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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颳得她臉頰生疼,卻比不上心裡的絕望,那晚的情形再度浮現在腦海裡,她一去就碰到值夜班,然後老闆來檢查工作,很碰巧的扯破了她的工作服,再然後就色心大起,就地撲倒她,最關鍵的時候,喬朗出現了,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經典濫俗橋段,也就是那一次,讓她重新認識了他,開始感激他,於是心甘情願跟他回家,為他打工,再以後,她就開始了天堂與地獄的輪迴。
事情一旦點燃了導火線,所有的一切就都炸出了水面,為什麼她每找到一份工作緊接著就會失業,為什麼他會在那個徹底得到她的那晚要錄音,原來,他才是背後的主使者,喬朗,原來我只是你的一個獵物,其實你的捕獵行動在錄音那晚就可以結束了是不是,僅僅只是獵物的味道還沒有讓你吃膩,所以你就像貓捉耗子一樣吃了玩,玩了吃,直到那隻耗子筋疲力盡了,九死一生了,萬劫不復了,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於是你終於決定放過她了,喬朗,你這個沒有人性的魔鬼。
安靜雙手緊緊捂住臉,蹲在地上直不起身,胸中像有團火,在不停的燃燒……燃燒……她要去親口問他,她要他親口向她承認這一切。
包裡的手機猛然響了起來,安靜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是林叔叔,安靜一驚,漸漸冷靜下來,林叔叔一般不會這麼晚給她打電話的,一種不好的感覺瀰漫開來,偏偏手機又沒電了,她剛準備接聽就徹底黑了屏,幸好她早就防著這一手,背熟了林叔叔的電話。
安靜向燒烤攤老闆借了手機,立即撥了回去,“安靜嗎?你能不能馬上回家一趟,你媽媽下午的時候送醫院了,在醫院搶救了一下午,本來不想告訴你,以為沒什麼大事,但是剛才醫院下了病危通知,這個情況必須要你回來簽字。”
“好,我馬上回來。”安靜掛了電話,急得額上冒出一溜汗珠,現在深更半夜,她要怎麼回?求那個魔鬼,不,她再也不會那麼賤了,突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來,安靜立即撥通了圓圓的電話,向她要到了簡秦川的號碼,十五分鐘後,一輛純白色的甲殼蟲無聲無息的載著安靜駛進濃墨般的夜色裡。
在離燒烤攤不遠的一個公用電話亭旁,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將抽剩的煙用力擲到地上,用腳狠狠的踩滅,猛然,肩膀從身後被人輕輕的拍了拍,他嚇得立即轉身,身後的女人站在背光的路燈後,看不清楚臉,男人的手不動聲色的伸進了外衣的右邊口袋裡。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女人吐出一口菸圈,似乎笑了笑,又說:“你在跟蹤那個女人?”
男人的一隻手仍舊放在口袋裡,警惕的說:“你胡說什麼,我只是靠在這裡抽根菸。”
“哈,我當然知道你在跟蹤她,還知道你已經踩了好幾天的點了,只是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別緊張,因為,我也在跟蹤她,或許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但是你這樣就算是跟蹤她一年都沒用的,你沒看到嗎?那個男人在她的身後安排了保鏢,你還沒有來得及動手,保鏢就已經先放倒你了,不過好可惜,在酒店裡我已經讓人把她的保鏢攔截了,如果她走出這段鬧市區,我就可以下手,沒想到居然會有輛車來接她。”女人倒是很坦白,語速也很鎮定。
“你想怎麼樣?去告發我?我可什麼都沒做。”男人也不甘示弱。
女人一笑,“我只做對我有利的事,我要對付那對狗男女,但是我的身份又讓我無法拋頭露面,所以,我想,我們應該合作,大家各取所需。”她從包裡扔出一張紙,上面寫著一串數字,說:“想通了要跟我合作,可以打這個電話,你別妄圖從號碼上查到我的身份,這只是一張不需要身份證就能辦到的卡,用了就扔,我還有很多張,順便警告你也是忠告你,跟蹤這種事不是誰都可以做的,如果我不讓人攔住她的保鏢,你早就被盯上了,我會讓人盯著她,只要她一天在青市,就一天逃不過我的眼睛,你如果願意合作,就只管聽我的安排。”
女人說完轉身上了一輛普通的套牌車,眨眼消失在了大路上,男人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最終塞進了口袋裡,拉低了帽簷,走進了附近的一片拆遷工地。
安靜回來了,果然在生他氣,喬朗腆著臉上前,從後面將她整個攬入懷中,冰涼的脣,貼上她小巧的耳垂,以這樣的方式,請求著她的原諒,語氣帶著討好和抱歉:“老婆,別生氣了,那些話都是我瞎編的,為的只是把你的思想從抑鬱和自我封閉中解救出來,我都好久沒碰過女人了,我都招了吧,那個女人是我花錢僱來的,我為了跟她躺一張**,起來都洗掉了一瓶沐浴乳,還有,今晚上的床單是我在上面打了十幾個滾才弄亂的,上面的也是煉乳弄的,不信你回去聞聞,可香呢,還有啊,中午跟周倩倩吃飯是真的,其它的都是在你面前演戲,盛大的婚禮女主角除了你沒有第二個候補。”
“老喬,你可真行。”依然的沒有好氣,帶著抱怨和憤怒。
她肯叫他老喬,就代表氣消了一半,於是趁勢而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欠你一個情人節,你喜歡什麼,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給你!”
