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縛地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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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縛地靈(二)
後宮裡的生活比想象中的還要無趣,尤其是對如今的齊琳來說。
據說皇帝因為年紀太大又一心向道,對後宮的這些鶯鶯燕燕早十年前就沒了興趣,更何況齊琳待著的這副身體又只是個從八品才人,位份太低,壓根見不著皇帝,便更談不上所謂宮鬥爭寵。再加上估計這齊才人不是什麼熱情的好性子,來了近一月,連個能聊上兩句的熟識之人都沒有,就更莫提好友閨蜜。
於是齊琳每日的生活除了日常的吃穿住行,就只剩下了發呆,最多等得小芸不在了,自己偷偷的在屋內做些有氧運動當做鍛鍊,不知道是因為和這具身體還沒有完全適應,還是住的屋子比較陰冷的緣故,齊琳自從到了這,就總覺著渾身都隱隱作痛,似乎寒氣都能從骨縫裡透出一般,這感覺實在太過難熬,齊琳覺著這有可能是因為原主太過缺乏鍛鍊的緣故,應該好好運動運動。
就在這時,小芸捧著茶盞走了進來,臉頰笑出了兩個小酒窩,聲音聽來軟軟的:“主子,昨夜裡睡得可好?”
雖說在這裡是很尋常的事,但眼看著一個在現世才剛上初中的女孩日日為自己忙前忙後,齊琳心裡實在是彆扭的很,但事俗如此齊琳也並不打算特異獨行,只是點頭微笑著接了茶盞,隨口問道:“還好,只是說也奇怪,這天明明也一日日暖起來了,夜裡怎的還是這般涼?”
芸兒聞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面色猛地一滯,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是,是嗎,許是宮裡屋子都久了,潮氣重吧……”說著有些慌亂的轉身收拾著床鋪,將話題岔到了別處。
本只是隨口一說,但見小芸的反應齊琳卻是一愣,張張口正想問些什麼,屋內略有些破舊的木門便毫不客氣的被忽的撞開,迎面進來了一個穿著暗色宮衣,一臉嚴肅的中年女人。
小芸似乎對這人很是害怕,慌忙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深深屈下了膝,口氣裡還帶著顫抖:“見過尚姑姑。”
這人齊琳倒是知道,尚姑姑,負責這整個儲秀苑裡十幾名宮嬪的掌事女官,雖說是宮女,但對她們這些雖然名義上是主子,卻壓根連皇帝都沒見過一面,毫無前途的低位妃嬪來說,也是不能得罪、甚至要小心討好的存在,自然對齊琳的態度也稱不上有多好,一個招呼都未打,只是邁步走到了齊琳面前,很是嚴肅的問道:“齊才人可是何時開罪了貴妃?”
齊琳一頓,還沒來得及說話,小芸便慌慌張張的開了口:“只是前日在偶然見著時失了禮數,可……”
尚姑姑威嚴的斜覷了她一眼,眼中暗含的警告便立即止住了小芸未完的話頭,齊琳見狀慢慢站起了身:“小芸說的不錯,不過當時貴妃似也不甚在意。”
尚姑姑皺緊了眉頭:“娘子此時可還能動步?貴妃娘娘宣召,延誤不得。”
齊琳一愣:“貴妃要見我?”
“不錯,昭陽宮金公公已在屋門口候著,才人還是緊著些。”尚姑姑說的很是斷然。
“那還勞姑姑稍等片刻,容我準備準備。”沒思考太久,齊琳點著頭這般說道,等尚姑姑同意了又重新合上木門之後,才轉身安撫了幾句滿面倉皇的小芸,讓她為自己梳頭挽發。
雖然看起來已經害怕的不知所措,但小芸手上的動作卻依然很是利索,不過幾分鐘,就已給齊琳換上了一身嫩黃的衣裙,挽起了一宮內常見的斜斜的髮髻,插了兩根銀簪子,在有限的條件下用最短的時間收拾了個妥當。
拒絕了小芸想往自己臉上抹脂粉的舉動,齊琳起身出了門,尚姑姑就在門外站著,見狀略微點了點頭便轉身對著一穿著內監服飾的公公說道:“您這便帶她往昭陽宮去吧,莫讓娘娘等急了才是。
那公公身材適中,低著頭看不見臉,也不說話,聞言略微躬了躬身,就在齊琳身前稍稍錯了半個身子伸手帶路,小芸看樣子打算一起動身,但卻被尚姑姑一個眼神止住了腳步。
