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話 安卿解圍化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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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話 安卿解圍化干戈
“我看你們誰敢!”我甫一抬眸挑眉,緩緩兒側首對著梅妃身邊那就要走過來的女官厲聲一吼。
那女官剛挪步行到半路,經了我這一吼過後兀地愣怔住。
時今我這阮妃的氣場原來也是可以唬住人的,果然一登妃位人就也跟著有了資本。梅貴妃見她身邊的執事女官開始無意識的迫於我的威嚴,一張冷厲的面色沉的就更是難看的很,旋而把嗓子復又一挑:“本宮說的話你沒聽到?給我動手!”
這女官被她主子喚回了底氣,一斂眉目又欲上前。
“放肆!”我亦是急的很了,打定主意決計不能讓誰借勢欺負了我宮裡的人,“啪”一聲拍著桌子曇然站起,蹙眉凜目很是凌厲。先前的我份位低下沒什麼本事,連我自己都護不住、更護不住身邊的人;但時今不一樣了,若我時今還是連跟在身邊的貼身宮女都護不住,那我這個阮妃做得也著實是太窩囊了些。
“放肆的是你!”更為凜冽凌厲的一聲喝叱壓著我的聲線上來,是梅貴妃挑眉抬眸狠狠把聲線一置。她的氣場因了性子的緣故素來都很足,不似我這般縱性的有些顯浮。依舊坐得穩穩當當,一叱之後旋即訕訕一謔,“本宮堂堂一個貴妃,莫說替你教訓一個沒教養的宮人,縱是教訓你那也是說得過去的。”於此勾脣一笑,發著冷,“沒眼色的東西!”
氣氛現下已是劍拔弩張,身邊一併入座的榮妃、念答應都靜然無言。微掃她們一眼,面孔雖然沉著,但面色並沒有失驚亦或慌亂,倒是似乎很明白會在我這兒上演這麼一出好戲似的。
也對,莫不然她們這麼巴巴的過來,還當真就是為了跟我喝個茶敘箇舊的不成?我可沒那份自信來承受這樣的殊榮!既然這幾個人一早就既定了是來做戲加看戲,興許這戲的套路她們都是一早便就知道的。至少該比我知道的清楚!
我慢慢兒把凜冽面目緩和下來,揚脣徐徐笑開,邊把身子重又落了座:“貴妃娘娘教訓的是,臣妾委實是沒有眼色。”語音平和,旋即微揚眉目又徐徐往前探了探首,“只是臣妾這‘不識眼色’,說白了還是為了貴妃娘娘您著想呢。”
所謂“不打笑臉人”,現下我就這麼皮笑肉不笑的對著梅妃,不信她還能從我這似笑非笑的神情裡頭給挑出個什麼茬!
梅貴妃訕訕然掃我一眼,輕斂黛眉,言語不屑依舊:“呦嗬,阮妃也學會了這滿口滿舌的恭維話兒,倒還真真是難得的很。”輕姿慢態一轉茶盞,復冷了目色與音色,“只是你拿出這麼副嘴臉來對著本宮,本宮看見就噁心!”
“可臣妾這字字句句,沒有一處不是發自真情意呢!”我不溫不火的復把那淺笑又扯了扯,目光溫色不達眼底兒,“則個,貴妃娘娘您要動得是我的人。哦,當然……”我斂了下眸子,脣畔笑意愈燦,“也原是傾煙她不甚懂事兒的惹了您跟榮姐姐的不快,您要發洩我這兒也說不得什麼。”予其說是我在言語上全了她個面子,倒不如說是愈發在暗地裡刺兒了她一遭,“但她好好歹歹也都是臣妾的貼身宮女,該責該罰也合該是臣妾懲處。況且臣妾時今怎麼也是個從二品的妃,且還是這錦鑾宮的側主位,至於您說教訓臣妾那也是說得過去的,這就有些……”我語氣漸低,旁敲側擊不軟不硬吐了這麼通話,至此後也就在恰到好處的地方緘默。
“呵。本宮方才還真是說錯了話。”梅貴妃瞥我一眼,亦把首往前徐徐探探,慢悠悠的,“你這伶牙俐齒憑地裡生出道理的樣子,比你方才那副恭維的嘴臉更加噁心人!”
“謝娘娘您誇獎!”我頷了頷首。說實在的,我也委實覺得自個現在這樣子很不招人待見。但是……沒辦法!什麼情況什麼對待。
梅貴妃那雷厲風行的性子不知是在什麼時候給潛移默化的改了去的,但狠戾決絕的手段倒委實還是那般的韌性:“時今你翅膀硬了……本宮動不了你,還動不了你的宮人?”也不再跟我徒把這口舌纏繞下去,以溫溫的口吻當機立斷的結束了這無休止也無謂的爭論,倒是把她那刻意的針對吐的坦蕩無保留。
我心知她下一刻必然又要喚那女官去“教”傾煙規矩,亦或乾脆她上來以這“教”的名義賞我一巴掌也不是不可能。這是宮裡頭高位對於低位慣用的手法伎倆。
微一醞釀,我方欲張口言聲,倒是被門口一道兀然響起的聲線給搶了個先機的勢頭。
“呦,幾位都在呢!”
