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真實的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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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真實的林子
“劉照，是一個從一開始就不擇手段喜歡著林子的人。”
“後來，去年九月，林子轉班去了五班，和大坤做了同桌。”
這件事情，梅卉知道。
“然後呢？”
“林子轉班固然是因為五班的老師要好一點，但相當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劉照牛皮糖一樣的糾纏。”
“林子去了五班以後，有天傍晚，劉照找到林子，他說他考慮了一下，知道自己用錯了方式去愛一個人。他說他已經知道林子有了男朋友，所以，他打算和林子好好聊聊，好讓兩個人間，不再有根蒂。”
也許天xing就是愛懷疑，梅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是真的？”
“林子信了。”張勇苦笑了一下，接著說下去，“她和他一起回到他租的房子，就在這附近。因為有很多同學都在這租房子，所以林子根本沒有在意什麼。”
“可是沒想到，一進門，劉照就把門反鎖了。”
“怦怦！”梅卉的心，跳得激烈。“他……”
“他想對林子用強。”張勇接過梅卉沒有說出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那林子……”梅卉的心，一點點變冷。
“林子當然反抗了。可是男和女在體力上的差別，讓林子根本就推不開他。”
梅卉的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後來，林子就停止了反抗。她盯著劉照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想碰我，就要準備好接受碰我的後果。’”
“他被嚇住了？”
“林子對我說，他被嚇住了。”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下去。
“她出來後，就打了我的傳呼。就在這裡，我見到她。她一見到我，撲進我的懷裡就開始哭。”
終於說完了，張勇覺得一陣輕鬆。
聰明如梅卉，卻聽出了很多別的東西。
也許，就因為這些事情，一點一滴，讓他發覺，他愛的這個女孩，並不是一個簡單、平凡的女孩。這個女孩或許也會哭，也會脆弱，但是，在很多時候，卻比一個男孩子更加勇敢和有魄力。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慢慢的迷失了自己的心，迷失了……自己的愛。
“小卉。”
“嗯？”從課本里抬起頭，梅卉看見了常林一臉的嚴肅。
常林沒有說話，把梅卉拉出了教室。現在是課外活動時間，哪都是人，哪都很吵。常林最終把梅卉帶回自己租的房子裡。
關上門，四周靜悄悄的。
“想說什麼就說吧。”
“你昨天和夏松在一起？就你們兩個人？”
“林子，你想說什麼呢？”
“卉，夏松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他那個世界的人，可以壞到什麼程度。只有你們兩個人的時候，如果他想對你做些什麼，你後悔都來不及。”
“可是，他能對我做些什麼呢？”梅卉眨著眼睛，沒有聽懂常林的話。
常林躲開了梅卉的眼睛。她沉默了。
很久以後，她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有個人，他叫劉照。”
梅卉差點跳了起來。
“他在知道我有男朋友以後，找到我，說是想和我好好談談。他說他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不管愛還是不愛，不管可不可以繼續下去，他希望我給他個機會，聽聽他說話。”
“我相信了。跟著他走了。在他的房間，我沒想到他想強暴我……”
“後來呢？”梅卉的心，還是在輕輕的顫著。
“後來嗎，幸好張勇及時地出現了，他踹開了門，把我救了出來。”
兩個人，究竟誰撒了謊？
“還好，還好沒事。”梅卉最終只能這樣說。
“小卉，你還太小，你不知道他們可以壞到什麼地步。”
“你是怕我也遇到這樣的事情嗎？”
“小卉……”
“放心吧。我知道怎樣保護自己。不過，”梅卉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冰冷，“那個劉照，你就這樣放過他了嗎？”
“當然沒有。”常林的脣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我找了人，堵在他會經過的路上，讓他們對著他的下身，狠狠踹一腳，我要他這輩子做不成男人！”
