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4章 怕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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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24章 怕她哭
張澄澄的日語一聽就知道不是生搬硬套按照讀音死記硬背的，說出來也有該有的節奏感——
這樣的好處就是不會讓對手戲的人因為奇怪的臺詞瞬間出戲，兩個人很自然的就換了一種語言，將這個劇本進行下去。
以前從沒有過跟眼前的年輕女孩子對戲的經驗，但是今天這第一次，邱振南覺得這個對戲的過程是舒服的，是輕鬆的——他甚至不用像以前那樣在面對新人時，小心翼翼的刻意引導對方的戲感，或者放慢自己的節奏讓對方跟上。
張澄澄跟得上他的戲。
當慕言看見導演和監製皺著的眉頭稍稍鬆開，後者甚至微微頷首時，他的一顆心也跟著落地。
站在他旁邊的蔣東昇從頭到尾就是抱臂站在那面無表情的看。
對於慕言說的話沒有半點反應。
蔣東昇越是這樣，慕言越是想要八卦，他湊近了蔣東昇，壓低聲音：“我還以為你不希望澄澄飛得太高呢——怎麼，突然轉性了？”
“怕她哭，”蔣東昇面無表情的說：“勸不住。”
慕言：“……”
“其實沒什麼，”蔣東昇又說：“就是昨天抱著我哭得太委屈——一時心軟就這樣了。”
慕言嘖了聲：“不在我面前秀恩愛會死——你居然會心軟？”
蔣東昇薄涼的脣勾起一抹笑，有幾分溫柔的味道。
這個時候張澄澄試鏡完畢——看得出來，無論是張澄澄本人還是在場的各位領導，對於張澄澄拿下松下野子這個角色都沒有太大的意見，黃文生導演甚至笑著跟張澄澄說：“沒想到你的這個發音真的很不錯，這樣搞的話我們後期找人配音的錢都省下了嘛，哈哈！”
張澄澄一聽，頓時覺得自己十分有戲，連忙點頭道謝。
緊接著黃文生老師話鋒一轉，又提醒：“就是你回去，要對松下野子這個角色多揣摩，她是個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的軍官，你剛才念臺詞的時候，眼神是到位了，但是感情還不夠，所以需要多想想——任何細節都馬虎不得，你的感情和動態是緊密相關的，你或許自己沒察覺，但是在螢幕上，都是被無限放大了的。”
一席話讓張澄澄又感覺到了來自百川的正義之氣，她連忙答應一定不負眾望認真揣摩走向“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的心裡境界，將之前對於演鬼子的那麼一丟丟的抗拒心直接扔到了腦袋後面，她興高采烈，臉上春光明媚得能開出一叢迎春花來。
“你看，”蔣東昇抬起下頜示意：“一提起演戲她眼睛裡都放光。”
慕言只能發出一聲嘆息表示認同。
等輪到別的演員去試鏡的時候，邱振南已經拉著蔣東昇出了攝影棚聊天了，張澄澄還想再這裡多待會感受一下百川的工作氛圍，就走到一旁看剛才試鏡的時候照的硬照，偶爾跟後期討論下圖要怎麼修之類的——
這種事一般都是經紀人去幹，可這次慕言無奈的看著像打了雞血似的凡事親力親為的張澄澄，這副模樣恨不得馬上讓自己紮根百川……
這時候，張澄澄感覺身邊
靠過來一個人，她以為是工作人員也過來看，頭也沒抬挪了挪地方，一隻手撐著桌子看美編調整硬照，一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聊到一半，那個年輕的美編小哥突然停住，眼睛看著張澄澄身後，叫了聲“羽兒姐”。
張澄澄這才詫異的轉頭，她身後正站著今天上午大聲嘲諷她的白羽兒，此時一張清純的小臉緊繃著，盯著張澄澄的眼神幾乎要把她吃掉。
張澄澄：“……”
她看了看白羽兒，又看了看自己讓出來的空地，示意：這不是給你讓地方了嗎？不夠？
白羽兒的助理急忙出來打圓場：“這是羽兒姐。”
張澄澄仍舊一臉的困惑。
嗯，我知道啊，早上不是見過了嗎？
見這個小新人仍舊沒有和她打招呼的打算，白羽兒的臉都快繃不住了，但她過來就是有話要問她，此時也只得收了脾氣問道：“聽說你是慕言新籤的藝人？”
儘管語氣有所收斂，但神態間仍然可見倨傲之色。
張澄澄在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就這樣的還想讓我管你叫姐？
沒門！
