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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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十年裡,我不斷希望,不斷失望,但夢想永遠是空靈的北極光,讓我痴迷,也許光怪陸離似的的人生才精彩。

“紫蘇,又在想安德烈夫人?我看,你最愛的女人不是我,而是她!”我摩挲著金閃閃的笛子,幻燈片的電源被昕薇的埋怨聲切斷。

“那是什麼話,對於她我完全是感恩,如果沒有她,我也不能與你在一起,也不會有我事業的成功和這次柏林巡迴畫展,親愛的,你得原諒我,理解我。”

坐在舒適的飛機頭等艙裡,我一直閉目猜想她的狀況,生活好不好,身體是否安康。這卻招來妻子的不滿,是的,女人最在意男人的注意,缺乏欣賞的花永遠開在黑暗中。

十年後的今天,終於抽出時間來關心一下安德烈夫人了,儘管她的模樣已經模糊或許更加憔悴,而此時內心充斥著自豪感,而更多的是無限的感激與懷念。回憶起離別的場景,不由得想起美國鄉村歌手GarthBrooks的《IfTomorrowNeverCome》

"……

Sotellthatsomeonethatyoulove。

Justwhatyou'rethinkingof。

Iftomorrownevercomes。"

是的,如果明天不再來,我們要趁著今天能說愛的時候,告訴我們所愛的人我們有多愛她,而不要等到不能說的時候後悔莫及,所以,我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昕薇也是這麼迫切,儘管嘴上說著氣話,其實心裡早就想見識一下我所稱頌的她了。因為沒有她,也許我和昕薇就不會走到一起了。在下飛機的時,昕薇詭譎地一笑,說:“紫蘇!我知道,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祕密,但是,這個不可言說的祕密今天就要真正的被解讀了。”

“你!!……好,我等著。”我還想問,可她溜走了。

儘管下飛機時是矇矇亮的五點,儘管我和她還沒倒時差,疲憊不堪,我們也決意先驅車去安德烈夫人的家,而不是我的經紀人事先準備妥當的畫展。

剛進入市區,卻見到未預知的狂歡氣息,有許多孩子拿著彩色氣球,店鋪臉面也裝點起綵帶來。

“咦,紫蘇,柏林怎麼了?有什麼節日嗎?狂歡節?是不是還有化妝遊行?”妻子的頭離開我的肩膀向車窗外探望。

“不是狂歡節,11月11號才開始呢!”我低頭瞅瞅表,“噢!10月3日,德國的國慶節!”

“你看,那是矢車菊嗎?停車,停車,我要買一束送給安夫人。”

依然是橙色的柏林,紫紅的楓葉,金燦的愛支櫟,婉轉著悠揚飄逝,又一次經過勃蘭登堡門,又一次親臨巴黎廣場和“菩提樹”大街,不由得慨嘆時光的短暫,人生不是猶豫,而是猶豫中聰明的輾轉,在苦悶中尋找快樂的依據。

物是人非是人類明知而故犯的錯誤,是在人們無奈與默許下演變來的。這就是現實,普魯士士兵的豪情早已作古,而為紀念勝利建造的勃蘭登堡門卻雄姿依舊。看到漸行漸近的那熟悉的排房,不由心中一驚,便有了這“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傷情結,心裡到底是忐忑起來。

昕薇抱著矢車菊挽著我的胳膊,一起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就在那棵光禿禿的橡樹上系滿了黃手帕,彷彿飄起了第二個春天!

有種風起蝶湧的壯觀意境,尤其在湛藍的天空映襯下更突顯明快的色澤。

“太美了!是安德烈夫人弄的嗎?”昕薇歪著頭問我。

“不太肯定,她的身體還允許嗎?也許?也……”我也皺起了眉。

“你知道嗎?樹上系黃手帕寓意著女人原諒男人,期盼所愛的人的歸來。傳說曾經有一個男人刑滿釋放,但是很擔心妻子會不會原諒自己,於是,在回家之前給妻子寫了封信,信中寫道:如果你肯原諒我的過錯,請在門前的樹上繫上一條黃手帕,如果沒有,親愛的,我會使生活依然安寧。後來,男人坐車來到家門前,一直未敢抬起頭,然而,那是一樹的黃手帕,妻子還愛著他。”

聽著聽著不覺憶起初到時夜幕下零落的黃手帕,等我們湊近門,依約聽得很是熟悉的琴音,我暗想這便是她又在彈正格卡農,因為那平凡的韻律脈動著瞬息萬變的生命力,這是她曾經為我彈過的。

於是帶著無比複雜的感情叩打門環,是激動,是感傷,也許是不安,旅行的一大悲劇是舊地重遊,每當那時,你會發現你失去了很多,包括埋藏在心底最美麗的回憶。於是乎一切都變得唐突,花非花,霧非霧重複著陌生的旅途。

門吱溜,爽快的開了。門內站著一個老婦人,我竭力填補印象,強迫自己否定這是錯覺,不等我分說,昕薇已抱住老婦人,激動地說:“謝謝您,安德烈夫人!”

“哦!孩子,你在說什麼?我不懂,An……”她尷尬地搖頭說。

我馬上意識到昕薇說的是漢語,老婦人怎麼會懂,我邊向老婦人用德語解釋,邊向昕薇示意過來。

“對不起!我妻子認錯人了,您是誰?安德烈夫人,她不在了嗎?”牽過妻子的纖手,手心兀自生了些許冷汗。

“噢!我是伊莎貝爾,你是……那個中國留學生!”她端了端眼鏡上下打量我說。

“呀!我想起來了,您就是遞給我500馬克的Isabella。十年了,您身體還好吧!?”

