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十八話 落雪花苑遇桂子

第八十八話 落雪花苑遇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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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話 落雪花苑遇桂子

我突然起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心思,居然也當真開始吃起醋來。這感覺恍如小獸對著心房抓撓撲咬,又輕輕的、微微的,很不好受!

這一日午後,便自乾元殿那邊兒來了公公傳話,要我今兒個晚上不必等候,皇上去了崇華宮福祥苑,恩寵一位與我同批的嬪御。

他原是好心的命了這公公來傳話,於我卻極不是滋味兒。我不知我是該感念皇上對我這種看似無微不至的牽掛,還是該悲惱他帝王多情?

是啊,他是皇上啊!又怎麼可能一顆心當真這麼系在我一人身上呢……若過不得這最基本的一關,我還活是不活了!

驀然發現,我已陷入到了一個怪圈兒中,一如這後宮裡其她嬪妃那樣,且漸次有了往更深處淪陷、沉溺的勢頭。

只是這“福祥苑”有些熟稔,似乎是看到過,又忘了是處在崇華宮哪一處,總也對不上號。

入夜後得著閒適,便叫傾煙去探探那福祥苑裡住著的是哪一位主兒。待她回還覆命時,那個答案使我頓生挫敗之感……崇華福祥住著的不是旁人,正是筠才人!

心潮翻湧,糾葛愈盛,不覺就開始亂想胡思。

皇上為什麼要去寵幸筠才人?他為什麼這般對我?我是不是要失寵了?亦或是昨個因我撤走了他喜歡的點心,便惹惱了他,他不悅了……

逐一梳理,似乎很明白,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就這麼幽幽怨怨、幾近寥廓的守著昏燈過了一夜。

次日心情依舊低落,挫挫敗敗的,險些就忘記了去給容瑨妃行問安禮。

傾煙見我這個樣子,也試探著在一邊兒旁敲側擊的逗趣我、意欲開解我,但都未果。一個人的性子一旦上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輕易拉出來的。

惝恍一夜後又入了夜,薄薄的青黑色彩籠罩著這一座巍峨巨集偉、又不失華麗精緻的宮城深宇,那些先前不覺的寂寞突然在這一刻潮水般全部的湧了上來。

“傾煙。”聽到身後有輕軟腳步聲一點點極盡,我不曾轉目,只就這麼開口吩咐,“落鎖吧!皇上今個也是不會再過來了。”

沒有人應。

我略驚詫,下意識側首去顧,這驚詫便猝然一下鋪墊的愈發濃厚彌深!來人居然是……居然是……陛下?

一時怔在那裡,待我反應過來匆忙起身請安時,皇上已經行到了我的身邊:“這麼早便要落鎖?”抬眸正撞進他一懷燦若星辰的目光裡,溫柔的澄澈中有熱烈的火焰翻滾跳動。

忽被這樣激烈的溫度溶化了一身凌轢,我變得開始語無倫次:“我……妾身,妾身還以為皇上不來了……”

囁嚅的軟嗓換來他一陣爽朗的大笑聲,他展開臂彎一把摟住我,緊接著溫潤的呼吸便伴隨他貼燙過來的側頰一起在我面上蹭拂過:“你吃醋了?”垂目含笑,又狡黠的很。

這一刻,我也如同後宮裡其她女人們那樣,因他這溫存入骨的一句話而柔軟了玲瓏心,那些委屈頓時襲上,握了小拳頭輕輕在他厚實的胸腔間捶打起來:“陛下您,您真是……”又卡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要說什麼,最終面上一羞,抿了笑意默聲不語。

皇上將我轉到他面前與他直視,聲線含笑如故:“朕不過寵幸了個嬪妃,你便急成了這般模樣。若是朕有一日再不來了,你又如何呢?”挑眉微哂。

我心知他是在開玩笑,但還是起了習慣性的後怕,同樣發乎習慣的抬指拈了蘭花擋在他脣前:“不要……”蚊蠅般輕軟。

我從不知原來這簡短的兩個字眼言及出口,竟也會帶起彌深的情挑之惑。惹得他伏貼著我身體的懷抱陡然一燙,灼熱之氣漸趨拔高上躥:“朕跟你說笑的。”旋即捉住了我的紅繒脣瓣,這個吻蜻蜓點水,卻很撩撥,起了薄薄恍惚,“朕不能總守著一個人,朕是皇上,有些時候也不得不維繫……後宮裡的諸多持平。”邊思量邊如是解釋。

撲入簾中的月華襯的紅燭頓顯清越,可朦朧如織的紅色光影卻將室內氳出了旖旎一大片。

我軟眸煢然,又疏朗了微顰的眉心低低一語:“妾身明白。”

在這一瞬,那個困擾了我多日的躊躇之事終在我腦海裡化為成陣的清明。

即便我已口上答應了兮雲,但其實我做不到,我也突然下定決心不去如此做了!

