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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695 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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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695 氣炸了

樸小菱知道,自己只要繼續保持沉默就可以了。人都相信自己那雙眼睛看到的,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這是事實,不用別人再添油加醋,就可以在心裡刻下一道,根本沒辦法再更改了。

管家聽了蘇小姐的話,那完全不用自己再開口去說什麼了。

樸小菱暗自嘆了口氣,心底有點惆悵。她原本並不想拿蘇小姐開刀的,如果可以,兩個人相安無事那是最好的。她不來找自己的話,那自己肯定也不會去招惹她的,就當做彼此不存在,在自己能從奚家脫離之前,不要和她見面。

反正我也不會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到最後留下來的,還是蘇小姐。

更何況,蘇小姐雖然一上來就表現得張揚跋扈,很不好應付的樣子。但畢竟這跟一個女人的愛情有關。樸小菱可以理解,也可以忍讓。在愛情面前,女人都是很容易失控的。誰都不能容忍自己的愛情被人搶走,不想變成那個可憐蟲。

自己的心上人是如今這副模樣,他對自己也沒有一點念頭。這已經是很悽慘的事情了。再多一分打擊,人生該如何繼續下去?

所以啊,得饒人處且饒人,能避過她的鋒芒就避過吧。

但是,耐不住蘇小姐她自己來找茬啊……

樸小菱覺得自己好心歸好心,理解歸理解,也不能讓人騎在頭上欺負吧?

這奚家本來就是難以生存的地方,自己要和奚家老爺子還有管家鬥智鬥勇,要防那些下人,要想辦法拿到主動權。每天都焦頭爛額了,哪裡還有心思被一個小女人欺負?

樸小菱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索性那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話也是她自己說的。自己不過是給她一個引導,就讓她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都給倒了出來。也算是她活該。

蘇小姐顯然有點懵,沒明白過來,眼前的情況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管家不說一直很疼我的嗎?他不是拿我當奚家的大小姐對待的嗎?整個奚家也就只有他才會真正尊重自己。

但是現在,管家卻對著自己豎眉瞪目,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蘇小姐內心一片惶恐和茫然,就像是自己剛到奚家的時候,看著高樓庭宅,是那麼威嚴,將小小的自己給壓在陰影之下,不知前路是何方。

蘇小姐呢喃:“我……你為什麼要凶我?她才是外人啊!伯伯,你不知道親疏遠近了嗎!?”

管家被她一句“親疏遠近”給氣得夠嗆,呵斥道:“你懂不懂輕重緩急!?還站在做什麼?!把你的腳拿開,滾出去!”

最後一句是吼出來的,蘇小姐自打進了奚家的門,從來沒有遭遇過這麼嚴厲的指責。奚家人都憐她失怙,也清楚知道她將來的身份,對她總是客客氣氣的。小時候是關愛居多,長大之後,對待小孩子的那份疼愛之情漸漸轉成一種客氣和尊重。

從來沒有人這樣責罵過她。

即使是她唸書時在學校闖下大禍,也總會有人去給她善後。回到奚家,也有人問一句“小姐是不是受驚了”、“有沒有受傷”、“餓不餓”。再不濟,也會有人端了夜宵上來,請她享受。

什麼時候,自己居然也會被這樣責罵了?

關鍵是,自己被責罵的理由,居然還是因為自己腳底下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什麼人?她不過是一個野丫頭,沒什麼來路,沒什麼名分,連一點大家閨秀的涵養都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她先搶走了銳利的愛意,然後又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位置。

她佔據了這個家,到現在,她還害得我被責罵!!!

蘇小姐內心有一股氣焰一直在熊熊燃燒,越燒越大,已經成了燎原之勢。到最後,她自己也控制不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

她就是憤怒!就是無法忍受下去了!她要教訓這個女人,她還沒有教訓完,怎麼反過來是我受責罵呢?

樸小菱只覺得自己肩頭的疼痛更尖銳了,心道不好,這姑娘難道是要瘋!?

果不其然,蘇小姐一腳踩實了,樸小菱似乎聽到自己的肩胛骨發出崩裂的聲音。疼,疼到眼前發黑,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這種時候,樸小菱還有心思想,這女人是怎麼回事!?

