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衝鋒陷陣當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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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衝鋒陷陣當炮灰
第348章 衝鋒陷陣當炮灰
韓少良見朱文亮有些緊張，臉上反而露出了微笑，“他去省城幹什麼？也許是去告狀的。他能去郝書記那裡告你，就不能去省裡告你？”
朱文亮臉色發黑，像死人一樣難看：“他難道，真想把我往死裡整？”
韓少良繼續澆油說：“我想郝書記告訴我這件事，是有用意的，你明白嗎？這也說明，郝書記提拔邵晶晶，接近邵晶晶，關心邵晶晶，真的不僅僅是為了得到她，更重要的還是為了監視他們，感化他們，為我們大家著想。”
朱文亮氣憤地說：“媽的，看來我們不能再等了，再等，就真的要完蛋了！”說著站起來要走。
韓少良也站起來，虛情假意地說：“但你要冷靜，怎麼對付他，要考慮考慮好，不要貿然行動。否則，對我們都不利。”
“我知道了。”朱文亮搖晃著身子往外走去，“謝謝你，韓主任。我知道怎麼做，你放心好了。”
朱文亮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氣得不得了，腦子裡也熱哄哄地亂起來。他乘電梯上去，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坐在那裡呆若木雞。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和恐懼，也對薛紅星充滿了仇恨。
怎麼辦？朱文亮呆呆地在心裡問著自己，你總不能這樣等死吧。
朱文亮頭腦裡昏昏沉沉的，下班時間到了都不知道。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陶順仁打來的，聲音有些緊張：“朱部長，你在哪裡？還在辦公室裡。喂，朱部長，我告訴你一件事，王老闆失蹤了。”
朱文亮沒有反映過來：“哪個王老闆？”
陶順仁更加緊張：“就是以前給我們送過錢的，你忘了。”
“什麼？他失蹤了？”朱文亮想起來了，身上嚇出一層熱汗，“怎麼回事？”
陶順仁聲音發顫地說：“就剛才，他妻子打電話給我，問有沒有看到他？她說，前天，也就是這個星期一，他上午出去以後，就沒有回過家。打他手機，一直關機。所有能打聽的地方，她都打聽過了，都沒有他的訊息。”
“王老闆在城北中學工地上的那個專案經理告訴她，星期一下午兩點多鐘，王老闆還到過工地的。他來了不長時間，教育局基建處的施處長就開車過來，跟他說了幾句話，在工地上轉了一圈，開車走了。”
“王老闆過了一會兒，也開車走了，但沒說去哪兒。很奇怪，朱部長，王老闆的突然失蹤，我感覺不是一個好兆頭。這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突然失蹤了呢？”
朱文亮聽到這裡，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打溼了：“嗯，看來是的。我也告訴你一件事，上個星期六，薛紅星一個人開車去過省城。我就想，這兩件事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絡呢？”
陶順仁倒吸了一口冷氣：“哦？他去省城幹什麼？”
“現在還不知道。”朱文亮說，“下午，我在韓主任辦公室談薛紅星夫妻倆的事，郝書記給韓主任打電話，說他從會場上，無意間聽說薛紅星去過省城。我想，這兩件事只隔兩三天，就連續發生，也許不是偶然的。”
陶順仁一聽，更加不安了：“那怎麼辦啊？朱部長，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被人弄進班房啊。”
朱文亮訥訥地說：“我正在想辦法，但還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我掛了，讓我再想想。”
掛了電話，朱文亮真的緊張起來，全身熱烘烘地癱在椅子裡，陷入了沉思。這一系列危險訊號，都把矛頭直接指向了他，而暗中握著矛柄的就是自己的校友薛紅星。
看來我就要成為第二個陸躍進了。朱文亮不無恐懼地想，不僅要被他弄得身敗名裂，還要被判重刑。
朱文亮根據自己受賄的金額和所犯下的罪行，對照那些已經判刑的腐敗官員，反覆衡量，對自己作了預判，感覺自己要是真的進去，全部被查出來的話，那麼，不是二十年徒刑，就是死緩，甚至死刑。
