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5章 同檻而浴

第55章 同檻而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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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同檻而浴

玉宸跌在她身旁,眼睛緊閉不再動彈。兩兩觸著他身上的溫度,仍是發燙得厲害,這……這大約不只是情動,這是傷重竟至於發燒了!

可他的胸前和後背全都是傷口,哪裡能夠躺著。兩兩將玉宸抱起來,他的頭垂在她肩膀,銀髮一縷一縷散落在她面前。

“最好,最好的傷藥。”兩兩伸手一招,果然手裡多了一個小瓶。兩兩瞧著小瓶的制式倒像是仙界的,拿起底座一看,果然有藥仙的印章。

原來虛空境中變出的東西,全部都是真正存在之物。只是用念頭將它們引來罷了。

兩兩管不了許多,塗好了傷藥,又拿乾淨的布子將他的傷口裹了一圈又一圈,這樣包好了,才放心地讓他靠著她睡去。

昔日都是師父為她治傷,真氣傳導在她四肢百骸時總是暖烘烘的。想起師父回來已為她做了如此之多,竟然還替她受這天雷之刑……

兩兩心中有極致的痛苦,除了將真氣源源不斷地匯入他的身體,自己卻再也不能做什麼。可真氣進入師父的身體,就像泥牛入海,沒了生息。

腦袋裡忽然間浮現天帝的身影,忽然間升上一股恨意。他也是師父的弟子,為何能夠讓師父代她受刑?為何又對師父真的動刑?

轉眼望向師父的面容。他明明難受得無法支撐,為什麼要隱藏起來,為什麼怕她知道……

這樣燭火燒完了一支又一支,兩兩的心漸漸平復下來。她就這樣抱著師父睡著,好像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兩兩望著方才變出的沙漏,天界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天夜。下界的時間,也有一整年了。

玉宸還沒有醒來。兩兩倚靠著他的面頰,這一天來因為惶急而不敢流的淚水,忍不住順著兩人的面上流下去。兩兩望著他的臉,自言自語說:“這樣……好像師父哭了。”

傷藥每天都要換。沙漏的殺流光了,她便將那裹布從他的身上取下來擦藥。望見他小腹上已經有幾道較淺的傷口,在師父的仙身上開始癒合,她情不自禁地湊過去吻了吻。

嘴巴才剛貼在傷口之上,忽然一個沉聲從頭頂問出來:“你在做什麼?”

……

……

這個……兩兩抬眼一瞧,師父果然醒來了,正皺著眉頭打量下來,眼神有些不善。

“弟子……弟子在給您擦藥。”兩兩低了頭,不敢讓他瞧見面上羞得緋紅的臉頰,心想師父怎麼這個時候便醒了,如此難堪以後還怎麼面對啊!

“擦藥原來是用舌頭,吾也頭一次聽說。”

他的聲音還很虛弱,這樣聽起來,倒是沒有威嚴只有溫和了。兩兩仍舊低著頭,繼續拿著小瓶裡的傷藥,用指頭肚一點一點地抹去,聽到他時而忍疼地悶哼聲。

兩兩想起了昨夜,口裡嘟囔說:“佛教原來是要抱著背,我也是頭一次聽說……”

玉宸眉頭一挑,問:“什麼佛教抱著背?”

兩兩手一抖,想起師父的靈力非常,哪裡有他聽不到的悄悄話。但他這麼一問,她心裡卻涼了半截。他竟然將昨天的情動都忘記了不成?那……那番攝去她心魄的表白,也是流水落花春去也?

不行,不行,兩兩坐起身來問:“您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了?”

玉宸說:“昨晚便在榻上養傷……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兩兩問:“師父一直在榻上養傷麼?”

玉宸低眉答:“便是養傷養睡著了,卻令你發現,如今□半身與你這弟子相對,吾只覺得有些……”

兩兩自己的傷養了兩日,因為有摩蘇羅的氣韻和血液,已經好得差不多。她自是活蹦亂跳,精神清明,如今聽得師父的意思,好像是要將昨夜一筆勾銷,不知道哪裡就來了勇氣地在他面頰一吻。隨後眼睛去望他,見他一愣,好似勾起了昨夜一些模糊的記憶,卻絲毫沒有反抗和厭惡,於是又大了膽子啄了啄他的嘴脣。然後不等他發聲,自己先學著無垠的逃跑神功便飛了出去。

出來之後,伸出手掌扇去臉上的燥熱。想到師父受傷太多,身子難以移動,否則就會牽動傷口,心裡不知怎的生了愧疚之心。如果師父能一直順從地像只小羔羊,認她這樣宰割下去,好像……好像……也不錯……

這樣大逆不道著實是不肖,兩兩低頭瞧著地上生長的野草。忽然便覺得師父說的也不盡然正確。萬物之中天界不登記在冊,冥界不留其名的,好似就是這些野草。野草蔓生,介乎五行之內,卻又出乎六界管轄,靈氣籠罩之下,在神界就為靈草,在仙界為仙草,在凡間為雜草,在冥界為鬼草,在妖界是妖草。她想了想自己,不正如這草。於六界之地穿越,時而為人,時而為仙,時而冥主時而妖魔……這就是她的命途嗎?摩蘇羅要她照鏡成神,將她的神識在她腦袋裡喚醒。她的命途就是像樹上的猴子,從這一世,跳到那一世。

“昨夜,吾是不是說了什麼話?”