按理說管家在這裡,也呵斥她了,以她的身份,應該是灰溜溜地聽從,然後走開才對啊!她畢竟只是一個童養媳,跟領養回來的小姐還是不一樣的。大多數時候,她是沒有選擇權的。

說不太好聽的,她就是一根浮萍,在奚家這個大池子裡漂盪,全無自己的主意和主心骨。不是她沒有,是環境不允許她有。

想來奚家老爺子也是夠殘忍了,當初為什麼不認她做奚銳利的妹妹呢?那樣她的生活反倒會好很多很多。她會是奚家的掌上明珠,是被人都無法撼動的大小姐。

但現實如此,她只是一個童養媳。

所以才會覺得奇怪,她怎麼沒有聽話,反倒更憤怒了呢……

樸小菱實在受不了了,悶哼一聲,吼道:“你是故意站著看的嗎?你讓她起來!”

這話是對管家吼的,已經帶了憤怒了。

管家顯然也沒料到這位蘇小姐會是這種反應,登時也怒了,轉頭對旁邊的幾個下人叫道:“愣著做什麼!?把你們蘇小姐帶回去!”

下人唯唯諾諾,是上前來了,但是根本不敢動手。開什麼玩笑,蘇小姐是什麼脾氣,他管家難道會不知道嗎?這位小姐被奚家老爺子給寵出脾氣來了,現在已經是說一不二的作風,平時對下人也算和善,但是說罰起來,那手段也是讓人後背發涼的。

現在是聽了管家的話,事出有因的。但是蘇小姐可不管是誰的命令啊!到時候她有氣不能對管家發,當然是要找這些下人來發洩了!

相反,倒是管家向來很和善,沒什麼架子,對下人的責罰最多隻是口頭上說兩句,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

孰輕孰重,難道還會分不清嗎?

這些下人一猶豫,管家徹底被氣炸了。

管家這些日子也沒多舒坦。有樸小菱給他添堵,不管是行為還是言語上都處處壓制他。他身為奚家管家的面子、裡子都丟完了,正是窩心的時候。

這個時候蘇小姐給他鬧出這樣的事情,自己說了非但沒用,她還逆著自己的話來。這已經點起了管家心頭的怒火,他想,我站在這裡,已經這麼明確地表示了,這丫頭居然還這副樣子?

這完全是不把我看到眼裡啊!

接著,連那些下人都不聽他的指揮了。

管家真是一腔怒火,覺得自己的尊嚴徹底被踐踏了,他在這個家的威嚴已經碎成渣渣了。連幾個下人都不聽我的了!?這算是什麼事兒!?

難道我就真得這麼沒有能力嗎?我連一個家都管不好?我是這麼無能的人?現在連下人都不聽我的,我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管家的呼吸都變亂了,他深呼吸很多次,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但是沒有用。他那一顆心被負面的情緒給填滿了,這個時候鼓鼓囊囊的,一股激烈的情緒在他胸腔裡撞來撞去。

實在是太憤怒了。

管家對那幾個下人呵斥:“都聾了嗎?!沒長耳朵是不是!給我把蘇小姐帶到小教堂!”

小教堂是什麼地方,樸小菱也不知道。她在奚家閒逛的時候好像沒見過這麼一個地方,也沒聽其他人提過奚家還有這麼一個處所。但是聽周圍集體的倒吸氣,樸小菱也能猜得出來,這地方不是太好。

蘇小姐難以置信地呢喃反問:“你要送我去小教堂!?”

其中一個下人也懷疑自己聽錯了一樣,忐忑地問道:“管家先生,你是說……送蘇小姐去小教堂!?”

管家氣得胸膛都在起伏:“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蘇小姐開始尖叫:“你不能這樣對待我!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我要見老爺子!老爺子不會允許你這樣對待我的!他絕對不會允許的!”

“你閉嘴!!”管家怒吼,再也不理她,對那幾個下人道,“還要等我親自動手嗎!?”

