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43 水中花定婚

43 水中花定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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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水中花定婚

43 水中花 定婚

後來才聽喬琪說,那晚金樽根本沒來參加舞會。

喬琪說那天她頭痛的厲害,等不及叫醫生來,金樽便送她去醫院了。

這確實是金樽的作為,他不是那種任著女孩子難過而在旁邊坐視不管的人。

我點點頭,問喬琪,“你得了什麼病,這樣急的發作,不會是腦袋裡長瘤了吧?”

喬琪撇撇嘴,“大概要讓你失望了,醫生說我這是神經性頭痛”

我瞄了瞄精神旺盛的喬琪,她會有神經性頭痛也算是怪事了。

晚餐時候,我開門下樓。

斜對面門響,就見金榔也正好走出來。

心裡不禁彆扭,就站在門邊沒動,心想,等他先下去再走也不遲,免得大家碰個面對面彼此尷尬。

可是低頭等了半日,也不見動靜。

抬頭看時,卻仍見金榔斜倚在門邊,低頭擺弄著手裡的什麼小玩藝。

看他沒有下樓的意思,又低著頭,似沒看見我。

我不禁邁開步子,想靜悄悄從他身邊走過也就算了。

誰知剛走了兩步,身後就聽見腳步響。

金榔三步兩步便超過我,只冷冰冰給了我一個背影。

不禁氣結。

看他將要轉下樓梯,我衝他作了個鬼臉,悄罵道:這個壞傢伙!

誰知他竟後退幾步又轉回來,我的動作全收入他的視線。

那個慣常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他斜了斜嘴角,讓我錯覺從前的金榔又回來了,卻聽他說,“聽你叫我榼,才認出是你,卻不想你也認錯了人,早知道是你,我也沒膽量請你跳舞”說完,他後退幾步,調轉身子下樓去了。

通常那樣的表情都會搭配促狹和嘲笑,可這次不是,他說話口氣很平靜,平靜的讓人覺得有些冷淡。

我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對自己笑笑。

金二少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早知道是你,我也沒膽量請你跳舞……

他把我當成了什麼,女巫還是母大蟲?

吃飯的時候,金家父子商討了半天汽車大賽的事,正告一段落,聽路平藍清了清嗓子說道,“趁著大家都在,我說一件私事,我看金家這一連兩次舞會,包括前幾日的萬聖節舞會果然沒有白忙,我倒仔細發現了些端倪,上一次舞會,我發現了一個人,卻是那易長風的二公子正與我們家楣兒跳舞,瞧他那神氣,倒像是看上了楣兒,巴巴兒的討楣兒的歡心,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金易素來有些罅隙,一向擁紅圍翠的易二公子竟然對楣兒這樣熱情,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買的哪門子藥,楣兒是個聰明人,從你對易二公子的舉動裡,我也瞧出來了,你並未把他放在心上,這一點是好的,女孩子家自是喜歡甜言蜜語,但也要提防糖衣炮彈,別光喜歡聽好的,不知不覺就自己鑽進別人布好的套子裡。再來,這次萬聖節舞會也不巧讓我發現了個大祕密,沒想到楣兒和炙兒都這麼好了,卻瞞得我們好苦,竟讓人一點也沒瞧出來,我也知道你們兩個是怕長輩們反對,不過,我看是你們多心,這樣親上加親的好事,我和翔天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反對呢?所以,我也沒跟翔天商量,自己就拿了主張,楣兒也不小了,炙兒也和榔年紀相仿,郎情妾意,我看就先定下來,這事兒我先跟炙兒提了提,炙兒倒沒意見,相信你金伯伯也不會反對,所以就看楣兒的意思了?”

我就知道那晚碰到路平藍不會有什麼好事,沒想到她竟編排出那麼一大套來,也真難為她了。

看來乾爹真不知道這件事,他有些驚訝地在我和喬炙之間看來看去,嘴裡一勁兒說著:竟有這樣的事?

其餘的人也自是格外吃驚,只有對面的喬炙,眼觀鼻,鼻觀心,坐的周正。

路平藍已跟他提過這件事,他也答應了?

