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660 奚銳利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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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660 奚銳利的尷尬
性格上有再大的差別,但骨子裡的東西,奚銳利和顧承宣是差不多的。他們都是世家中成長的少爺,是高高在上的,受人追捧,長大後受人尊重。即使是奚銳利,平日裡再好相處,也不自覺就是孤高的。
他覺得自己道歉了,已經很艱難地說出了那些話,張開口來表達自己的歉意。這已經是放低姿態了,連自己的底線和習慣都一併扔了出去,再也不要了。
也不會去撿回來。
這還不夠嗎?我奚銳利什麼時候做到過這樣的事情?我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這麼好過!?有哪個女人能讓我如此耐著性子,一次又一次地試探嗎?從來沒有!樸小菱你是第一個,你是唯一一個會讓我這麼抓狂的女人!你是第一個讓我生出執念的女人!
但是在樸小菱眼中看來,他的道歉,完全就是挑釁。說什麼不是故意的?難道他是失手才害我受傷?一不小心才會讓我流血?
長達十幾分鐘的過程,他可真是“不小心”啊!耍賴也不是這樣耍的!睜著眼說瞎話,把我當傻子來騙嗎?真是可笑至極!
他那種心態,其實剖析總結下來,中心思想就是“我把你看得這麼重要”,“所以你就要感激我”。
呸!
鬼才會感激呢!重要不重要,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就因為你覺得我重要,我就要被人傷害?我就要忍氣吞聲忍下來那些痛苦??你覺得你對我好,我就要感恩戴德了!?
樸小菱簡直想回他三個字:神經病!
樸小菱:“你要是說這個的話,我們沒有必要繼續交談下去。就這樣吧。”
奚銳利也著急了:“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樸小菱抬起下巴,看著奚銳利:“那好。現在給我一把刀子。”
“幹嘛?”
“讓我捅你一刀,然後我再向你道歉,你會原諒我嗎?”
奚銳利當然給不出迴應了。他到底還是和其他人不一樣,在X城這種文化背景氛圍的環境中成長,性格中自我的成分更多。
羽嘉言是能完全把自己丟開,為了達到目的,他什麼都能忍受,什麼都可以嘗試。哪怕是有人要拿刀子對向他,如果這是必要的,他會一聲不吭,就任憑刀子扎進自己的身體。
顧承宣的話,他嚴重從來沒有違背。紛爭的時候,他會用最霸道的方式,甚至用強制性的手段,解決掉紛爭。用刀子對向他?不可能,他會折斷那把刀子的。
奚銳利這個人就很尷尬了,他沒有顧承宣的手段,沒辦法做到絕對強勢,杜絕一切矛盾的發生。同時,他也不會像羽嘉言那樣,放棄自己的真實感受,去承受那些尖銳的矛盾。
所以,他無話可說。
樸小菱提醒:“如果可以的話,給我一把刀子。如果你覺得你忍受不了那個疼痛,那我們就沒什麼話好說的了。請你放手,我要休息了。”
奚銳利也算是擅長言辭的人,結果在樸小菱這麼繞來繞去的時候,完全找不到突破的攻擊點。她說的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自己找不到,只能任由著她說下去。
奚銳利只好拿出老本行——耍賴。既然說不過,那就用“紳士”的方式對待她好了。反正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很糟糕了,她不肯原諒我,我已經是黑的了。
那不介意,再繼續黑下去。
奚銳利手腕用力,直接把門給推開了。之前他們保持僵持狀態,門只是半掩著,露出一個較大的縫隙。這個時間裡,他們一直是隔著這個縫隙說話的。現在,奚銳利真得忍耐不了了。
他覺得自己還挺委屈的。
自己對樸小菱這個姑娘是真得很認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看一眼。她和那些鶯鶯燕燕的姑娘完全不同,奚銳利是想和她一輩子都在一起,從來再也不會分開的。
難道她就感受不到嗎?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真心嗎?她怎麼能保持這種若無其事的態度,把牴觸和厭煩表現得這麼明顯!
她沒有心嗎?