下人這次動作都很麻利,連應聲都沒來得及,一窩蜂地衝上來,壓住蘇小姐的肩膀和手臂,把她拖到一邊去。

樸小菱肩頭終於一鬆,感覺血液從剛剛被踩的地方流過去,一陣麻木僵硬的觸感。立刻有人眼疾手快,過來扶樸小菱起來。樸小菱著實花了一番功夫,才掙扎地站起來,在那個下人的攙扶下走到客房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這期間,蘇小姐一直在叫喊。

“你不能這樣對我!老爺子疼我!讓我見老爺子,老爺子最疼我了!還有夫人,你不記得夫人去世前說了什麼的嗎?她說我是奚家未來的兒媳婦!你看,我有她的鐲子!我是夫人選中的兒媳婦,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

尖利的嗓音在室內迴盪,刺得人心跟著顫抖。她的聲音帶著憤怒,但是內裡藏著一絲絕望,還有不甘,還有空洞洞的茫然。

所有的負面情緒交雜在一起,一直在樸小菱耳邊環繞。

也是個可憐人……要不然……

樸小菱猶豫了一下,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疼還是疼,但是感覺也沒有大礙的樣子,估計養幾天也就好了。樸小菱開口對管家說道:“差不多就行了,你們說的那個小教堂要是很恐怖的話,就不要——”

話沒說完,被蘇小姐給打斷了。

蘇小姐現在披頭散髮,有幾縷頭髮因為掙扎跑到了前邊,把她的臉給擋住了大半。這個樣子,看起來真像是瘋子,嘴裡也在嘶吼著,完全就是神經病人的模樣。

她不等樸小菱的話說完,轉頭衝著樸小菱怒目而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要不是幾個下人力氣大,死死按住了她,讓她半分都動彈不得,她大概就會衝了過來。

她動不了手,只能用目光表達自己的恨意:“我不會放過你的!不要以為這麼簡單就完了!你給我等著,小教堂關不了我一輩子,我總有出來的時候!你給我等著!”

樸小菱平白被這一句給驚得心裡發毛,後背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下人把她給拉出去之後,樸小菱問管家:“小教堂是什麼地方?”

管家還站在原地,可能是情緒還沒緩過來,胸膛的起伏還是很劇烈。也不知道他是沒聽到樸小菱的話,還是聽到了也沒心情回答,總之他就是沒出聲。

樸小菱拔高了音調,又問道:“我問你呢!小教堂是什麼地方!?”

管家慢慢回頭,看著樸小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話語也顯得陰冷潮溼了:“是你希望她去的地方。”

這話說的,怎麼味道不太對啊!?

樸小菱皺眉:“我哪裡都沒想讓她去。”

管家嘴角的笑意不減,也沒見又是什麼溫度,還是那個樣子,看著樸小菱。

樸小菱被他看得更毛了,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乾脆轉了話題問道:“你怎麼會來?”

管家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這才恢復了正常一樣,慢慢說道:“來找你談合作的事情。”

樸小菱示意他看自己的腦門,又反手指指自己的肩膀:“你要這樣和我談?”

管家悶聲道:“我叫醫生過來。”

樸小菱懶懶地說道:“行啊。我現在好疼,等我什麼時候不疼了,再說這件事吧。”

管家的手在身側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能看到了。他正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不至於現在就發洩出來。

他咬著牙說道:“如果是因為小蘇的話,我已經罰她了。”

樸小菱挑眉:“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罰她了?”

“我已經送她去小教堂了!!”

樸小菱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所以我才問你,小教堂是什麼地方?”

管家閉上眼深呼吸幾次,而後睜開眼睛說道:“是奚家體罰的場所。小教堂設計特殊,送進去的人,一週之內不能出來。”

樸小菱:“面壁思過?好像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管家憤恨地說道:“小教堂中不通電不通水!只有一扇門,鎖上之後一週才能開啟!”

樸小菱驚呆了,愣愣地反問:“所以說……這一週之內也不能送飯進去?”

管家撇開頭,不回答。但這個姿態已經是預設的意思了。

樸小菱想象了一下,只有一扇門,並且是封死的,那就是說,小教堂之中完全是黑暗的。偏偏不通電,也就意味著裡邊是沒有光的。

完全黑暗的環境之下,還不給吃的,也不給喝的?

這根本就是對生理和心理的雙重考驗啊!時間還那麼長,一週,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堅持得下來!!?

樸小菱驚呆了:“你們奚家……可真是夠變態了……”

管家憤恨地回頭,盯著樸小菱:“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樸小菱覺得自己很委屈,她只是以牙還牙,蘇小姐先來招惹自己了,所以自己也要讓她明白,隨便亂欺負人是不好的。自保有錯嘛?誰不想著保護自己呢?