他為什麼答應?除了那晚他給我講“經”外,我們兩個說的話總共加起來十個指頭也可以數過來。

我仔細端詳他,卻見他黑眸岑寂,不躲閃卻也不看我。

讓我心裡更是如墜雲裡霧裡。

見我靜靜的不答話,路平藍也不催,只耐心等著我回答。

這時,金榔卻說話了,“媽,你又閒操心了,你怎麼看見他們那麼要好了,又怎麼看見她沒把易子抱放在心上了?你可知道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易子抱那麼熱情,不見得就拿熱臉貼了冷屁股,有一句俗話,叫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就親耳聽到有人把喜歡、愛的掛在嘴邊,難道這也叫不放在心上?我勸媽還是不要剃頭挑子一頭熱了”

金榔這一襲話也不知他是站在什麼立場說的,又好像哪邊都不靠。

不過他這話說的雖是實話,卻也實在難聽,讓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好不尷尬。

這個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原先的冷嘲熱諷,現在的不冷不淡,卻同樣的傷人。

路平藍臉色一變,“你在外邊聽了什麼,又來瞎掰?”

“媽……”

“乾媽”我打斷金榔,由著他說,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來,他說我和易子抱好,這次我偏偏就不要,瞧他怎麼收場,“您說的話楣兒沒意見”

路平藍一喜,“楣兒再說一遍?”

“我同意和喬炙定婚”

我這一句話出口,舉座皆驚。

金榔豎眉看過來,我心裡一陣冷笑,自從絕裂後,他這是第一次正眼看我吧,還真是拜他所賜呢。

身邊的榼默默扭開頭去。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金樽也有些驚訝地向我這邊看來。

我將目光撇開去,誰也不看。

看著他們的驚訝,我心裡竟然升起一絲絲快意。

我是怎麼了,連我自己也摸不透自己的心了。

“楣兒,這可是真的?”金翔天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我。

我點點頭,“是,乾爹”

一語未了,就感覺幾束複雜驚疑的目光皆向我射過來。

我垂了頭,狠心地不去看。

“還真不想到,楣兒和炙兒會……”乾爹喃道,“不過也是好事,平藍,你看他們的事什麼時候辦合適?”

路平藍一笑,“當然是越快越好,這可是金家頭等的大喜事呢”

“對,對,一定要隆隆重重的,還要把鎮天請回來……”

“金伯伯”一直沒開口的喬炙突然說道,“定婚儀式就免了吧,我一向不喜歡張揚,相信楣楣也一樣”說著,他看了我一眼,又接著說,“這件事我會向父親大人通報的,他也一定會為我們高興,我想定婚只是個形式,心真才最重要,希望金伯伯和姨媽能為我作個鑑證”說完,他起身向我走過來。

我抬起頭眩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下一步要作什麼。

他站到我面前,靜靜看了我一會兒,就伸手拉起我。

我被動地站起來,看他變戲法般地掏出一枚價值不菲的鑽石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然後擁住我,很輕很輕地在我脣上落下一吻。

我盯著手指上突然多出來的晶瑩耀眼的玩藝,感覺如同做夢一般。

我真的就這樣定婚了,跟眼前這個還說不到十句話的“謎”一樣的男孩?

連我自己也覺得事情發展的有些匪夷所思了。

啪,啪,路平藍鼓掌笑道,“這樣也好,翔天,定婚本是兩個人的事,你情我願也就完了,請那麼一大堆不相干的人反倒虛偽,他們年青人自有他們的想法。炙兒是個有心人,我都沒想到,他連定婚禮都備好了”

“這樣……就怕屈了楣兒……”金翔天不確定地看我。

見我只是呆呆的,路平藍立刻笑道,“我看今晚就讓阿香收拾出一間房給他們備下,免得他們怪我們沒眼色……”

在上流社會,定婚其實就跟結婚也不差什麼了,定婚的男女都要改口叫對方的父母,而且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在一起,和結婚比起來,也就只差一套程式和一個手續罷了。