奚銳利越想越覺得心裡窩火。那是一把邪火,橫衝直撞之後,一直燒到他的腦子裡,整個人都跟著變得特別衝動。他想進去,想和她呆在一起,想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像……上次就是這樣子的!在自己用那個鐵環卡住樸小菱的手臂的時候,自己就是這種心情。很衝動,迫切地想要做出一些表示,即使那種宣洩是負面的,那也沒關係。
我的胸膛快要爆炸了,我不能再忍下去。再忍下去,我會壞掉的!我一定要發洩出來!
對,和上次一模一樣。不是被邪魔入侵了,是我自己,是真實的我!
是藏在身體內,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我自己的心魔。
奚銳利想要得到救贖,她想在樸小菱身上找到,自己這一生所能借到的一個依傍。他在奚家生活這麼多年,一直如同一個浮萍一樣,飄飄蕩蕩,做一個浪蕩的公子哥。
直到此刻,他才想要穩定下來。
這是種帶了魔力的感覺,像是見到樸小菱就會被激發出來,然後,自己會失控。奚銳利知道,自己是失控了,但是這種失控的感覺很美妙,他完全不想主動去停止這一舉動。
這是好的。這能讓自己爽快。
就是抱著這個目的,奚銳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樸小菱推倒在地板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樸小菱在叫些什麼。他只能看到樸小菱的那張臉,在自己眼前晃動。
那張秀麗又完美的臉龐,和四年前相比,不太一眼了。奚銳利還能回想起來,在那個無人居住的荒原之上,只有那一棟孤零零的房子。沒有其他人,樸小菱只能呆在那裡。
等著自己前去。
她的世界變得如此簡單,她只能在日出日落的重複之中,等著自己。
那個時候的奚銳利,是被需要的。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但是自己放過了那樣的一個機會。是自己,親手放棄了那樣的機會。自己本該能成為樸小菱的唯一,成為她世界中的全部,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但是時光過去了,再也沒回不到那個時候。眼前的樸小菱,變得成熟了。她的眉眼之間,都帶上了女人的嫵媚和豐韻,清純之餘,再也掩飾不了時光的痕跡。物是人非,過去的,永遠回不來。
奚銳利在這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執念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就是從四年前,自己放手的那一刻。樸小菱要走,比約定的時間提早了很多很多。他想問,但是最終選擇給樸小菱自由。他沒有攔下來,沒有把她留在自己身邊。是有些不捨,但是奚銳利一直以為,樸小菱也不過是眾多女人中間的一個,沒什麼特別的。
放了這個,還會有其他的女人。
但直到樸小菱徹底消失,連他自己都沒找不到她的蹤跡的時候,奚銳利才終於明白。樸小菱和那些女人是不一樣的。她是特殊的,是唯一的存在。
這份懊悔,一直醞釀到現在,再也沒辦法隱藏了。
我就是想讓她留在我身邊。我只想要這個人,換做是誰都不行。
奚銳利的心,在這一刻被這個念頭給矇蔽了。他想做些什麼,做些能證明自己這個念頭的行動,讓樸小菱能感受到自己的懊悔。
他想讓樸小菱知道,自己是真地喜歡她,自己的心,也就只能這樣來表達了。
沒辦法,我實在是太憋悶了。我沒有其他辦法。樸小菱會理解我的,一定會的。
侵犯是以一聲巨響結束的。樸小菱的掙扎和尖叫都在瞬間停止,奚銳利的動作也卡住了,像是機器的關節生了鏽,沒辦法運作下去。
然後,躺在地上的樸小菱感到有溫熱的**從上方滴下來,落在她的脣邊。腥,刺鼻。
時間都靜止了,沒有聲音,沒有動作。
直到奚銳利翻了個白眼,渾身癱軟地摔了下來,砸在下方的樸小菱身上。地上都是碎片,灑落在玄關的櫃子下。樸小菱抬手,把嘴角的**抹了下來,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血……
尖叫聲從喉嚨間溢位來。樸小菱手腳並用,想爬起來,想把奚銳利推開。可是他已經完全陷入昏迷了,死沉死沉的,樸小菱根本推不動。
血液還在往下流淌,從最開始的一滴一滴,最後變成水龍頭似的流,全都灑在樸小菱的臉上。腥臭的味道將她包圍起來,樸小菱嚇死了。越害怕手腳越軟,躺在地板和昏迷的奚銳利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誰……是誰下的手?
