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672 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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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672 絕不後悔
顧承宣怔忪,頓了一下才說:“所以……她是要把什麼東西交給你?”
季雁芸恨鐵不成鋼地嘆氣,還是萬分嫌棄顧承宣的口氣,問道:“小菱跟你在一起生活那麼長時間,你連這點都想不到嗎?你居然一點都不瞭解她嗎?”
顧承宣沒辦法反駁。季雁芸說的沒錯,他確實沒想到。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樸小菱要離開我了。
或許是就可以給自己找個藉口的,比如被樸小菱的這一舉動給打懵了,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事實上,顧承宣也確實有點茫然,腦子有一大半都宕機癱瘓了,根本不能用。智商只剩他平時的百分之一,連正常人都不如。
顧承宣一直在想,樸小菱她不肯見我,但是她想在最後見一見季雁芸。這代表了什麼?是不是代表她徹底放棄了和我之間的感情了?她保留了家人和親情,但是將我和她之間的愛情徹底拋到腦後,再也不會回頭去看了?
兩相對比太明顯了,以至於顧承宣的關注點都放在“為什麼是季雁芸,而不是我”這件事上,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深究樸小菱到底想要做什麼。
如果不是季雁芸指出來,他可能要一直茫然下去,像是丟了自己的魂魄,根本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可不是呢,失去了樸小菱,那完完全全就是拿刀子把自己的心給挖出來,從此以後自己的胸膛就是空落落的。自己是缺失了一部分的人,不完整。
再也填不起來。
顧承宣沒有反駁季雁芸,他沒有這個心情了。被罵兩句也就罵吧,何況季雁芸她說的都是事實。
季雁芸聽著電話裡沒有動靜了,沒耐心地問道:“你還有其他事情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就掛掉了。”
反正她已經瞭解了事件的全部過程,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有一個應對,不會手足無措,讓奚家的人佔了便宜。
奚家那個老爺子,季雁芸沒跟他打過交道。只是前幾年X城有一個政府專案,邀請季雁芸來駐唱,晚宴上季家那個老爺子也在,兩個人算是點頭之交。
關於這個人,季雁芸也不太清楚。她不願意踏進商場,就是不喜歡商場上的勾心鬥角,也不喜歡那些勞心勞神的事情。她一心只想演奏好自己的小提琴,有交集的人就好好了解,沒有交集的人,她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到了這會兒,季雁芸突然有點後悔了。平時要是跟這個人有來往有聯絡,這個時候也不用這麼被動,要等著對方主動來找自己。要是對奚家的家主多那麼一點了解,知道他的習慣和喜好,自己也能對症下藥,從旁給小菱造勢。
可惜。自己以前對這些商人簡直是深惡痛絕,根本不願意和他們有任何一絲一毫地牽連。
現在想想,商場,能給人帶來的,也不絕對就是負面吧?偶爾會有一些正面的東西,全看個人怎麼理解了。
季雁芸嘆口氣,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回家一趟。給他們那些古板的人認個錯,然後打聽一些關於奚家的情況。
“不管小菱是要做什麼,你見過她之後,跟我講一下……好嗎?”
季雁芸想這些的時候,顧承宣開口,聲音很低,沙啞沒力量。說到後邊的時候頓了一下,很艱難地把最後兩個字吐出來,居然帶了一絲……像是哀求一樣的東西。太微妙了,一時之間把握不住,迅速從耳朵邊閃過。
季雁芸怔了一下,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拜託你了。我真得……總之,希望你能告訴我實情。”
顧承宣說出第一次,往下就稍微順利了一些,不會卡殼那麼嚴重。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求外人辦事,他一向自信有能力,不管什麼困難都能自己解決掉,從來沒有向別人說好話的時候。
這是第一次。
因為樸小菱,一連說了兩次。
季雁芸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太過苛刻了,話說得太重,有點過分。其實換個角度來看的話,自己作為姐姐被這件事給氣瘋了,那作為伴侶的顧承宣,他此刻是什麼心情呢?
沒辦法想象。假如是哪一天自己終於取得了羽嘉言的心,和他相愛,熱戀,相守在一起,這個時候突然因為一個外部的原因,羽嘉言要放棄和自己的感情,轉頭去娶另一個女人,自己會是什麼心情?
