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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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春風吹又生
春風也曾笑我
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顧瑩燈難道不恨沈世林嗎?他間接性害死了顧江河,又害的顧氏成了現在這模樣。
我想問。可是我還是沒有開口,顧瑩燈似乎是看出我想問的,她問:“你是覺得我對世林沒有恨很奇怪嗎?”
我說:“對,畢竟是他間接性害死你父親和姜婷的孩子,還一度差點毀掉了顧氏。”
顧瑩燈冷笑一聲說:“其實從我媽死那一刻,我就希望他和那女人早點死。我一點也不同情他,顧氏當年是怎樣起來的,就怎樣毀滅,反正最後也不是我的不是嗎?我憑什麼替被人去擔心顧氏榮與沒?現在我媽至少沒死的那麼冤,有他們陪著,她一定很可以安心閉眼。”
我說:“他是你爸爸。”
顧瑩燈說:“他害死我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他女兒?人是相互的,他當年種的因,今天就是他吃下果子的時候,他害死了我媽,那就一命抵一命,那不是挺好嗎?憑什麼我媽死了,他卻還可以兒女雙全。逍遙快活?”
我看到顧瑩燈臉上的恨意,我想到之前在顧江河的葬禮上,面無表情的她。忽然覺得置身之外的人,好像一直都是她,她從來沒有參與任何事情,她始終獨善其身,除了曾經幾度想過要除掉我,她在顧氏和沈家兩人的恩怨中,始終像個局外人。所以至今她才是最安穩的一位。
我們兩人都沒有碰桌上那一桌子菜,她也沒有碰,我們兩人聊完後,她說:“我會申請後天讓你和世林見一面的。”
我走到門口,停了一下,開口說:“好。”
我從飯店離開後,便回了酒店,躺在**正愣愣望著牆頂時,機場打來電話給我,說是讓我現在去領行李,我想起那天自己走的匆忙完全忘記了,裡面還有一些重要的東西,我沒有休息多久,從**起身變去機場接了行李回來,到達酒店後,我將行李箱開啟,將裡面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最後在最底層拿出一套西裝和一隻黑色手錶,我放在眼下看著。
腦海內全部都是以前的我和以前的沈世林,畫面猶新,彷彿歷歷在目,他說話的神色,他的笑,好像刻在腦海內一般,我以為這些東西我不會帶走,可是在最後離開時,我還是捨不得扔掉屬於他的東西,我私心的想,就帶上他的幾樣東西,就幾樣,到達別的城市,可能從此以後我們兩人,安然無恙在世界兩端,儘管知道彼此都很好,可再也不可能親眼去證實,他過的有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好。
我沒想到,一切峰迴路轉,自己在面對他訊息時,還是慌亂的手足無措,因為沈世林在腦海內,一直是無所不能冷血無情的,他永遠只有自己,可真相揭開後,我發現並不是那樣,我從來沒有去了解過他。
我抱著他的西裝蹲在那許久,莫名的眼睛內酸酸地。
到第二天後,我去拘留所見沈世林,做了二十分鐘他人沒有來,警察說他不願意見我,讓我回去,律師站在我身邊,對我說:“其實昨天我們已經告訴他了,可是他沒有說要見你,也沒有說不見你,我以為他今天會見你。”
我說:“他不會見我的。”
律師說:“現在情況有點危險,很多證據一直指向沈總,如果不給自己指證的機會,我們的話太單薄了。”
我說:“沒事,他不想承認就算了。”
我從拘留所回來後,便又去昨天的飯店見顧瑩燈了,她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看到我進來後,她說:“他是不是還是不見你?”
我說:“對,他不願意見我。”
顧瑩燈說:“現在我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我叔叔目睹的人出來指證付博,他不行動,我們不可能坐在這裡無動於衷。”
我沒有說話,顧瑩燈看向我說:“其實我一早就和我叔叔談論過這問題,他不肯,紀精微,現在只有你了。”
我說:“我不一定行。”
顧瑩燈非常肯定說:“你可以的,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叔叔手下的人出來作證。”
我並沒有這麼快回答顧瑩燈,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盡力。”
我從飯店離開後,便再次打電話給顧宗祠,他沒有接聽我的電話,我主動去顧氏找他,丁耐說他沒再,可我知道他一直在辦公室,我就坐在他辦公室外面不肯離開,一直到顧氏到了該下班的時候,丁耐在門口滿臉為難的模樣,許久,門開,顧宗祠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站在門口說:“進來吧。”
我從沙發上起來,跟著他入了辦公室,我們兩人坐在沙發上,辦公室內靜悄悄地,我開口第一句話,問顧宗祠:“你還記得當初的協議嗎?”
他說:“哪一次?”
我說:“查沈夜闌行蹤的事情。”
他說:“記得。”
我說:“當時我給出的條件是,我走後照顧我媽,還有在最後放沈世林一條生路。”
顧宗祠靠在沙發上沒有說話,我開口說:“我知道你有人親眼目睹了是付博殺了沈夜闌,宗祠,如果被警方證實是沈世林殺人,那這很有可能是死罪,你答應過我的,我希望立即生效。”
顧宗祠說:“你都知道了。”
我說:“顧瑩燈告訴我的。”
顧宗祠說:“精微,你有沒有想過,這次我放過他,他不一定會放過我。”
我說:“不會,如果他出來了,我可以和你保證,沈氏和顧氏從此以後可以相安無事,真的,宗祠,你相信我?”
顧宗祠抬起臉來,嘴角帶著笑意,他問:“你真的信?還是你信沈世林為了你,不會那麼做?”
我說:“宗祠,冤冤相報何時了?都停下來不好嗎?”
顧宗祠帶著一絲苦笑說:“精微,看來你還是沒完全瞭解透他。”
我沒聽懂他的話,我只是問:“同意嗎?”
顧宗祠抬起臉看向我,他說:“如果你現在在別的城市生活的很好,不管誰來和我求這個情,我都不會答應,因為我很清楚,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他停了停說:“其實這個約定我可以毀掉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言而無信的人,精微,也許這是我這一輩子失敗的決定。”呆撲鳥技。
我說:“不會,相信我,這一次是你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他看向我,神情有點哀傷說:“也許……是吧。”
我從沙發上起身,朝著他彎腰敬了一禮,他坐在那兒沒有動,任由我對他行禮,許久,我直起身說:“這一輩子,宗祠,我無以回報。”
他笑著說:“別這樣客氣,以身相許還是可以的。”
顧宗祠頓了頓,又說:“精微,如果我一無所有了,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他這個問題問的很認真,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我本來是想和他說,在他最輝煌時,我選擇離開他,那在他最落魄時,我肯定也不會和他在一起,可這一刻我看到顧宗祠帶著勉強的笑容的臉,我說:“你不會再次有落魄的時候,如果你真有落魄那一天,我就嫁給你。”
他忽然開心笑了出來,他說:“好,如果有這樣一天,雖然我沒有了錢,可我想,我一定會拿出自己十倍的真心來和你求婚。”
我再次強調說:“不會的,你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顧宗祠問:“你是說我永遠都不會有娶到你的那一天嗎?”
我說:“不,我是說,你永遠不會有落魄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