這裡,這間房有誰?莫森在隔壁,一直沒有出來,想必是被奚銳利用了什麼手段,困在房間裡了。除此之外,那就只剩下……
念念!!!
樸小菱叫了一聲:“念念!你在嗎!?!”
沒有迴應。
怎麼會沒有迴應!?樸小菱原本想時候不要害怕,媽媽馬上就過來了,但是房間裡空空蕩蕩,完全沒有迴應。
門是開著的,難道他跑出去了!?!
樸小菱心下一慌,拼了命把奚銳利給推開,從中間的縫隙中擠出來。她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低頭看了一眼奚銳利。他的後腦被瓷瓶給打破了,還在往外冒血。他整個人已經沒有意識了,癱軟地躺在地上。
會不會出人命……
顧不上了!
“念念!!?你聽到了就回答媽媽!不要跟我躲迷藏!念念!”
樸小菱衝著空曠的房間叫了兩聲,沒有迴應,她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確實沒有見到念念的影子。房門還是大開著的,樸小菱覺得世界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再往外一步,整個就會坍塌掉。
樸小菱跑去找電話,撥了大堂值班室的電話,幾乎是吼叫地說道:“我孩子不見了!現在還來得及!你們守住門好嗎?不要讓人進出!我馬上就下去!”
工作人員被她的聲音刺激得有點茫然,但也知道事態緊急,忙跟著說道:“小姐,請您不要著急,可以具體說一下情況嗎?”
我怎麼可能不著急!念念在龍城的時候丟過一次,那一天一夜的滋味,到現在她想起來還是覺得後怕,實在是太可怕了。好在那次是被奚銳利給領走了,並且那個時候,奚銳利還是個紳士。
這次呢?
奚銳利被念念用一個花瓶砸昏過去了,念念自己跑出去,能去哪裡!?
樸小菱簡直要哭起來了。念念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命,是她的世界!誰能讓忍受自己的命被人奪走,自己的世界全部坍塌呢?
完全不能的!根本冷靜不下來!
樸小菱只吼了一句:“叫你們經理過來!關上酒店的所有出口,出了問題,全都有我擔著!但是我兒子要是找不回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她摔下電話,跑到隔壁去踹門。沒有動靜,莫森不知道在裡邊做什麼,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樸小菱現在可沒時間去浪費,她轉身就往樓梯間裡跑,一邊掏出手機,給莫森撥電話。
無法接通。
樸小菱氣得簡直想摔了手機,忍了忍,才把指甲陷進掌心的肉裡,讓自己冷靜下來。電話還有用,打給顧承宣。對,找不到莫森,先打給顧承宣。
雖然他現在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但是找念念才是最重要的!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要緊的了。
樸小菱是完全沒顧上奚銳利,也沒想到去檢視他的傷勢。
還是客服部經理髮現了倒在血泊裡的奚銳利,尖叫著報了警,同時叫酒店的常駐醫生來進行簡單的處理。而這個時候,樸小菱順著步梯,一直往下走,根本沒有見到念念的蹤跡。
念念個子矮,電梯的按鈕又太高,他自己是摸不到的。所以他只會是走步梯跑開。
他為什麼要跑!?難道是因為自己用花瓶砸了奚銳利,覺得自己做壞事了嗎?他是不是擔心會有人怪他?
我怎麼會怪你呢!?這件事完全就是奚銳利太禽獸!是他做了壞事!念念你只是在保護媽媽啊!不會有人怪你的,沒有人能拿這件事來傷害你,所以你不要亂跑啊!
到媽媽的懷裡來!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解決的!
樸小菱的淚終於抑制不住開始往外湧,視線都模糊了,昏暗的樓梯燈光在眼前晃動。她抬手抹了抹眼睛,視線只是清晰了片刻,很快又被淚水給模糊了。
她反覆地擦眼淚,終於撥出顧承宣的電話。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跑了,剛剛和奚銳利抵抗的時候,消耗了她絕大多數的體力。但是她不能停下來。或許只是自己在這裡浪費的一秒鐘,念念就跑到大街上了。
他會不會被人拐走,會不會被車子撞到?
外邊那麼冷,他穿得少,會不會凍壞了?他一個人走在路上,那麼黑,他會不會害怕?他要是哭鼻子怎麼辦?