“可是，如果對著他的腳踝和膝蓋，那麼他可能會腿斷掉的。”梅卉不明白。
“你不懂得，卉。”常林輕輕笑了一下，為梅卉的單純，旋即她的笑消失了，“可是後來劉照找到我，他說有人想害他，並且是個男人，因為那個人想讓他斷子絕孫，從此不能人道。後來幸虧有個老中醫治好了他。那時我才知道，他們失敗了。”
這次，梅卉徹底明白了。
打了個冷戰，她突然不知道誰對誰錯了。
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最寶貴的，就是貞節了。而這個劉照，居然如此可惡，也許，他接受任何的懲罰，都是應該的吧。
“後來他搬了，我找到他新的地方，找人把那裡砸了。所有的東西，全砸了。”
“還有寒假前，他被人錯捅了一刀，其實並不是捅錯人。”
這樣的常林……好陌生。
“林……”
“嚇到你了？卉，我要你知道，不管什麼時候，保護自己都是最重要的。”
常林托起梅卉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
“你還想……廢了他嗎？”梅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
“卉？”
“如果你還想，也許，我可以幫你。”
“他們幾個大男人都失敗了……”
梅卉輕輕一笑，開啟門，走進小小的天井，天井裡，有一個廢棄的葡萄架。有一角是一根大約直徑二十公分的木樁固定的。
梅卉輕輕在木樁前站定，轉身看了看常林，常林點了點頭，示意這個架子倒了也沒有關係，梅卉猛然轉身，轉腰，撞膝，彈踢，繃緊的右腳腳面打在木樁上。
“啪！”
木樁應聲斷掉，常林則看傻了眼！
“而且……”
“誰說得我要親自動手？”對著常林有些迷離的目光，“我只是告訴你，我可以保護好自己。至於那個……劉照，會有人對付他。”
常林突然笑了起來。
“一直以為，自己很能打了。可是沒想到，真有你這樣的，專門去學的人，而且，還是個這樣柔弱的女孩子。也許，我可以放心了吧。”放心的……利用你。
常林，通常，我只給一個人一次背叛我的機會，對於你，對於你這個例外，我該給你幾次，才可以讓你、讓我徹底死心？！
相處的久一點，瞭解得多一點，才真正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最初你比陽光還燦爛的眸子，其實只是你的保護sè吧？
被你的眸子吸引的人，不計其數；
因為你所在的環境，你總是在算計、在利用；
保護自己，成了你唯一的念頭；
沒有什麼……是你不可以利用和出賣。
而我，竟然傻傻得給你一次又一次機會，我想賭，賭你會不會，好好的愛一個朋友。
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在常林面前，絲毫不在乎這可能為自己帶入無法翻身的困境。
無事時，她是最好的朋友；有事的時候，她可以把任何人拉在自己面前當作盾牌。
可即使是這樣的你，可即使明知到你的本xing，依然在第一眼沉迷於你盛滿了全世界的陽光的眸子。依然不願意回首，不願意放棄，和你攪和在一起。
思晗提醒過無數次，可最終只能嘆口氣不再說話。
王與王的碰撞，不會發生在你我之間。
可是，一旦你真的做得無法挽救，那麼，也許，即便是我，也無法再拉你逃出那個漩渦吧。
林子，我想你像別的女孩一樣在陽光下生活，而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算計。
“晗。”
“什麼？”
“為什麼就沒有人說喜歡你呢？”
“……你在懷疑我的魅力嗎？”
梅卉嘿嘿傻笑。
“我是說，你好象從不曾為這樣的事情煩惱過。”
思晗翻了個白眼，從書堆中扔過來一封信。
好奇的拆開，才發現是一封情書！
“知道為什麼我會喜歡你嗎？因為你的眼睛，這樣的美麗，讓我沉醉。”
晗的眼睛，比常林的漂亮。
常林的眼睛是妖異般的美麗，而晗的眼睛，就是明亮而美麗。晗有一張照片，面部的特寫，每次看的時候，梅卉都覺得自己被那雙眼睛盯得想哭。
“他是誰？”
“今天上午和語文老師對上的人。”
“啊？不是吧？原來是受刺激了啊。”
梅卉輕輕笑了起來。
上午語文課的時候。
語文老師是一位一中退休的老教師，教學經驗豐富，被二中返聘回來的。
剛好說到上次考試的作文題，由博愛最終不知怎麼說到愛情。
有個男生坐在第一排，大聲低估了一句：“什麼愛情！有錢就行了！”
如此異類的聲音毫無掩飾的衝進老師的耳朵，把這位近七十的老師氣的渾身發抖，終於硬邦邦的頂回去一句話：
“有錢也不是天下女人任你挑！”
這下子，整個教室是真正的沸騰起來。
“其實，明明有更好的、更委婉的方式，為什麼偏要選擇會讓自己受傷的那種呢？”
“因為歉疚吧。”梅卉沉思著，“因為不能接受別人而覺得歉疚，因此寧願選擇會傷害自己的方式。”
“嗬，我可沒那麼善良。當然如果一定有一個人受傷害，那肯定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