季雁芸想了一下,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拿刀子殺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包括那些逼迫羽嘉言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通通送他們下地獄。
顧承宣會是同樣的心情嗎?
季雁芸突然問道:“你為什麼不直接把小菱帶回來?奚家的人不都擅長武鬥,真要火拼起來,他們絕對不是顧家的對手。”
顧承宣緩緩撥出一口氣,慢慢說道:“這是小菱的決定,我尊重她的想法。”
季雁芸差點爆粗口,髒話到了嘴邊強行忍了下去,她無語地問道:“你在這種時候尊重個鬼啊!?小菱要上天,你是不是還要給她買一個竄天猴!?”
顧承宣稍微平靜了一些,聲音也有點恢復正常了:“不是的。小菱她……你應該也知道的,她不是愚蠢的人。我相信她。”
什麼什麼?怎麼著就相信了!?這又是打什麼啞謎呢?
季雁芸一頭霧水。
顧承宣也沒打算跟她解釋,直接說道:“總之,你見過她之後,請,你一定要告訴我!至於她本人的意願……我想等下去,會有結果的。”
第三次說這樣的話,居然還用上了“請”這樣的字眼。季雁芸真是被今天的顧少給重新整理了認識。他以前哪裡像是會為了愛人低頭的人?
其實也是小菱把他給改變了吧。
顧承宣掛了電話之後,季雁芸後知後覺地從他的話中品出來些不一樣的味道。他說小菱本人的意願……還說等等就能見到成果……
難道小菱要嫁奚銳利,也並不是單純被脅迫,沒辦法了才嫁的?她那個小腦袋瓜裡,其實還在琢磨著其他什麼陰謀?
她是準備在出其不意的時候,再來陰一把奚家老爺子?
一旦冒出這樣的念頭,就很難再壓制下去了。季雁芸再回頭看這整件事,越想越覺得這是小菱鋪好的線,就等著最後收網,好捕捉一條大魚。
想到這裡,季雁芸也跟著興奮起來。
果然她骨子裡是好鬥的因素比較多,為人強勢又幹脆,很有男人的處事風格。有時候她自己也覺得,以自己的能力和才智,不進商場確實有點浪費。
但是她不喜歡商場,這是事實。
關於夢城季家將來的歸屬問題,她其實也想過。到最後很認命地發現,季家只有自己這一個女孩子,其他都是旁枝。世家家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家族不得由旁枝繼承。
哪怕是家主沒有子嗣,也要過繼一個養子,培養他成為家族的接班人。旁枝的親屬,那是隻能在集團中謀職,但是不能有話語權的。
這種規定很不近人情,坑的最狠的就是季雁芸。
季家的主位上,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自己不接季家的產業,那將來還能讓誰來管理那麼龐大的家族企業?季家這一脈要是真沒有子嗣,那也好說,過繼一個就完。但偏偏還有一個自己,怎麼能讓別人來染指家族的產業?
季雁芸發現,自己是躲不過這個命運的。但她跟奚銳利不同的一點,是她沒那麼容易屈服。
像奚銳利那種,明明不想做,但還要硬著頭皮上,完全把自己的喜好放在後邊的人,簡直是腦子有坑!季雁芸才不要做這樣的人!她已經想好,現在家裡還有人撐起那一片天,自己還可以趁著年輕的時光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等將來家族中再也沒有人能替自己扛了,到那個時候,自己也會沉穩許多,會更適合一個忙碌的商人身份。到那個時候,她會回家的、
只是希望,到那個時候,能帶著羽嘉言一起回家。、
季雁芸想這樣的時候,羽嘉言從昏睡中醒了過來,虛弱地看過來。他的情況還是不好,睡覺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多,身體的各部分機能因為受損嚴重,恢復起來就特別慢。
雖然醫生撤了他的病危通知書,但他現在還不算脫離了危險。一直到現在,他也還需要用營養管輸入流質食物,不能自己吞嚥消化。
季雁芸照顧他已經成了習慣,也有了經驗。幾乎是在他睜開眼看過來的瞬間,季雁芸就察覺到了。季雁芸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收起一直握在掌心的手機,走過去,在他床邊坐了下來。
季雁芸替他撥開額頭前的幾縷不老實的頭髮,輕聲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羽嘉言閉上眼,想搖頭,但是力氣又不足,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都卡住了,沒有繼續進行下去。
季雁芸拉起他的手,在他經常打針的手背上輕輕揉了起來,替他活絡血管和面板。因為扎針太多,他的手背經常是青紫的,還時常會腫起來。
“是不是頭暈?”
