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豈上望夫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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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豈上望夫臺(四)
第五十一章
豈上望夫臺(四)
時音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一張精緻的小臉漲得通紅,女孩子天生的矜持和害羞讓她下意識地就掙扎了起來——什麼、什麼叫做“陪我睡一會兒”!還、還用那麼勾人的聲音說話,聽得她像是心口上被什麼輕輕地撓了一下,又癢又軟……
論力氣,嬌生慣養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比得過常年運動的成年男人?更何況時音也不過就是下意識的反應、並不是真的想要掙開……裴殷非但沒有放手,反而又收緊了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了,然後低下頭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深深地吸了口氣,微微地蹭了蹭,低聲喊她:
“阿弦,我……有點累。”
他向來老成又穩重,從來都不是一個慣於示弱的人,說到後半句的時候明顯有些不習慣地頓了頓,然後才又略帶了些不自然地接了下去。可時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說到最後,哥哥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她平時拽著他的衣襬、仰著臉望著他……撒嬌的時候一樣。
所以哥哥現在是……在撒嬌。
時音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一時間也忘了再繼續掙扎,一雙烏溜溜的杏眼睜得渾圓,有些愣了愣地盯著還緊緊抱著自己的人。過了好半天,她才像是終於反應了過來,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
哥哥都撒嬌了,她還怎麼能拒絕?更何況,他的眉宇間分明就仍然還帶著濃濃的倦意和疲憊,也不知道回來前到底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看得她心裡又是酸澀又是心疼。那就……那就陪他一會兒吧。小姑娘想著,到底還是紅著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裴殷深深地吸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終於鬆開了一直環抱著她的雙手。
時音站起來脫了外套,然後忽然間就愣住了——她這才想到了一個很要緊的問題。
睡覺總是要脫衣服的,可是裴殷一直不讓她一個人在這裡住、她每次來都是練完了琴就走,根本就沒有在這裡準備過睡衣,那……現在她要睡覺了,睡衣怎麼辦?
小姑娘睜大了眼睛,轉頭定定地看著裴殷。
裴殷被她那“直勾勾”的視線看得脖子又越發紅了幾分,微微偏過頭低低咳嗽了一聲,然後掀開被子下了床、拉開放衣服的抽屜找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翻出了一套衣服遞了過去:
“你先穿我的吧。”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一向都親密得很,時音雖然有些害羞,卻也沒有推拒,點點頭乖巧地“哦”了一聲,然後就抱著裴殷的睡衣進了浴室。
小姑娘愛乾淨,雖然沒到晚上,但畢竟是要“上床睡覺”,她還是想要乾乾淨淨地洗個澡;只是心疼裴殷累了、不捨得讓他等太久,時音儘可能地加快了動作、手腳麻利地衝了個澡,擦完身上的水就換上了裴殷的睡衣,然後她又一下子怔住了,盯著鏡子看了半天、又頻頻低頭,好一會兒才像是終於做了什麼決定一樣,咬了咬牙。
浴室裡傳來的嘩嘩水聲讓裴殷的心有些發癢,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是小情侶分別了這麼久,饒是老成如裴殷,也難免有些剋制不住地心猿意馬起來。但其實他提這個要求的時候真的是極其純潔的,只不過是因為著實分別了太久、這一次回來的時間也不長,所以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她在一起、半點時間也不想浪費罷了。
早就已經徹底成長為一個男人的裴殷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按著自己的額角深深地吸了口氣,好不容易讓自己從那些胡思亂想中靜下心來,誰想就在下一刻,一切的鎮定就已經全部隨著浴室門的開啟而一瞬間徹底煙消雲散——時音洗完澡了。
小姑娘披散著長長的頭髮,一張精緻白嫩的小臉因為剛剛洗過澡而被薰得紅撲撲的。他的睡衣對她來說明顯大得有些過分,鬆鬆垮垮地披在她的身上,衣袖長了一大截、都已經完全看不見她的手,衣襬更是長長地垂了下來,幾乎擋住了她一半的大腿。她懷裡抱著先前換下來的毛衣、擋住了胸口,然後……一雙白生生的腿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氣中,赤著腳踩著他的拖鞋,就這麼俏生生地站在那裡。
——她沒有穿睡褲。
裴殷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然後一下子就亂了。
小姑娘踩著對自己來說不知道大了多少號的拖鞋踢踢踏踏地到了床邊,見裴殷一直沒有反應,忍不住軟軟地喊了他一聲:
“哥哥?”