他離開自己,這可怎麼辦?
所有的念頭在腦海中轉,她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往樓下走,冷不防腳下一滑,沒踩穩那級臺階,整個人摔倒了下去。她艱難地坐起來,試著動了一下右腳,疼得要命。
腳腕可能是扭傷了,根本不能動,更別說走路了。手機掉到下一層了,螢幕還亮著,樸小菱趴著往下探頭,看到顧承宣的電話已經接通了。
她想大喊,然而一雙腳踏著太極上來,走到樸小菱的面前。是酒店的經理,Tony。他身後還跟著幾個男人,都是表情嚴肅,很緊張的樣子,一起站到樸小菱的面前。
樸小菱立刻攀著樓梯扶手坐起來,腳踝刺痛,她的臉都扭曲了。她和奚銳利的打鬥之間,頭髮全亂了,此刻出了一身的汗,頭髮就亂糟糟地貼在臉上。她的樣子實在是狼狽,但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了。
她忙嚥下一汪眼淚,對Tony說道:“我的孩子不見了!你知道的,就是那個,這麼高的小孩。你快點讓你們的人去找!關門了嗎?酒店的門關了嗎?所有的出口都關掉!不要讓人有機可乘!萬一有人把他挾持走的話,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樸小菱實在是太慌張了,連平時最不屑一顧的威脅都用上了。她語無倫次地說了半天,但是站在面前的人根本沒有反應。
樸小菱心底一慌,交集的語調就頓下來了。她怔怔地看著那幾個人,問道:“你們怎麼不動啊!?你們快點,去找他!快去啊!”
Tony清了清嗓子,說道:“小姐,雖然不應該提這樣的話,但是現在,請配合我們。”
樸小菱茫然:“什麼?”
Tony解釋道:“我們的客服部經理髮現,酒店老闆奚公子倒在你房間的血泊之中,現在正在搶救,生死未卜。我們已經報警了,作為最大的嫌疑犯,我們可以暫時控制您的行蹤。”
現在這種時候……他要控制我的行蹤!?!
那念念呢?我的念念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他要怎麼辦!?
樸小菱剛想反抗,那幾個男人並排列開,把去路完全擋住了。Tony說道:“小姐,我希望您能主動積極地配合我們。我們也知道顧少的性格,所以,我們並不想對您採用強制手段。”
樸小菱一字一頓地強調:“我孩子不見了!你們都這樣無動於衷嗎?一個四歲的孩子在你們面前走丟,你們根本不為所動!?”
Tony表示:“我會讓人去找的,但是在此之外,我更清楚的是,你在我的酒店裡行凶。”
他為什麼不說,說奚銳利在他的酒店裡施暴呢!?!是他要對我做出那樣糟糕的事情,是他先動手的!難道我要由著他侵犯我嗎?
難道這裡根本就不講理了嗎?
樸小菱近乎哀求似的對Tony說道:“拜託你,先讓我去找念念,找我的孩子!我會配合你們的,不管是傷人罪還是其他什麼,我都認了!我承認,我不會耍賴的!我會回來這裡的,但是現在,拜託,讓我先確認我孩子的安危!”
“抱歉,在警察到來之前,我不能讓你離開。”
Tony無情地拒絕了樸小菱的要求,他表面上看起來很鎮定,但其實,他現在已經慌張死了,內心根本不像是表現出來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要完了。
原本是在監視器中看奚公子,畢竟是老闆到了自己的地盤上,還是要時刻掌握老闆的動態,以防他有什麼需要,自己就可以隨時準備好,做出做快速的應對和服務。
後來見到奚公子進了房間,搞清監控中能看到他和那位小姐推推搡搡的樣子,頗有點曖昧的意思。Tony也是男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就笑笑,沒再關注下去。
奚公子要享受生活,他自然沒有偷偷觀看的道理。他離開監控室,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洗完澡,就接到客服部經理的電話。說是今晚入住的那位小姐,打電話到大廳前臺,要求關閉所有的通道,防止任何人出入。
樸小菱原本說的就不清不楚,沒講明白,話傳了好幾遍,最後都失真了。Tony也沒聽懂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還以為是小姐在房間內丟了東西,才要求關閉所有出口的。
他立刻讓客房部經理過去詢問一下,如果是大事件,有必要立刻成立機動小組,專門解決這件事——要知道,奚公子可是在她房裡,酒店的工作評審會議做得再完善,也不如這一刻來的突發事件打擊大。
要是在奚公子身邊丟了東西,或者出了什麼大事。自己這個經理也不用當了。
Tony掛上電話之後也往住房部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又接到客房部經理的電話。那個素來沉穩的女人,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就開始哭,語調充滿驚恐地吼叫:“奚公子被人襲擊了!房間裡全都是血!!!”