羽嘉言緩過來那口氣,重新睜開眼睛,低聲道:“沒有,睡太久了。出什麼事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差不多就是氣聲,需要凝神仔細聽才能聽到。縱然是這樣,季雁芸也很高興了,畢竟他能開口說話了,這說明他正在好轉。比起之前深度昏迷的狀態,這樣真是太好了。
季雁芸不想他勞神,也不打算拿小菱的事情跟他講,笑道:“沒什麼。你想不想坐起來?”
羽嘉言沒回答她的問題,仍舊抱著自己的疑問,追究到底:“你剛剛在打電話。”
季雁芸無奈,只好說道:“是顧承宣來的電話。還是關於他那個新公司的。”
羽嘉言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等她再解釋下去。
季雁芸把他的手放回被子下邊,按了床邊的遙控按鈕,讓床頭慢慢地升起來。她伸手扶住羽嘉言的手臂,往他身下塞了一個靠枕,讓他舒服一點。
羽嘉言喘了口氣,稍微等了一下,才能繼續說話:“什麼事?”
季雁芸無奈:“你啊!對他那個公司那麼上心,自從我告訴你這件事之後,你就天天惦記著了!”
其實季雁芸也不太明白他是出於什麼心理,自從聽說顧承宣要僱自己去給他當音樂總監,整個人就變得茶飯不思起來,一直很密切地關注這件事的進展,一旦聽到一點風吹草動,說什麼也要聽下去。他好像很急切,想立刻就到那裡去。
按理說,他應該很拒絕才對。正是因為有這種猜測,最開始季雁芸才不肯答應下來,就是怕他不開心。沒想到,他的表現和自己預想得完全不一樣。
結果倒是顧承宣說得對,他說嘉言哥根本不會拒絕,反倒會很期待這樣的合租。
季雁芸到底是沒在商場上混過,也不知道男人的思維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不能理解他們這種奇怪的默契是怎麼回事。明明應該是敵對的兩個人,居然都熱衷於和對方合作。並且還能詭異地猜到對方的心思?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羽嘉言艱難地抬起自己的手臂,在季雁芸的手指上點了點,略微皺眉,有點責備的口氣:“轉移話題。”
季雁芸無奈嘆口氣,說道:“就是問,你什麼時候能去上班。我不想告訴你嘛!你現在身體是這樣,當然要養好了才能去的啊!”
羽嘉言才鬆開他的眉心,跟著笑了笑,說道:“我知道的。”
季雁芸抱怨道:“你知道什麼呀!?你知道你對這件事表現出了怎麼樣的熱情嗎?我實在是不懂,你為什麼那麼想去顧承宣那裡當一個音樂總監?在他手下做事會爽快嗎?”
羽嘉言搖頭:“不會。”
季雁芸:“那你幹嘛要那麼積極?你要是想要,我給你開一個公司怎麼樣?”
羽嘉言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盯著季雁芸,很久都沒有說話。季雁芸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忙拿起桌上的橘子,一邊剝皮一邊問:“你要不要吃?”
羽嘉言還是用剛剛那個嚴峻的神色看著她,好久之後,問道:“你是不是準備回家了?”
一旦冒出這樣的念頭,就很難再壓制下去了。季雁芸再回頭看這整件事,越想越覺得這是小菱鋪好的線,就等著最後收網,好捕捉一條大魚。
想到這裡,季雁芸也跟著興奮起來。
果然她骨子裡是好鬥的因素比較多,為人強勢又幹脆,很有男人的處事風格。有時候她自己也覺得,以自己的能力和才智,不進商場確實有點浪費。
但是她不喜歡商場,這是事實。
關於夢城季家將來的歸屬問題,她其實也想過。到最後很認命地發現,季家只有自己這一個女孩子,其他都是旁枝。世家家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家族不得由旁枝繼承。
哪怕是家主沒有子嗣,也要過繼一個養子,培養他成為家族的接班人。旁枝的親屬,那是隻能在集團中謀職,但是不能有話語權的。
這種規定很不近人情,坑的最狠的就是季雁芸。
季家的主位上,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自己不接季家的產業,那將來還能讓誰來管理那麼龐大的家族企業?季家這一脈要是真沒有子嗣,那也好說,過繼一個就完。但偏偏還有一個自己,怎麼能讓別人來染指家族的產業?
