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卷_第十二章 狀告老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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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卷_第十二章 狀告老師（1）
簽約之後，時間已經不早。李遠龍一紙協議在手，像得到了保證似的，回重慶去了，我則到學校去接回玉山。
公公見我回家，忙去做飯，我把玉山帶到廂房，讓她自己玩，我則來陪婆婆說話。玉山非常乖覺，在我家自己玩自己的，不哭鬧，也不亂跑，不用我操心。我對婆婆說：“芬成天打麻將，沒想玉山竟這麼聽話！”
婆婆卻道：“她不聽話能成嗎？芬那脾氣，打麻將贏了還好，一輸了錢就拿她出氣。玉山要不聽話，那還不得天天捱打啊？”
我嘆了口氣，苦笑道：“芬也真是，不打麻將好像不能活人！柱子留她在家帶人，她倒好，成了打麻將的鐵腦殼！”
婆婆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她年紀輕輕的，就跟柱子分開過，又沒種莊稼，不打麻將混混手，還能怎樣？”
“你說的也是！”我點了點頭。
婆婆又道：“芬叫你下午就別送玉山上學了，反正幼兒班也學不到什麼東西，耽擱半天沒啥大不了。”
我說：“這怎麼行？讀幼兒班就讓她無故不去上課，往後怎麼辦？”
婆婆說：“蘇芬這麼做，也是為你著想。”
我說：“那咱們更得為她著想才成。”
我們正說著，卻聽院子裡有劇烈的咳嗽聲，像是我孃家老父親。我吃了一驚，心想他不是早去縣城醫院了嗎？怎麼能在院子裡咳嗽？我趕緊出門去看。
咳嗽的正是老父親。許是走得太急，他喘得特別厲害，喉嚨裡像塞了個木塞子，他努力地咳著，想把那塞子咳出來，卻怎麼也不能，只憋得臉通紅。我趕緊上去拍他的背，幫他把氣喘過來，等他咳得差不多了，才問：“爸，你怎麼回來了？”
“你快別問了！”父親氣哼哼地道，“我啊，被你家玉芊和玉樹兩個傢伙給轟回來了！”
“轟回來了？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滿頭霧水，不明所以。
父親咳著嗽，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兩個小傢伙說我形象不佳，影響什麼市容市貌，不許我在醫院逗留。”
“就為這你就回來了？”我心裡大是不快。兩個混帳傢伙不懂事，可老父親七十多歲的人，也能跟著不懂事嗎？臨走反覆地給他分析過，叮囑過，可到頭來，他不但沒把玉芊轟回學校，自己卻被轟回了家，看他辦的這叫什麼事！
“不是為這，是他們兩個傢伙合起力來把我往外推，一直把我推上去車站的三輪，還付了錢，叫我趕緊回家。這不，我是硬生生被三輪拉到車站，才不得不回來的。”
“爸，你也算活出名堂來了！”我無話可說，只有苦笑。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
公公聽得父親的聲音，探頭出來說：“親家，別走哈，留下來吃中飯，咱哥倆喝兩杯！”
父親連忙推辭說：“不不不，我還是回家自個兒弄去吧，下午還得下田去呢！”
公公道：“下田急什麼？我比你剩得多都不急。再說了，到了自己女兒家，飯都不吃便回去，你這不是變著法子罵我嘛！”
父親還要推辭，我趕緊死挽著他的胳膊，朝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推辭。回家以來，還沒來得及和父親好好說說話，我不想放他走。父親也知道我的心意，便不再推辭，卻隨我去廂房看望婆婆，問了問病情，說了些閒話。
公公很快便弄好午飯，吃了，父親回家忙活兒，我則送玉山去學校。
回家時，我見董嬸帶了六個小傢伙正從我家院子出來，詢問之下，才知道是抽空來看望婆婆的，我要留她多耍一會兒，她死活不肯，說要趕幾個猴兒去上學，要去十六擔田收油菜。我知道她成天只是忙，也不強留。
家裡聚了好幾個老太太和小媳婦，幾個一兩歲的孩子，都是抽午飯後短暫的空閒來看望生病的婆婆的。我忙招呼大家坐，喝茶，叫孩子們嗑瓜子，吃水果。孩子們抓了瓜子，拿了水果，全跑去
院子裡玩。我見他們跑得太快，怕他們摔了，趕緊去招呼。三嬸勸道：“娟，你腳有傷，別去忙。這些猴兒，一個個都是鬼精靈，哪用你招呼？”
二孃也道：“就是，忙啥嘛？都是自家人。再說，為這些猴兒忙不值得。現在這幫孫猴子，沒一個好東西，全他媽是些慪人的精！”
二孃帶著情緒，我笑問道：“二孃，怎麼啦？是不是玉民又惹你生氣了？”
二孃兒子媳婦全在外打工，與玉樹同年的玉民留在家，是個比玉樹更混帳淘氣的東西。那傢伙與三嬸家的玉橋，廖嬸家的興飛結成了讓人頭疼的“鐵三角”，成天不幹正事。他們割過人家戶外的電線，端過人家樓上的鋁合金窗，鑿穿過人家的磚牆，抓過人家秧田裡的鯽魚……三家的爺爺奶奶管不了他們，急得吐血。
“惹我生氣？哼哼，他要的是我這二兩命！狗日傢伙昨天放學又沒回家，肯定又衝到縣城網咖去了。那個遭天殺的網咖，比秦老二那個舅子麻將館還害人！”二孃搖著頭，憤憤地，彷彿有莫大的怒恨和冤屈。
“二孃，你也別急，玉民又不是第一次去上網，有什麼好急的？”我的一個叫向新蘭的堂弟媳不以為然地道。
“新蘭，你是不曉得情況！箱子裡錢少了五百，哪個曉得他拿去搞啥子名堂啊？上網倒也罷了，要是幹其他事情，可怎麼得了？”
“他一個小娃娃，還能幹其他什麼事情？”向新蘭依舊不以為然。
“還能幹其他什麼事情？嘿，你看樣子還真是不曉得！他們那一幫子混帳東西，還有什麼事不能幹？”
“二孃，你平常留那麼多錢在家幹啥？二哥二嫂他們掙兩個錢也不容易，叫玉民摸出去亂花多可惜！”我皺眉道。
“這不要請人犁田插秧嗎？沒錢怎麼能行？我前天才取回來，狗日的昨天就摸了去！唉，我現在是把他沒辦法了啊！真巴不得他明天就畢業，畢了業我可就脫禍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