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十七話 最難抉擇故人恩

第八十七話 最難抉擇故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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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話 最難抉擇故人恩

顯然,韶美人被皇上一旨詔令打入冷宮也是一件大事;況且也正是兮雲當日提醒我,去對酌鳶激上一激的。她不會不知酌鳶已於冷宮裡禁足,這次過來也定是因了這事兒來與我話話家常。

但依兮雲的性子,又不會單純因為幾句不痛不癢的感嘆,就這麼巴巴的專程來一趟……

心思邊流轉著,我也就把那“綠頭牌”一事的始末緣由對兮雲說了個詳盡。她兩彎秀眉聚攏微微,須臾舒展:“原是如此。”若有所思。

我就勢舒了舒心緩氣曼道:“想不到這公孫氏,也是個如此有野心的!”

“呵。”她聞言淡笑,極隨意的順口訴道,“這世上的人,誰就是個沒有野心的?”又似覺自己這話兒言的有些不合時宜,她復抿脣,抬指拈了几上花茶小抿一口,默了言語。

我亦不想把話題侷限在韶美人身上,斂眸嫣然岔開了言語:“姐姐這陣子可有什麼可心的事情做?”頷首溫潤,“我卻是煩透了,說出來也好做個參照。”

一縷碎金陽光在兮雲面靨間打著微旋,她狀似無心的一抬長睫:“你不提點,我倒是忘了。”略頓,神情現出點點請求意味,“姐姐想求你,幫我一個忙。”忽而正色。

“求”這個字頓讓我有一股子不可承受之重!才欲開口,見兮雲側了身子將方才放於几面上的小食盒重提了提,又掀開了上面的盒蓋。

一絲絲幽香頓然混合在空氣裡,嫋嫋輕輕的似花香又似茶香、還隱約帶些清涼斑駁的薄荷冷香,很是撩人。凝目去看,是一盤精緻細膩的茶點,每一塊都各有不同的生趣形態,可見煞是廢了一番功夫。

“這是?”心頭依稀不解,我蹙眉發問。

兮雲抿了一下瑩潤脣瓣,一雙善睞明眸忽地含及起復雜神色:“扶搖。”有些煢然,有些哀意,還有一些欲言又止卻又終究還是必須言及的矛盾與無奈,“你明白的。這後宮裡的女子若是一輩子都無法得見天顏,所能等待的一個結果便唯有……一個‘死’字。”她頓了一下。

我神息轟然。

我不是個遲鈍的人,加上又是素來瞭解的兮雲,她邊言著我便依稀起了些囫圇瞭然。

似這類話兒原本是不該擺在明面兒上同旁人輕易說起,這太容易將自己小心潛藏和斂卻的野心暴露公然。但兮雲卻對我說出來了,能有一個可以同自己推心置腹的人,未嘗不是一件太過幸運的事情!

“我不敢奢求你幫我太多。”她眸色溫暖、偏又時不時浮起霜雪的幽漠,自顧自繼續,“只求妹妹你可以念及我們之間,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情分,可以給我一個機會。”頷首,目波凝在我一張悲喜莫測的面上,放慢了語氣,“給我一個,可以被皇上接納的機會。”終究吐口的完整。

豁然一下,我埋於心底幽深處的閘門在彼一刻頓然開啟,那些莫名情感化作涓涓波濤綿延不絕的滿滿溢位,但不是悲傷、又不是歡喜。

沈兮雲怎麼可能安於平靜淡泊?不過,她合該有一個大好的前程!似她這般優秀的人兒若都沒有騰達枝頭的機會,那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蒼天當真無眼……故她言出這番話來,我一點兒都沒覺得不應該;讓我覺得詫異的是,她居然會對我言出來,她居然會將這些隱祕的心思如數講於我聽、甚至還如此的倚賴著我!

“扶搖。”忽覺腕上一暖,伴著兮雲懇摯溫熱的一聲輕喚。我抬睫,對上她一雙瀲灩陽光波韻的丹鳳美目,她蹙眉又展,緩緩卻堅定,“幫我。”

幫我……

太溫軟和藹的兩個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只有經歷過這一段相依相伴、相互扶持與照護的日子的人,才可以明白字裡行間滲透著多少熾熱的姊妹真情!彷彿帶著脈脈巨大的蠱惑,我不能抗拒。

“雲姐姐。”脣兮呢喃,我面上忽就起了動容彌深……

命盤流轉、光影疏然,存活於世總有太多猝不及防與意料之外,若做不得適應於這種無跡可尋的頻率,那麼苦身苦心之後便會落得個慘淡非常的悽然結局,辛苦的還是自己。

關於兮雲,我一直都在迴避著種種關於她的問題不敢去想。她亦是宮妃,我不敢想我們之後的日子、我們之間是否當真可以一直都這樣的和睦下去?