怎麼就推到我頭上來了?

樸小菱反問:“難道奚家這個教堂,是我設計建造的?”

管家沒有話說了。小教堂一直是奚家禁忌般的存在,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提起過了。如果不是今天管家被氣急了,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了,大概未來很多年也不會有人想到這麼一個地方。

樸小菱繼續說:“況且,是你要關她進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奚家還有這麼一個變態的地方存在。”

管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現在我已經處罰她了,你什麼時候跟我籤合約?”

樸小菱倒是見稀罕了:“你該不會覺得這麼解釋一通,我的腦袋和肩膀就不疼了吧?你覺得你是有什麼特殊力量嗎?”

管家:“……你還想怎麼樣!?!”

樸小菱:“你怎麼還急起來了?我還沒跟你們著急呢!我說了,等我不疼的時候。”

管家以為她是拿架子,所以才說自己已經處罰了蘇小姐,並且是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她總該消氣的吧?就算是不消氣,但是念在蘇小姐也要夠大苦的份上,總不該繼續糾纏的吧?

但是樸小菱這人,跟一般人的思維方式有天差地別,實在是太不一樣了。根本不能用普通人的想法來衡量他。

管家還在震怒,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

樸小菱已經出口下逐客令了:“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去叫醫生了?老實說我現在真是沒有什麼心情去應付你。”

管家打了個激靈,醒悟過來。到爛醉何種時候,已經沒有自己再拿架子的餘地了,連老爺子都服軟了,自己還有什麼理由硬撐下去呢?銳利能聽到她說話,能分辨出她的聲音,會對她做出反應。

這是其他人都做不到的,只有她一個。

管家知道,就憑這一點,現在這個女人就算是要K國際,奚家老爺子也不會拒絕。自己也不會去阻攔老爺子。沒辦法,銳利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財富。

更被說是罰一個小丫頭。更更別說,只是自己的一點面子。

管家放低了聲音,態度顯得哀求低下,帶著討好的意味,問道:“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去主樓?”

樸小菱斜眼看他,淡然地說道:“我現在受傷了,一時半會也不想動了。”

管家握著拳頭,半晌之後才緩緩撥出一口氣:“好,那你好好休養。”

樸小菱有點意外,覺得管家居然會說出這樣子的話,實在是跟他的性格不符合。太難得了,他一貫是老小孩那樣,突然之間,就像是長大了,知道分寸了,也知道隱忍了。

忍字頭上一把刀,這對他來說是太難了點,不知道他要把自己的心揉碎再展開多少次,才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一句。

等到奚銳利醒來的那一天,看到這奚家物是人非,處處都有這翻天覆地的變化,人人都改了自己的脾性,他會不會後悔。他會不會怨自己衝動,犯下了那些事情。他會不會心疼這一步錯,往下的步步都錯,直把這奚家鬧得翻天覆地。

他會不會恨他自己。

樸小菱心中感慨,但這些日子她內心總是頗多感觸,很多情緒都不能表達出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的狀態,不管內心翻湧成什麼樣子,表面上已經是堅硬無比的。她讓自己看起來心狠手辣,這樣騙過了對方,也就能矇騙自己。

樸小菱淡淡地點頭:“我會慢慢養的。”

管家最後一席深呼吸,轉身準備走:“我去給你叫醫生。”

看著他走到門附近,又看著他走了出去,他已經快要轉彎了的,馬上就會消失在眼前。

樸小菱叫了一聲:“那個!”

管家的腳步停了下來。

樸小菱頓了一下,說道:“女孩子是撐不了七天的。”

管家的背影晃了晃,但終究還是保持住了平穩,他的聲音蒼老的,低沉,緩緩傳過來:“那門一旦落鎖,就沒有更改的餘地了。”

這是夠狠。這種設計,根本就是要把人往死裡整。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樸小菱養傷的幾天,怕顧承宣知道這件事,也不太敢喝顧承宣聯絡。顧承宣這個人的脾氣,她太瞭解了,要是知道自己受傷,他估計會衝過來砸了那個小教堂,把蘇小姐拖出來報復的。

奚家的人也難免會被他挨個找過去。他原本就難忍奚家的人,這個時候再加一把火,那他肯定是要徹底燒起來的、

索性顧承宣這個人獨立習慣了,樸小菱不聯絡他,他雖然想念樸小菱,但是也不會來打擾樸小菱。他覺得樸小菱不和自己聯絡,那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那自己貿然主動,說不定會壞了樸小菱的事情。

好在傷也不嚴重,就是前兩天疼了點,到第三天的時候,她早起活動身體,就覺得沒有什麼大礙了。

Blue來給她換藥的時候,樸小菱正在艱難地練琴。傷口雖然不是太疼了,但是小提琴的演奏姿態,正好牽扯到肩膀上的傷口,還是有點難忍耐的。

Blue笑道:“小姐如此認真啊!”