這聲音猶如摻了芒刺的珍饈美味,讓我總忍不住品味一番、又偏芒刺在喉刺痛不適。是安總管的聲音。
落座幾人下意識循聲去看,安總管已穩穩的一路走到了我近前來。
仍是一襲玄衣滾著金紋,高高豎起的束髮之上帶了金色的鑲玉的冠,冠的兩端有碎珍珠串成的流蘇垂下來,隨他足下步韻的跌宕而拂著鬢角、粘粘離離。
他不曾對我們中的任何一位后妃行禮,只對落於正位的那位貴妃淺一頷首。
自木格窗斜篩進來的光波如是斜斜的在他面上鋪陳出柔和的視角,把他一張本就美得吞天噬地的冠玉俊顏烘托出幾分恍惚的不真實。
“安卿這是忙些什麼事兒呢?”須臾,梅貴妃僵硬的面孔隨著觸目安總管的這一來二去間,漸漸跟著有了緩和,柔軟一笑,幾分溫意流露眼底,著實不太像平素裡的那個她。
安總管並不急於理會她,只轉目瞧我一眼:“沒什麼,就是皇上那邊兒惦記著咱們家阮主子,特囑臣過來代他看看。”他從不太以“奴才”自稱,因他在司禮監任著一品的官職,以“臣”自稱是順理成章的,便連皇上都喚他一聲“安卿”。少有的幾次聽他自己口稱“奴才”,為得也不過是刻意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罷了。
安總管看我這一眼的時候是依稀含著笑的,這笑容清清淺淺寡淡的很,卻又極有著不可侵犯的高傲。但除此之外,並不存有旁的東西。
不知為什麼,我兀就一個心痛……
梅貴妃持著的微笑在脣兮僵了一僵,即而又是方才的如沐春風:“既如此,想必皇上是有著什麼貼己話兒要你帶給阮妃吧?”
“貴妃娘娘您素來聰穎的很,一猜便自然是一個準兒!”安總管側目去顧梅妃,脣畔笑意薄展未斂,但這音兒聽在耳裡沒有恭謙、只有調侃。
又似乎這些有幸一睹他風采的高位早已習慣了他的調侃,也未見梅貴妃慍惱生氣,只把身子藉著貼身宮女的攙扶往起站了:“那本宮也就不便留在這裡叨擾阮妹妹。得了,權且先走一步!”
榮妃與那念答應亦跟著梅貴妃而漸次起身。
安總管道了聲“恭送諸位娘娘”,便把身子往旁一側,讓了條道。
“不必。”梅妃笑吟吟一句客套。
“也好。”安總管抬瞼回了句不卑不亢又似不太領情的軟語。
梅妃那不達眼底兒的溫和笑意便僵了一僵,旋即微微“呵”了一聲,依是笑吟吟的轉身行了。
榮妃亦步亦趨。
倒是那念答應到底是個見風使舵的,在經了安總管面前時,不忘曲了身子斂襟一禮。
安總管頷首還禮。
就這樣,他以這一番不軟不硬、溫溫然搬了皇上出來的玄機不深的話,幫我打發了這一干存心挑釁、喝茶看戲的宮妃,終是不管貴妃還是答應的全部都自討沒趣兒的走了。
待足音杳杳而去,目之所及再也瞧不見了這三個人的身影時,我訕訕然的把身子站了起來,行至他面前不溫不火的“嗤”一聲笑:“到底是皇上身邊兒形形難離的大紅人兒,您老這一句話,比本宮斡旋十句百句都中用的很!”分明該是褒的,但我只要見到他就忍不住誠心貶損他,故蒙了這麼層類似譏誚的語調,連字句也都變得一併都譏誚了起來。
他定了一下,面上那份謳人的不卑不亢在這一息已經重新斂去,入在目裡的就又是那麼一副靜若沉水的無態無情:“這後宮裡的風雲之莫測娘娘不是不知道,逞一時口舌之快只會為自己種下彌深的後患。”因無情態而愈顯沉仄。
我心裡動了一下,但馬上便壓了念頭換了冰封心腸,不曾感念他方才半點的好,反倒把面孔一沉,轉目沒理會他,而是示意傾煙退下。
傾煙跟在我身邊大大小小也已歷經了不少事,陪著我一併走過了這從最初的阮才人直到現下里阮妃的蛻變,方才那一遭並不曾能使她慌亂到什麼地步。此時已把心態重整調到了平素的靈穎,作禮退下之後又把過道簾幕順勢放了下來。
鴉雀無聲的內室只有風聲穿堂迂迴,倏悠倏悠的把周匝一切都帶入到蒙塵的懷舊色彩裡。這氣氛令人沉鬱。
我抬眸,就著幾許寂寞又似悵寥的悶鬱逼仄,眸色裡沉了澱了彌深難散的幾許霾色。復行足步,冶冶的向安總管再行幾步。
他沉如靜水的目光與我直視一處,內裡是比我的陰霾更包容許多的天淵深邃。
我亦與他直視,在與他半米開外那個可以感知到他漸趨加速的心跳的地方,恰到好處的猝然頓步。微揚起首,啟脣是極幹練決絕的一句話:“幫我復寵。”平著聲息、寡淡冷冰,未有紋絲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