我亦希望獨霸皇帝的愛,即便知道這愛終有一日會漸漸散去,即便這種表面的溫存根本不能用一個“愛”字來詮釋。我也要飲鴆止渴……

溫情在後宮裡太稀缺,從來都太稀缺了,故才愈發顯得彌足珍貴。我不貪心,我只是祈求上天可以憐憫我,可以准許我這一次自私一點。如此而已。

停了幾日的大雪在今朝又揚灑了起來,廣袤大地被包裹在一大片白素素的玉砌絹匹裡,入目卻不覺得蒼涼,只是無邪可愛。

心性忽起,持著極好的興致喚了傾煙出了錦鑾一路散心看景兒。也不知怎的,突然起了懷舊的心思,一路不覺蓮轉著竟去了秀女宮極近處、那一座娟秀的小花苑裡。

這小花苑不是很大,但比御花園幽靜許多,素日並沒有什麼人煙。若不是與錦鑾宮相隔了一段距離,其實是極合適我這般不喜喧囂之人的。但目色忽就亮了一亮,沒成想還是在這裡遇到一位宮裝麗人。

因隔的遠遠兒,一時辨不得面貌,只察覺這麗人體態端莊祥寧,周匝所散發出的氣場也是極祥和安然。就這麼一人立在煢煢白雪鋪就下的青磚叢裡,將身後兩個跟著服侍的婢子落出一段距離,只襯托的這一道身影如此與眾不同、如此清雅素淨、甚至又出塵的恍若瑤臺仙子。

我極少驚歎於一個人的氣質,但眼下卻真正被她這股冰冷清然的風骨給驚了一驚!

她似察覺到了杳然足音,側目剛好看到了我。我頷首一笑,足步慢移,漸行至她近前處。

隨距離漸近,這位麗人的容顏與身形也逐漸顯影清楚。

年級不算老幕、但眉宇間比我們這個時段的秀女更添成熟風韻,大體二十有五的樣子。

她綰一朝雲近香髻,濃密烏髮不知是被雪光映照的、還是合該如此淺約,染就了一層青青黛色,在髻間偏下處斜插一枚形狀簡單的象牙骨簪;一張面目脂粉盈薄的幾近於素面朝天,但似乎這樣的妝面才是極合適她的,庸庸脂粉用在她面上反倒會掩蓋了這股清靈氣韻;如此,只就氣質便已經奪下了極好的彩頭,不必多說她生就的如此精緻、立體的纖纖眉目與盈薄汀口。

因我自身的份位不算太高,故我每日昏晨定省只侷限於對自己宮中的主妃請安;且我又受封的時日誠然不算久,不識得諸多后妃。如此,一時並約莫不出眼前麗人是哪一位宮妃,只從她著了的這一席玉色勾粉花瓣的襦帶層疊打褶裙中,可以猜出她所居所處在怎樣一個份位。

她身上的這件襦裙看似簡約清麗,其實不然。簡約的樣式來源於種種精細的堆疊,仔細去瞧,其實勾紋、線匝處不計其數的多。如此精心的式樣,足見其身份與地位當是不低的。保守的估計,該也得在正四品昭媛以上了。

她讀出了我目中一捧狐疑,只淺顯勾了一笑,並不言語。

這一笑雖淡泊,卻空靈飄逸的恍若傾倒後又幻化成細碎晶耀的瑩瑩玉山,漫空滿地這片白雪鋪就的海洋似乎全部都淪陷成了她的陪襯,又鮮活生動的恍若專程為她造的勢……

身後小宮女挪步過來,先是對我行了一禮,旋即垂眉對我身邊兒跟著伺候的傾煙小聲道:“這位姐姐,快告知你家主子,這……”邊往旁邊一側身子,“這是雪珍嬪。”

我恍然,忙斂了情態曲身行禮。

“雪珍嬪”這三個字在西遼後宮裡並不陌生,她是一個**的傳說、一段奇異的神祗。她有著美輪美奐的絕樣眉目與輕逸氣質,這眉目與這氣質在她一十七歲的時候得到了最好的體現,那時身為宮婢的她懷著青澀的大膽與魯莽的憧憬,在御道偶然邂逅了乘輦而過的皇上……自此一宵風夙,她隆寵深重,懷有、併成功的孕育了皇上的孩子,拼著穎於常人的頭腦與輕巧的智慧,將皇上膝下這個獨一無二的子嗣安然靜好的撫養至時今,已逾了八年的景深。

她是一闋神話,一曲顛撲不破的欽定宿命與傳奇……

“免禮吧。”音色雖淡卻也不失可親,珍嬪告免了我的禮儀。

我方平身,傾煙亦跟著我一併平身。而她身邊跟著的兩個宮人又對我規規整整的做了個欠身禮,我告免。

這麼一來二去不多的間隔,雪珍嬪已打量了我一小圈:“你是容瑨妃宮裡的?”許是她看著眼善,如此問了一句。

這宮裡素不平靜,況且我現下如此承著隆寵,誰人不會予以關注?她識得我也是自然的事情。

“是。”我謙然應下。

她便了然的點了點頭,極和善的邀我一併賞雪觀景。

她真的不同於其餘高位,甚至這般淡泊空逸的氣韻十分不肖似一位宮妃。絕樣眉目與氣質,冰冷、出塵的只若一位月中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