季雁芸發現,自己是躲不過這個命運的。但她跟奚銳利不同的一點,是她沒那麼容易屈服。
像奚銳利那種,明明不想做,但還要硬著頭皮上,完全把自己的喜好放在後邊的人,簡直是腦子有坑!季雁芸才不要做這樣的人!她已經想好,現在家裡還有人撐起那一片天,自己還可以趁著年輕的時光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等將來家族中再也沒有人能替自己扛了,到那個時候,自己也會沉穩許多,會更適合一個忙碌的商人身份。到那個時候,她會回家的、
只是希望,到那個時候,能帶著羽嘉言一起回家。、
季雁芸想這樣的時候,羽嘉言從昏睡中醒了過來,虛弱地看過來。他的情況還是不好,睡覺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多,身體的各部分機能因為受損嚴重,恢復起來就特別慢。
雖然醫生撤了他的病危通知書,但他現在還不算脫離了危險。一直到現在,他也還需要用營養管輸入流質食物,不能自己吞嚥消化。
季雁芸照顧他已經成了習慣,也有了經驗。幾乎是在他睜開眼看過來的瞬間,季雁芸就察覺到了。季雁芸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收起一直握在掌心的手機,走過去,在他床邊坐了下來。
季雁芸替他撥開額頭前的幾縷不老實的頭髮,輕聲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羽嘉言閉上眼,想搖頭,但是力氣又不足,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都卡住了,沒有繼續進行下去。
季雁芸拉起他的手,在他經常打針的手背上輕輕揉了起來,替他活絡血管和面板。因為扎針太多,他的手背經常是青紫的,還時常會腫起來。
“是不是頭暈?”
羽嘉言緩過來那口氣,重新睜開眼睛,低聲道:“沒有,睡太久了。出什麼事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差不多就是氣聲,需要凝神仔細聽才能聽到。縱然是這樣,季雁芸也很高興了,畢竟他能開口說話了,這說明他正在好轉。比起之前深度昏迷的狀態,這樣真是太好了。
季雁芸不想他勞神,也不打算拿小菱的事情跟他講,笑道:“沒什麼。你想不想坐起來?”
羽嘉言沒回答她的問題,仍舊抱著自己的疑問,追究到底:“你剛剛在打電話。”
季雁芸無奈,只好說道:“是顧承宣來的電話。還是關於他那個新公司的。”
羽嘉言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等她再解釋下去。
季雁芸把他的手放回被子下邊,按了床邊的遙控按鈕,讓床頭慢慢地升起來。她伸手扶住羽嘉言的手臂,往他身下塞了一個靠枕,讓他舒服一點。
羽嘉言喘了口氣,稍微等了一下,才能繼續說話:“什麼事?”
季雁芸無奈:“你啊!對他那個公司那麼上心,自從我告訴你這件事之後,你就天天惦記著了!”
其實季雁芸也不太明白他是出於什麼心理,自從聽說顧承宣要僱自己去給他當音樂總監,整個人就變得茶飯不思起來,一直很密切地關注這件事的進展,一旦聽到一點風吹草動,說什麼也要聽下去。他好像很急切,想立刻就到那裡去。
按理說,他應該很拒絕才對。正是因為有這種猜測,最開始季雁芸才不肯答應下來,就是怕他不開心。沒想到,他的表現和自己預想得完全不一樣。
結果倒是顧承宣說得對,他說嘉言哥根本不會拒絕,反倒會很期待這樣的合租。
季雁芸到底是沒在商場上混過,也不知道男人的思維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不能理解他們這種奇怪的默契是怎麼回事。明明應該是敵對的兩個人,居然都熱衷於和對方合作。並且還能詭異地猜到對方的心思?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羽嘉言艱難地抬起自己的手臂,在季雁芸的手指上點了點,略微皺眉,有點責備的口氣:“轉移話題。”
季雁芸無奈嘆口氣,說道:“就是問,你什麼時候能去上班。我不想告訴你嘛!你現在身體是這樣,當然要養好了才能去的啊!”