Tony猶如被人當頭一棒打下來,半天沒緩過來那個勁。
奚公子是自己的老闆,老闆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襲擊了!?!
Tony也算是經過大事的人,在瞬間做出決定:先拿下房間裡那位小姐再說!
這是很明朗的局勢,完全不用猶豫的事情。
在這之前,Tony想在顧承宣那邊賺一個臉熟,好在以後辦事能行一個方便。然而這一切的基礎都建立在,顧承宣在將來能夠和奚公子相抗衡,在當地成為一大勢力。
關鍵詞是,將來。
但是眼前的問題才是更重要的。Tony當然能分得清,X城目前的局勢,還是奚公子能掌握絕對的話語權的。現在的X城,還是奚家的江山,自己不捧現在的boss,而去期待一個未來不一定能不能強大起來的人?
腦子有病才會這樣吧!
更何況,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故意傷人,並且受傷的是奚公子,這在X城可不是那麼容易抹滅的事情。這牽扯到法律問題,X城的流氓文化盛行,然而和這種文化相對應的,法律系統也是相當完善的。
不然只有耍流氓的,那些幫派之間亂來,還怎麼維持社會的秩序和安定?勢必要有一個系統,能和那些幫派維持平衡的。所以在X城,私底下能解決的問題,那就用武力來拼,或者自己談,都很隨意,完全有靈活運作的空間。
一旦走了正規的法律程式,那就沒那麼輕易逃脫了。就像上次顧承宣和奚銳利之間的衝突,雖然也是有人受傷流血,但是沒有走法律程式,就由他們自己解決。當時奚家的老爺子來顧承宣,就是想和解。
畢竟是奚銳利綁架在前,如果驚動了部門裡的人,即使是奚公子這種身份,也是逃不掉的,肯定要吃點苦頭,嚴重的話,還會影響K國際的形象。好在顧承宣上次也沒有見公的意思,和奚家的老爺子喝了一壺茶,事情就算過去了,誰都不再追究——沒必要追究,該報的仇,顧承宣當場就完成了。
但是這次不同。客服部經理到底是個女人,不夠冷靜,也不夠鎮定。看到一地的血,瞬間就慌了,腦子裡空白的情況下,就先報了警。
這就意味著,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司法會以最公正的態度來處理這件事,不管對方是誰,是什麼身份。司法的判決,不會因為受害人是奚公子,就加重量刑的標準。也不會因為施暴的人是顧承宣,就輕易放過對反。
X城的規矩就是這樣,公正嚴明。
如果是在龍城,顧承宣一手遮天,那事情也好解決。但是在什麼地方,就要適用當地的法律,龍城人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裡來。
之後,顧承宣還能不能起來,可就說不定了。自己也不用再指望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利益。
所以,現在唯一的宗旨,還是要圍繞著“以奚公子為首”這樣的觀點。從現在開始,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要以奚家的利益為重點,想辦法也要讓奚家滿意,這樣,或許自己還有翻身的可能性。
不然,以今天的失職,自己分分鐘會被奚家給流放出去的!
這麼複雜的想法和念頭,Tony是在瞬間就完成了的,他立刻帶著人去攔樸小菱,以免她先逃掉了。
不管怎麼樣,交出去一個凶手,總比自己兩手空空去接受奚家的懲罰要好很多。
好在自己的反應比較及時,能在第一時間就抓到這位小姐。Tony看著坐在地上的樸小菱,一邊慶幸,一邊又是懊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倒黴了!剛開業沒多久,遇上這麼一件事情!
還以為會是好事呢!結果呢!完全變成禍端了!