正在發呆時,三個異口同聲的“不行”讓我一下子醒過來。

左右一看,見我的三個哥哥個個面色嚴肅地看向我。

金榔口快,這時一急,說話就像是放鞭炮,“媽,我不同意,雖然這個也合規矩,但金家向來樹大根深,雖家勢龐大,但素來禮儀端正,在社交界也是有好口碑的,人都說樹大易招風,別人都拿兩隻眼睛瞧著我們家呢,所以金家自是與別家不同,在這方面更是要端重,另外,金楣她年歲還小,正在……發育……這個,好像對她不太好,而且,你幾時看見我和哥把女孩子留在家裡過夜了?”

“是啊,媽”金樽介面,“我也不太贊同,雖然這件事本應是楣楣自己的事,不應該由我們來插嘴,但楣楣畢竟還小,思想也還不成熟,雖然定了婚,但今後的變故也不是沒可能,還是等些日子,等他們彼此定了心,再做打算也不遲”

“媽”榼也說,“大哥、二哥說得都對,況且這是楣楣自己的事,也該聽聽她的意思”

路平藍臉上訕訕的,轉向我,“是了,我們大家說什麼也是沒用,這事還要楣兒自己拿主意,楣兒,你說呢?”

我臉上一紅,“我還是覺得……照原來的樣子就很好”

路平藍輕嘆一聲,“好吧”

一邊的喬琪卻道,“金楣,呀,今後是不是該改口叫嫂子了?你當我嫂子我還是挺高興的,你就別害臊了,答應姨媽的安排吧,從前在美國有好多女孩子想跟我哥睡呢,卻都被我哥趕跑了”

她身邊的喬炙拉了拉她,“別胡說。姨媽,我也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況且,我們都還在上學,很少有時間會在一起”

“就這麼定吧”金翔天一錘定音。

吃罷了晚餐,金樽在經過我身邊時留下一句話,“我會一直等,什麼時候想說了,就去找我”說完,他自己上樓去了。

別人聽起來沒頭沒尾的話,但我卻深知其意。

坐了一會兒,我也上樓去。

剛進臥室,正準備洗澡,門突然打開了。

扭頭一看,卻是喬炙。

他冷寂的冰葡萄一樣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我,慢慢向我走過來。

我心裡一陣慌,不由地後退兩步。

身子靠在冷硬的牆上時,他已經走近。

他高高的有一點瘦削的身體離我那樣近,一伸手就能觸到。我的頭只能達到他的肩膀,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一絲絲地鑽進我的鼻孔。

他靜靜俯視我,瞳仁裡有著兩顆異樣的光點。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的那雙眼睛有一種奇異的催眠能力。

不期然,他伸手圈住我的腰。

我“啊”一聲,身子向後傾斜,僵硬地與他對峙。

他脣邊現出一點微笑,身子傾向我,脣貼在我耳邊。

我急出一身冷汗,叫又不是,逃又逃不掉。

正在這時,門突然“咣”一聲被撞開。

我眨了眨眼,“白無常”小白居然大剌剌走進來。

“老大”他大嚷著停了步子,“啊,我記得明明走進的是老大的房間呀,難道今晚踩到狐狸尿了?啊……楣,你們,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他雖這麼說著,腳卻沒動窩,瞪著一雙大眼瞧著我們倆。

喬炙早放開了手,他側頭貼近我的耳,“明早我就要回學校了,今晚來和你道別,那麼……晚安”說完,他轉身,一刻不留地走出了我的房間。

我靠在牆上看向小白。

小白搔搔腦袋,“啊……那個…那個…我馬上就……晚安”說完,他扭頭,卻“咚”地一腦袋撞在牆上,他摸了摸腦袋,又哭還難聽地“呵呵”兩聲,就溜出門去,出去後,還沒忘規規矩矩地給我關上了房門。

我走進浴室。

站在花灑下,閉緊眼睛仰頭沖洗著自己,任密密的溫水如絲綢一樣自我身體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