“那好,星星月亮我都不想,我要太陽。”
他語塞,他的女人終於好了,又變得伶牙俐齒了,他以後的日子又有得熬了,可是,他卻開心到爆,“太陽太燙,你就不怕我被燒焦了,到時候你可要守寡的。”他抱著她,她香甜的氣息竄入鼻中,混合著屋內的玫瑰香味,格外好聞。
“安安,太陽不可能,星星月亮也不行,但臥室裡的玫瑰花,保證比上次更多更香,外加我這個五好男人,男人嘛,能用就行,嘴貧點就貧點吧!”喬朗一臉壞笑,在她的耳邊輕輕吐氣,他看到安靜緩緩閉上了眼睛,就在兩脣相貼的一瞬間,喬朗一個激伶,原來,那只是一個夢,浴缸裡的水已經變得微涼,而整個屋子仍舊沒有一丁點的聲響,喬朗立即出了浴室,屋裡沒有安靜一絲一毫的氣息,她是來過了還是根本就沒有回來?喬朗怔怔的坐在沙發上,他怎麼會睡著了呢?如果安靜回來又離開了怎麼辦?不,不會,憑他對安靜的瞭解,她不會看著他泡在涼水裡睡覺而不叫醒他的,那就是說,安靜一直都沒回來過?
急忙穿好衣服,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安靜去了哪裡?保鏢的電話沒人接,不敢再耽擱,他打電話給酒店總檯,606房已經空無一人,他又奔回別墅,臥室裡隱約還飄著她淡淡的體香,卻沒有她的身影,但是角落裡的她那個小小的行李箱還在,喬朗怔怔的扶著牆,沒有說話,沒有笑,也許安靜隨意開了一間房去睡覺了,他的保鏢也睡著了,所以才沒接電話的?
正因為有保鏢,他才會放心的一個人先回來,但是喬朗不知道的是,他安排給安靜的保鏢,只刻正中了麻醉針躺在路邊的花壇邊呼呼大睡著。
“安靜,接電話,快接電話。”可是手機裡始終傳來冰冷的聲音:“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他的安安那麼乖,那麼溫順,不會亂跑的,他坐在沙發上,身邊是那隻超大的蠟筆小新,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如離弦之箭將衝回公司,空蕩蕩的電梯旁,再沒有那個縮成一團的小東西,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半夜的風,颳得特別大,縣醫院裡冷冷清清的,偶爾會有喝醉酒的男人被送進輸液室,安靜和簡秦川趕回來的時候,醫生已經用白布矇住了媽媽的臉,安靜沒有去揭開那張白布,她甚至沒有哭,或許是這段時間的經歷早已經讓她哭幹了淚水,看著白布下面瘦得沒有人形的身軀,學醫的安靜知道,對於癌症病人而言死亡是件幸福的事,如今媽媽的肉體和靈魂都得到了解脫,林叔叔說,這一次的癌細胞轉移得很快,本來前些日子就想給她打電話的,但安母不讓,怕耽擱了安靜的工作。
因為安靜那段時間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個男人身上,為他做飯、陪他天南海北的四處飛、為他治療弱精症,甚至還差點幫他生了一個孩子,很多時候她都分身乏術,所以只能對病中的母親吝嗇到用一個‘忙’字來敷衍,記得她最後一次回來看媽媽,還是五個月前,
那時候她還沒有懷上孩子,她說:“媽媽,保重身體,過年我回來看你。”可是她沒有料到獨自撫育了她十多年的媽媽最終沒能熬到這個冬天。
媽媽為了供她上學積勞成疾匆匆忙忙走完了這一生,而她卻為了一個魔鬼讓媽媽連女兒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遺憾離世,站在太平間前,安靜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她將嬌嫩的脣咬得鮮血淋漓,然後狠狠的甩了自己兩大耳光,在媽媽的遺體前跪到了天亮。
媽媽死了,哭泣、道歉、後悔、愧疚都再也聽不見了,她的能力讓她成為了一個最完美的助理、保姆、司機、情人,同時也成為了一個最不孝的女兒,當媽媽獨自躺在破舊的小屋裡孤獨入眠的時候,她正在放棄尊嚴費盡心力討那個男人的歡心,當媽媽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她卻在變著花樣的熬湯給那個男人進補,當媽媽病入膏肓的時候,她為了贖罪在自我封閉的世界裡自殘……
“媽媽,你知道嗎?其實我沒有那麼懂事那麼堅強,之所以勇敢是因為我知道背後永遠站著你,現在,你狠心丟下我了,這個世上我再也沒有親人了,還有誰會像你一樣的愛我呢?”