“謝謝眷顧,身體還很硬朗。十年了,小夥子都這麼老成了,歲月不饒人呀!你們來找傑奎琳小姐?她呀,早上去柏林牆了。請進,進來坐,也許中午就會回來啦!”

聽說安德烈夫人健在,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了,攜著妻子坐定。

“你們還不知道我吧,我是傑奎琳的大學同學,後來一起教書,成了最親密無間的朋友。前天我來這看望她,打算明天就回西柏林,哦!不,都整整十六年啦,還改不了口。”

看著她為掩飾羞愧而誇張的表情,不覺想笑,忽然聽見幾聲貓咪嘶叫,一眨眼間,從安德烈夫人的臥室出來,一下

“它是不是安德烈送給傑奎琳的那隻貓?”我禁不住問道。

“喔!它當然不是,不過是那隻貓的玄孫吧!這都是傑奎琳曾說的。”

我想起了很多,那頭一夜天窗上掠過的黑影是它的父親或是它的父親的父親吧,那些廉價的牛奶也都是餵它們的吧。但是,但是那段日子裡我也沒見著它們呀?

“但是……伊莎貝爾女士,這些貓被安德烈夫人養了多久?”

“我想,大約是16年吧!總之是柏林牆倒塌的那天開始的。”

“那我在這住了兩個月卻沒有見到它們呢?”

“這個?對了,你不知道傑奎琳臥室的窗戶上有個貓洞嗎?還有,或許,它們有自己的生活空間,她有她的生活方式。”伊莎貝爾上挑兩道柳葉眉,裝出一副自信而不屑的表情說道。

“這些理由太牽強了,除非,除非她刻意去做。”

“也許,她……”妻子說一半話,另一半嚥了下去,用食指指向太陽穴。

“不,她是一個很好的人!她不是瘋子。”

“我只是說她有點失常……而已。”妻子糾正我的措詞。

“是的,不要爭吵,她的確有點不正常,在我看來她神經有點問題了。”

她時不時就會冒出一句古怪的話,反覆從事做完的事情,有時會愣在鋼琴前半晌,還有那神祕的“禁屋”,我茫然了。

“我可憐的傑奎琳呀!她太苦了,她受的打擊太深了。”伊莎貝爾同情地輕晃而又默許地含下頭來。

“那,那……那橡樹上的黃手帕是她的傑作啦!”妻子央求我問伊莎貝爾。

“是呀!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把我找來,讓我幫她扶梯子,那麼高,多危險呀,而她就堅強的做到了,你知道嗎?我和她這麼糟糕的身體,系一個手帕都要歇幾分鐘,有時一個手帕要往復爬梯子十餘次才系得上,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還有第三次,她就是這麼頑固,我說僱人弄,她非要自己親自完成,她一直這樣不遺餘力去等待!等他回來。”

突然想起妻子剛說的典故。難道安德烈先生真的對安德烈夫人做錯了什麼?不會,他們真的很相愛,即使犯了錯也應該是可以原諒的。

“安德烈先生犯了什麼錯?”

“錯?命運就是一個錯誤,這就是她的宿命吧!我可憐的傑奎琳!”伊莎貝爾丟掉了之前的平靜,一臉哀愁。

“安德烈夫人背後究竟還有什麼故事呢?”我和妻子同時不同語地反詰。

“她是個大好人,可是上蒼對她太不公平,不信你看那。”伊莎貝爾用手指指向書架中央。霎時間我的所有感覺被顛覆,那裡明晃晃擺著《綵衣魔笛》——我至今為止最在意的一幅畫。由於見安德烈夫人心切,竟沒好好打量故居。

“別發愣了,小中國!這一切都是傑奎琳安排的。十年前就在大家一起祈禱時,傑奎琳就把資助你的想法對樂師班的老夥計們說了。難道你就沒意思到,經濟危機對政府給予孤寡老人的補貼有多大影響,不論拿得出,拿不出,誰會為一幅沒有實際意義的奢侈品去買單?”

我慢慢移向我的“處女作”,撫摸著手裡的畫框,眼淚打著飽嗝擠框而出。我無語,看了又看,放下,又托起,又仔細地看了又看,再放下。妻子更是發出聲,抽咽著,卻不小心靠響了書架旁的鋼琴。我心頭轉念,我是幸福的,我應該高高興興地來擁抱親愛的安德烈夫人,於是,我轉向伊莎貝爾懇求道:

“伊莎貝爾姨媽,勞駕您再為我們彈奏複雜的正格卡農,我想調節一下氣氛。”

“我之前彈的那首曲子,還是‘複雜’的卡農?”伊莎貝爾驚訝地瞧著我。

“難道不是很難學地曲子嗎?”我抹了抹淚痕。

“哈!我還從來沒聽說過,那個卡農,凡是考音樂學院的有誰不會!”

“什麼?!”我沉默著,安德烈夫人第一次聽安德烈彈奏,不是沒聽出來嗎?難道,難道她一直在編故事,一直在騙我。我真的難以理解,她究竟隱藏著什麼真相。

“安德烈夫人的故事你能詳細地講講嗎?”

“講講可以,但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故事要從1959年秋說起……”伊莎貝爾剛開頭便被敲門聲打斷,我們都趨向門口,8點鐘,時光正好,我激動起來,心想定是安德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