羽嘉言才鬆開他的眉心,跟著笑了笑,說道:“我知道的。”
季雁芸抱怨道:“你知道什麼呀!?你知道你對這件事表現出了怎麼樣的熱情嗎?我實在是不懂,你為什麼那麼想去顧承宣那裡當一個音樂總監?在他手下做事會爽快嗎?”
羽嘉言搖頭:“不會。”
季雁芸:“那你幹嘛要那麼積極?你要是想要,我給你開一個公司怎麼樣?”
羽嘉言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盯著季雁芸,很久都沒有說話。季雁芸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忙拿起桌上的橘子,一邊剝皮一邊問:“你要不要吃?”
羽嘉言還是用剛剛那個嚴峻的神色看著她,好久之後,問道:“你是不是準備回家了?”
季雁芸給奚銳利擦手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奚銳利,表情有些微妙不同的少女情懷在其中。像是羞赧,又像是很期待,眼睛中有光芒,星星點點的。
她一直是強硬的形象,身上幾乎沒有女人的柔情和溫順,更別說這種像是少女一般的表現了。
羽嘉言不解,問道:“怎麼了?”
季雁芸勾起嘴角笑了起來,很開心的樣子,聲音也變得輕快,像是帶了幾分雀躍的歡喜,也有點調皮的樣子。她抿了下嘴巴,然後才說道:“嘉言哥,你……其實是不是不想和我分開?”
不然為什麼剛剛他會那麼生氣?一想到自己要回夢城,他就激動成那個樣子。要是他心裡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根本就不用在意自己的去向的。
季雁芸這半天都在琢磨這件事,越想越覺得開心,像是長途跋涉,終於看到了前方的曙光。只要再堅持一下,就能守得烏雲見明月,一切都會明朗起來的。
嘉言哥,他其實現在已經是離不開我了。
季雁芸想,自己在這段感情中最大的敵人,不是夢城的那些人,不是小菱,而是羽嘉言自己。只要他點頭說好,只要他動了心,想要和自己在一起。那自己就算是勝利了。
只要能得到他的愛意,餘下的人,都不能成為我的阻礙!
季雁芸等了這麼久,終於見到他稍微表現出主動的一次,難免會高興。這是孤軍奮戰這麼久,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了力量,有了堅定的信念。
她這麼想,羽嘉言把臉一板,冷聲說道:“你想多了。”
明明就是啊,嘴上還不承認。嘉言哥自從生病以後,或者說,是從四年前被顧承宣給打敗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很傲嬌啊!口是心非,心口不一。
季雁芸挑了挑眉毛,沒有繼續往下問。反正她也不需要羽嘉言口頭上承認,以此來當做自己的安慰或者憑藉,那就太沒有安全感了。她只要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就好了,瞭解更重要。
季雁芸配合地點頭:“好,是我想多了。”
這話說的,太沒有誠意了!
羽嘉言尷尬得僵持在那裡,乾脆不再看季雁芸,閉上眼裝作休息的樣子。
陪羽嘉言說了會兒話,給他擦洗過,又看著護工給他餵了流質的食物。他身體不好,很多事情都不能太猛,需要慢慢地進行。這就很消耗時間了。
等這些日常瑣碎的事情都處理完,也差不多到了他再次休息的時間。奚家老爺子的電話,正好是在羽嘉言吃過藥,準備休息的時候進來的。
季雁芸心知奚家老爺子會聯絡自己,看著陌生的來電,稍微猜想一下,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了。羽嘉言看她盯著手機螢幕蠻長時間,都沒有接通,問道:“誰的電話?怎麼不接?”
