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40章 離開補完

第40章 離開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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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離開補完

離開 補完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我想。

我半夜裡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腳抽筋,結果因為做著夢,好像就“無視了”腳在抽筋這件事——當腳抽筋時應該做的是立馬站直讓血液流通——爸媽是這麼教的,結果就是我晚上直挺挺躺著撐過去,第二天小腿一動就有種拉扯般的痛。

夢裡面是嚴漱,一會兒是小時候和他一起玩的場面,一轉又是當年我的告白的青蔥往事,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做了個夢中夢,夢裡的我被搖醒,嚴漱緊緊抱著我,說:如果分手後我們就會老死不相往來,你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這要怎麼回答?

很久以前看到過一句話:再牛逼的夢想也經不起傻逼似的努力。當初我屏著一股傻逼勁兒告白了兩次,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夢裡的嚴漱執拗地問著這個問題,我怎麼回答的?如果是那時候的自己,一定會說:當然!現在和你在一起一天就是賺到了!

如果是現在的自己……

我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最後我似乎推了一把嚴漱:反正你就要出國了,我為毛要回答這個問題?

於是我逃避地從夢中醒來。夢和現實果然是相反的,至少嚴漱當時問完後我就懵了,他卻也並沒有執著地問我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讓我覺得自己似乎喜歡太淺太不深刻,於是我當時好像很衝地回了一句:這並不能成為你懦弱的理由!

其實這跟懦弱又有什麼關係?

晨光在我的走神中熹微,鬧鐘被我叫醒。我頭昏昏沉沉地起床。

一些高中母校的同學聯合起來舉辦了一個回母校講課的活動,今天輪到我講語文課。為人師者當然不能隨便翹課是吧?我看著教室裡牆壁上的時鐘一點點走過,這是一年前的我們的教室,現在是新文科班高二(13)班入駐,然而明明只是換了一群人,我卻陌生地彷彿從未在這裡生活過兩年似的。

瞧,只是換了人而已。

我深深地吸氣淺淺地呼氣,座位下的同學們陸陸續續做好了我佈置的課堂閱讀題,抬頭看著我。

“都做得差不多了嗎?”我問,同學們陸陸續續地回答,忽然驚呼聲響起,我在他們眼底望見興奮與好奇,手腕忽然一緊。

“顧閃。”

熟悉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同學我找顧閃。”

我渾身僵住不能動,聲音的主人穿著黑色的T恤,牛仔褲和板鞋,他似乎一路奔跑,額頭有著汗水,於是短短的不能算是劉海的額前短髮向後撩起,陽光下帥氣得像是會發光。

同學們都是(⊙o⊙)這樣的臉,然後不約而同整齊劃一地手指一伸指著我,嚴漱笑著說了聲“謝了”,拉起我就跑。

“我還要上課!”

我們在走廊上飛奔,路過其他教室門口,我感覺到大家的目光朝我們投過來,嚴漱回頭丟下一句“錢佳文會幫你代課”然後愈發肆無忌憚地拉起我跑起來,我太久沒有運動,只是這樣便氣喘吁吁,然而這種強烈的感覺好像衝散了內心的惶恐與猶豫。嚴漱一手拉著我走在我身前,我覺得自己像是被王子拯救的村姑。

身後忽然傳來老師的聲音:“顧閃——”

於是我們像是做了壞事似的跑得越發快起來。

我跟著嚴漱一路跑到邊牆,磚紅色清水牆,綠樹蔭下。

感覺忽然回到高三快期末那天,嚴漱逃課,我去追回他,幼稚地像是過家家遊戲。於是考完試躲避人群那樣逃到這裡。

嚴漱動作靈活地踩著牆磚格子爬到頂端,轉頭,他站在頂端,烈日在他身後,讓我不禁目眩。嚴漱將手遞給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莫名地覺得他的背影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我鬼使神差地踩在牆上,讓自己足夠夠到他的手,然後握住。他的掌心乾燥而溫熱,而我的則還有手汗。

他將我手心開啟,將我的汗擦在他的手心。

盛夏的太陽熱烈而燦爛,將嚴漱的頭髮染成燦金色。

我的心跳慢慢緩和下來。

嚴漱的手指溜進我的指縫,我覺得我的臉頰被嚴漱一樣的驕陽灼燒得熾熱。他卻還在上面言笑晏晏道:“握緊。”

我自然是會握緊,最好一直握到你出不了國為止。

我爬上牆頭,嚴漱卻並不急著跳下去。我們在牆頭坐下來,這裡視線曠遠,圍牆一牆之隔幾乎沒有宅樓遮擋視線,只是因為臨近公路,噪聲很大。

嚴漱和我一起磨蹭著,像是時光久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喂——你們幹什麼!下來!”

