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上窮碧落:顧蔓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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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上窮碧落:顧蔓羅番外
第207章 上窮碧落 顧蔓羅番外
顧蔓羅的傷漸漸好轉,身體卻虛弱的厲害,歐陽煜為了討她歡心,特意帶她去荷蘭散心。
不久,歐陽煜訂好了去荷蘭的機票,帶著顧蔓羅飛往荷蘭。
坐在飛機上,顧蔓羅俯看鳳城,眼神閃過一絲笑意,那笑裡的淒涼,也只有她自己才能讀得懂。
十七年前,她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天真少女,滿心以為蘇曜揚就是她的天,那時候,只要一天不見蘇曜揚,她整個人都似吃了嗎啡的人突然被斷掉一般。
如果沒有他的愛,她覺得那一天似乎都沒有活過。
那種飲鳩止渴的生活在一天天的紙醉金迷裡被一點點暈開,然後就是無盡的瘋狂的思念。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白世海派到蘇曜揚身邊的探子而已,可她卻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甚至,連別人多看蘇曜揚一眼,她都無法忍受。
原以為她和他會這樣相親相愛一輩子,誰知,天有不測風雲,蘇子騰在她的酒裡下了藥,當她被幾名男子同時玷汙時,她覺得這一生她都沒有臉再見蘇曜揚。
於是,她選擇逃避,逃的遠遠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和他遇上。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到過死,可每當她想起蘇曜揚的時候,那份死的勇氣也變得越發的渺茫,無數次站在清澈的海邊,又無數次的退回來。
直到後來,她發現有了陽陽,做母親的想法讓得重新站起來,開始過正常人的生活,可這一切,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她和蘇曜揚,再也回不去了。
窗外是碧藍的天,而倒映在玻璃窗裡的她,卻像是女巫一般可怕。
她才不過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卻老的像五十多歲的女人,沒有光澤和彈性的面板,掉光了的頭髮,以及眼角的皺紋,還有眼裡的悽惶,哪一樁都不像是三十歲出頭的女人。
與其讓蘇曜揚看著她這副醜態,倒不如放手,放他永遠記得她年輕時的模樣。
雖然歐陽煜告訴她:荷蘭有個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一定可以治好她,而且對方也聽過了顧蔓羅的病情,卻還是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顧蔓羅不相信,卻是拗不過歐陽煜。
既然他說有希望,那就遂了他的願吧。
飛機平穩的完全穿梭在雲層裡,顧蔓羅一伸手,甚至就可以摸到旁邊的雲彩。
她帶著微笑,靠在歐陽煜的肩上。
這一生,她愛的男人不愛她,愛她的男人,她卻不愛他。
生活似乎總是這樣喜歡開玩笑。
她以為蘇曜揚會是她一生的歸宿,誰知道,半路殺出來個常一歡,她以為她這一輩子會和蘇曜揚一直在一起,可蘇子騰毀了她的整個人生。
從當年白世海把她安插在蘇曜揚身邊起,她就一次次為了蘇曜揚而背叛白世海,吃了不少苦頭,可到頭來呢?
她還是什麼也不是!
陽陽被蘇曜揚送到了美國,她連見孩子一面的權利都沒有,蘇曜揚說了,除非陽陽能說話了,他才會讓他回來探望顧蔓羅。
顧蔓羅看著窗外的白雲朵朵,她覺得自己就是那輕飄飄的雲朵,幾乎要飛起來一般。
一下飛機,顧蔓羅便暈倒在了侯機大廳的出口通道里。
歐陽煜慌不擇路,抱著顧蔓羅一路奔襲,連奔一個多小時,竟然絲毫沒有覺得累。
當醫生向歐陽煜宣佈顧蔓羅已經油盡燈枯的時候,這個男人哭的滿臉是淚。
顧蔓羅骨瘦如柴的手幾乎握不到他的手,卻一直在朝著他笑,“煜,其實,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愛我…”
歐陽煜的心事被人揭穿,身形具是一晃。
“那個時候揚就像是天上的太陽,照耀在我心上,而你就是彎彎的月亮,溫柔的看著我,可我一心只要太陽的溫暖,卻忘了,太陽是會灼傷面板的。”
歐陽煜的脣動了動,什麼也沒有說。
“歐陽煜,如果當年你再勇敢一點,向我說出那幾個字,也許,我們的人生會不一樣…”
她抬眼看他,眉眼裡俱是笑意,一如十七八歲的少女,一如他遇見她的年紀。
“蔓羅,我一直以為你的眼裡只是蘇曜揚,沒有我的影子,那個時候,有好幾次,話到了嘴邊,我又咽了回去。”
“如果…如果我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一定不會讓你跟蘇曜揚走…”
人這一生最害怕的事不是做錯事,而是連犯錯的機會都沒有給自己。
當年,如果他開口向顧蔓羅說那幾個字,結局是不是真的就不一樣?
寧可做錯,也不讓自己留下遺憾,如果當年做錯了,是不是就沒有如今的遺憾?
“煜,我很想和你一起去看風信子,你…可以帶我去嗎?”
“好…”歐陽煜抹去眼角的淚,抱著她走到風信子的海洋裡。
白的、藍的、紫的、紅的各式各樣的球狀花,幽幽的香氣散在田埂上,歐陽煜把顧蔓羅從輪椅上抱下來,放在花圃前。
天氣冷,在咄咄逼人的寒氣面前,她就是那被風吹過的小草,不停的顫抖著。
歐陽煜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天氣涼,你不能呆太久。”
顧蔓羅似未聽到一般,徑自越過他,踏進花田裡,她朝著歐陽煜笑,“煜,我漂亮嗎?”
“漂亮…”
“煜,你知道風信子的花語是什麼嗎?”
歐陽煜搖頭。
“是燒掉一切,重新來過,忘記之前的一切,重新開始…”
歐陽煜一愣,“重新開始…”
暗紅色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沾在風信子的花瓣上,那幽幽的香氣逐漸被血腥味掩蓋。
顧蔓羅的血正一滴滴從牛仔褲裡滴下來,而她的雙腿間,早已佈滿的腥紅。
“蔓羅…”歐陽煜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煜,不要為我哭泣,記得,奈何橋上,我不喝那孟婆湯,我等你…”
“蔓羅…”
歐陽煜抱著含笑的顧蔓羅,仰天一聲長嘯。
顧蔓羅已經閉上眼睛,身體亦開始僵硬。
“煜,我是個該死的人,所以我死…你應該高興…”她伸手撫過他俊美的臉龐。
“煜,記得…記得…奈何橋畔,我――等――你――”
她就如同凋謝的風信子花一般,撒手人寰,就這樣離開,給那個她最愛的男人什麼都沒有留下。
歐陽煜抱著已經冰冷的屍體,在那片花海里很久很久。
蔓羅,如果可以,我一定在你遇上蘇曜揚之前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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