樸小菱白他一眼,沒搭理他。

Blue也不覺得尷尬,把醫藥箱放下,去裡邊取藥膏和繃帶。

Blue這個人看起來是溫文爾雅的,很紳士,很有格調。但其實他的自來熟程度,一點沒比Bess少到哪裡去。不知道他對別人是不是同樣是這樣的,總之樸小菱看到的blue,臉皮實在是太厚了一點。

樸小菱不搭理他,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的地方,神情泰然自若,變都不帶變的。他給樸小菱檢查了傷口,換好了藥之後,就施施然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樸小菱:“……奚家是這麼隨便的嗎?”

Blue假裝聽不懂:“什麼?”

樸小菱:“你可以隨隨便便坐在這裡,霸佔了我的位置,吃我的下午茶,喝我的飲料?”

Blue很悠然地靠在沙發上,笑道:“那有什麼關係嘛?奚家家風向來開放,從來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對外人尚且如此,我算是半個自己人了,沒有那麼多規矩。”

樸小菱提醒:“抱歉,我不是奚家的人。”

Blue就更樂了:“但是傳聞樸小姐為人和善,對待別人很寬容的。我想你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不過是吃了兩塊糕點而已。”

樸小菱皮笑肉不笑,很敷衍地給他迴應了一個表情:“我這個人呢,也是看人的。對誰好或者對誰壞,這能一概而論嗎?”

Blue挑了挑眉毛,有點惋惜的樣子:“原來樸小姐這種黑白不分的瞎子。”

這話裡的深意就多了,明顯是話裡帶著話,意有所指。

樸小菱的腳步頓了下來,她站在原地,看著blue問道:“你倒是說說,我怎麼瞎了?”

Blue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放在茶几上,單手點著那張紙,推向樸小菱的方向。

樸小菱伸手去拿,動作帶了謹慎和剋制。她一邊懷疑地看著blue,問道:“這是什麼?”

blue聳肩,示意她自己看。

樸小菱開啟摺疊起來的紙張,看到上邊寫著一些人的名字。每個名字對應的,都有一些個人資訊。而這些名字對於樸小菱來說,都很熟悉。比如第一個女生的名字,就是每天來給樸小菱送飯的那個姑娘。

原來是這個意思。

樸小菱猶豫了一些,把那張紙收到自己的口袋裡,沒有多說話。blue也沒有趁機表達什麼,只是施施然地站了起來,拎起自己的醫藥箱,略微點頭算作告別,然後就走了。

這個blue也知道的,奚家老爺子在自己身邊放了人。他不但知道,還很清楚這些人的身份,能列出一張單子。他是嘲諷自己對待這些監視自己的人那麼友善,反倒不和他這個對她施以援手的人合作。

嘲諷不嘲諷什麼的,倒也無所謂。樸小菱又不打算和他共處一室,自然也沒有什麼尷尬或者難堪。也就是偶爾打個照面,他做他的醫生,自己還想辦法怎麼對付奚家。

重點是,他怎麼會知道這麼詳細?

光是知道那些人之間哪個是奚家老爺子的人,就已經夠難分辨了。怎麼他還能查到那些人的詳細資訊?年齡,出生地,社會關係,這麼系統詳細的訊息,並不是那麼好拿的。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做到這種程度,難道會是一個一般人嗎?

一般人會有他那樣的氣度和涵養嗎?別的不說,就他處事不變不驚的態度,就是要修煉多久才能達成的?一般的人,能做到在奚家的地盤上,奚家人的眼皮子低下,如此坦然地做這些小動作嗎?

