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夜花開之海底宮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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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暗夜花開之海底宮殿（3）
告訴我啊，我的戀人在何方，一千年啊，你曾君臨天下，換我傾城一笑的紅霞，愛琴海旁，纖指拈花，眷戀千年的張望，千年不敗的海棠。漣漪啊花香，雨幕中失散的戀人啊，有誰把悲喜在唱。
旋律在櫻澤的內心深處跳躍，蝶舞含著淚笑道：“我贏得了天下，輸了你，這個混亂的世界，沒有你，一切都是背景和陪襯……”
“幽冥……”櫻澤失聲喊出口，然後改口輕聲地叫道，“蝶舞。那些失去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因為我們誰也無法改變過去。影襲死了，卡諾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死在了歷史的時光之中，他們一千年前早已經不在了。”
蝶舞的瞳孔裡閃爍著大海一樣的深藍色，淡淡地發出一絲霧靄一般的憂傷，她勉強地微笑著，聲音似乎一瞬間衰老了一千年，她喃喃在他耳邊溫柔地說：“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他，請你轉告他，曾經有一個女子在約定的地方等過他。”
蝶舞縱身跳入到熱浪翻滾的岩漿之中，像一隻舞動的飛蝶，掙脫了約束，結束了千年的等待，飄舞在熾熱的岩漿上空，不斷下墜，消失在深淵深處。因為她還有一絲的希望，所以她可以一千年、一萬年地等下去，面對時光她可以妥協自己的生命，但是她忘記不了對他的思念。她讓自己每時每刻都假裝微笑，就像他在身邊的時候一樣，但是她的笑容美得像盛開的蓮花一樣讓人憂傷，她連笑容都讓人感覺到窒息的寂寞。
如果因為死亡，一切都可以被原諒，她寧願此時此刻立即死去。死亡並不是終結，但是死亡卻是另一個新的開始。她無法選擇自己的開始，但是她毅然選擇了自己結束的方式。
櫻澤伸出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他的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裡。她的孤寂和落寞將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關在了門外。咕嚕呆呆地望著櫻澤，他說：“你把她推了下去？”
櫻澤沒有說話，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這個世界也許太吵，根本聽不到一個人的呼喊，那一刻他說不出任何言語。她的倔犟讓他感覺到似曾相識，無法呼吸，悲傷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在此刻。
須臾，滾燙的岩漿從深淵裡噴發而出，順著冰冷的階梯流淌而至，淹沒了躺在地上的屍體，瞬間化為灰燼。櫻澤抱起星痕，從階梯上逆風而上，腳底下的岩石已經被大火燒焦，階梯斷裂成小石塊不停地掉落下來，墜入到巖海之中。卡比猴上躥下跳地跑在櫻澤身後，咕嚕連滾帶爬地跟在後邊，抱著嘰哩的屍體，扭動著肥胖的身體，步伐風馳電掣，怔怔淚下地哭喊著說：“嘰哩不要死，這麼多年顛沛流離都在一起，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你死也要死在外邊，這裡邊太熱，你最怕熱了。”
彷彿突然有了光，在海面上他們努力地抓住一塊木板，呼哧呼哧大聲地喘息著，身後一股冰冷的巨浪衝著木板拍打下來，陸續地傳來滾燙的深紅色的岩漿，把周圍的水燒得沸騰。木板被衝向遠方，他們緊抓著木板，咕嚕信手抓住一隻烤熟的死魚，吃了幾口，又塞到嘰哩嘴裡兩塊。吃完了第二隻魚猶未饜足，在水裡想再抓一隻魚上來，卻抓到了一個人的斷手，便坐在木板上當做船槳用。星痕和嘰哩躺在木板上已經奄奄一息，星痕發出幾聲微弱的咳嗽聲，卡比猴抱著咕嚕的腦袋，唧唧地叫嚷著。
星痕躺在木板上，木板在一望無際的深藍色海面上漂流，咕嚕用手指戳了一下昏迷中的星痕，小心翼翼地問：“她是不是要死了？”
櫻澤用力地抓緊木板，手指在木板上刻下幾條細紋，他已經掙扎得有氣無力，聲音依然堅定地說：“她不會死，因為她不能死。”
“她身上多處被燒傷，已經快沒有呼吸了，我媽媽死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咕嚕望著木板上的星痕，用力地把背上的嘰哩放在木板上，嘰哩的身體還在抽搐。他用粗糙而笨拙的手，拍打著嘰哩的臉，哭喊著說：“嘰哩不要死。”
嘰哩努力地睜開眼睛，用微弱的聲音說：“笨咕嚕，每個人都會死，在死亡面前由不得我們選擇。我這一輩子都在做傻事，也許很多事情都做錯了，唯一正確的事情就是跟著服侍大小姐，有你這個好兄弟，我已經知足了。如果有一天你能再見到大小姐，請你轉告她，有下輩子，我還會服侍她，做她最忠實的僕人。我們賭了這麼多年，最後你還是輸了，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會流眼淚。”
“大……大小姐……大小姐她已經……”咕嚕說不出話來，他幾次努力地嘗試著把這句話說完整。櫻澤接過話說：“蝶舞，你們大小姐已經安然無恙了。”
嘰哩安然地閉上眼睛，他停留在空中的手垂下來，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蕩起一片漣漪。
咕嚕拍著手，傻呵呵地笑道：“你只是睡著了。等我們見到大小姐，我一定記得叫醒你。”
冰冷的海水拍打在星痕的身上，在陽光下閃爍著一片一片的波光。星痕在痛苦中發出幾聲呢喃的呻吟，面板變得蒼白，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手指上凝結了一層白色的冰霜。櫻澤搓著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懷中，焦急地說：“預言裡不是這樣的，你還沒有機會見到卡諾，你不會死在這裡，我知道一切都在按照預言裡的記載發生，我們改變不了這事實，天也無法淹沒這事實。”
咕嚕看著悲痛欲絕的櫻澤，低頭看著嘰哩說：“你看嘰哩睡得多香，他在笑，他一定是夢到了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日子。”
櫻澤抓起咕嚕的肩膀，大聲地喊道：“他已經死了。”
咕嚕掙脫了他的手，兩個人再次溺沉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光線刺破湛藍的海水，照射在他們的瞳孔之上，形成一個光點。兩個人無力地在水中掙扎，他們再次湧到海面上，冰冷的海風吹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在咕嚕的鼻子上夾著一隻螃蟹，他伸手扯下螃蟹，興奮地說：“我聽主人說，曾經有一個叫亞特蘭蒂斯的空中之城，又稱為天使之城，那裡有一種叫生命之泉的東西，藏在大陸上的菲斯之井裡，井裡的泉水能讓人起死復生，青春永駐。”
“你在水裡看到了什麼？”
“光，耀眼的白光。”咕嚕笑起來，兩顆門牙齜在脣的外邊。他再次潛入到水裡，海底只是漆黑的深淵，除了比死亡更冰冷的黑洞，什麼也看不到，他奇怪地說：“明明剛才看到了，怎麼會沒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