“媽媽,從小到大,你教了我好多的道理,可是你為什麼不教教我,別對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死心眼一輩子,媽媽,你這輩子都放不下爸爸,你也把這種性格給了我,我們都對愛的人太過執著,然而很多真相一旦被揭露,都是一樣的醜陋不堪,那樣真的太痛苦了,女人應該對自己好點,如果真的有下輩子,千萬別再那麼傻的愛一個男人了,媽媽,你把爸爸忘了吧,我也把那個男人忘掉,你在那邊要幸福,而我,也會重拾堅強,去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突然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就是那個傻女人,傻了很久,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還會不會犯傻,不過她會盡量學著遺忘,讓自己好過一點,安靜把臉緊緊貼在冰涼的墓碑上,照片上的媽媽笑得和藹可親。
安母的後事都是林司機和簡秦川操辦的,用的是那一百萬剩餘的錢,總共算下來,還有二十幾萬餘款,安靜給自己留下了十萬塊,她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她要考研要生活要調理身體,她知道,從現在開始,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人了,她只有自己,如果不好好打算,最終落魄的也是自己。
其餘的十幾萬,她一起交給了林叔叔,也算是對林叔叔說一句無聲的謝謝,安靜明白這個好男人不是為錢才照顧她媽媽的,但媽媽最後的時光是這個老實憨厚的男人不分晝夜的守著,安靜知道,媽媽應該是開心的,如果不是怕那時還在上學的她有心理陰影,媽媽或許早就和林叔叔組成一個家了,是她,讓媽媽把幸福關在了門外。
太陽落下了西山,月亮悄悄爬上枝頭,安靜在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屋裡住了一晚,很意外,這一覺她睡得格外安穩,甚至沒有做夢,第二天早上起來,安靜從衣櫃裡找出了她的舊衣服,紮上馬尾,她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笑,沒有化妝品的遮掩,面板卻依舊白皙粉嫩,其實這樣打扮的她真挺像個還在象牙塔裡的大學生,曾經的青大臨床醫學系的系花。
她小心翼翼的摸上自己的臉,深深的凝視著鏡子裡的那個女人,二十五歲的女人,腦海中卻閃過了一個清純不可方物的女孩,她好美好純潔,近四百天的時間,她從青澀的少女被一個男人直接過渡成了女人,喬朗逼迫她,把玩她,寵幸她,在她身上盡情縱歡,而她躺著、趴著配合他,供他享用,那些屈辱的畫面在腦海中清晰的盤旋,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割得她遍體鱗傷,這一刻,安靜覺得自己挺賤的,整個就一賤人,鏡子裡的女人有了骨子裡的嫵媚,這是被男人深深烙印後洗不掉的刺青,哪怕那張臉長得再清純。
很久都沒有這樣的看過自己了,這一年半來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那個男人身上,已然忘記了最初這份最適合自己的純真。
為他纏綿悱惻、為他無辜受屈,為他嗔怒交加,越恨越愛,越愛越離不開,她掉進了一個有毒的蜜水中,像吸食了那種東西,無法自拔,明知後果不堪設想,還是忍不住貪戀,有時候她會想,如果讓她早點碰到那個藥店老闆,她是不是就不會那樣瘋魔的痴戀他?喬朗,你對我還做了多少的壞事?你應該一直對我更壞一點的,那樣,我就會走得更瀟灑一點。
安靜找來抹布和拖把,然後開始大肆的清潔,兩室一廳的屋子幹起來挺費勁的,真的難以想像媽媽辛苦了一天出車回來,再捲起衣袖打掃衛生的情景,眼眶突然就熱了起來,安靜衝進衛生間洗了把臉,她不要再流淚了,再也再也不要了。
她幹了一個多小時,才讓這裡又再度變得窗明几淨,換上運動鞋,臨出門前,安靜的眼睛不經意就瞄到了冰箱上面掛著的相框,那裡有她從一百天到大學畢業的成長腳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獨獨少了最後一張,她的大學畢業照,也許是媽媽想在那邊看看她,所以才帶走了吧?