他一點都不慌,內功實在是深厚。

樸小菱看著他出去,心裡越來越好奇。但是偏偏現在blue給自己丟擲了線索,也只是提示作用居多,並沒有明確表示他到底要做什麼。奚家的股份,那也只是樸小菱自己猜測的,一直找不到機會去試探他。

他暫時沒有動作,說不定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樸小菱嘆口氣,在自己額角揉了揉。傷口還是有些疼,她體質差,傷口癒合得久很慢。因為blue經常會來檢視傷口,樸小菱也沒有用STLLA集團的藥。

那些藥的效果太快了,總會讓人生疑的。索性現在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自己慢慢養著也算好。

樸小菱倒是清閒了,管家著急得不行,差不多每年都要到獨立小樓前來轉一圈。樸小菱練琴的時候,他也不太敢進來打擾。樸小菱不練琴的時候,他倒是會進來,但是說不上兩句話,樸小菱就說自己傷口疼。

第六天的時候,管家又來了。樸小菱正在練琴,他也不怕打擾樸小菱會讓她不高興了,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到底怎麼樣才肯談合作?!”

樸小菱放下琴,手指還捏著琴弓,笑看他,不說話。

管家現在也摸出來一些她的處事風格,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了。果然如自己所想,她的胃口還沒能滿足,所以她一直拖著,是想要更多的好處。

樸小菱勸管家:“也不是我要加籌碼。老實說,那天我都已經打算和你簽了合約了,但是突然冒出來一個蘇小姐,把所有的事情都打亂了。”

管家強調:“她已經在小教堂中呆了六天了,沒有食物沒有水,她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沒有動靜,也有兩天了!這還不夠嗎?”

樸小菱抬手打斷他的話:“你不要總是想把這件事推到我的頭上來。第一,是她來找我的麻煩,我身上的傷口,是她造成的。然而我卻連手都沒有還。第二,關她小教堂的,是你,不是我。”

“那也是因你而起!”

樸小菱嘆口氣,無奈道:“好吧,就算是因我而起。那你能怎麼樣?她讓我很生氣,體罰並不能讓我感到舒適。我不喜歡體罰,我要實在的利益。如果你不甘心,或者你有什麼想法,我想你應該去找她。”

管家深呼吸,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悶氣,很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好,不說小蘇。你說吧,你這次想要什麼?”

樸小菱笑得很燦爛,但眼底也沒什麼溫度:“這樣就好。我呢,也想了這幾天,說實話,一個candy還沒到手,就要其他的東西,我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這次吶,我就想少要一些吧。”

管家屏氣凝神,盯著樸小菱。

樸小菱抬頭環顧四周,燦然道:“就要這座房子吧。”

管家的臉色瞬間變了,盯著樸小菱,難以置信地反問:“你要奚家這座宅子!?”

樸小菱無奈,嘆口氣反問:“果然我現在在你們心中就是這種形象?我是那麼貪婪,不知好歹的人嗎?”

管家冷哼:“難道你不是嗎?”

他說完這句近乎洩憤的話,才突然反應過來,表情就變得更加難以置信了:“你說什麼?”

樸小菱實在不明白,這些人對於自己不敢相信的事情,為什麼都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難道他們是會在這個時候變成聾子嗎?還是說他們會選擇性聽不到自己的話?

樸小菱無奈:“你應該聽到我說什麼了。”

管家喃喃自語似的:“但是……你不是要奚家的宅子?”

樸小菱白他:“我說了我不是那麼貪婪的人。”

管家一頭霧水:“那你說…………”

樸小菱抬手,指天花板,然後指地板,最後沿著周圍的空氣晃了一圈,手指尖點了兩下:“我要這裡。這座獨立小樓。”

管家徹底不懂了,這算是什麼要求?

她這次怎麼胃口這麼小,這座小樓一直是奚家閒置的房屋。因為位置太偏了,房子也小,基本上沒什麼用。甚至連打掃也沒那麼勤快,只是定期來養護這套房子,不至於讓它荒廢了而已。一個能要K國際百分之四十股份的人,這個時候居然只要這麼一間沒什麼利用價值的小樓?

再說了,她這要的也太奇怪了吧……地理上來說,要怎麼劃分?