僵在**的人一下子如夢初醒,猛地反應了過來,看了她一眼後飛快地移開了目光,一邊按著遙控器開了空調,一邊皺起了眉頭把小姑娘拉到**、用被子嚴嚴實實地裹住了,語帶輕斥:
“這麼冷的天還不好好穿衣服?”
“褲子太大了總是往下掉,根本穿不了……”時音把換下來的毛衣放到床頭,眨了眨眼睛仰著臉看他,臉色還是紅撲撲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被熱氣薰的還是因為害羞,只是語氣顯然帶著幾分委屈和撒嬌。
裴殷生得高大,衣服對她來說自然是大了不知道多少號。上衣還好,也不過就是領口大了、衣袖和衣襬都太長,總還是能往身上套的,可褲子就不一樣了。睡衣本來就都是做得寬鬆舒適,腰身的鬆緊都是靠橡皮筋控制。裴殷雖然看起來瘦,但畢竟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身形勻稱結實的男人,腰就算再細,也不可能和女孩子相提並論。時音是個小姑娘,腰身纖細,哪裡撐得起來他的褲子?每次一套上、才剛一鬆手就整個往下掉。但好在他的衣服夠長,衣襬垂下來也就和時音平時穿的短裙長度差不多,小姑娘在浴室裡糾結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做足了心理建設、硬著頭皮出了浴室,誰想到裴殷第一句話就是這樣帶著責備的語氣,頓時就委屈了起來。
小姑娘放下了懷裡抱著的毛衣,胸口沒了遮擋,一下子就露出了寬大的衣領。裴殷怔了怔,幾乎是有些狼狽地別過眼去——她這幾年發育得極好,胸前的弧度早就已經頗具規模,自己的衣領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讓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條引人遐思的溝壑。
時音見他神色奇怪,下意識順著他先前的視線低了頭,然後終於反應了過來,一下子漲紅了臉、飛快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裴殷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把她攬進懷裡、躺了下來。
然後把她抱進懷裡的一瞬間,他就又後悔了——小姑娘的身子柔軟又溫熱,和小時候那軟軟糯糯的觸感一樣,卻又分明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睡覺。”裴殷幾乎是咬著牙才有些艱難地吐出了這兩個字,低沉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沙啞。時音覺得像是被什麼刷過了自己的心口,有些癢癢的,卻又莫名覺得有些危險。
她抬頭,然後就看見了他的臉——五官英氣俊朗,額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她穿得少,卻絲毫都不覺得冷,她知道這不是因為屋裡開了空調——空調才剛開,暖風都還沒來得及打出來呢!
是因為抱著自己的那個懷抱——溫暖得幾乎有些發燙。
小姑娘臉上的粉色還沒有消褪,卻到底還是忍不住抿著脣笑了起來,用自己的臉蹭了蹭他的胸口——然後後腦勺馬上就被一隻大手溫柔卻不容置疑地按住了、再也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裡,頭頂上再一次傳來了男人幾乎咬牙切齒的低沉聲音:
“睡覺。”
時音彎著眉眼笑了笑,終於安分地閉上了眼睛。
……
雖說是年輕人血氣方剛,但裴殷到底還是那個一貫老成自持的裴殷,再加上也的的確確是累了,最初那一陣子甜蜜的煎熬之後,抱著懷裡的安靜的人,只覺得空了半年了心口終於也一下子徹底被填滿、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深深吸了口氣,也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裡當然是沒有開燈的,裴殷藉著窗外的月光和各家燈光看著懷裡的人。
他是今早回來的,回了一趟家就過來了,本來是想等她下課去接她的,沒想到卻是睡過了頭。之前畢竟是已經睡過了,雖然還有些累,但後來再睡也到底沒有睡著太久。這時候小姑娘還沒有醒,乖乖巧巧地趴在他的胸口,小小軟軟的一團,活像是個誘人的糯米糰子。本來就寬大的衣領睡了一覺之後顯得越發凌亂了,甚至都已經露出了一邊大半個圓潤的肩頭,連著之下那姣好的弧度也已經若隱若現,她本就白皙的膚色在朦朧的光線下顯得越發瓷白。
裴殷吸了口氣,偏過頭別開視線,微微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伸了手,僵硬著探上了她的衣領、想要替她將大開的衣領攏起來一些。
但他別過了視線不敢看她、又是全身僵硬著都不自在,伸出去的手一下子也就沒了個準頭,出乎意料地觸上了一片溫軟細膩的肌膚。
裴殷的動作頓時更僵,剛想收回手,卻見小姑娘大約是有些癢了,在睡夢中不舒服地無意識輕輕哼了一聲,然後挪了挪身子蹭了蹭他的胸口——他的手一下子就陷進了一片柔軟裡。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耍流氓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