這位小姐也真是!奚公子看得起你,你就配合一下怎麼樣?還擺什麼譜,裝什麼好人!?居然還下這麼狠的死手!裝什麼清高!?真是冰清玉潔,怎麼會跟了顧承宣呢?
還不是被人包養的!?
被誰包不是包呢?更何況奚公子的條件又不差!風流倜儻,為人風趣幽默,還懂得體貼人!跟著這樣的人,不比跟著顧承宣那個壞脾氣要好得多!?
真是的!
Tony深深撥出一口氣,對著身後的人示意:“這裡太冷,空氣也不好。請小姐到休息室裡等等。”
樸小菱終於明白這個Tony是想做什麼了,秀眉皺起,瞪著眼看他們:“你們要軟禁我!?”
Tony:“更正一下,不是軟禁。我們是為了最大限度地配合警方的工作——哦,已經來了。最近的警署距離這裡,也就是五分鐘的路程。”
樸小菱也聽到外邊的警鈴聲了,她這才意識到,這次是真地嚴重了。
應該有哪裡不對勁的。氣氛中透露出硝煙的味道,一切都變得蕭瑟和肅穆。這不太對。
Tony之前對自己的態度,難道全是因為奚銳利?他一點都沒考慮顧承宣這個因素嗎?如果有想過顧承宣和自己的關係,他還會這樣對待我嗎?如果有的話,那現在他的態度轉變,是不是證明了,這件事,顧承宣是解決不掉的?
樸小菱對X城的瞭解還是太少,她印象中,顧承宣一直是強大的,沒有他解決不掉的事情。但現在卻有種惶恐,將她的心臟給握住,讓她沒辦法去思考太多的事情。
警察就警察吧!現在,首先要找到念念,保護念唸的安全。
樸小菱穩住自己的情緒,對Tony說道:“我要和我先生通話。”
Tony吃了一驚,完全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什麼先生!?她是在說hu*and?是說老公的意思?
她不是單身嗎?她怎麼會有老公!?
有老公的人,怎麼還會出來給人包養!?!
等等……難道說……她和顧承宣的關係,不是金主和情婦之間的關係,而是……夫妻!?!!
難怪!難怪顧少會讓自己身邊的紅人來送她!難怪奚公子對她是那種求而不得的態度!因為這根本就已經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了!這牽扯到的,是倫理和道德的問題啊!
奚公子你也真是的!玩兒什麼女人不好,怎麼對一個有夫之婦動了心思!
Tony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實在是錯得太離譜了!
這位小姐如果是顧承宣的情人,事情按照自己想的去辦,那完全沒問題。但如果,這位小姐其實已經是顧夫人了,那自己這完全是在引火上身啊!
情人跟夫人那能一樣嗎!?
顧承宣的性格,誰不知道!?即使他剛剛到X城沒有多久,但他的做派和風格,已經在X城傳開了!顧少向來是下手狠辣的,心比鐵硬,帶著常人都沒有一股勁頭,那是……決絕的態度。
換句話說,顧少不好惹。
誰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來X城這麼久,也就只有奚公子敢給他添麻煩,沒事找點事讓他煩。其餘人,那不都是看著顧承宣的臉色說話,他說要往東,大家哪怕是保持沉默,也不敢唱反調說要去西方。
這是共識,人人都知道的。
至於顧少的底線,什麼程度算是惹怒了他,什麼樣的舉動能夠在他的容忍範圍之內,這就很難說了。
以Tony的想法來看,情人不過是眾多女人之間的一個,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自己奉的是奚家的命令,顧承宣要是有意見,那就是和奚家對著來。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他要打破和奚家表面上的和平嗎?
只是為了一個情婦,就撕破臉。這不像是顧承宣的作風。所以Tony才有恃無恐,敢直接對樸小菱下手。
但是如果這個女人其實是他的夫人,那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對一個情婦下手,和對顧夫人下手,這分量完全不同。顧承宣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辱?先不說他和這個女人之間的感情如何,是不是情比金堅,他是不是寵著這個人的。單單是她的身份,這就足夠重要了。
顧承宣是大男子主義的人,欺負他的女人,那就相當於打他的臉。只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他惱火了。
到時候顧家在X城起不來就怎麼樣?這對顧承宣來說,完全沒有影響!他是頭野獸,是能跟人拼命的野獸。
即使他在X城的前途完蛋了,他拼著個人的力量,也不會放過那些傷害他女人的人。到時候,顧承宣的矛頭指向的,就不一定是奚家了。而是親口下達命令的自己。
Tony覺得自己真是失誤啊!天大的失誤!自己就不應該出現在現場,應該在幕後才對!只要讓下邊的人往前上,自己在幕後操作就行了啊!到時候不管出現什麼情況,都有人做替死鬼!