“哦,我也不知道,是一個陌生號碼。”
“接起來聽聽吧,萬一找你有急事的。”
季雁芸幫他把被子壓好,低聲道:“你先睡,我出去接。”
羽嘉言點點頭,閉上眼睛,呼吸很快就平穩了,輕淺緩慢、
季雁芸出了病房,一直到走廊盡頭,才接通電話。這就有了她和奚家老爺子說的“沒時間,不去”這段話。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在第一時間趕到奚家,包括奚家老爺子和顧承宣,他們都覺得,既然是這麼大的事情,小菱又點名要見她,那情況肯定是很危急的,一秒都不能耽誤。
但是季雁芸並不這麼想。
稍微分析一下情況,不難看出來,現在著急的應該是奚家老爺子。他急切地想要小菱嫁給他那個還在昏迷的兒子,急於辦婚禮,向所有人證明,小菱是奚家的兒媳婦。
奚家老爺子手中握著的條件,也不過就是一個幼兒傷人的案件,法律並不能判出個什麼嚴重的結果,他所依憑的,不過就是小菱心疼孩子的這份母愛。
這是很虛無縹緲的東西,也就是小菱鑽牛角尖,一定堅持要替念念洗清這個汙點,讓他以後的路順風順水,再也沒有什麼坎坷。但是換個角度想想,這算是汙點嗎?小孩子打架還有可能讓人受到傷害,不過是個四歲的小朋友,哪裡就那麼嚴重了?
更何況,就算這算是汙點,顧家的孩子,顧承宣的兒子,還用擔心以後的生活有什麼艱難困阻?
這完全就是想太多了啊!
季雁芸罵顧承宣也是因為這個。稍微理智一點的人去想這件事,都不會做出小菱那種決定。顧承宣管理STLLA集團這麼多年,處理過的事情沒有一億也得有八千萬了吧?難道連這麼簡單的一件小事都處理不好?
但是沒辦法,這兩個人犟到一起去了,一個堅持要做,一個堅定地信任對方,允許她去做。季雁芸也沒辦法了。
不過這改變不了季雁芸的想法,她還是覺得,奚家老爺子其實手裡握著的,不過是一灘水。水會從指縫裡流走,餘下的水會蒸發,會變幹,到最後,他其實什麼都抓不到。
反倒是小菱,她最有利的條件,就是她本人。
奚家現在需要她,畢竟奚銳利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一個有效積極的資訊,就是他想要小菱。奚家就算是單純地為了滿足奚銳利的願望,也要求著小菱嫁進他們家的門。她再耍些花招,讓現狀扭轉,成為奚家的人離不開她,那之後的一切事情都好辦了。
所以不用著急,吊著奚家的胃口,讓他們吃不到摸不著,一時半會沒辦法把小菱娶進門,這才是讓他們著急的地方。
季雁芸想的和小菱所實際經歷的現狀有點偏差,但大體上,結局是一樣的。小菱成為了奚家的座上賓,說話堪比老爺子,十分有效。中間的過程可以忽略不計,季雁芸拒絕和小菱見面,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為小菱爭取了時間——
假如奚家來過電話之後,季雁芸就去了奚家。那樸小菱和奚銳利領取結婚證,也就是那之後的事情了。
不管過程怎麼樣,最起碼結果是好的。
季雁芸等了一天,終於等到了樸小菱親自打來的電話。大概也是姐妹之間的默契和心電感應,看到那個陌生的號碼,不用對方出聲,季雁芸就知道,來電話的是樸小菱。
樸小菱冷不丁被她給嚇了一跳,忙應道:“是我呀!雁姐姐,你怎麼知道是我?”
聽她的口氣還比較輕鬆,沒什麼異狀,看樣子在奚家呆這一天,她是沒吃什麼苦頭。
季雁芸這才放心一些,走到窗邊,靠在窗臺上跟她講電話:“我在等你的電話。你現在還在奚家?”
樸小菱撥出一口氣,隔著電話都能想到她鼓著嘴巴,一臉無奈的樣子:“是啊,電話也是他們的人給我的。說起來,之前有沒有奚家的人跟你聯絡過?”
“有。”
樸小菱的心一下子就墜到冰谷裡去了,整個人都被凍得痛徹心扉,連帶著骨頭縫裡都開始往外冒涼氣,心跟著寒了下來。
奚家老爺子已經聯絡過她了,她知道自己要嫁給奚銳利了,也知道自己想在結婚前見一見她。她都知道,但是,她什麼迴應都沒有。她像是沒聽到一樣,根本沒有來看望自己。
果然,她是準備割斷和自己的情誼了……她打算從此以後都沒有我這個妹妹,準備把小時候那些一起玩耍的歡樂時光,都抹滅掉,當做不存在。
樸小菱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詢問,話全都湧到了嘴邊,但是一個字都冒不出來,根本沒辦法發出聲音。
雁姐姐要是這樣打算的,那……我何必問出來,給彼此增添煩惱呢?有什麼意義呢?