這樣的結局，朱文亮是絕對不能接受的，更無法面對。不要說這樣的重刑了，就是這次名為平調，實為貶職的調動，他就難以接受。他是個特別要面子，也就是虛榮心特強的男人。他養尊處優慣了，從集團公司辦公室祕書到副主任，從市職業技術學校校長，到市教育局副局長，局長，他一路順風，受人尊敬和奉承慣了，也受賄受出了癮，搞女人搞出了癖，現在一下子遭人冷落，被人漠視，清閒空虛，沒事做，無油水，他簡直要憋瘋了。
要是真的被薛紅星搞進班房，那將是一個什麼樣的處境哪？他不敢想像，也不能接受。他要努力，要拼搏，要憑自己的關係和能力改變這種可怕的境況。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看，跟他最要好，受過他賄賂最多，也就是與他有著利益關係的幾個實權人看，好像都在把我往前面推，讓我去衝鋒陷陣當炮灰。
你看，一有風吹草動，韓少良第一個找我談話，煽風點火，恨不得讓我馬上去除掉薛紅星；他也怕啊，他在市職業學校投資的三個億中撈了多少好處？難道不清楚嗎？
而郝書記呢？又是一個更加狡猾的權男，他想透過韓少良的關係，讓我充當他清除情敵的馬前卒；陶順仁這個死烏龜更是膽小如鼠，聽到一點訊息，就趕緊向我報告，讓我想辦法。周市長則躲在背後不聲不響，想隔岸觀火啊。
難道我是市裡腐敗分子的頭嗎？不是！朱文亮腦子裡既清醒，又混亂，不停地胡思亂想著，我只是一個小卒，或者是一條小魚。韓少良，郝書記，周市長，肯定都比我大。他們才是真正的大魚，但他們都比你有權，也比你隱避，你不當炮灰誰當？
是啊，你確實是太張揚了，也太利令智昏，色膽包天。你自己說，你前後總共給他們三個人送了多少錢？不少於一千萬吧。你受賄後又行賄，是個典型的腐敗分子，你這次肯定在劫難逃了。
不，不行，我得讓他們幫忙，不能讓我一個人承擔罪責。於是，他想到了周市長，我們關係不一般，他應該會幫我的，不會看著我去死。再說，我出事了，他也不安全，脣亡齒寒嘛，所以他肯定不會不管。
於是，朱文亮拿起手機翻出周市長的號碼撥起來。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給他打電話了，不好意思打。上次薛紅星雙規事件，讓他尷尬了，真的很對不起他，所以就不敢再給他打電話。現在火燒眉毛了，他不能再不跟他聯絡了。
“周市長，你好，我是朱文亮。”朱文亮對他說話，就隨便多了，“好長時間沒跟你通電話了。你最近忙嗎？哦，很忙。是，你是一市之長，當然忙。你現在在哪裡？哦，要趕去應付飯局。那跟你說話方便嗎？”
周市長在手機裡說：“我坐在車上，你等十分鐘，再打過來吧。”
朱文亮就坐在辦公室裡等。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辦公樓上的人越來越少，窗外的天空中閃起紅星一樣的城市燈火。
坐了不到十分鐘，周市長就主動打過來了：“朱部長，我現在已經到了飯店，客人還沒有到，我在外面的過道里。你說吧，什麼事？我知道，你沒有事，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朱文亮有些激動地說：“是的。周市長，上次那個事件，弄得你很尷尬，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就不敢多給你打電話。呃，現在事情看來真的危險了，我就不能再不跟你聯絡了。”
“哦？什麼事？”周市長警覺地問，似乎也有些緊張。
“薛紅星他們要對我們下手了。”朱文亮有意誇張說，“郝書記告訴我，他上次星期六一個人開車去了省城，去後第三天，也就是這個星期一的下午，一個建築老闆就神祕地失蹤了。這個王老闆與我們是有關係的。你明白嗎？今天下午，韓主任把我找去談話，他告訴我，薛紅星曾經和邵晶晶一起，到郝書記家裡告過我的狀。所以他分析，薛紅星去省城，很可能就是去告狀的。”
周市長沉默了一下，才**地說：“朱部長，我覺得，你要注意幾點，一是對形勢的分析要客觀正確，對事情要吃吃準，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樣盲目了。上次，你不是說薛紅星肯定有問題的嗎？我就聽了你的話，讓人把他雙規了，結果怎麼樣？不僅沒查出他什麼問題，還為他揚了名，讓他升了官。你知道，我有多尷尬，啊？好在我還是一市之長，也好在梁書記不在家，郝書記其實也是我們這邊的人，否則，我們怎麼下臺？啊？”
朱文亮額上亮起汗光說：“是，是我不好。”
周市長又有些不快地說：“朱部長啊，我發覺你政治上還不太成熟，以後不能再幹這種蠢事了。第二，以後，你要注意，不要再多給我打電話，多聯絡，更不要牽連到我。我這話的意思，你應該是懂的。即使你進去了，也不要害別人，明白嗎？這樣做，你進去了，我們才可以給你活動，減輕刑罰。你從裡面出來後，也會有朋友幫你。否則，就等於自絕後路。真的，千萬不要吊死在一條繩上，要儲存實力，維護好關係資源，這樣對別人有好處，對你也更加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