獨立小樓是在奚家宅子的深處,前邊隔著一片樹林,是主家。主樓和幾座配樓都在這邊,廚房以及其他主要活動場所稍微偏一些方向,但大體上來說,也是在這裡的。

往後的話,就是奚家的高爾夫球場,旁邊帶著一個湖,是休閒娛樂的場所。前後的兩塊地皮面積都很大,尤其是後邊,綿延下來,佔了奚家宅子的百分之六十五的地盤。

獨立小樓就夾在這中間,那麼小一丁點,不注意的話其實是很不起眼的。

現在樸小菱只要這一個小樓,管家倒是不心疼,也不會猶豫,這麼點地方,巴掌大,給就給了。關鍵是,怎麼給!?

要是在外圍還好一些,劃出去就是了。偏偏這地方是奚家宅子的中心,怎麼都沒辦法劃出去啊!

樸小菱挑眉看他:“你不會這麼小氣吧!?這麼點地方都不捨得!?”

管家張口就想辯解,想豪氣萬丈地承諾了她,現在就給她,一分鐘都不用等。好在他理智還在,關鍵時刻分得清楚自己的身份,適時地打住了自己的話:“我倒是想給你,但是我只是一個關鍵,我沒那麼大的許可權。”

樸小菱點點頭:“對,你還沒資格對奚家的宅子進行處置。那行,你去問問你們家老爺子,看他舍不捨。”

管家就去了,奚家老爺子聽了也覺得奇怪,眉頭越皺越深,低聲道:“沒那麼簡單。這丫頭鬼靈精怪,腦子裡的道道不是一般得多。她不會做無用功,她現在的處境,包括她的性格,都不會允許她去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管家反問:“那她是有什麼陷阱!?”

老爺子沉思了片刻,也猜不透樸小菱到底想做什麼。這姑娘現在在奚家,那首先就是要自保,一旦主動出手,那就是要奪取些東西了。她的性格也是如此,乾脆直接,就衝著要害去的。

沒道理她會偃旗息鼓,難道是實在是閒著無聊,找樂子玩兒呢?

不可能的。

奚家老爺子低聲道:“你去回話,應下來。看她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樸小菱並沒有表現出自己要做些什麼的樣子,她只是叫了莫森過來,把獨立小樓的門鎖全部換了一遍,整個房子仔仔細細檢查完,確定沒有監控裝置,也沒有任何可以做手腳的地方,然後就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

奚家老爺子和管家都是一頭霧水,奈何樸小菱那邊滴水不漏,根本看不出他要做什麼。就連來的那個莫森,板著一張臉,只是指揮手下幹活,其他一絲多餘的動作和表情都沒有。

來彙報的下人用最詳細的語言,儘量還原獨立小樓那邊的情況,但是還是沒有辦法,他們就是看不穿樸小菱的意圖。

而在小樓裡邊,莫森親自把小樓中的所有角落都檢查了三遍,才放心。

樸小菱泡了茶,叫莫森和幾個兄弟休息一會兒。對於樸小菱這個人,其他手下可能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只是有所耳聞,但是莫森就是很熟悉了。他知道這位小姐的脾氣,也不跟她推脫,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端起茶盞一口氣悶了。

其他人還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樸小菱笑著招呼道:“別拘著,快坐下來喝口水潤潤嗓子。你們顧少也不在這裡,不用那麼緊張。”

莫森衝那幾個人點點頭。他們有了領隊的首肯,才紛紛坐了下來。但是這幫人隨莫森的脾氣,莫森板著臉,他們也端坐喝茶,一句話也不說,特別沉默。

真是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

樸小菱又端出來幾盤糕點,放在茶几上,然後才開始和莫森聊天。

“你們顧少呢?”

莫森用茶水衝下一口糕點,吞了口中的東西,才闆闆整整地回答:“顧少在公司。小姐在電話裡只說要這幾個能幹活的人,顧少就讓我來了。”

樸小菱皺皺鼻子:“他倒是會擺譜呢!我不叫他,他就不來是嗎?”

莫森一本正經地解釋:“少爺說,你不叫是有你的道理。”

樸小菱反問:“那你知道是什麼道理嘛?”

莫森無奈地嘆了口氣,筆挺的後背跟著有點放鬆下來:“小姐不想讓顧少知道你受傷了。”

樸小菱點頭:“對。所以今天呢,你們回去都把嘴巴給我閉緊了,不該說的話,要是說了出去。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後悔。”

莫森嘴角抽搐,心說這小姐居然也會用這種招式,威脅?兄弟們會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