身後忽然傳來很嚴厲的男聲,我匆忙中回頭一看,保安大叔穿著制服緊鎖著眉頭蹬著我們,我嚇了一跳!若說這學校裡除了每日裡巡查教室的,我最怕的便是校保安。我慌張極了,腳下一打滑就要摔下去。

我的右手被握得更緊,我緊閉著眼,身下一痛,觸手卻是一片溫暖。我聽見一聲悶哼,睜眼,卻是嚴漱被我壓在了身下。

我有些緊張,怕他摔壞,連忙閃身避開,右手上一股力量傳來,將我重新固定住。

我惡狠狠地瞪著嚴漱:“喂,你神經病啊。”

嚴漱的目光在長睫的掩映下望著我看了一會兒,笑起來,喊我:“閃閃。”

我有些尷尬地“嗯”了一聲。

他的輕笑聲傳進我的耳朵裡。

“閃閃你知道嗎,你每次喊我神經病的時候我就想耍流氓,真的神經病給你看。”

手腕上的力道似乎重了些,樹葉上的陽光一閃一閃的。

就像嚴漱望著我的樣子。

“所以,閃閃。”嚴漱耀眼地笑起來:“你要不要再喊我一聲?”

我愣住,眼前的嚴漱像是陽光折射下的蜃影。我總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身前忽然傳來喇叭聲音。我覺得我們的姿勢羞恥極了,想要站起來,嚴漱卻執拗地看著我。腳步聲由遠及近,在我們身前停下。

我詫異地抬頭。

“嚴漱。”嚴爸爸穿著西裝,微微彎著腰,眼底是溫柔與慈祥:“要趕不及最後一班飛機了。”

在我和嚴漱暢所欲言的兩個小時裡,嚴漱家人沒有停止過對他的尋找。他們錯過了原先的那班訂好的飛機,嚴爸爸改訂了飛往A國的最晚一班。

那天嚴漱在父親溫柔慈祥彷彿瞭然一切的目光中拉著我的手站起身,我最後還是放了手,笑著對他說再見。

我從那天起做了個正宗的摳腳女漢子。

而我卻時常想起自己欠了嚴漱一句“神經病”。

——

嚴漱離開幾個月。我與他夏令時差十二個小時,冬令時差十三個小時。偶爾看到嚴漱會在朋友圈發照片,我盯著那個“一分鐘前”變成“四十分鐘”前,然後裝作隨意地點個贊。

我從大一變成大二,從認真嚴謹的學霸變成有點不修邊幅的學霸。以前只是在寢室裡比較隨意,現在連出門都不想怎麼弄了。

今天洗澡回來,樓下小情侶常常在門口的落地鏡前摟成一團,而今晚這對則分外乾柴烈火。通往寢室樓的必經之路邊,男的坐在樓下的長椅上,女生坐在男朋友的腿上,雙臂環在他脖頸後,他們激烈地親吻著,男生向後躲,像是欲拒還迎,女生追著不停在男生脣上啄吻。

這麼有礙風化真的不要緊嗎?

啊好想問他們感想。

當然我也就這麼想一想而已,我不從心我比較慫。我剛要過去,隔壁隔壁寢的女生拉住我,她面有難色地指指那對小情侶:“我們這樣走過去?”

我詫異:“你想拍照?”

同學--這樣地看著我。

我“呵呵”著正大光明走過去:“特麼有本事這麼親有本事脫衣服啊次奧。隔著衣服摸我看著啊不爽。”

回到寢室,只有我臨走前怕小偷進來留的一盞燈。

室友三個居然都找到了男朋友。每天都要混到熄燈前才回來,我倒是不明白了,外面有這麼好玩麼樂不思蜀的,每天這樣看著萬一膩了咋辦啊。

遠目。

哎……

我抱著腳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剪腳趾甲。

我剪了一個腳趾甲,然後擦了擦手指開啟手機刷微博和朋友圈,嚴漱今天發了張健身房的照片,定位在A國。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北緯四十二度的陽光帶著昏暗的柔和,那邊時間還早,健身房裡偶爾有幾個金髮碧眼的歪果仁,一個栗色美女目光朝著這裡,遠遠地燦然一笑。

照片裡的人很遠,我盯著那個美女看了很久,也沒辨認出是亞洲人還是歐美人。

交換生兩年,保研兩年。

出國啊。

基本上很多人就會待在那裡不回來了。

我胡思亂想著,居然想到了錢學森因為太優秀被美國扣住不給回來的事情。啊還有A國這麼多美麗的妞。以前問過嚴漱他的交女朋友標準來著,啊是什麼來著?

——“比閃閃你好看就是了。”

嚴漱真欠揍是不?

日更。

之前是斷在嚴漱說“你一罵我神經病我就想耍流氓”那裡,我前面改了改,多了幾百字情節。麼麼啪。

以及,忽然發現多了三顆地雷!

delialu,暴食同學,十三同學。謝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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