最後環顧了一眼這間老房子,四處仍然存有媽媽的影子,目光落在了沙發上,安靜閉上了眼睛,沙發上坐著的男孩是誰?他陪著媽媽天南地北的聊天,詼諧幽默的話語逗得媽媽哈哈大笑,她坐在旁邊也不由扯開了脣角,心裡如同吃了蜜一樣的甜,那時候,她以為,她真的找到幸福了……可是這幸福……她已經記不得喬朗那天和媽媽聊過什麼了,只是隱約記得那個時候的他,笑起來總是有種陽光的氣息,溫暖乾淨,而那樣單純又帶著些討好笑容的大男孩傾刻間就化成了恐怖的吸血鬼。
這個世界每一天都在改變,兒時的相片染上了發黃的痕跡,粉色的窗簾已經褪成了灰白,活生生的人轉變間變成了一捧骨灰,那她曾經愛過的男孩兒呢?是愛著還是已經遺忘?
換好鞋,安靜鎖上門,在樓下,她碰到了剛買菜回來住在隔壁的大媽,大媽跟她說了好多話,說她媽媽在生病的時候常常誇女兒能幹,成績好、工作好,人漂亮,還找了一個長得很俊的男朋友,那個男孩上回來的時候她在樓下見過的,高高大大的樣子比縣裡的小夥子強太多了,大媽還告訴安靜,下次再帶回來可以去她家吃飯。
安靜沉默了好長時間才幽幽的說:“張媽,我和上次你見到的那個分手了。”
“啊,你們吵架了?那個孩子看上去是嬌氣點不過看著也還不壞啊,現在的孩子不都嬌氣嗎?我看他挺疼你的……”
“安靜,收拾好了嗎?”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大媽的唸叨,簡秦川正倚在車邊看著安靜,嘴角帶著一抹溫暖的笑意。
大媽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支支唔唔的說:“喔喔,這個看著也好,是比那個男孩成熟多了,不過那個也真不錯,哎哎,只要他們對你好我就放心了,你們可要好好相處,女人,一輩子愛一次不容易,別再重走你媽媽的老路,大娘希望你這輩子都幸福,嫁一個疼你愛你的好男人。”
“張媽……”安靜感激的哽咽出聲,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外還是有關心她的人的,這樣就足夠了。
“張媽,那我先走了,有空再回來看你,你保重身體。”安靜感激的笑笑,突然上前抱了抱這個看著她長大的老鄰居,媽媽的墓地離縣城很遠,她知道,也許很長很長的時間,她都不會再踏進這個院子了,或許十年或是幾十年後再回家看看時,這個善良的大媽已經敵不過歲月的年輪,和媽媽一樣,去了另一個世界。
大娘擦了擦眼角,說不出一句話,目送著白色的甲殼車在破敗的水泥路上揚起一陣塵土。
再見了媽媽,再見了,我青澀又難忘的童年和少年時光,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建築物,安靜緩緩閉上了眼睛,該說再見的還有似水流年裡那份刻骨銘心的初戀,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有份,在愛情的遊戲裡,誰把誰當了真,誰為誰心疼,誰是誰的唯一,傷痕累累的靈魂,早已失去了天真……
“回青市嗎?”簡秦川的聲音溫柔而乾淨,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也許他就是上天專門派來拯救她的神,每次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會適時的出現在她眼
前,讓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陽光照亮了。
突然間很討厭青市,討厭那裡的一切,到處都充斥著讓她難以啟齒的回憶,看到那裡的一草一木她都好想哭,總感覺每一個角落裡都有遺漏的夢魘,說白了是她不想看到他,真的,她不想看到喬朗,那種心情特別奇怪,不甘、無奈……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揉雜在一起,她無法分得清,只知道想要平靜,就急需離開那片窒息的土地,哪怕只能逃避一時,也要忘記他的邪惡、他的捉弄、他的笑臉、他的無賴還有他的霸道他的毒舌。