但它還是擺在了我面前,我不得不正視。

兮雲親手做了糕點,正是那日我與皇上初見時,那些個如出一轍的樣式與口味。她是找好了引子,要我在皇上再臨慕虞時從中兜轉,假意請皇上品嚐點心,爾後再借機把兮雲引薦給皇上……

雖然我知道自己不該的,但我還是……還是起了躊躇,躊躇要不要當真為兮雲搭這座橋、鋪這段路。

兮雲她,她居然會如此直接的要同為宮妃的我,幫她創造機會,把“丈夫”往她的懷裡去推?

我明白,這看似不過大腦的荒唐之舉並非由於兮雲單純、兮雲痴傻,而是因她太相信我!相信我的良善、我的單純!

只可惜,我的內裡與外表太不相匹配,或許她並沒能真正瞭解我;就算從前表裡如一,在歷經了種種事態的當下,也依舊還是麼?

正因我生就了這一副純良無害的外表,才往往最是能夠出其不意的迷亂了旁人的心,這外表已被我利用著誆騙了多少人呢?

呵……

不由自嘲起來。我與兮雲不可能是那飛燕、合德姐妹,因我做不到,即便是逢場作戲我也無法將這幕幕曲章當真看的淡泊。

可是,可是兮雲,她那麼信任我,那麼信任我啊……

“舞涓。”

正輾轉躊躇難以從容,傾煙忽隔著簾子對我欠身一語。

我回神尋聲,又登地一下忙不迭起了身子施下一禮。

皇上已經掀了簾子大步走進來。

因他臨幸我的次數極多,這慕虞苑也來的極多,故之間那些繁冗禮儀步驟早都從簡了不少。

“在發什麼呆?”他將我虛扶起,目光無意間一轉,又看到了几上放著的糕點。

我委實不是有心,實在是兮雲早先來過之後一時忘了收起來的!不想可巧被皇上給看了到,真真兒不覺便是一陣急躁。

皇上自然不解其中諸多意思,一笑且道:“愛妃如此有心,親手做了點心給朕備著?”旋即擁著我落座下來,心情極好,“朕就喜歡這個!當日與愛妃初見,陰差陽錯品到的就是愛妃所做這一道點心。嗯……那個樣式比眼前這個還要簡單些!但口味獨特的很,又美妙的很,卻是不知比宮裡御膳房做的好了多少去!”

原是這麼一副曖昧的情景,我卻只覺臉上發燙。

陛下沒有留意到我面上細微的變化,抬手欲拈那糕點品嚐:“想不到愛妃的手藝如此之好,朕日後可是有口福了!”邊打趣著。

我頓然醋意萌生,他口裡字字句句那些個誇獎分明是在說兮雲,因為這點心兩次都是兮雲做的,與我有何干系?偏我又說不得,只能這麼將錯就錯下去……女人的心其實很小,那裡容不下一丁點兒的瑕疵與灰暗。

不知哪裡來的膽子,我抬手先了皇上一步將那點心撤去,聲色也乾癟癟的很不動聽:“這次餡料放多了,不好吃。”

他探出去的手指僵了一下,一時沒明白我的意思:“無妨,多了有什麼關係。”嘴邊的話。

我眸色一嗔,笑意漠然的很:“若是糖放多了也便罷了,偏生是鹽。”沒再多話,起身將那盤點心端到一旁。

難道我當真一如宮裡頭議論的那樣,“恃寵而驕”?若非如此,我眼下又怎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逾越陛下、衝撞與拂逆陛下?!

事後想來也難免會後怕,但當時正被錯綜情緒給逼在了那裡,反而沒有了那麼多的顧慮!

也是奇怪,皇上沒有因我公然的不敬而動氣。他愣了一愣,自然看出了我的不悅,卻反而也起身走過來,從我身後攬住了我的肩頭,然後一收臂彎把我箍在了懷抱裡:“怎的,誰又給了我家愛妃這麼大的氣受?”

一句話和煦溫柔,跌宕深情似水涓濃。就這樣做弄的我心底下曇然一軟一痛,被情緒拿捏著,眸中滾下了淚花來:“陛下……”我回身抱住了他,只吐出這兩個字,再沒了旁的字句。

突然發現,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對陛下的態度居然也這般曖昧起來。

與對安侍衛不同,安侍衛是獨特的,是我愛著的人,是我所珍視著的身披玄衣皎比明月的、高潔的人。而皇上是我的夫君,是我這一輩子此身託付予的丈夫,我頭頂的天。

我不願放棄專寵,不是因了這份殊榮所滋生出的權勢與傲氣,而是一種莫名其妙想要一直穩固與守護住的佔據和依戀。這樣的佔據和依戀漸漸讓我失了本心,我的**被潛移默化間一點一點張弛擴大,它似乎已不再可以被我控制,它張弛、它叫囂、它狂野、它肆虐、它不可收拾……我,捨不得。

風過樹梢、陽回大地,一些黯然的頹敗之感將悲傷鋪墊的如此葬地埋天。樹欲靜而風不止,幾多輾轉、幾多愧疚,那些最初時原本分外單純靜好的東西,終是就這樣一點一點漸漸的,變卻了那顆本心。

宮格巍巍,深殿寂寂,玉宇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