抬頭看了眼滿面絕望,似乎覺著自己這一去就不會回返了一般的小芸,齊琳安撫的對著她笑了笑,不再耽擱的順著身邊內監的指引動了步子,她此刻的心裡倒是真的不如何驚慌。固然,因為從現世而來,對什麼貴妃甚至皇帝都沒什麼根源的敬畏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卻是她直覺的就認為,前天見到的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並不像是個小心眼到這地步,隔了兩天後還特地為了她的失禮叫過去責罰的人。
身旁的公公的步子不慌不忙,如同測量好了般每一步都規規範範邁的分毫不差,細看簡直有幾分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出了身旁這位主身子不怎麼樣,越往後便行的越慢,但饒是如此,大約十幾分鍾後,齊琳還是明顯的喘息了起來,暗自惱火著這副弱不禁風的身體,卻又不願為了這種小事開口求情示弱,便也只是靠著勉力硬撐。
好在這金公公可能是為了趕時間,繞了小道,雖然偏僻,速度倒快了很多,不到小半時辰,便到了昭陽宮一側的角門。
按理說帶著主子走宮人們用的角門,是不怎麼合規矩的,不過這公公垂頭不語的只管帶路,似乎是肆無忌憚,而齊琳是壓根就拿這沒當回事,也不覺著是侮辱,於是兩人相安無事的從角門繞到了後殿,留下齊琳在門口等著,公公進去等著回話通報。
緩緩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齊琳慢慢靠在了門口柱子上,這才漸漸有心思打量著這傳說中的昭陽宮。
不同與齊琳住的年久失修、盡顯頹敗的儲秀苑,衛貴妃的昭陽宮,才真正符合齊琳印象裡皇宮的形象:低頭是盈盈似水的黑亮地磚,平平整整的延伸下去,能看見盡頭處澄清的藍天,再加上陽光下閃爍著光芒的琉璃碧瓦、硃紅高聳的廊柱、窗稜上鏤空的瑞草丹墀、甚至每隔不遠就穿著一致服飾、低眉斂目立著的宮人,處處都透著一股威嚴肅穆,讓人經不住的生出一股凝重的敬畏感。
不過沒過多久,齊琳的欣賞就被帶她進來的金姓太監打斷,依然是沉默的一伸手,便恭敬卻不容置疑的接著將她帶進了殿門。
相較於殿外的宮人環立,殿內卻奇怪的一個宮人也無,隔了層層幔帳,光線就比外面差一點,似乎是這時候還燃著地龍,觸地生溫,但倒也並不覺著燥熱,屋角有隻皮毛黝亮的黑貓捲成一團,睡得正酣,香薰得很足,齊琳一進內就覺得被一股香甜軟膩的氣息圍繞,味道很濃郁,好在不至於嗆鼻,但齊琳依然不太喜歡,瞬間摒了呼吸皺眉往前看去。
這一看之下,齊琳又詭異的覺著自己看到的是個發光體,迎面的貴妃榻上歪歪的斜坐著一女人,正是前日見過一面的衛貴妃,只穿著一身家常裡衣,但也是明亮的寶藍色,衣上用金銀雙線細密的繡了百鳥朝鳳,在透過窗紗澆進的清淡日光裡彷彿一件藝術品般熠熠生輝,可只要被那一雙閃著波光、似笑非笑的雙眸瞟著,就讓人完全注意不到這身耀眼的衣服,讓齊琳不得不感嘆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是上天的寵兒,在創造之初就被賦予了太多了美好,在這樣的美麗下,就算發現了明顯的不對,似乎也很難生出什麼惡意呢。
可是這次的齊琳卻沒有和上次一樣只顧著看人,或許是上輩子職業的關係,她從剛才開始就注意到了一旁人估計不怎麼在意的細節,這細節太過奇怪了,讓她完全沒心思去打量別的。
就在在齊琳打量感嘆的同時,衛傾城也在同時打量著齊琳,半晌似乎很高興的輕輕笑著,起身行到了齊琳身邊,慢慢伸手撫到她的面頰上,在她耳側幽幽的開了口,聲音懶懶的,像只收起了爪子的貓科動物:“原以為是看錯了,原來沒有,瞧瞧這滿面的離魂之像,呵!這是從哪兒來的孤魂野鬼也敢在宮裡鳩佔鵲巢?”
對方指尖的溫度冰涼,齊琳隨之一顫,禁不住般微微合了眼瞼,片刻睜開,微側了頭,聲音有些顫抖,不過並不像是暴露後的驚慌:“比起這個,我能不能先問問,貴妃娘娘?您為何,沒有影子?”
話音剛落,兩人的目光就都忍不住的一同落到了右面平滑的地磚上,窗紗薄淡,斜陽輕攏,齊琳的倒影被拉的很扭曲瘦長,與一旁銅鑄香爐的圓笨黑影交融著相映成趣,再遠些還有飄揚著,偶爾在地上現出一角的簾帳、只映出一半黑影的立地青瓶——
卻獨獨不見明明與齊琳挨在一起,也站在日光下的衛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