安靜搖頭,“不,我想四處走走,你把我送到車站就行了。”
“你想去哪裡,我陪你,我前些日子辭職了,現在是無業遊民中,所以有大把的時間,不知道在下有沒有這個機會陪安醫生相伴同行?”簡秦川向安靜伸出了一隻手,是一個很紳士的動作。
安靜微笑著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那你也別叫我安醫生了,因為我們都已經不是醫生,要不都直呼其名吧,你為什麼要辭職,不會還是因為我吧?”
“當然不是,那是因為我發現做一個好醫生和做一個好父親之間,我只能選擇後者,幸好珊珊這次挺過來了,以後我不會再離開她,在博愛工作還得要回西藏,所以我辭了,打算創業或是到市裡別的醫院就職。”
“嗯。”安靜點頭,憑簡秦川的能力,找一個不遜色於博愛的工作是分分鐘的事。
“安靜,那你呢?真的打算放棄本專業徹底改行?”簡秦川看著那張平靜無波的小臉,那個曾經一顰一笑都掛在臉上的簡單女孩,如今眉宇間也有了濃濃的哀愁,變得看不透了。
“你認不認識心理醫生?會不會催眠,幫幫我。”安靜突然笑著說。
“幫你在夢裡與他相會?”簡秦川也笑笑,心裡隱約有點牴觸,不過還是保持良好的姿態。
“不,幫我徹底忘了他。”她的回答出人意料。
“已經愛到讓你恨不能失憶,不惜用任何辦法?”簡秦川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怔忡,他將車停在路邊,轉頭看向她,車窗外的陽光一點點灑進來,外面秋陽正好,裡面人淡如蘭,她纖細的手掌半托著精緻的下巴,目光停頓在窗外的某一處,他突然就不想驚擾了這一幕,他承認自己從來就沒有忘掉過她,近四十歲的大男人竟然還像情竇初開的小青年一樣溢滿了深深的愛意,他的目光貪婪而虔誠的落在她皓白的手腕上,那手背上的面板在陽光照射下幾乎要透明起來,隱約能看見湛藍的血管,讓人彷彿聽見裡面血液流過的聲響。
喬朗身上有女人所幻想的一切,可以說找不到比他更完美的男人了,但是那個圈子裡的愛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她無法溶入,所以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安靜沒有否認,因為潛意識裡覺得簡秦川和圓圓一樣值得她信任,心中一動,脫口而出,“我從不輕易付出感情,也不是見一個愛一個,更不會看到優秀的男人便一臉花痴,但我一旦付出就不會後悔。”她的眼裡有一片淚光,沒有說到底是愛還是不愛,只是認真的告訴他,她對愛情的態度,但一切都已不言而喻。
她的話讓簡秦川的心尖微微發顫,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荷,被這樣的女人愛上應該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可惜這樣的女子太少了,因為她們就像撲火的飛蛾,燃燒一次,得不到珍惜就會化為灰燼,而那個幸運的男人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幸福,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是面臨滅絕的撲火飛蛾,非要等到她變成灰燼時方才知道後悔,他賭那個男人一定會後悔。
簡秦川想了想,才說:“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既然還愛著,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回青市吧,沒有什麼結是解不開的。”
安靜的目光又看向了窗外,良久,才淡淡的說:“這個世界,很多事情,不是我願意就一定能讓我如願,我不願就可以放過我的,當留校的機遇降臨到我身上的時候,我卻被人送到了別人**,當我憤怒揮拳的時候又發現我打不過人家,當我只想依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困境,只為了晚上能有一個睡覺地方的時候,卻又被人玩得團團轉,當我無奈接受現實失了身又失心的時候,卻發現到頭來別人只是演了一場戲,而自己還是扮演了一個傻姑的角色,我認了命命卻不肯放過我,最後我只能罵,可是罵到啞了嗓子也不會有人同情我,我還能怎麼辦,愛不得恨不得我只能靜靜的離開,再慢慢充實自己,一步步從頭再來。”