而自己,最多隻是受到牽連而已!
這可怎麼辦!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能怎麼辦!?
Tony看了看後邊那幾個人,乾脆一咬牙,狠狠心,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說道:“這個,要詢問警方了。能不能和外界的人聯絡,能和誰聯絡,通話內容是什麼,我們並不清楚。抱歉。”
現如今,只能抱住一邊的大腿了!不能兩頭都得罪,到時候更是沒有人來救自己!
立刻有一個機靈的小夥子,三兩步過去,撿起樸小菱的手裡,把電池摳了。
樸小菱差點瘋了,尖叫起來:“你們真是侵犯我的權利!我……”
Tony打斷她:“真得非常抱歉,小姐,還是請您跟我們去見一下警察。”
警笛鳴叫聲已經很近了,就在樓前,樸小菱親身體會到“被包圍”是什麼感覺。那種叫聲很能刺破空氣,直接鑽進人的大腦裡,然後讓人顫抖,讓人顫慄。
好像還有另一種聲音,樸小菱渾身發冷,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來。她茫然地問Tony:“那是什麼聲音?”
Tony不知道她以前有過精神方面的異常,每次緊張過度的時候,都會出現負面表現的。他只是覺得她這個時候還問這種問題,實在是太不和適宜了,又有點莫名其妙。Tony皺著眉,思索著她這個問題裡是不是有什麼陷阱。但是沒想打,Tony頓了一下,試探著回答:“警車。”
樸小菱搖搖頭:“還有。”
Tony仔細聽了聽,從警笛之中分辨出另一種聲音,回答道:“急救車。”
樸小菱繼續問:“來救奚銳利的?”
“是。”
“奚銳利怎麼樣?”
Tony變得有些悲憤,怒道:“我們酒店的醫生對他進行了急救處理,但是很不幸,仍舊有可能危及生命!!!”
樸小菱愣了一會兒,反問:“他會死?”
顯然,Tony就是這個意思。他腦袋上的傷口實在是嚴重,用了多大的力道不清楚,總之巧勁一定是有的。再加上,他流了那麼多血,現在體溫和生命體徵都很低。能不能活命,看奚公子的運氣、
或者說,看這個女人她自己的運氣。
Tony一個手下的手機響起來,他接起來之後,對著電話說道:“是,就在樓梯間。五樓和六樓之間。是的,她在這裡,並沒有逃走。好的,我們等你們到來。”
那個手下向Tony彙報,警方已經進入客房部了。Tony想說,讓他們安排人去做其他客人的工作,一定要平復那些人的心情,讓他們不要擔心受怕。Tony甚至想起來一個藉口,就說是例行檢查,根本沒有什麼案件發生。
一定要留住酒店的口碑,這樣,自己或許還能在奚家面前掙回一點分數。
到時候對自己的處理,不會太慘。
然而他還沒開口,樸小菱突然開口說道:“那好吧。警察在哪裡?帶我去見他們。”
Tony很驚訝,剛剛她還是一副掙扎的樣子,完全不肯配合。Tony還擔心一會兒再出現什麼變故。然而她此刻卻突然就冷靜下來了,不吵不鬧,完全沒有一點點反抗的樣子了。
Tony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來。
估計她也是意識到現在的局面了,知道自己再掙扎也沒有用,還不如乖乖地配合,到時候還會少受些罪。
樸小菱的意識其實有點恍惚。不像以前那樣,徹底進入一個封閉自我的狀態,她能聽到有人在對自己說話,也知道有人在領著自己走路。但是意識是飄在外邊的。
那些話問出來,她能回答,但是,卻記不住。自己說完之後,立刻就忘記了。
樸小菱只知道,自己一直在重複:“是我殺了奚銳利。對,是我親自下的手。”