只是讓她為難,讓自己尷尬而已。
樸小菱抽了下鼻子,卡殼了。
季雁芸只道她是聽到熟悉人的電話和聲音,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想著自己以後要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了,所以有點感慨,這會兒說不出話來了。季雁芸根本沒想到,小時那個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已經成了個**的大姑娘。
她會看別人的一舉一動,會因為對方的一點小小的不同,感受到其中微妙的落差。
季雁芸沒想那麼多,直接開口道:“顧承宣也打了電話過來,大致情況我都瞭解了。就等你親口說了。你那邊說話方便嗎?”
樸小菱有點愣。誒!?這是什麼狀況?按照劇本來走,這個時候雁姐姐是不是應該冷漠地說一句“你的事情和我無關,以後不要再找我了”這的話,然後直接掛掉我的電話嗎?
她怎麼還要聽我講下去?是打算聽完再斷絕關係嘛?難道是臨別之前的一個施捨?願意再給自己當一次垃圾桶,聽一下自己的負面情緒?
嗯,很有可能。一定就是最後的溫柔了。
樸小菱更失落了,一想到這會是和雁姐姐最後一次交流溝通,心裡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她順著季雁芸的話說道:“我這裡方便,奚家的人現在不敢對我怎麼樣。他們現在都要聽我的。”
季雁芸內心為她點了個贊,自己想著,這丫頭,我沒看錯她。她果然是把自己的處境給扭轉了過來,接下來,她在奚家的生活並不會太為難了。
季雁芸讓樸小菱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樸小菱三言兩語,簡單地把奚銳利的反應給描述了一下,末了補充說明,奚家老爺子跟奚銳利說了半天話,他都沒有一丁丁的反應、
季雁芸沉吟片刻:“你是說,你現在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樸小菱點點頭:“是啊。我也知道這算是我現在最大的防身利器了,所以總要好好用才行。我想了好久,腦袋都快想破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打電話問問你。”
季雁芸笑道:“傻丫頭,不僅僅是防身。這還能成為,你攻擊對方的有力武器。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樸小菱愣了一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點透不戳破地問道:“雁姐姐,那你說,我應該要點什麼?”
季雁芸分析道:“我們先不說應該做點什麼,先來討論一下眼前的狀況。”
樸小菱心裡惦記著奚家這件事,還想著季雁芸要跟自己絕交的事情,一心兩用,腦子都有點亂了。雁姐姐這不像是要給我最後當一次聽眾的樣子啊!她都開始幫我分析情況了,這可是要花費心思的事情。而且,她的口氣也沒什麼不對啊!
難道是我想多了?
季雁芸在那邊叫了一聲:“小菱!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樸小菱忙回神,應了一聲:“有有有,你說!”
季雁芸無奈地笑了起來:“我說什麼?是你處在那個環境當中,肯定是你比較瞭解現在的狀況啊!我要是靠猜的給你個建議,你敢隨便聽嗎?”
“敢!”樸小菱急著表示,“你說的,我都聽!”
季雁芸失笑,一時間有點無奈,口氣寵溺地說道:“你這麼依賴我呀?要是讓顧承宣聽到這樣的話,他還不羨慕死我了?”
樸小菱剛剛是太激動了,這會兒反應過來,有點害羞,不好意思地說道:“你說什麼吶!我們姐妹情,哪裡是他能比得上呢!?”
季雁芸揶揄道:“那是。你都要嫁給別人了,最後要見的是我,而不是他。他想知道你的訊息,那還得從我這裡套話呢!這當然是姐妹情深啦!”
樸小菱嘆口氣,聲音低了下去,有點黯然:“雁姐姐你就別逗我了,他鑽牛角尖想不明白,你還能不懂我的意思?”
季雁芸:“我當然不懂。我要是懂的話,就該明白你幹嘛繞這麼大一圈,做出這種決定。”
樸小菱張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只剩一聲嘆息。
季雁芸:“你倒是可以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這些都不用再提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就算能再做一次選擇,樸小菱大概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她一點都不後悔,為了念念,為了顧承宣,她什麼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