安靜只用了幾句話就概括了她的所有遭遇,簡秦川已經全部領會,對這個渾身充滿韌勁的女孩,他不但沒有半分輕視,反而更加珍愛,“你比一年前成長了很多,這些想法很正確也很理智,其實我也是這樣,明明不喜歡很多事,卻沒有辦法反抗,不過我堅信只要對未來充滿希望,執著不變,總有一天就能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也相信。”安靜看向他,迷茫的目光再度變得純淨透明,簡秦川舉起右拳,安靜也學著他的樣子舉起小小的粉拳,簡秦川立即輕輕的撞擊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笑,儘管簡秦川看得很清楚,她強顏歡笑的眼底很蒼白。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他的手很大很溫暖,揉著她的頭髮,讓安靜有絲恍惚,記憶的長河在倒退,曾經也有個陽光男孩喜歡這樣揉她,有些狼狽的收回思緒,安靜佯裝鎮定,可惜她每一個起起落落的瞬間都逃不過簡秦川的眼睛,只不過他很聰明,知道什麼該點破,而什麼又不該點破。
其實安靜又何嘗不知道簡秦川心裡對她的愧疚和愛護,那一瞬她覺得自己還不是太糟糕的,她還有好多關心自己的人,如果說圓圓是她的紅顏知已,那簡秦川就是她的藍顏知已,安靜從來沒有因為跟一個人談話而如此滿足過,簡秦川就像一個年長的哥哥,像一個家人般帶給她親切感,她的心願意為他而敞開,把他當做自己人,這種感覺很溫暖,媽媽走了,那個男人要結婚了,但是她還有圓圓和簡秦川兩個好朋友,也許將來還會有更多的朋友,她會照樣活著,好好活著,不管將來有多難,都不會是一個人在戰鬥,活著真好,真慶幸自己還活著。
“如果你沒有目的地,願不願去我的老家玩玩,那裡有金色的海灘和蔚藍的大海,我想你會喜歡的。”簡秦川看向她,眼中有著期待。
“好啊。”安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大海?真好,她也想再一次躺在海灘上看朝陽升起,就算身邊沒有了那個男人,她一個人也能迎來新的明天。
“你這麼相信我?”簡秦川已經發動了車子,眼底深處動容無比。
“我這個人運氣不好,很慫很衰,像個掃把星,把我帶在身邊不一定是好事,可能會害了你,你怕不怕?”安靜脣角掛著一縷虛無的笑意,半開玩笑的看向他。
“他是不是經常欺負你?”簡秦川眼神褶褶生輝的射向安靜,終於問出了口,他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可是這一次很想管。
安靜嘴角微微勾起,她努力的對簡秦川笑,緊捏住衣衫下襬的指尖卻用力的發白,然眼神卻鎮定得出奇,“沒有。”
他確實沒有欺負她,除了流產的那個晚上給過她一耳光,平時他只會在**虐待她,羞辱她,用各種花樣和姿勢糟蹋她,可是這也不能說是懲罰,畢竟很多時候,她也樂在其中。
“都過去了,不用再提,放首歌來聽吧,有沒有那首《有一種愛叫做放手》?”安靜在車裡的一堆CD碟中亂翻找一陣,從中抽出一張,塞進了車載CD裡。
浪漫如果變成了牽絆,我願為你選擇回到孤單,纏綿如果變成了鎖鏈,拋開諾言。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為愛結束天長地久,我的離去若讓你擁有所有,讓真愛帶我走說分手!
滄桑的歌聲傳來,安靜在動聽的旋律中緩緩閉上雙眼,其實他的手機早就換上了這首歌,有一種愛叫做放手,也許這是他們彼此最想留給對方的一句話,那就,放手吧,不是還有一首歌嗎?——相見不如懷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