玉宸身披一件薄袍挪著步子立在門前,低頭望著她。

兩兩起身將他扶著,握上他的一隻手。他的手上已經不再滾燙,想來昨夜她輸入的真氣還是頂了一些效用。

“師父怕說了什麼……現在要收回去嗎?”兩兩望著他的眼睛,像是幽深的泉眼。她嘆一聲,扶著他向外望去。如此寂靜的虛空,若是連昨夜的親暱都抹去了,還剩下的就只是一對相顧無言的師徒了。

玉宸微微笑一聲,側目望了望她,也向遠處瞧去,一邊說:“吾自從奉大帝之命,守護天地不受妖孽侵蝕,已經十數萬年。十數萬年間,以為早已經淡去五蘊六塵,將自己當做出世之人,只沒料到一受傷,心也亂了大半。”

兩兩靜靜聽著,只覺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傷人的話了。

玉宸繼續說:“昨夜說了什麼話,以後吾不會再說。但吾心裡有數,必當謹記,此諾永存。”

兩兩心頭溫熱,嘴裡卻說:“怕你……怕你抵賴。”

玉宸不解:“吾為何抵賴?”

兩兩偏頭:“以後傷好了就不說了,就是抵賴。”

玉宸淺笑一聲:“吾沒有力氣和你爭辯。上次為你治傷所泡的藥浴,是上古時大神們的治癒方子。吾打算現下泡一泡。”

兩兩眼睛瞪圓了說:“師父我也有傷,一起泡吧?”

玉宸搖搖頭,笑而不語。

兩兩覺得對付師父,一定要像背佛經一樣引經據典:“莊子曰,同檻而浴。我要一個大澡盆在這草地的中央,我要溫泉水滑,雲開霧浪。”

草地緩緩開化,變為一個溫泉池塘。氤氳的氣息飄蕩,便知道水溫正是暖和。兩兩回頭問他:“師父,怎麼樣?”

玉宸仰天無奈一望,說:“你又好像在昆吾宮時一樣淘氣了。”

兩兩不亦樂乎,伸手便要脫下他的衣服。師父現在還是小羔羊,躲吧,走不動,動吧,不莊重,沒奈何,好漢一條脫就給她脫吧。

脫完了上衣,師父向前挪動進暖池子,艱難端坐下來開始運氣修身。兩兩將那藥水倒下去,藥水中果然有神界的靈氣,治癒之說恐怕不是假的。

兩兩想了想,對著天上說:“拿兩件月白四時衣來。”

這可是當年天帝賜浴時候專門做的衣裳,輕薄精美世上沒有可比擬的。兩兩偷了師父那件藏在自己屋子裡,如今能夠拿出來再派用場。師父穿那件衣裳時,她就化作小蟲在外面偷看,只覺那衣裳雖然掩蓋住師父的身軀,卻薄薄地貼在他身上,更加令人垂涎欲滴。

衣裳一招即來,她自己將一件包在身上,坐在水池裡,坐在師父的對面端詳他。

他已經閉上雙眼凝神運氣,她就端詳了他好一會兒,才聽他吐出一縷長息,說:“你的傷只要泡上三日,便能痊癒。”

兩兩說:“無妨,弟子以後一定要每天都和師父一起泡,泡到師父身上的全部疤痕都消散為止。”

玉宸睜開眼睛,眼角微彎不說話。

她的衣裳太輕薄,霧氣也將那水面上漂浮著的衣角給吹起來,倒像開放的白蓮。他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用那衣裳裹著她胸前,正在努力看著他身上的疤痕變淺,專注的模樣倒好像以前聽他彈琴時一般。

只是那把琴……昔年大戰,琴毀人亡。在與妖皇一戰前他已經深受重傷,而妖皇的力量與摩蘇羅神脈同一系,如若摩蘇羅神力不出,天界將會夭亡。這世界上唯有她能夠融匯摩蘇羅的血,也唯有神血浸染的身體,擁有能夠再生的腿骨。情況危急,他只有想到那一個辦法。

那時他便想著,無論如何難支,也要將自己殘餘的身體留回昆吾宮中,將自己的餘魄伴隨著她再死去。只是回去之時,卻沒能再找到她。原來她早已經離去……這樣也好。

那時的心思並不像現在如此鮮明。她是他疼愛的徒弟罷了,是摩蘇羅氣澤選定的繼承神身之人。他一向看她與別的徒弟不一樣,但究竟是有多不一樣……等到這千年後的一睜眼,再望見她,只覺得半世蒼茫,唯有眼前這一張面容清晰如昨,始終如一。

作者有話要說:十二點果然好早……還是遲了點,明天再趕早一點寫,吼吼~

師父說,吾有一瞬感受不到你了。

所以……都在水裡冒個頭,讓師父感受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