會醫院旁的教堂裡,平日在醫院裡幫忙照顧病人。有日她發現自己會彈琴,便在禮拜的時候還替唱詩班伴奏。
教堂的約瑟神父好心地讓她住在教堂裡,還替琥珀取了名字,琥珀原本以為約瑟是外國人,會給她取個外國名字,沒想到約瑟神父熱衷神州文化,正愁自己的所學沒處用,所以給琥珀取名字的時候想了很久,最後他取了“采薇”二字,取自詩經的名篇《小雅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靡室靡家,獫狁之故。不遑啟居,獫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歲亦憂止。
憂心烈烈,載飢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
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
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
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獫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約瑟神父用洋腔洋調唸詩的時候,琥珀笑得不行,不過她很喜歡這個名字,也有寓意希望她能早日回到自己的家的意思。
在教堂的日子非常平靜,每當她想努力回憶的時候,頭就特別疼,久而久之,她也不再勉強自己去想了,她覺得現在的生活也很好,她自己安慰自己也許過去的生活也不怎麼樣,不然也不會隻身一人坐船到上海了。
平靜的日子直到何仲航的出現才被打破。那日采薇沒事正在教堂裡一個人彈琴,突然大門被推開,采薇看過去,見一個男人一手捂著另一隻手臂,有些踉蹌地走進來。
“先生,你沒事吧?”采薇走過去問道。
男人沒有理她,徑直往裡面,采薇看見他的手臂在流血,驚道:“你在流血?”
男人還是沒有理她,往教堂裡面走去。
這時候約瑟神父出來了,看見他,道:“噢,何仲航!你又去打架啦?”
男人面無表情,熟稔地走到約瑟神父的房間,坐在了椅子上,約瑟神父對采薇說:“替我把藥箱拿來!”
采薇忙去拿來了藥箱,和約瑟神父一起,替男人上了藥,包紮好傷口。
“你不應該總是和別人打架的!”約瑟神父道。
“我不打別人,別人也要來惹我!”這個叫何仲航的男人冷冷道。
采薇看到他的傷口很深,上藥的時候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何仲航深邃而充滿銳氣的眼睛盯了一眼采薇,約瑟神父笑道:“她是新來的!你很久沒來了,所以沒見過,她叫采薇。”
何仲航沒有搭話,包紮完傷口,他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這個人真奇怪!”采薇對約瑟神父說。
“他從小就不愛說話。”
“從小?神父很早就認識他了?我怎麼一直沒見過?”
“他是個孤兒,小時候在我這裡生活過一段日子,後來被溫老闆看上,就帶走收做乾兒子了。”
“噢,原來如此,他是做什麼的,難道是黑道的?總是和別人打架?”
“可以這麼說!溫老闆是這一塊出名的老大,好幾個碼頭都是他的,他們這種道上爭奪地盤總是要打架的,真是可怕!”
“原來是這樣。大概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吧!”
采薇再次見到何仲航是半個月之後,依舊是負著傷而來,依舊面無表情,她跟在他後面道:“約瑟神父不在。”
何仲航沒有理會她,走了進去坐下來,看了一眼采薇,采薇蹙眉道:“我說了,約瑟神父不在。”
何仲航也蹙起眉頭,冷冷道:“你也可以!”
“那你早點說一聲嘛!”采薇拿出醫藥箱,替何仲航清理手上的傷口,然後消毒上藥包紮。
何仲航跟上次一樣,什麼話都沒說,處理完了就起身要走,采薇不禁不滿地說:“你這個人真是的!來這裡免費給你上藥包紮,總是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何仲航盯了一眼采薇,采薇並不懼怕他冷峻的眼光,仍舊帶著不滿看著他,何仲航怔了半秒,冷冷道:“謝謝!”
“雖然很勉強,也沒有任何感情,不過總比沒有的好!”采薇道。
何仲航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而去。
直到這年冬天,林許兩家都沒有找到琥珀,許家已有些灰心和放棄,只有逸川依舊和林家費人力財力繼續找著琥珀。
正在林家還孜孜不倦地找琥珀的時候,范家從南京來了急電,說是範父病危,在蘇州安家數月的範若和珊瑚再次回到了南京。
範父病入膏肓,留著一口氣顯然是在等範若回家,珊瑚看到頭髮脫落,瘦骨如柴的範父,不禁問範若:“上回回來的時候公公精神還挺好的,怎麼一下子就?”
“有機會我會告訴你我爹的病的。”範若有些為難地說道。
範父把房間裡一屋子的姨太太和女兒丫頭都散出去,本只想讓範老太太和範若在場,但是範若緊緊握著珊瑚的手,範老太太便道:“隨若兒吧!”
範若和珊瑚心裡明白範父是要交代後事,果見範父對範若道:“我就差那麼一口氣了。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範若問。
“我走了之後,家裡就沒有男人了,所以我希望你能辭了差事,回來接管家裡的生意。”範父說完便咳嗽起來,因下人都被散了出去,珊瑚忙上前奉茶,輕撫範父的心口。
範若沒有立即答應,看了一眼珊瑚,珊瑚忙微微點頭,範若才道:“我知道了。”
範老太太對範父說:“你看,若兒還是懂事的!他們還是願意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