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啟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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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啟程回京
西陵邊疆，五萬大軍整頓待發，墨寒澈一身絳紫色的錦袍站在城牆上，背手而立，他的臉色平靜，妖異的紫眸深沉無比，沒有一絲波瀾。
算算時間，已經七月份了，天氣愈發的燥熱，惹得人也跟著煩躁。
花顏夕，不知道讓你回京城對不對，你本就討厭那裡。想到這裡，墨寒澈不由的皺起眉頭，胸口開始有些堵。
慕月走了上來，與他並肩站在一塊，她看著遠處淺藍的天空，白雲輕飄，“大師兄，京城來了訊息。”
京城的訊息，難不成……墨寒澈眸色一沉，轉過頭來有些急切的問道：“出了什麼事？”
慕月微微一笑，她從來沒有覺得有哪一天心情比過今天，她緩緩開口輕聲道：“京城來信說，大嫂找到能解寒心草的解藥了，大師兄，你再也不用擔心了。”
墨寒澈轉過頭去，看著慕月一臉的高興，嘴角也跟著勾起一抹笑意，可是心裡卻是高興不起來。
她從來都是為了自己，這一次也是。
慕月抬手坐到城牆上，熱風吹著她的衣袖，鼓起陣陣的風，她有些黑的面容因為天熱而雙頰泛著紅潤，卻絲毫不影響她的英氣勃發。
“大師兄，二師兄他……大師兄，你對月凝公主……”有些話慕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但是卻也擔心，畢竟是她的雙親。
她第一次見月凝的時候，兩軍交戰，白凝飛慌了神色，她以為這是月凝用來迷惑白凝飛的，可是再見她時，她不得不承認，月凝長得太像妖兒師姐了，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難怪花蒼遠將主意打到了墨寒澈的身上。
墨寒澈眉頭一皺，手一撐也坐到了城牆上，他背對著太陽，暖黃的陽光打在他寬闊的後背上，鍍開一層金光，他本就高貴潔華，愈發顯得謫仙一般，俊邪無比。
“慕月，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墨寒澈輕聲開口道，略微沙啞的聲音伴著狂躁的風，瞬間消散。
慕月一怔，暗自嘆了一口氣，大師兄如此精明的人，稍微一想就會知道。她點了點頭，思慮了一番，才開口道：“我不是有意瞞著大師兄，二師兄心中也很糾結，其實他也想告訴你，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而已。”
所以，她便成了白凝飛最好的傾訴物件。
墨寒澈扯出一抹苦笑，妖異的眸子眯起，道：“其實如果他早告訴我，這幾年我也不會對他心存芥蒂，是我的錯，他本就不好受，還要看我的臉色。”
“不是這樣的，大師兄，二師兄從來沒有怪過你，他只是太愛妖兒師姐了，他寧願自己揹負所有的痛苦，也不願你受一點傷害，我倒希望他留在北昌，至少他能快樂些。”慕月使勁搖了搖頭，吸了一口氣解釋道。
“我寧願他怪我，也不願他這樣獨自一人承受痛苦，月凝雖然與妖兒生的一模一樣，但終究不是一個人，我不願他越陷越深。”平心而論，墨寒澈也很希望月凝就是妖兒，他第一次見到月凝，便真的以為妖兒還活著，可是細想來看，妖兒不可能還活著，那一箭穿心，又有大火，任誰也必死無疑。
年少時衝動冷傲，誰也不放在眼裡，所以才會害了妖兒，現在的他，經歷了許多事，早已過去了衝動的年紀，他再也不會為了一個面容相似的人失了分寸，所以月凝與他，只會讓他想起往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影響。
慕月轉過頭去，墨寒澈俊邪的面容被頭髮遮擋，抿著的薄脣，高挺的鼻樑，那雙深邃的眼眸透出些許的薄涼，她不由的拉起他的手，他的手有些涼，“大師兄，這條路是二師兄自己選的，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希望他好好地。”
墨寒澈看著慕月的手，她常年拿劍，手心有厚厚的繭，手指關節也有些粗，他突然懷念起花顏夕，她曾經也這麼握著自己的手，她的手白滑細小，手雖涼卻充滿力量。
“大師兄？”慕月見墨寒澈不說話，便抬手在他眼前搖晃著。
墨寒澈回過神，看了慕月一眼，開口道：“慕月，整頓大軍，明日回京。”
慕月一驚，卻也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答應著。
雖然大軍比預定計劃提前了一天，但是軍隊沒有經過交戰，所以不用休整，隨時都可以準備出發。
夜色薄涼如水，雖然是七月的天，但是邊疆溫差極大，晚上也有些涼。
用過晚飯，冥奕便神神祕祕的拉著慕月往自己的大帳裡走，慕月瞪了他一路，卻還是跟著他去了大帳。
一進了大帳，慕月便將冥奕的手弄開，沒好氣的問道：“拉著我做什麼？”
冥奕將慕月按在椅子上，撒嬌道：“我的好姐姐，你快告訴我，京城到底傳來什麼訊息？”
慕月有些驚訝的看了冥奕一眼，道：“你一般都不關係這個，今天是怎麼了？發燒了？”說完，便想去摸冥奕的額頭。
冥奕一手打掉慕月的手，神情有些焦急，他拉著慕月的衣袖，道：“我去城牆上找你們，聽到你說大嫂找到寒心草的解藥了，是不是真的？”
“對呀，你都聽到了還問我做什麼？”慕月上下打量了冥奕一眼，有些不理解。
冥奕長嘆了一口氣，他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神情複雜。
“有什麼事就快說，這個樣子給誰看！”慕月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拿起桌子上的空茶杯仍向冥奕。
冥奕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的看著慕月，道：“師姐，如果我說寒心草的毒無藥可解，你信嗎？”
慕月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她開口道：“可是暗弦來了訊息，說大嫂已經找到解藥了。”
“不可能，師父都說寒心草無藥可解，更別說是解藥了，怎麼會有人能解呢？我也想相信大嫂，可是我翻遍了所有的古籍，提到寒心草的地方微乎其微，怎麼可能會有解藥？除非……”
“除非暗弦的話是假的，大嫂的話也是假的？”慕月接著冥奕的話說到，眉頭不由的皺的更深。
“不錯，畢竟只是訊息而已，我們又沒有親眼看到。”
慕月思考了半天，卻也覺得不對，她雙手環胸，盯著冥奕看了半天，道：“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不告訴大師兄？”
“師姐，不太好吧，我是大夫，怎麼能幹軍師的活。”冥奕揚起一抹純淨的笑容，一臉無害。
慕月冷哼了一聲，抬起屁股便走了。
冥奕站在身後，笑容滿面，一臉的恭敬，臨走還很客氣的說道：“師姐慢走，有空常來。”
等到慕月走後，冥奕的臉色瞬間變了模樣，他低嘆了一口氣，臉色凝重，案桌上是翻開的古籍，攤開的頁面上有一句話被硃筆圈了出來，上面寫著：
——中寒心草者，雖無藥可解，卻可自廢內力延緩性命——
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他不敢拿墨寒澈的性命來冒險，若是出了任何的差錯，他冥奕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