她繼續一臉茫然狀，指著和自己就隔了一個美編小哥，此時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火藥味，眼睛專注的盯著螢幕的慕言說道：“慕言不就在這裡嗎，問我不如問他——”
“我問你呢。”誰知白羽兒直接打斷她的話，語帶不耐煩的說道。
“張澄澄確實是我帶的藝人，有何指教？”這時慕言才抬頭，看著白羽兒說道。
白羽兒臉一下就變了，對慕言解釋：“不是，我就是……”
“白小姐，說起來你們還是同門師姐妹，”慕言稍稍站直身子，挽了挽袖口，平淡的說道：“你離開我來百川也有幾年了，澄澄初來乍到，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這個小師妹。”
這話說來客套，但白羽兒卻好像當成了什麼重要的託付，淺淺笑道：“這是肯定的，最近關於她的新聞版面可太——”
話音未落，在誰也沒料到的情況下，這個時候，原本坐在黃文生導演旁邊的正導演李健站了起來，往張澄澄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李健和黃文生一樣，也是一名老牌的導演，專門拍這種抗戰劇，在圈子裡也算是非常有名氣，而作為百川的主要聘用導演之一，他身上的氣場也跟百川非常合得來……
簡單的來說，就是為人比較嚴肅，不喜歡開玩笑，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主旋律……
登場的時候，自帶bgm是義勇軍進行曲什麼的，嗯。
雖然上網，但是李健也只是在網上發一些畫風十分不對的言論，比如如果有人在他微博下面發“23333”，他就會問那個人“23333”是什麼意思，如果被回答是“笑得滾來滾去”，那麼他就會告訴那個人，年輕人不要圖方便，笑就老老實實打“哈哈哈哈”就好，中華語言博大精深巴拉巴拉……
總之，李健導演就是一位讓人不自覺新生尊敬的同時又讓人覺得相當無語（不算貶義）的老前輩。
以上，都是張澄澄當記者的時候聽同行們八卦的。
這會兒他來到張澄澄的身後，叫了她的名字——張澄澄回頭一看叫自己的人是他，心裡咯噔一下就意識到哪裡可能要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聽到了李健導演表示要跟自己談人生……
張澄澄點頭的同時，她發現自己的經紀人秒變一張嚴肅臉向著自己迅速靠攏。
蔣東昇去哪了？快救我！
吶喊是無用的，蔣東昇這時候和邱振南不知道去哪把酒話桑麻去了，張澄澄只得忐忑的跟著李健導演走到一邊。
接下來是小學生訓話時間。
儘管李健老師的話語溫和，帶著長輩似的建議語氣，但是他說出來的話還是一針見血得讓張澄澄分分鐘活不下去，比如——
P1：
老師：“你是小蔣推薦過來的，看了你的試鏡，確實還可以，想必你也知道，這樣的主旋律電視劇其實很少很少會用到像是你們這樣的少年偶像。”
張澄澄：“……”
少年偶像？
這是從哪個年代的古墓裡挖掘出來的詞？
還有，“小蔣”告訴你我是偶像的嗎？寶寶是個萌萌噠的小新人。
P2：
老師：“我也看得出你很重視這部電視劇，這樣很好，作為導演我很高興，只不過有件事情需要提醒一下你，就是最近關於這段時間，在網上關於你的負面新聞鬧得有點過了——我甚至看見似乎有一張你和小蔣的照片，啊，那個，就是親密照片，在網上廣為流傳……”
張澄澄：“……”
親密照片，在網上廣為流傳。
在網上廣為流傳……
蔣東昇發的那張照片到底轉發量了多少？十萬？還是十五萬？話說導演您是怎麼認出那一坨黑色的頭頂是我的？
P3：
老師：“這個需要注意一下影響，年輕人，開放一點是可以的，但是過分了就不好了嘛——我們總不能走出去，讓別人看見你的臉，就想到那張照片和照片拉扯出來的一大堆博眼球的新聞，說這個演員背後，啊，總之，沒有意義的新聞多了，這個影響確實是不好的。”
張澄澄：“……”
讓別人看見你的臉，就想到那張照片和博眼球的新聞。
以及，這個影響確實是不好的。
……
整整長達二十分鐘的談人生話題中，張澄澄能回答的只有“是”和“謝謝老師提點我會注意”以及“好”。
二十分鐘後，李健老師轉身，揹著手顫顫悠悠的重新回到了他的監視器後面，扔下了風中凌亂的張澄澄和她的經紀人先生，兩人面面相覷，同時意識到對方的血槽完全被放空。
“……”慕言沉默了下，道：“明天我給某浪微部落格服打電話，建議他們開啟綠色淨網活動，比如十四歲以下五十歲以上的人禁止刷微博。”
張澄澄：“我現在又想打死蔣東昇了。”
“誰要打死我？”蔣東昇正好進門，聽到這句話挑眉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